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第 4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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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威严的目光落在常河身上，上上下下扫了一遍，这才应道：“嗯。”
话音落下，他又将打量的目光转到了程宜这边。
结果那目光还未落下，就见自己那个许久不见的儿子上前一步，将那人挡在了身后。
男人一双锋利的剑眉皱了起来。
常河仿佛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动作，他只是维持着刚刚行礼的动作，垂着头显得恭敬又乖巧。
——可常天华并不相信。
他的儿子他最了解。
他是常家千万年来难得一遇的天才，是人间至宝《山海经》唯一认可的主人。
他的这个儿子优秀又引人骄傲。
但就是因为他过于优秀的天赋，这孩子从小就傲骨嶙嶙，他不会为了任何人、任何事去低头。
只要他认准了的，拼了命也要得到。
可这固执又疯狂的一面却被他完美地隐藏在了常家良好的教养以及他对外淡漠的性格中。
常天华对此一直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这并不是什么大事。更可况这孩子虽然生了个这样危险的性子，却又偏偏无欲无求。
从小到大他从没主动求过什么。
他什么都看不上，也什么都不在乎。
于是如今这带了浓浓保护意味的小动作就格外显眼。
……他还什么都没说呢，这样警惕做什么。
常天华收敛心神，意味深长地看了自家儿子一眼，转身就走：“过来。”
常河沉默片刻，抬步跟了上去。
结果又听对方道：“把你那朋友带着。”
常天华侧目看向身后两人。
我倒要看看，让你这么护着的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
刚刚叽叽喳喳吵嚷着的鸟妖们在见到常天华的一瞬间便跟被拔了气门芯一般，蔫叽叽地跟在程宜身边，彻底不吵也不闹了。
眼瞅着自家朱雀神被家主带走，一群鸟妖张口不是不张口也不是，简直差点被憋死。
程宜看着这群小妖抓耳挠腮地着急，只觉好笑，他趁前面两人不注意，低声道：“回去吧，别担心。我说了我有人脉的。听话，回去。”
一群鸟人性化地抬起翅膀抹了抹眼角，擦掉了不存在的眼泪，然后也学着他的模样低声道：
“大人您如果受了委屈就跟咱们说。”
“就是就是，咱们虽然做不了什么，但是咱们能罢工。”
“大人您要小心点哦，家主大人看着凶，其实人真的很凶。”
“对啊对啊大人您别跟人类一般见识，实在不行就扬了这破地吧以后咱们跟您混。”
程宜：“……”
他简直对这群活宝无语死了。
他敷衍地点了点头：“好好好听你们的，你们快回去吧。”
那群鸟嘤嘤叫着，一步……不是，一翅膀三回头地飞走了。
程宜暗自松了口气，忙快走几步跟上了前面的两人。
办公大厅出来后便是真正的朱雀主城，这里依稀还能看出点当年江南城的影子，一路走来程宜左看右看，试图找到一些万年前记忆中江南的模样。
常天华走在前面引路，常河落后几步沉默地跟在他身后。
余光中后面的人跟了上来，常河微微侧目看了过去。
“怎么了？”
程宜摇头：“没事，就是随处看看。”他伸手拉住常河的手，又指着右手边的方向示意他去看，“阿河，那栋楼是之前的酒楼嘛？”
他这句话没头没尾，但常河听懂了。
他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目光穿过几栋矮木房，看到了附近最高的那栋木制建筑。
这里是他出生的地方，后来他在这里生活了十多年。
可那时的他没有曾经的记忆，第一次见到这一切时，只是新生的婴孩看到新事物的稀奇。
如今他带着万年前的记忆回看，看的便不再是普普通通的建筑，而是这些建筑中承载的那些回忆。
常河眸光微动，他“嗯”了一声：“是那栋酒楼。”
得到认可，程宜明显高兴起来，他又指着酒楼附近的一个不起眼的小房，笑着说道：“那里，我记得有个卖编花的老人家，当初还要送你一个鸟笼。”
朱雀是闲不下来的性子，虽然住在远离人烟的山林中，却格外钟情人间说书人口中关于人类的是是非非恩恩怨怨。当年他们下山来江南，常河经常陪他来酒楼听书，次数多了时间久了，便不可避免地和酒楼边的住户们混了个眼熟。
有个老人家在酒楼下卖编花，见这个经常来听书又长得格外养眼的年轻人总是带着一只鸟，便有天拦住了年轻人，开口询问需不需要鸟笼子，还说看在两人有缘的份上能免费送一个。
听得常河哭笑不得连连拒绝。
提起当年的趣事，常河也笑了一下：“老人家觉得你就是只普通的鸟儿。”
“我长得很普通么？”
“怎么会。”常河道，“老人家不了解罢了。”
两人凑在一起你一言我一语地聊着天，前面的常天华淡淡地看了他俩一眼，没说话。
他带着两人回了常家主宅，路上的人见到他无不恭敬垂头。
他一一应着，除此之外便没再言语。
常家主宅这么多年的变化并不算特别大，大致的布局依然还和当年一样。
常天华领着两人进了主宅后院，而后遣散了后院所有的人。
常河皱眉看着，却还是没开口询问。
倒是程宜仿佛并没有注意到这些，依然在探头探脑地打量着周围。
后院中心摆放着一个栩栩如生的玉雕，玉雕呈现着漂亮的火红色，雕的是一只振翅欲飞的大鸟，鸟儿周身环绕着同色的祥云，在阳光的照耀下玉雕璀璨夺目。
见到那玉雕，程宜眯了眯眼。
常天华停了步子，转过身来直视着两个人，沉着嗓音开了口：“常河，你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常河一顿，淡声道：“父亲，您指的是什么？”
常天华长久地凝视着他，半晌嗤笑：“比如你这位朋友的身份？”
常河面色如常：“我这位朋友的身份？他已经通过了常家的检测，您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吗？”
常天华轻皱了下眉。
他没再和他纠结这个问题，而是转向了程宜：“您能单独跟我聊聊吗？”
闻言常河猛地沉了目光，他伸手拉住了程宜的手：“……父亲。”
常天华彻底服了。
他面无表情道：“我在你眼里到底是什么形象，你到底怎么想的我？”
常河抿唇。
程宜笑着扯了扯他的手：“聊聊天而已，别担心。”说完，转头对上了常家这一任陌生的家主，“好啊，家主大人。”
常河沉默着看了两人一眼，转身离开了后院。
看着他离开，常天华这才看向程宜。
两人对视良久，常天华开了口：“我没认错的话……您就是朱雀吧？”
作者有话说
第49章 第 49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