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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八章 ...

  •   “你们怎么会在一起?”还没走出多远,许沁就皱着眉头,有些不满地问跟在他身后的孟宴臣,“你都没告诉我她回来了!”

      孟宴臣听着这有些熟悉的提问不禁失笑,曾几何时,他也这样质问过她。
      “我们在肖亦骁女朋友的生日派对上碰上的。”孟宴臣对待许沁总是很耐心,“至于我没告诉你她回来这件事……很重要吗?”他尝试规劝,“你们已经长大了,再也不是需要争抢第一让妈妈高兴的年纪了,她回来,对你有这么大的影响吗?”

      许沁撇开脸,还是满脸的不高兴,思索了一会儿才终于想起现在自己站在这里的目的,终于转回脸来关心面前的男人,“哥,我刚来上班她们就和我说你受伤了,我都急死了”她上来卷他的衣袖,“给我看看。”

      孟宴臣抽回自己的手,笑笑,“就一点皮外伤,没什么大碍。”

      “我要看看!”许沁强制性地脱了孟宴臣的西装外套,里面右手衬衣的袖子被剪掉了,右手小臂上裹了厚厚一层纱布,“就这样还叫没什么大碍?!”许沁有些生气,又有些心疼,从口袋里掏出手机,“你最近回家住,让阿姨给你做点清淡的,我现在就打电话告诉妈妈。”

      “别!”孟宴臣也不懂此时的自己到底是怎样的心态,他只知道,不能让妈妈知道他是因为班般才受伤的,“我都这么大了,这么点小事就别告诉妈妈了。”孟宴臣努力不让许沁感受到他的异样,“我能照顾好自己。”

      许沁觉得面前的孟宴臣好陌生。以往都是她央求他别把她和宋焰的事告诉妈妈,希望他能认同宋焰,喜欢宋焰,但他现在也有了关于另一人的秘密希望她来帮忙守护,并同样希望她接受她,认同她,不要针对她。
      这种陌生的感觉让许沁害怕,她觉得她好像要失去一些什么很重要的东西了。

      “沁沁?”孟宴臣再唤她一声,拉回她的思绪,“班般自己一个人在病房里,我得先回去了。”他低头看了看腕表上的时间,“等下看看,一起吃午饭。”说着,就大步跑远了。
      这是第一次,他把别人排在了她的前面。

      孟宴臣回到病房的时候,让禹已经走了,班般还在小心翼翼地咬那因为冷掉而莫名有韧性的烧饼。
      “你回来啦。”她用力拽下一口,才有嘴巴和他打招呼。

      “嗯。”孟宴臣被她的样子逗得想笑,但忍住了,只淡淡地应一句,就坐回去,和她一起继续吃起早餐。

      只是还没吃上几口,病房门又被推开了,这次来的是班蕤和她的丈夫汪东明。
      “对不起啊宴臣!”班蕤一进门第一件事就是先向孟宴臣道歉,“班般太不懂事了,怎么还牵连你受伤了?!快让姐姐看看,痛不痛?!”

      “没事,小伤。”孟宴臣连忙站起身来,“是我没保护好班般。我要道歉才是。”

      “不,姐姐知道你,你向来沉稳,但我们家这个疯丫头!”可以感受到班蕤的火气,直接冲到病床前,刚想开口骂,看着班般脚上厚厚的纱布上还渗着点隐隐的血迹,先红了眼睛,“你怎么回事?!爸爸不是说过不打无胜算之战吗?!你怎么把自己伤成这样!”

      “姐……”班般总算像个知道自己做错了事的小孩,伸手去牵班蕤的手,“我错了。下次我不多管闲事了。”

      “凭什么不管?!”班蕤火气更大了,“下次见到这些鳖孙还是给我打!他们这次运气好!下次有种让我碰到!我让他们看不见明天的太阳!”

      “哈哈哈哈~”班般被班蕤义正严辞的样子逗得哈哈大笑,“不愧是我姐姐!班家的大小姐!”

      “你们姐俩接着贫。”姐夫汪东明似乎已经对面前的画面非常习惯,冷静如常,“我先去给班般办出院手续。”

      “那姐姐帮你把东西整理好。”长姐如母,班蕤对待班般,就像养女儿,“回去让李叔给你炖汤,这段时间可不能再乱跑了,要在家里好好养伤,不然留疤了,就不好看了……”

      班蕤的絮絮叨叨中,班般转头看孟宴臣,他难得一点也没有不耐烦的样子,听到姐姐话里的逗趣儿,还会大大的笑。
      孟宴臣肯定爱听相声。
      那天的最后,班般在心里这样笃定地想。

      清风微拂,鸟语花香。
      由大小不一的石头堆砌出的石阶小道上,有个小小的身影努力地埋头往上。

      石阶小道的尽头有座小庙。
      只是这庙实在太小,小到没多少人知道。

      孟宴臣一抬头就看到了走在前面的那个身影。
      灰色的防风衣套装,严实得带好了连衣帽。背上巨大的双肩包没有拉上拉链,漂亮的花束从包里冒出头来。

      孟宴臣加快了脚步,想要追上前面的人。
      可前面的人也默默加快了脚步。
      这不平整的石阶并不好走,孟宴臣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够上那人的肩膀。

      “我不回去!”那人猛得甩开孟宴臣的手,气喘吁吁得还想往上跑。

      “是我!”孟宴臣喘着气,只能先叫住她。

      “啊?!”班般总算肯转过头来,确认是他,松了口气,一屁股坐在石阶上喘着粗气,“你怎么不出声呢?!我以为是姐姐派人来抓我回去了!”

