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捡了个不简单的小姑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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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亏你了！”高为基这回是真佩服603，细胳膊细腿的力气挺大，胆识也非常人，一刀就解决了怪物。
“我也是猜测，上午那个外卖小哥只吃人的脑袋，对其他部位碰也不碰，反推过来，也许脑袋是最重要的器官，也可能是最要命的。”林时冷静地将自己的分析和盘托出，但同时也指出，“蒋博还是先回去吧，也帮不上忙，先回去陪小蕊吧~”
蒋博也知道有点丢人，但从自己很崇拜的林时嘴里说出来，小脸一下子就红到耳根，讷讷的点头同意。
“陈先生受了惊吓，要不也先回去歇会儿，缓缓再来吧？老孔你看着点腰，我送你们回去。我和林时两个人够了，人多了反而不好。”高为基看陈先生满脸鼻涕眼泪的，也是后怕的很，林时光让蒋博回家，决口不提另外两个，故意让自己来劝退，一个大男人怎么心思这么多？
高为基送了两人下去，等转回来5层，蒋博也已经回家了，只剩那个修长笔直的年轻男人，正蹲在怪物面前。他也知道自己之前因为群里消息对林时有点偏见，又听说他是个HR，先入为主给人贴了个工于心计的标签。方才说话间也是，但他林时格杀怪物时沉着冷静，出手还果断狠绝，算是救命恩人，想起自己那点小心思又觉得对不起林时。站在林时身后的他顿时觉得哪哪儿都别扭，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开口了。
林时可不知道这位楼长大人心情如此矛盾，他正专心研究这具尸体的脑袋，仅剩的左眼猩红一片，瞳孔缩得很小，牙齿上残留着啃食过的血迹和肉丝。他白皙修长的手指按压在刀柄上，停滞了几秒后，握住刀慢慢拔出。感受着拔出时的阻力，他推算自己手上的力道至少被加强了数倍。
用尸体的衣服擦干净刀身上的粘液，林时用刀挑起尸体的手，这人的手指呈弯曲状，肤质很粗，像结了一层硬壳，指甲比常人要长了一倍有余，增厚了，同时有劈裂的痕迹，用刀敲击时质地很硬。
感受到身后来人，林时站起身，分享了自己的发现。
“看这身家居服和拖鞋，他应该就住在501，尸体有些变异过的特征，比如皮肤，正常人的皮肤就算粗糙也至于这么硬。”
林时用刀刃刮过皮肤，发出坚硬的剐蹭声，又戳了下，不用力的话不容易戳破，能感受到表皮有一层硬质。
“你再看指甲，明显变得更厚实坚硬了，长度也不正常，感染是从昨夜零点开始的，这么短的时间生长的速度未免太快了！”
高为基在林时旁边蹲下，慎重的点点头，这些小细节自己就算看到了也想不到这么多，现在被林时点出来，不禁对其敏锐力和逻辑性更加吃惊。难道说做HR的都这么牛逼，观察细致入微，分析能力也这么强，人高马大的高为基憨憨的挠挠头。
“那我们继续搜502？这家是租户，两个女孩子，但都在群里回复消息。”高为基下意识征询了林时的建议。
林时并没有急着回答，501城门大开，他凑近了门洞朝里望去，这户是坐西朝东的格局，不开灯的话房间里没什么光线，浓重的血腥味在幽暗的空间里肆意游走。
高为基看出林时的意图，脑子一炸：“难道——”急急地拨开林时往里走，屋内凌乱不堪，到处都打斗的痕迹，不远处的卧室门口，一具穿着女士睡衣的尸体靠在卧室门上，手还搭在门把手上，可能是想冲进卧室躲藏不及，被袭击而死。死因也很明显了，只有一半的脑子，脑液还在滴答往下流。
