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当嫁》巴黎不靠海

21、朝堂对峙

　　自那日发现宋勉失踪后，肃王府便开始闭门谢客，但时不时有尸体从王府内抬出，乱葬岗也多出许多无名尸体。
　　一时间徽京城关于萧洛尘的谣言四起。
　　“王爷。”暗四跪在萧洛尘面前。
　　“如何了？”萧洛尘手中拿着谢淼曾经看过的话本，正读到兴处。
　　“回王爷，是岳王。”暗四递上一枚玉佩，继续道：“岳王买通了暗牢老刘的邻居，探听到他家人的下落，以他家人性命要挟，要他替岳王府办事。”
　　“嗯，宋勉现在何处？”
　　“岳王将人藏的太严，暂时没有下落。”
　　“大夫、药材这些都查不到头绪，那就去查那些民间巫医一类的。”萧洛尘淡定吩咐。
　　“是。”
　　萧洛尘将话本翻了页，却见暗四还未离开。
　　“还有事？”
　　“王爷，徽京城又开始传王爷的谣言了。”
　　“哦，这次怎么说本王？”
　　“外面说，说王爷得了怪病，要用年轻男女的性命来续命。”
　　“呵，是不是过些日子该传本王，食人血肉了。”萧洛尘不以为意道。
　　“王爷。”暗四担心的望着主子，知道萧洛尘不听劝，但还是忍不住想去劝他。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唤听荷过来。”萧洛尘彻底没心思看话本了。
　　听荷进门时，见萧洛尘正摆弄着九连环。
　　“王爷。”听荷轻声唤他。
　　“嗯，没想到这些小玩意儿挺有意思，怪不得阿狸会喜欢。”萧洛尘笑道。
　　“王爷，太子传信过来，约您到暮云山观景。”听荷见萧洛尘心情不错，便将前几日太子递的帖子递给他。
　　“放着吧，你来安排就行。”萧洛尘继续摆弄九连环。
　　听荷见萧洛尘又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只得站在一旁等着。
　　“怎么，还有事？”九连环怎么都拆解不了，萧洛尘有些沮丧，抬头却发现听荷还在一旁。
　　“王爷，裴大人又来了。”听荷无奈道。
　　自从萧洛尘回京，裴砚一有空便往肃王府跑，萧洛尘不想见他，便让听荷将他打发走。
　　前些日子还能进花厅喝口茶，这些日子肃王府闭门谢客，裴砚只能在王府门口等着。
　　“他倒是执着。”萧洛尘叹了口气，“让他进来吧。”
　　“王爷？”听荷不懂萧洛尘将人放进来的目的。
　　“让他在花厅等着，本王换身衣服去见他。”萧洛尘心中盘算着，或许应该将宋勉的事告诉裴砚。
　　也不知道裴砚与谢淼的关系如何，朱珠似乎已经背叛他了，不然怎会出现在皇宫。
　　还有那白太医？
　　那个叫白凤的，他会不会是一直给谢淼诊治的诡医，只是他为何出现太医院，萧洛尘查不出来。
　　或许裴砚知道些什么。
　　听荷引着裴砚刚到花厅坐好，萧洛尘便到了。
　　裴砚一袭青衣，手中仍执着一把折扇，已过而立之年的裴砚，在官场混迹多年，官威甚盛，给他温和的面庞平添几分威势。
　　裴砚看着身着玄衣，杀伐之气四溢，即使如此，也挡不住他浑身的贵气，剑眉星目，身姿挺拔如松。
　　如此俊美的肃王爷被徽京城中百姓传成恶魔一般的人物，裴砚不免在心中摇头感叹。
　　“下官见过王爷。”
　　“裴大人免礼。”萧洛尘在主位坐定，“听荷，看茶。”
　　听荷接过婢女递过来的托盘，给二人上了茶，便带着下人离开。
　　“裴大人，找本王何事？”萧洛尘望着茶杯中上下浮沉的茶叶，面无表情。
　　“王爷进来可有阿淼的讯息。”裴砚开门见山。
　　“没有。”萧洛尘回的干脆。
　　“也是，他若是想要躲起来，咱们是寻不到的。”裴砚感慨。
　　“裴大人上门仅仅是为了询问谢淼的消息？听荷也能告知，为何三番五次要见本王？”
　　“魅七，过来见过你的新主子。”裴砚冲着房顶略大声道。
　　一阵清风拂过，魅七如同落叶飘进花厅。
　　“魅七拜见主人。”魅七跪在萧洛尘面前。
