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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给你多少钱,你愿意离开林虹语?” ...

  •   晚七点。

      江桓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

      一天后就是林虹语的生日。

      他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机,显示他和林虹语的聊天界面。

      他前几天给林虹语发了不少消息,这两天又一条都没发了。

      想起前几天看的那个短视频。

      【三.进退有度,冷热相宜。】

      他倒是冷热相宜了,但林虹语之前正常回复他的消息,现在他不找她了,她也没找他。

      看来这视频果然是骗人的。

      江桓心想,他拿林虹语没办法,可以解决另一个人。

      正想着这事,唐庚敲响了他办公室的门。

      “江总,宋主持来了。”

      跟在他身后走进办公室的,正是刚下节目现场的宋知书。

      他见到江桓,主动打招呼,脸上的笑容一点没减。

      江桓示意他请坐,宋知书坐下后,唐庚就识趣地退出了办公室,把门顺手带上了。

      唐庚出去以后,江桓开门见山。

      “开个价吧。”

      宋知书脸上的表情先是一愣,随即便笑道。

      “开什么价,江总要投资我的节目?”

      江桓冷哼了一声。

      “别装了,宋知书。给你多少钱,你愿意离开林虹语?”

      宋知书笑着看了他一眼,顿了一下,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烟。

      “不介意我抽烟吧?”

      江桓认识宋知书这段时间,第一次看到他抽烟,有些惊讶,却还是说不介意。

      宋知书点了烟,抽了一口,笑了。

      “大一就抽上了,平时没法抽,压着,公众人物嘛,吃这行饭,没办法。”

      他挑了挑眉。

      “你刚刚说什么?”

      江桓把手指在桌上点了点,宋知书抽的烟是treasurer,一种英国香烟,口感厚重,看来宋知书的烟瘾还不小。

      他把自己的诉求重复了一遍。

      “给你多少钱,你愿意离开林虹语?”

      宋知书看着他,吐出一个烟圈。

      他吐烟圈的动作熟练而优雅,散发着别样的魅力,却唯独和他原本的气质相当违和。

      “五百万———”

      江桓一口答应。

      “好。”

      宋知书却继续道。

      “———是远远不够的。”

      江桓问他。

      “那你要多少?”

      宋知书又抽了一口。

      “一个亿。”

      江桓犹豫了一下,但还是爽快地答应了。

      “好。”

      宋知书轻轻吐了一口烟。

      “美元。”

      江桓皱眉,却还是说。

      “没问题。”

      宋知书笑了一下。

      “你还真是大方,难怪.....”

      难怪后面的话他没说出口。

      他自己也顿了一下,他想说什么呢?

      难怪虹语愿意委身于他?

      难怪虹语和他纠缠七年?

      江桓看出宋知书略带嘲讽的笑容。

      “你耍我?”

      宋知书猛抽了几口烟,把自己的情绪压下去,又恢复了让人如沐春风的笑容。

      “别误会,江总,我没有耍你的意思。我宋知书要是和你比财富,肯定是远远不如,但金钱不是万能的。”

      江桓眯起眼睛。

      “你什么意思?”

      宋知书笑了。

      “我一向讨厌你们这些有钱人,自以为有几个臭钱,全世界就得围着你们转。”

      江桓耸了耸肩。

      “但事实就是如此,不是吗?”

      宋知书愣了一下。

      江桓补了一句。

      “一亿美金,我不相信你不动心。”

      他的脸上似有狡黠之意。

      宋知书拿烟的手在半空停顿。

      是啊。

      事实确实如此。

      这些有几个臭钱的人,就是可以让世界围着他们转。

      一亿美金,他当然东西,只有傻子面对这个金额不会动心。

      不过他在空中的手还是凑到了嘴边。

      “你怎么不敢拿着这一亿美金去和虹语谈条件,怕她不心动吗?”

      宋知书这句话非常狠。

      江桓一听脸上就变了。

      他完全知道他和林虹语感情的症结,不止是白左颜,还有金钱。

      他不得不承认,他确实不敢拿着钱去和林虹语谈条件。

      七年前他或许可以,那是因为当时他对她没有感情。

      但现在他不敢。

      甚至他和宋知书谈这件事,他也不打算让林虹语知道。

      他很清晰地记得一年前的某天,林虹语主动找他,还做了一桌菜。

      就当他心情愉悦之时,她突然掏出一张银行卡,说要把这几年欠他的钱全部还给他,江桓慌了。

      慌张之下,他对林虹语说了不好听的违心话。

      事实上却是因为他恐惧。

      恐惧林虹语把钱还给他以后,他们俩就失去了瓜葛。

      他宁愿林虹语一直欠着他。

      “是我在和你谈条件,不是你和我谈。”