      孟宴臣没说什么,他今天的确一路上都没看到每天都跟在她身后的那几位。

      “你来这儿干吗呀?”班般反应过来,“这里又没啥好玩的。”

      “礼佛。”孟宴臣回答得理所应当,“那你呢?”

      “我自然也是~”班般挑一挑眉,站起身来拍拍屁股,“走吧,庙里的斋饭很好吃,晚了可就赶不上了。”说着先转身出发。

      孟宴臣盯着她因为用力不均而有点跛的一步一步往上,眉头紧了一紧。
      她上次缝针的地方还没拆线,不知道今天这样剧烈的运动会不会有什么问题。

      “快点!”抬头,她站在不远处向他招手。
      孟宴臣微微笑起来,连忙快步跟上。
      反正,今天他也在。

      两人走走停停,差不多花了个把小时才终于登顶。
      她对这里很熟悉,领着他先去寺庙入口小小的土地庙。
      看了看他背后那个扁扁的背包,班般拧巴拧巴小脸,从背包里取出一对红烛,6只拜香,红烛点燃插好,再分3只拜香给他,让他先拜拜土地公公。
      孟宴臣有点懵。
      其实孟怀瑾和付闻樱也信这些,他也被要求参加过几次礼佛活动,但每次他们都是直接到大殿里听主持唱经念佛就好了,自然也不会带什么红烛拜香,他们一般都是直接留一笔功德就简单结束了。
      这样细致的“礼佛”,他倒还真是第一次。

      “来。”班般没多说什么,只是拉着他一起跪下,然后双手握好自己手上的那三根拜香,冲着那已经掉了色的土地公像,恭恭敬敬地开口,“土地公公,我好久没来看您了,您千万不要怪罪。每次我来都有一堆要求,您也千万不能生气哦~”她顿了顿,整理了下思绪,然后认真地开口,“希望您能保佑肉团团学走路的时候少摔几跤,姐姐姐夫每天都出入平安。也请保佑我身边的宴臣哥哥一家,保佑怀瑾叔叔、闻樱阿姨、宴臣哥哥和沁沁姐姐每天出入平安,一帆风顺。”

      孟宴臣愣了愣,问,“那你呢?”

      “哦哦哦”班般被提醒,连忙再加一句,“如果可以的话,也拜托您让我少摔几跤,少从楼梯上滚下来几次!拜托拜托!”
      说完,要求孟宴臣一起再虔诚地拜上三拜,再恭恭敬敬地把香插好,才算结束。

      两人起身,再经过一条挂满了红绸带的小道,才算真正到了地方。
      庙前,有位眉清目秀的僧人在清扫,看见他们,停下动作,浅浅地行个礼,两人站定回礼,僧人便又继续刚刚的动作。

      有风吹过,红绸带迎风摇曳,带来好闻又独特的香火味,孟宴臣往手边的石柱边望下去,满眼绿色,绵延不绝,他突然觉得那些他最近深陷其中的烦闷、郁结、痛苦似乎都被这风带走些许,他终于能够喘上口气,轻松一点地面对这个世界了。

      “走吧。”
      她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清清脆脆。
      转头,身边的她正抬头看他,他依旧能在她的眼眸里看见自己,久违了的,笑着的自己。

      “好。走吧。”

      当然,整个庙里的拜拜还是由班般领着难得乖巧的小孟总。后者就像个刚入学的小学弟,仰视着自己经验丰富的大学姐,亦步亦趋,专心致志。
      她似乎有许多许多话要和佛祖们诉说,但和在土地公公面前不一样,她不再说出来,而是放在心里和佛祖说着悄悄话。
      尤其是喜笑颜开的弥勒佛,她闭着眼睛和他说了许久。
      早早就睁开了眼的孟宴臣转头看她,她被从窗户溜进来的阳光拥抱,整个人都散着柔和的暖光。
      孟宴臣发现自己好像是第一次这么仔细地看她,甚至可以看见她鼻尖上的小绒毛。

      阳光慷慨,尝试把他也拥进自己的怀里。孟宴臣回头看两人交叠拉长的影子,心里有什么动了一动。
      但他的确,被照暖了许多。

      两人真心诚意地拜完了这庙里的所有佛祖菩萨,蜡烛拜香都奉得干干静静,只剩班般背包里的那束花依旧纹丝不动。
      只剩那边的那间小偏殿。
      “你去那儿等我一下。”班般指指院里的石凳子,“我去去就来。”
      她不等他反应,自己跑进那间小偏殿,还合起门来。

      孟宴臣听话地坐着等。但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她出来,莫名有些担心,站起身来想要过去敲门。

      “那里供奉着那位女施主父母的牌位。”刚刚见过的那位僧人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边,“她每次来,都要在里面……呆很久。”僧人不曾停下自己的动作,“施主再耐心等等吧。”

      “好。”孟宴臣不再坐回去,而是面向偏殿的方向端正地站好。

      这次,她没有“呆”很久。
      孟宴臣感觉自己才站没一会儿,她就笑着从里面跨出来了。

      “久等了。”她一如往常地笑着走向他。
      “……没有。”他竟然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师父~我们啥时候能开饭呀?”甚至在走向他的途中她还凑到僧人的面前去“催饭”,“我想吃您做的斋饭好久了~”

      僧人没回答,只是默默收了手上的扫帚,往后院去了。
      很快,那里就升起了袅袅的炊烟。

      那天下山的路上,孟宴臣还是没忍住问出了口,“你真信?”

      “当然。”她没回头,“不然谁保护爸爸妈妈们在极乐世界里开心顺遂。”
note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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