　　萧洛尘听白念提起过魅七，但是魅七被谢淼安排去保护裴砚，萧洛尘便没有召唤过他。
　　“起来吧。”萧洛尘吩咐完，抿了一口茶，“裴大人何意？”
　　“阿淼将魅七留给下官，现在魅影卫既然已经换了新主子，下官自当归还。”
　　“即是谢淼安排的，魅七，你继续保护裴大人便是。”萧洛尘可是问过白念，裴砚应当不知道魅影卫的具体情况，他这么做究竟是为何？
　　“既然如此，下官在此谢过王爷。”裴砚道了谢，便让魅七退下了。
　　魅七退下后，花厅内恢复安静。
　　“王爷，不好奇为何下官知道魅影卫，这可是连朱珠姑娘都不知道。”裴砚抬头盯着萧洛尘，不想放过他脸上的任何表情。
　　裴砚曾在宣和帝召见萧洛尘时，在御书房外瞥见坐在轮椅上的萧洛尘。
　　那时，他仅戴了一块玉佩。
　　裴砚记得这块玉佩是谢淼经常戴在身上的，他觉得按谢淼行事风格，他定会将自己手中的人手交给萧洛尘。
　　裴砚也多次旁敲侧击的从魅七口中了解了一些魅影卫的消息。
　　“即是谢淼告知，本王自不会过问。”萧洛尘面上不显。
　　“下官与朱珠姑娘也断了联系。”裴砚似是在感慨，“原想着，或许下官能讨个媳妇儿，毕竟阿淼可是希望我俩能在一起。没想到，下官自作多情这么多年。”
　　萧洛尘不解的看着裴砚。
　　“阿淼没跟王爷说过吗？”裴砚问。
　　萧洛尘摇头，“谢淼从未在本王面前提起他的过去。”
　　“那为何阿淼如此信任王爷，还将魅影卫给了您，仅仅是因为您是芸妃的孩子？可是论亲近，太子殿下是阿淼的亲表哥，幼时阿淼与太子殿下很是亲近……”裴砚想不出谢淼将魅影卫留给萧洛尘的理由。
　　“本王不知。”萧洛尘摇头。
　　按说谢淼应该讨厌他才对，毕竟宋勉伤害过谢淼，自己那是为了演戏，对宋勉好的过分。
　　“那就奇怪了。”裴砚一脸疑惑，“难道？拜过堂，关系就不一样了？”
　　旋即裴砚笑着摇了摇头。
　　“裴大人竟如此认为？”萧洛尘没想到，裴砚能如此想。
　　“不然呢？”
　　萧洛尘无语，提起拜堂，谢淼可不是一次两次的强调跟自己拜堂的是只大公鸡。
　　萧洛尘摸了摸胸口的梅花小簪，他应当是记起来了。
　　难道，难道谢淼还喜欢自己？
　　萧洛尘像是想通了般，内心瞬间被这天大的喜悦补满。
　　“不，不应该。”萧洛尘不敢置信，强压着内心的喜悦反驳。
　　“也对，阿淼喜欢的可是漂亮女子。”裴砚一句话又将萧洛尘打回原形。
　　“你，你今日来究竟何事，不会仅仅让魅七认主吧！”萧洛尘被他这句气到七窍生烟。
　　“嗯，下官是来表忠心的。”裴砚说，“阿淼既然如此信任王爷，下官便坚定的站在王爷这边。”
　　见裴砚信誓旦旦，萧洛尘也不好回绝，正好将宋勉的事告诉他，用来试探。
　　二人在花厅密谈了很久，终于在天黑之前协商完毕，裴砚起身告辞。
　　并在走的时候，交给他一枚印信，这是裴砚这些年在徽京城暗中培养的暗桩。
　　萧洛尘将人送到门口，手中的印信微烫。
　　大理寺卿，什么也不问便站了自己这一队？
　　这裴砚……
　　要知道庆王岳王一派费尽心机都没能拉拢到裴砚，如此玲珑剔透的人。
　　他萧洛尘又没什么拿的出手的功绩，先前骠骑大将军的封号也被宣和帝以往后不再需要他上战场而收回。
　　如今他只是兵部一个小小六品主事，一个无实权的亲王而已。
　　若仅凭谢淼对自己的信任，便对自己死心塌地。
　　古怪，古怪。
　　如此又过了五六日，还是没有宋勉的任何消息，萧洛尘伤已大好，只能开始去上朝。
　　只是他没想到，第一天上朝，萧洛煜便给他送了一份大礼。
　　皇宫 勤政殿
　　萧澹在龙椅上坐稳，望着玉阶下的百官，面无表情。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福长海站在玉阶上高喊。
　　“老臣有事启奏。”安国公宋之闲出列，“老臣要状告肃王萧洛尘滥用私刑，虐待发妻。”
　　听到这儿，低下的大臣心中不免疑惑，萧洛尘与宋勉鹣鲽情深，可是整个徽京城都知道的事实，今日安国公怎么御前状告萧洛尘。