      江桓重申了一遍自己的主动权。

      不料宋知书也并未打算让步,这个办公室里只有他们两个人,谈及的又是双方都真正在乎的人和事,宋知书不需要考虑身份地位和一些所谓的面子工程,说的话也就尖锐多了。

      “虹语是我的女朋友,不是你的。”

      言下之意,这件事情还得由他说了算。

      二人沉默。

      气氛顿时变得很尴尬。

      半晌,宋知书还是主动打破了僵局。

      “江总,这件事我们还是下次再谈吧。”

      说罢,他又忍不住刺江桓。

      “不过作为她的男朋友,我还是很替她感谢你对她父亲三年的帮助。”

      一支烟抽完了,宋知书也起身了。

      他掐灭手上的烟,罔顾面色铁青的江桓,走出了办公室。

      宋知书刚走出办公室,守在门口的唐庚就快步进了办公室。

      “江总,宋主持那儿......”

      他看江桓的脸色不对,也就不敢继续往下说了。

      江桓抬手阻止他的话头,语气克制却蕴藏怒气。

      “敬酒不吃吃罚酒,既然这样,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从江桓的办公室离开后,宋知书上了自己的车。

      他开着这辆前年才换的黑色新宝马五系,副驾驶放着两本新买的书,车速平稳而缓慢。

      他的表情恢复了友善的和煦,身上西装革履,车载香薰是檀木为主的木质香,很快便掩盖了他身上残留的烟草气味。

      宋知书从小就知道什么是讨人喜欢的,什么是不被人接受的。

      他在很小的时候就是周围人嘴里“别人家的孩子”。

      他相貌出众,气质不俗,学习优异,人生几乎可以说是一帆风顺,没有遇到过什么挫折。

      连上了高中以后,他喜欢上的女生林虹语也是长得既漂亮,学习也名列前茅,和他简直就是天生相配的一对。

      如果不是林虹语高二突然消失,问起老师也不愿意多说,他也许还不一定会对她这么念念不忘。

      大一时,宋知书如愿进入自己理想的某传媒大学,学了播音主持,一切都向他最理想的方向发展,他却无意间得知了消失了两年多的林虹语的消息。

      他在那间医院看到了林虹语重病的父亲,尽管只有远远的一眼。

      他也得知了林虹语家已经很久没交上医院的医药费,马上就要被撤掉床位。

      宋知书不知怎么的,那天回去以后,就开始茶饭不思。

      直到他在三天以后,把自己所有的零花钱、几年攒下的压岁钱,以及下半年的生活费全部凑齐,才凑了两万块钱,匿名替林虹语的父亲续上了医药费,才让他不至于被赶出来。

      那一整个学期,宋知书都吃的是泡面配咸菜。

      但他觉得开心极了。

      因为他感觉自己和林虹语在一起吃苦。

      他开始接一些商业汇演的主持活动,每次活动少则几百,多则几千,不论钱多钱少,不论多辛苦,他都觉得十分满足。看着账户上积攒的钱越来越多,他几乎可以想象到替林虹语还清那些医药费后,她看向他感激的目光。

      然而就在不到一年后,在宿舍里啃着蘸酱馒头的宋知书从舍友播放的视频里看到了林虹语,那是一则娱乐新闻,她被模糊的镜头拍到在逛街,挽着一个年轻男人。新闻写着:演艺新星林虹语被爆出背后金主,竟是江氏集团新任总裁江桓。

      舍友见宋知书扭头,以为他好奇,毫不意外地说。

      “上次参加活动,我就说这女的是睡出来的,老陈还非不信,一出道就拍李导的电影谁信啊?这个圈子里哪儿有干净的.......”

      他的话没有说完。

      因为宋知书的拳头已经到了他的脸上。

      那是宋知书人生中第一次和人动手,也是唯一一次。

      自那以后,宋知书明白了这世界上,有些事情只有钱可以做到。

      他开始更加频繁地接商业活动,后来甚至干脆转向了娱乐方向。

      几年后,他接触到的娱乐主持级别越来越高,逐渐有了名气,也越来越富有,可谓是名利双收了。

      然而他在一次活动现场终于时隔几年见到林虹语后,却完全没有扬眉吐气的感觉。

      她好像变了,变得没有之前那么开朗和快乐。

      又好像什么都没变,还是一如既往地善良。

      宋知书那次见到她,回去以后,心里很长一段时间都觉得空落落的。

      他获得了世俗的认可,获得了一切想要获得的东西,而他最想获得的却依旧没有得到。

      于是,三年以后,他再次来到了医院。

      林雄山是一个清高孤傲的人,骨子里是一个理想主义的文人。

      这一点林虹语高中有一次无意间和他说到过。

      一个清高的人,又怎么会允许自己的女儿被人包养。

      果然,他猜对了。

      林雄山并不知道这件事。

      而他也没有做那个开口的告密者。

      他只是把一份报纸“无意”地放在了林雄山病房的病床边。

      而这一张报纸,就已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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