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当嫁》巴黎不靠海

7、偶遇裴砚

　　坐在马车上，谢淼推开车窗四处张望，突然发现了什么，吵嚷着：“停车，停车，快停车。”
　　长庚将车停稳，谢淼一下从车厢里冲出来，急忙跳下车。
　　“裴少卿，裴少卿。”谢淼高兴的冲向宝蓝色道袍的男子，男子闻言转身。
　　温润如玉的公子，嘴唇噙着笑，右手执扇，张开双臂，立在原地。
　　“真的是你，裴少卿。”谢淼兴高采烈的扑进裴砚怀里。
　　裴砚拥住少年，掂了掂道：“嗯，胖了。”而后放少年下来，朝赶来的萧洛尘行礼。“下官见过肃王殿下。”
　　“裴少卿免礼，在外便宜行事，免了这些虚礼吧。今日在外，唤我云公子，我唤你裴公子便可。”萧洛尘抬手扶了行礼的裴砚，顺手将谢淼往自己身边拉了拉。
　　“是，行之遵命。那小淼淼唤我裴哥哥可好？”裴砚用折扇轻点谢淼额头，笑着说道。
　　“裴哥哥。”谢淼甜甜的唤了一声，上前挽了裴砚的胳膊，“阿淼与裴哥哥有缘，第一次出门便遇上了。”
　　“嗯，裴哥哥之前答应过小淼淼要带你逛逛徽京城，走吧。”
　　说好陪逛街的萧洛尘，此刻被遗忘在身后，郁闷的紧。
　　四人边走边逛，谢淼买了好些个小玩意儿，长庚抱了满怀，就连萧洛尘也拎了不少。
　　萧洛尘不满的朝裴砚踢了一脚，凭什么他堂堂王爷给他俩当小厮。
　　“哦，怪我，怪我。”裴砚拿折扇敲了敲自己的头，“小淼淼，前面茶楼里的说书先生讲的故事颇为有趣，我们去歇歇脚可好？”
　　“嗯嗯，一切都听裴哥哥的。”谢淼乖乖点头。
　　四人行至春茗阁，小二立马迎了上来，引四人进门。
　　“几位贵客，二楼雅间请。”说着引了四人上楼。
　　裴砚熟练的点上茶水点心，还不忘询问萧洛尘的喜好，谢淼好奇的站在窗前往外望去。
　　“小公子，今日逛的凤翎街可还尽兴？若是晚上出来，别有一番风味儿哦。”小二记完客人要的茶点，尽责的介绍。
　　“晚上来么？晚上小爷要去喝花酒，没空。”谢淼远远望了东南方一眼，啪的一声关上窗子，屋内几人尽是一愣。
　　小二识趣的退出房间，贵人们的事，知道的越少越好。
　　“哈哈哈，有志气。不过裴哥哥今日不能陪你，若是云公子有空，倒是可以一起去瞧瞧。只是，不知云公子爱妻……”裴砚乜着萧洛尘，“近几日，满徽京城传的可都是云公子与爱妻鹣鲽情深的故事呢。”
　　“他，这。”萧洛尘望着谢淼，突然有些心虚。
　　“裴哥哥，宋勉是坏人。”谢淼下巴搁在桌子上，双腿荡来荡去，戏谑道。
　　“哦，怎么说？难不成云公子纵容他欺负你不成？”裴砚饶有兴趣的观察着萧洛尘，他向来善于识人，却看不清眼前之人。
　　“长庚，将这些东西送回马车上，我与裴公子有要事协商。”萧洛尘也看不懂裴砚，按谢淼先前的说法，他应该与裴砚的关系不应该这么亲密才对。
　　长庚应了声，收拾了各种小物件，唤了店小二帮忙，退了出去。
　　“我去听书。”不等他二人再开口，谢淼识趣的去了外间听书。
　　“肃王殿下有何时与下官协商，下官记的，裴某与您并不熟识。”裴砚展了折扇，象征性的扇了扇，“还是说，您想从下官口中打探小淼淼的讯息？”
　　“他……”萧洛尘刚一开口，小二便敲了门，只得先让人上了茶点。
　　小二默不作声的上好茶点，“二位慢用。”说着便退出去，并将门关好。
　　萧洛尘匆匆瞥了一眼专心听书的谢淼，见房门关紧这才开了口。
　　“我与宋勉的事不过是堵住父皇的口，我想裴大人如此聪慧，不会也听信那些个谣言？”萧洛尘一本正经的解释，目光落在展开的扇面上。
　　裴砚没想到萧洛尘竟是先给自己解释这个，颇为无奈的开口道：“打趣之言，殿下何须计较。不过，殿下也太过关心谢淼这个陌生人了吧！”
　　“裴大人。”萧洛尘呵斥一声，“此事不劳裴大人操心。不过本王好奇，裴大人是如何认识谢淼的，据本王所知，裴大人可没去过青州。”