　　“肃王，安国公状告之事是否属实？”萧澹盯着第一天上朝站在亲王列的萧洛尘，满眼不满。
　　“儿臣冤枉。”萧洛尘心中轻笑一声，原来在这儿等着他呢。
　　“安国公你有何证据，肃王与肃王妃鹣鲽情深满徽京城都知道，你若诬告，朕可不会顾念老国公的功劳，治你欺君之罪。”
　　“回陛下，肃王将我儿关至暗牢搓磨，如今已不成人样。”宋之闲说着，老泪纵横，伏在地上不起来。
　　“肃王，安国公说的可是事实？”萧澹板着脸，似要发怒。
　　“回父皇，儿臣冤枉。”萧洛尘也出列跪下。
　　“陛下，吾儿正在殿外，陛下见了便知。”宋之闲直起身理直气壮道。
　　萧澹思量一番，见萧洛尘并无慌张，“宣宋勉进殿。”
　　宋勉由四位侍卫抬着走到玉阶下。
　　“草民宋勉见过陛下。”宋勉艰难起身，却又重重摔下。
　　萧澹看着人像是真的瘫了，便开口免了他的礼。
　　“陛下，肃王如此心狠，对发妻都如此，实在有违皇家身份。”接下来大臣们对萧洛尘展开弹劾，细数他所犯的一桩桩恶事。
　　尤其前些日子，从肃王府中抬出的一具具尸体做不得假。
　　萧澹看着萧洛尘，有些愠怒，“肃王，你可还有话说？”
　　“回父皇，儿臣冤枉。儿臣对王妃爱护有加，只是，只是王妃他，欲窃取儿臣兵符，与安国公谋反。儿臣将他囚禁，只是为了寻找证据。”萧洛尘怯怯道。
　　萧澹撤了萧洛尘骠骑将军职位，但兵符尚未来得及收回。
　　“陛下，肃王在污蔑老臣，老臣今日便血溅大殿，以示清白。”宋之闲说着便要起身撞柱，被侍卫拦下。
　　“父皇，这是儿臣写的奏折，只是儿臣第一次上朝，还未来得及……”
　　“福长海，呈上来。”萧澹不等萧洛尘说完，便让福长海下去拿萧洛尘的奏折。
　　宋之闲一脸茫然的看着福长海将奏折呈至御前，其余附和的大臣心中打鼓。
　　萧澹展开奏折，看着看着便勃然大怒，“老六，你说的这些可有证据？”
　　“回父皇，人证儿臣前些日子刚命人送至大理寺，物证在儿臣马车上。”萧洛尘淡定回道。
　　“林寄，去肃王府马车上取证据。”萧澹吩咐道。
　　林寄转身出了勤政殿，朝着宫门外飞身而去。
　　勤政殿陷入一片死寂，宋勉躺在担架上，心中大骇，这些事他都没做过，可他现在什么都不敢说。
　　一刻钟后，林寄捧着证据进殿，呈至御前。
　　萧澹越看越气，一年前刚刚处置过齐铭，如今又蹦出宋之闲。
　　“宋之闲，你可知罪？”萧澹怒道。
　　“老臣冤枉。”宋之闲伏在地上喊冤。
　　“呵，你看看这些，都是你干的好事。”萧澹将那一匣子证据摔在玉阶下。
　　宋之闲匍匐着，捡起一些越看心中越是不安，这些事他做的及其隐秘，不可能有人知道。
　　“大理寺卿何在？”
　　“臣在。”
　　“将安国公一家收监，褫夺宋勉肃王妃封号，贬为庶民，一同收监。限大理寺七日破案，退朝。”萧澹气极，摔了奏折起身离去。
　　宋之闲泄了气，瘫倒在地。
　　宋勉听闻自己恢复庶民身份，倒是松了口气，终于不用在肃王府暗牢里受罪。
　　刚刚在弹劾萧洛尘的人心中忐忑，不知要如何弥补。
　　恢复自由身的萧洛尘，一身轻松，朝着裴砚笑得天真无邪。
　　萧洛煜双拳紧了又紧，终于在殿前将萧洛尘拦住，“六皇弟留步。”
　　“四皇兄何事？”萧洛尘上下打量着萧洛煜。
　　“皇兄听信小人之言，才将那宋勉从你府中救出，六皇弟不会怪皇兄吧。”
　　“肃王府四皇兄来去自如，皇弟不敢怪罪。”
　　“你，你别不识好歹。”萧洛煜甩袖而去。
　　萧洛尘望着萧洛煜远去的背影，心中暗笑。
　　“六皇弟，恭喜六皇弟摆脱宋勉。”萧洛沛适时的凑上前来。
　　“多谢大皇兄。”萧洛尘看着虚伪的萧洛沛，心中恶心。
　　“六皇弟多保重。”萧洛沛说着拍拍萧洛尘的肩膀离开。
　　还有一些大臣蠢蠢欲动，想要与萧洛尘说话，萧洛尘不想搭理他们，快步走出去。
　　上了马车，立即让长庚回府，一刻不愿多留。
　　次日早朝，萧洛尘便将兵符交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