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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萨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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颠簸了不知多久,我被人推下了马车.这里很繁华,歌舞升平的样子.但大多数路人行色匆匆.两个比我高很多的大汉左右跟着我,美其名曰:护卫珏王爷.
下着小雨,地上的青石板路湿湿的,马蹄声哒哒得越来越远.我心中一阵失落..."长安古道马迟迟......"我轻轻吟道.
那个玄衣男子侧头看了我一眼.我勇敢迎上去,他却真切的惶恐了,收回了目光.
沉默了很久,那男子犹豫着说:"遮,你好象变可很多...不是原来那个人了..."
我回眸对他一笑:"你又是如何知道呢?我这样善变的人...我原来是什么样的人?"我是什么样的人?多情?还是薄幸?最后一样
被抛弃,落得凄离."还不早是泥里的人了."我淡淡回道.
"你原来可不会这样说的.你一向冷漠骄傲,而且...长袖善舞..."他理了理我吹乱的散发.
"舞?大人才是圆滑如此.直接说我****不堪就好.大人在车上不是一直这样赞美遮的吗."我躲过他的手,我讨厌他的虚伪.
"遮,你真的不记得了...从头到尾,这都只是一个错误吧..."他眉微蹙,少有的惆怅.
"错误?人都喜欢这样的借口."人就是一个巨大的荒谬.
"马上就到皇宫了.你...自己保重啊."末了,留下了一个落寞的背影,我只觉得,他沉在了红尘里.
这里就是萨蛮,而我,是被送来交换父亲回朝的人质.萨蛮的皇宫只有玄色和白色.两边的墙嵌着虎皮石,竟有几番水墨画的味道.
"陛下,连环八皇子到了."
我被引入正殿,微微欠身:"苏幕遮拜见陛下."
似乎过了一个世纪,上面依然没有声音.
我抬头,却见那人眯着血瞳,慵懒地看着我,眉宇之间尽是冶艳.
"遮儿更好看了."他缓缓走到我面前,手轻巧的搭在我肩上.我微退,却突然感到肩上的压力变大,不是强称着,早就跪了下去.
"遮惶恐.但陛下亦知使臣不跪别国之君."
他终于抽开了手,声音里有一丝冷:"遮儿以前不是这般生疏的.看来离了你以后,你竟变得君子了?"
"遮不敢以君子称."我又退.
"是吗?"他玩味的笑."把他丢到偏殿去!朕今晚要去和珏王爷叙叙旧."
我不语.偏殿里的人都用鄙夷的眼光看着我,像看什么脏东西.然后,他们纷纷退出,只留下一个11,12岁的小孩.怯怯地望着我.
我把他拉到身边,"你叫什么名字?"这个小男孩生得干净,清秀.
"无名无姓,您只叫唤我'喂'就好."他有点颤抖,但答得从容.
"怎么可以呢,你没有爸爸吗?"我环他在怀里.
"我..没见过..."
我的母妃也死得早,父亲还没有见过面,这竟还有个命和我一样的孩子.
"以后你就当我弟弟吧.叫华,好不好?"
"这...您是八殿下..."他吃惊的看着我.
我开怀得笑了:"同是天涯沦落人...我现在的身份,说不定连你都不如呢,傻孩子."
"那...好..."他答应的很小声.
不过我听见了.一下心中轻盈起来.我把头埋在他怀里."华儿,你真是很听话的孩子啊."
华儿身体一震,皮肤有点烫,他僵硬地抱着我,"哥哥...很好看......"
"是么?"我笑了笑
新月又上柳梢头,可笑故人不见黄昏后。我安静地依着朱阑,望向天际。曾经,我是有一颗爱人之心的,他负了我。
天空很蓝,很澄澈。我的灵魂却一片污浊。那些灿烂的虚伪着的星星,我恨,恨它们那么飘摇。我抓不住,就像我抓不
住自己的幸福。
身体里的那个记忆正在苏醒,我能觉察到它的痛苦,它的无奈。也许,他便是我,我亦是他。一个魂魄,两番愁滋味。
原来,我是这么不堪。
"哥哥,你看那里。”华儿笑着拉过我的手,指着不远处的池塘。池塘边灯火跳动着,一池血莲正在盛开。像火焰,肆意
蔓延着。
“那是什么地方?”我凝着远方。
“绛池。”
绛池。真是好名字。是那个王种得么?哀怨得像得不到什么。
我觉得这个世界在悄悄得碎裂着。
“圣上万岁!”门打开了。
我上扬嘴角,该来的,是逃不掉的。理了理衣服,青丝垂在胸前,纠缠着。连头发都如此多情么?我无奈得摇了摇头。
他坐在上位上望着我,不说话。
我恭敬地站着。
他长长得叹了口气。起身,走了过来。
“你想朕怎么办?”
我抬头,看着他眼里的寂寞空虚。我突然记起他和珏的那些风流往事。
“斯人已逝,望陛下舒怀。”
我是他,却又不是那样的他。
他笑了,“你还是和以前一般无情!是啊,你二哥得那一刀怕是彻底让你的心死了吧。好个斯人已逝!”
“二哥如何,都是前一世的事了,我并不怨恨他什么。”
“那朕呢!!我对你的心,你看不见吗!”
真是可笑!对我的心?!还唐而皇之地说夜谈一类的话,不是让我颜面无存!
“陛下似乎逾越了。小王怎配得到陛下的心。”我后退一步。
“你是不肯吗?”他突兀地推开我,语气阴冷起来。
“来人!”他拍了拍手,几个卫兵应声而入。
“带他去帘子胡同。怎么做,你们应该知道吧。”他淡漠地说。
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一个男子猥琐地笑着,用一块布蒙住了我的嘴,粗鲁地遮上我的双眼。
我没什么知觉了。
模糊地看见王眼里的狠决。
醒来时,竟然发现被绑在柱子上,而且,居然,□□。
我疲惫地笑了笑。
还能如何呢。这是命。
四五个男子推开了门,一股酒意弥散开来。
“早就听说这儿是个销魂的好去处,连个10文钱就上一次的小倌都这么俊。”
为首的那个男子压了过来。
我无力得合上了眼。
我不想知道,我不想感觉到,那种痛楚,一直在,一直在。
我没有心。我要活。
我机械地睁开眼,看见人的躯体在月光下投着野兽的影子。
那几个男子痴迷地看着。随即疯狂地扑上前。
我平静地感受着血和着粘稠的液体顺着双腿流了下来,染红了木制的地板。麻木。
我依然在那个污秽的房间里,只是松开了捆缚的绳索。
很好,这就够了。
我趴到了门前,我的身体需要水。
毕竟,一夜的折腾,命还在真是万幸。
冷水沿着干燥的喉咙,沾着嘴角的鲜血进如肠胃。
我很清醒。
我的泪滑到努力勾起的嘴角
这个时空给我的一切,我都会好好珍惜,加倍奉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