　　“肃王英明，下官的确不曾去过青州。不过……”裴砚顿了一下，“殿下如此关注下官，难道殿下真的喜欢小淼淼？”
　　“呃，裴大人误会了，谢淼于本王来说……”萧洛尘似是无意的望了一眼紧闭的房门，吉西道：“本王当他是位小友。”
　　“是吗？小淼淼一直住在肃王府想来不妥，不若让他移居下官府上如何？”
　　“裴大人还没回答本王，你究竟是如何认识谢淼的？”萧洛尘不接裴砚的话，眼睛转向裴砚，一瞬不瞬的盯着他。
　　“下官师从怀菁居士，想必王爷派去青州的人已经将消息传回来了。家师传信，裴行之代家师问王爷安。”说着，裴砚起来躬身行礼。
　　“是本王唐突了。”萧洛尘忙将人扶起，他无论如何都想不到大理寺少卿竟也是章士钊的学生，看来当世大儒果真名不虚传。
　　“谢淼是家师最小的学生，平时溺爱了些，给王爷添麻烦了。”裴砚以茶代酒敬他。
　　“不麻烦，不麻烦。本王觉得谢淼甚是有趣，留他在王府倒是添了不少乐趣。”萧洛尘抿了一口茶，继续问道：“那为何他唤你裴少卿？不是应当唤作师兄？”
　　裴砚将缘由缓缓道来，直到谢淼推门进来。
　　“裴哥哥，外面的故事讲完了。”谢淼道。
　　“嗯，小淼淼过来，裴哥哥有好东西给你。”裴砚招呼谢淼坐在他身边，从怀里掏出一沓写满字的信纸。
　　“裴哥哥？”谢淼满脸疑问。
　　“师父他老人家派了信使过来，嘱托我好好照顾你。”裴砚将折扇放在茶桌上，腾出手来将信纸展开。
　　“师父写的信快赶上一本书了，就怕我亏待你。他就是偏心，洋洋洒洒几千字的信，竟只嘱托我好好为官，其余的话都是关于你的。
　　裴哥哥嫉妒，可谁让裴哥哥也疼小淼淼呢。
　　瞧瞧，这些都是我让人整理的，徽京城里好玩儿好看好吃的去处，回头裴哥哥陪你一处一处的去。”
　　谢淼惊讶的张张嘴，顿时眼里蒙了雾气。
　　“裴哥哥，我想老头子了，不知道他淘气的时候有没有人偷偷给他开门。”
　　“放心吧，你走的时候不是嘱托清和了嘛，少了你这个开门弟子，难不成他就不出门了吗？”说着裴砚凑到谢淼耳边小声道：“清和给我通风报信，前两次白凤师父锁他，他老人家可是翻窗出去的。”说完冲谢淼眨眨眼，意思是你懂的，老头子哪里是安分的人。
　　“哈哈哈，老头子太逗了。”裴砚说完，愣是给谢淼笑出了眼泪。
　　两个人头抵在一起商量着如何逛遍徽京城，谢淼从头到尾都没看萧洛尘一眼。
　　萧洛尘只好一个人闷头喝茶，不多时一壶茶下肚，借如厕出了雅间。
　　萧洛尘解决好自己的问题，召了暗卫下来询问。
　　“王爷。”暗三跪在萧洛尘面前，不见影三。
　　“出了什么事？”谢淼进门时萧洛尘分明看到他衣摆上沾了一滴血，可他与裴砚谈话时并未听到打斗声。
　　“应该是裴大人带来的尾巴，属下没有及时发现，请王爷恕罪。”
　　“人是谢淼杀的？”
　　“是，谢少侠杀了五人，一人重伤，影三已经去追了。”
　　“嗯，知道了。回去好好练功，一个毛头小子都比不过。罚就免了，每日加练一个时辰，影三一起。”萧洛尘没想到谢淼功夫竟如此高了，只是他前些日子还吵嚷着要走，这几日太安分了些。
　　雅间内谢淼正提醒裴砚。
　　“裴哥哥以后莫要独自出门了，无论去哪都要让魅七陪着。”谢淼面色凝重，他刚解决的那些人，无论目标是谁，他都不敢轻易让裴砚赴险。
　　“知道了，裴哥哥也不是吃素的，虽说做学问比不了老言，但裴哥哥的功夫可是师门里数一数二的。”裴砚觉得谢淼定是发现了什么才会嘱托自己。
　　“裴哥哥传信给师姐，可是探到了皇后的行程？”
　　“这，阿淼是如何发现的？”裴砚觉得自己与朱珠的联系甚是隐秘，不应该有人发现才对。
　　“师姐养的小家伙可是连我都不怎么亲近，可你身上有它的味儿。”谢淼在鼻子前扇扇风，“抱你的时候闻到的。”
　　“狗鼻子。”裴砚点点谢淼的鼻子，回道：“十月十三芸妃忌日，届时谢皇后回去龙泉寺为她诵经祈福。”
　　“二叔已经安排好了吗？”谢淼面上看不出情绪。
　　“阿淼，这些事你不该参与。”裴砚还是想拒绝。
