《红湮》糖水风筝

3、无关恩仇

　　胭脂楼的易主，并没有表面上那么风平浪静。红湮不动声色的改足了楼里的规矩，楼里上下的人都暗自心惊着红湮的表面功夫实在了得。偏偏汶媚儿压不下面子，身边的小丫鬟又是个爱看热闹的，三言两语就挑的汶媚儿怒火冲天似的冲到了红湮房里。

　　进了房，红湮正端了茶杯愣愣出神，汶媚儿一通的指责质问到像是发到了棉花堆上，软绵绵豪无着力。

　　末了，汶媚儿又怒气冲冲的喝道：“三餐减半！？我汶媚儿可不是吃素的！指望我听你这个小厮的话！？告诉你！做梦！”

　　红湮自始至终都一言未发，等汶媚儿的怒气几乎散尽，才轻稳的放下了茶杯，慢慢的说道：

　　“这就不好说了，”红湮笑着点头表示为难，却又柔柔的补充道：“你这腰身若有了一丝的变化，惹烦了客人，我也只能送你到市井勾栏去，要知道，”红湮眼中透着寒意，脸上却仍是媚笑动人，“我可不养闲人！”

　　汶媚儿心中一寒，她从来就没有真正的注意过这个在她身边唯唯诺诺的红湮，而现在，她终于可悲的发现，眼前的这个红湮，和那个被她呼来喝去的小厮已经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了。不甘心的跺了跺脚，汶媚儿指着他留了几句狠话，心里却揣揣的出了门。

　　红湮轻笑着，并不在意汶媚儿说了什么，只是看着手里的一支金凤簪子，默不做声。

　　墨儿担心的看着红湮，犹豫的说道：“楼主……，汶姑娘很生气啊，要不……，我去给她陪个不是……。”墨儿顿了半天，看红湮仍是轻笑不语，抿了抿嘴小声道：“那个，张大人，和汶姑娘关系……”话却说不下去了，红湮正侧过了头看着他，淡淡的阻止他：“不用了。”

　　夜色正浓，墨儿从红湮的屋里小心的退了出来带上了房门，里面红湮正坐在张大人的怀里听他满嘴酒气的说道：“怎么样？本大人眼光不错吧！几年前我就和媚儿说过那个红衣的红湮以后定是个大美人！……”

　　红湮笑着不依的说：“怎么又提她！你若是忘不了她，又来招我做什么！？”

　　张大人一把抓了红湮的手，讨好道：“好好好，不提她不提她！她怎么能和你比！平白扫了我们的兴致……”

　　墨儿站在门外，一回身，到看见了汶媚儿寒着脸站在楼口向这边看，墨儿低声叫了声汶姑娘，她却转身就走了，眼里却带着愤怒，和那么一点点的恐惧？

　　这天过后，再没人看见汶媚儿找红湮的麻烦，只是几个早起的厨房丫头看见汶媚儿大清早的在梅林里转悠，手里还拿着收集露水的琉璃瓶。烟花处流言蜚语向来传的最快，惹的楼里上下人皆惊，这泼辣恶毒的梅林仙子竟服了软，于是越发的没人敢在背后谈论红湮。

　　逐渐的，红湮的威望名声到远超了余三娘。胭脂湖远近的青楼酒肆到也没人能与红湮争风，胭脂湖的生意越发的红火了。

　　没多久，楼里的教习就小心的提起了舞妓不够的事，于是很快便有人牙子带了新人过来。红湮面无表情的看着人牙子讨赏，进了后院去跳舞妓。刚进门，就听见个女孩怒声骂道：“你们这些无耻之徒！妄想逼我就范！我死也不会听凭你们这些恶人摆布！”

　　刚说完，就看见了红湮披着件玄狐皮的红衣罩子，正站在漫天的细雪里，柔媚的看着她。一时间，周围那些哭哭啼啼的女孩都被红湮的容貌惊了心神，望向红湮的脸都隐隐带着股期待的眼神。

　　红湮轻盈的走到女孩身边，细长的手指在女孩白皙的手上滑过，轻声问道：“只是在厅前弹弹琴，跳跳舞罢了，你当真不愿意吗？”

　　女孩不知怎的，背后一股凉气串起，眼里滑过一丝惊惧：“你妄想！恶棍！”女孩急着想缩回手，却被身边几个彪焊的打手按住了肩。

　　“那，”红湮柔美的笑着，仿佛阳春三月踏青时的心情，“留你这细白的手指又有何用。”

　　“给我敲碎了，”红湮冲那打手说道：“可留神点，别敲错了地方，这姑娘家的身子骨可比不起你们，碰了伤了可是不容易好的。”

　　在一屋子人抽气声中，那女孩脸色惨白的惊叫着，红湮仍是笑着，眼光又扫到了那女孩的脚踝，柔声道：“这么纤细的脚踝到是可惜了。”停了停，脸上的笑意深了几分，“也给我敲碎了！”

　　那女孩满脸的惊恐，连声道：“不要，我愿意跳舞，我愿意……”

　　“说的迟了，”红湮一脸可惜道，“我楼里不需要个残手的乐妓。”

　　女孩满脸的冷汗，怒声骂道：“恶棍！你杀了我吧！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红湮哑然失笑，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不急不缓的说着，“怎么舍的杀你？送你到市井的勾栏去，还可以换些银子。你虽然残了，可在那个地方，也是用不到这些的。”红湮逼近那女孩，一双细长的凤目透着寒光，“给我敲碎了！”

　　那几个大汉躲过红湮媚意的眼神，急急的敲碎了女孩的脚踝，逃也似的拖着晕死的女孩走了。红湮环视了下屋里剩下的人，轻笑着看着她们畏惧的眼神，转身走进了风雪。看了眼满天细细的雪花，红湮裹紧了身上的狐皮罩子，急急的冲手心哈了口气，飞快的走进暖阁，坐在火炉前却愣了神。

　　恍惚中，伸手拿茶杯倒茶，刚要喝，却又一皱眉连着杯子都扔出了窗外。那是梅花露冲的新茶，到在雪里还袅袅的冒着热气，却也只一会儿的功夫，就化了雪结了冰。

　　过了几日，汶媚儿午睡时不小心被支金簪刺到，跛了脚，被送去了下等的青楼。临走时，正下着寒冬里的最后一场雪，汶媚儿又哭又闹的喊着：“你好狠毒的心计！你定不长命！”终被人封了嘴，压上辆破旧的小马车走了。

　　红湮当时就站在暖阁的窗前看着，脸上仍漫不经心的笑着。一只手斜里伸了出来，把他拉进了满是眩目红色的床帏中，黑袍人几近痴迷的盯着他细长的眼，伸手描着它的轮廓，迷惑的问道：“你的心，到底在想什么？”

　　“我既不需要同情，也不需要施舍，”红湮笑的花枝招展，“因为我还不起，也不想还。”

　　黑袍人几近痴迷的看着红湮魅惑的眼，沉迷在一片绚丽的红色烟尘中。

　　可是欠我的，谁也别想逃。这句话红湮没说出来，来不及说，也不想说，更没必要说。

　　桂花飘洒的五月，黑袍人死在了红湮的床上。红湮躺在他身边，看着他青白的脸冷淡的笑着，凑到他耳边说道：“所以我只能杀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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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呵呵，这个也是改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