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年回忆录》双木三木

3、第 3 章

　　那盆松树是林岁念在他今年生日时送的。

　　那日的林岁念难得出门，便回来的有些晚，简斯年做好饭等着他，听到大门开的声音，他起身去迎接，只是甫一出门，就被灰头土脸还搬着有半人高松树的林岁念吓了一跳。

　　“怎么不找人搬回来？”简斯年帮林岁念拍身上的灰，“还弄成这样子。”

　　“你生日嘛，”他不甚在意，“总要有亲手给你弄回来的东西，前几年都是送画，送的有些腻了，今年想送点不一样的。”

　　松树的造型摆的很是好看，与庭院氛围相得益彰。
　　那日林岁念穿着简单的素色毛衣，屋内的暖光透过窗户映在庭院中，衬的林岁念的眼睛亮晶晶的，简斯年看着面前人白皙俊秀的脸颊，还有含笑的眸子，其中夹杂着对他的爱意，还有一些说不出的什么东西——他那时并不知道那是什么。

　　林岁念冲他笑道：“祝我最爱的简老板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

　　“这是给老人祝寿的吧。”简斯年哭笑不得。
　　林岁念狡辩：“那我不是想着‘松鹤延年’嘛，有你的名字。”

　　“可没你的名字。”简斯年帮他擦去脸颊上的灰尘。
　　“这个可是我送你的！这样你每次看到这盆松树也就能想到我啦。”林岁念抱住他。

　　现如今，松树仍在，人却不知何处去。

　　雨愈发大了。

　　简斯年猛然站起身跑到楼下，大雨打湿了他的衣服，冰冷的雨水顺着面颊流下让他几乎睁不开眼，他随手抹了把脸，不管不顾地朝那盆松树在的地方跑去。
　　挺拔的青松哪怕是暴雨都无法令其躬身，只是雨水打落了不少松针让人心疼。

　　他深吸一口气，沉重的花盆让他一个趔趄差点没摔到地上，简斯年作为一个常年锻炼的人搬这个都很吃力，更别提当初还生着病的林岁念是如何把这盆松树搬回来的。
　　雨水还有搬起松树时松针上方的积水一股脑地砸到简斯年的头上，他不甚在意这些，好在松树没有放在太远的地方，被他连拖带抱也算是放在了玄关处。

　　只是原先干净整洁的玄关现下湿漉漉的，还混杂了许多被带回来的泥。
　　雨小了些。

　　简斯年叹了口气，换下湿透了的衣服把自己弄干后，任劳任怨地去拿拖把拖地，好一番功夫才打扫到能看的地步。

　　“还说不喜欢呢，我看你这把它弄回来也挺积极的嘛。”林岁念在他身后笑眯眯的。
　　“还不是因为是你送的......”简斯年下意识回道，但他立马换了副口气：“我是怕死掉了你伤心！”

　　“好吧好吧。”林岁念摸了摸他的头发，“我们斯年最好啦。”
　　简斯年不满：“像在哄小孩子，明明之前给我过生日还用的老人的祝寿词。”
　　林岁念笑嘻嘻地凑上去亲吻简斯年的脸蛋：“那就用大人的方式奖励你好不好？”

　　简斯年现在已经可以把弄脏的玄关收拾的很好了。
　　除了多一盆松树外，和被弄脏前没什么两样。

　　但现在，再也没有一个林岁念在他身旁笑嘻嘻地陪着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