　　“裴哥哥，你们为云谢两家亡魂复仇，我必须为活着的人筹谋，我谢家儿郎绝非忘恩负义之辈。”谢淼眸中闪出杀意，握着茶杯的手紧了紧。
　　“阿淼，一旦有事，保全自己为要。”裴砚不再劝说，他也清楚自己改变不了谢淼的想法。
　　“肃王要如何处置？他好像对你关注的有些过分，会不会是？”裴砚说的隐晦。
　　这些年暗中探寻谢淼身世的人不少，解决完一波又一波，没完没了的。
　　“他是近几年才出现的那拨人，至于目的，暂时还不清楚。
　　待我见到皇后应该就能明了，毕竟那几年我不记事，二叔又不在京里，咱们的信息不全。
　　以后你若有事直接遣人去王府找我，他不会拦着了。”谢淼手指敲打着桌面，思索着萧洛尘此时应该已经知道自己有能力离开了。
　　“嗯，老师还命我在京中给你选宅院，估计打算让你常驻京中。”裴砚收到老师的信后，已经着人看了不少宅院。
　　“此事不急，你抽空去趟城隍庙，那里我留了东西。家里生了老鼠，近期行事收敛些。”
　　“你发现了什么？难道你突然进京跟那老鼠相关？”裴砚一直以为他们行事颇为隐秘，近些年也没被发现。
　　“你托人打探一下烈炎山庄。”
　　“烈炎山庄先前我们也打探过，没什么特别的。江湖门派也牵扯进来了吗？”裴砚皱着眉头，这下不好办了。
　　“用烈陌璃的身份打探。”谢淼仍旧忘不了自己曾在烈炎山庄的事。
　　“烈，你是说你还有个身份，可是，可是你不可能姓烈啊！”裴砚翻了这十几年的卷宗，没发现谢淼与烈炎山庄有任何瓜葛。
　　当然，他身体里的烈炎丸除外。
　　“不好说，希望查完我还说谢家儿郎。”谢淼苦笑。
　　“好，我知道了。”
　　“那我们约一下，下次一起逛青楼好了，到时候带师姐一起。”谢淼突然转了话题。
　　“行，那当然好，只怕到时候云公子不放你出门。”裴砚迅速意识到应该是萧洛尘回来了。
　　“客官，您要打包带走的点心。”小二见萧洛尘上楼，赶忙拎了点心赶在他走到雅间前开口道。
　　“多谢，赏你的。”萧洛尘接过点心，小二收了赏银弯腰谢赏。
　　“我为什么不放阿淼出门？你们在背后编排我呢？”萧洛尘推门进来，“在外间就听到你们的声音了，怎么？有什么话不能当面说？”萧洛尘压了小二突然出现带来的疑问，询问二人。
　　“小淼淼要逛青楼，不知云公子允是不允？”裴砚调侃道。
　　“小小年纪不学好，逛什么青楼，就该找个夫子好好教你。”萧洛尘微气，感情还惦记着呢。
　　“我有老师，当世大儒，才不要让无名小辈教。”谢淼忿忿。
　　“你这个样子，还敢说自己是大儒的学生，简直辱没先生威名。”萧洛尘实在想不通，章士钊如何能教出这样的学生。
　　“怕是云公子要失望了，小淼淼可是老师的得意弟子，除了做学问，样样拔尖。瞧见没，小淼淼画的。”裴砚指着扇面的墨竹图，甚为得瑟。
　　“是吗？大儒的学生不会做学问，说出去还不让人笑掉大牙。”萧洛尘早就注意到那扇面，尤其那谢字私章，他曾在谢淼的荷包里见过。
　　说实话，他有些羡慕裴砚，他可以轻易的让谢淼唤他裴哥哥，他拥有谢淼亲手画的扇子。
　　不止羡慕，还有些嫉妒，心中有些泛酸。
　　只是萧洛尘认为，谢淼现在还不了解他，毕竟前世谢淼可是甚是仰慕能征善战的摄政王的。
　　嗯，他只是不了解我。
　　“好了，不要不高兴了，下次裴哥哥一定陪你去。”说着裴砚动手捏了谢淼脸颊的肉，“笑一笑，徽京城的青楼可是比青州的又大又漂亮，还有许多漂亮小姐姐。”
　　萧洛尘捻捻手指，他不羡慕，他是这么安慰自己的。
　　“出来这么久了，朱珠姑娘怕是等急了。”说着萧洛尘拉了谢淼的腕子往外走。
　　“裴哥哥下次见。”谢淼被扯着，只好回头挥手同裴砚道别。
　　“嗯，下次见，云公子也是。”裴砚笑着看二人出门。
　　“着实有趣。”裴砚见二人走远，摇着折扇呢喃一句，这才抬腿跟上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