林时跟着高为基也走了进来，这次看到脑液四溢倒没那么恶心了，小小窃喜下自己的适应性还挺快的。
“唉，看来晚点安全了，得找几个人帮忙把尸体都归置归置，等事情过去了也好还给人家里。”高为基感伤道。
“归置？”林时语带讽刺，试着按下门旁的客厅灯开关，屋内还是一片阴暗。
“停电了。”
高为基立马跳起来，踩着椅子去看电闸，果然停电了。
“如果水电燃已经无人运营，说明当局很多机构都已经开始失控，这才第一天事态就恶化得这么快！你还想归置尸体，你嫌红雨的病毒一种不够，要再大家新增几种？”林时忍不住怼他，这人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古话说“大灾之后必有大疫”，大量尸体堆积腐烂3-5天就能滋生出各类细菌乃至瘟疫，这栋楼已知的尸体眼前就两具了，自己可不想一周后躺在微生物的乐园里生活。
被林时狠狠讥讽了一番，高为基心知对方说得没毛病，但还是有点恼羞，忍不住问他：“那这些尸体你有什么好办法吗？”
“抬下楼烧了吧。”
虽然知道林时的考虑是正确的，但这种轻描淡写的语气让人很不舒服，高为基为难的反驳道，“这是损坏他人的遗体！而且等大家安全了，人家家里来收遗体的时候怎么办，告诉人家我们给烧了？不合适吧。”
对高为基这种优柔寡断的想法，林时已经懒得给他翻白眼。封控时楼长只需要按照居委或街道防疫办下达的指示组织工作就行，现在需要他自己拿主意做决定，这人的弊端就显露无疑了，谨慎有余，魄力不足。
现在大家都困在楼内，至多一周存粮就该告罄，眼下维持的秩序很快就会被打破。这世上最可怕的并不是险恶的人心，而是心善之人自以为人人都心善。那些群里捧着高为基，一口一个楼长给他高高架起，求的是生命安全，一旦高为基的行为和能力不能满足他们，会毫不犹豫的弃之如草芥。他现在这样犹豫不决，恐怕也有私信，无非觉得大家还听他的，认可他这个楼长，这样的虚荣下不断的回应居民，满足他们，维持这样的地位。
说实话，现在混乱之中，高为基长得人高马大身强体壮，作为楼长带领大家存活是比较理想的方式。前提是这位楼长有与之匹配的魄力，能镇压下住户里不和谐的声音，独立做出令人信服的决策。
林时瞧瞧眼前一米八几的男人，暗自摇摇头，也不理他，自顾自的走向卧室，绕开女尸的手，旋开了卧室门。他刚才朝屋内观察，并不是因为里面还有具女尸。他不是高为基这样心思粗大的人，进门鞋柜，客厅里的合照，遗留在餐桌上的课本，都无一不在告诉他们，这是个三口之家！
卧室门吱吱呀呀的被推开，里面是张单人床，靠墙摆着个小书架，旁边桌子上铺着试卷课本，房间里到处可见女孩子的用品，空白的墙上贴满了各种大小海报贴纸卡片，像是某些韩流明星。
“我想起来了，501还有个女儿，好像上初中。”高为基恍然记起楼栋住户的登记信息，庆幸的说道，“太好了，这女孩不在家！”
林时眼尾微垂，长长的睫毛在眼底扫出一片阴影，视线斜着落入床底。他走上前单膝触地，撩起垂落在床沿下的床单。高为基对他的动作不解，也跟着蹲下去朝里看，腿部的肌肉隆起又粗又壮，撅着屁股像只大狗熊。
床底晦暗不清，等眼睛适应后看清里面，高为基倒吸一口气。
“这、这是……他们家女儿！”
床挨着窗户那面墙，小女孩躲在最深处背靠墙蜷缩在地上，惨白的一张小脸正对着他们，双眼紧闭，稍长的发丝凌乱混杂着不知是泪水还是汗水，散落在脸上和脖颈，看上去无知无觉，似乎是昏死过去了。
高为基赶紧钻进去试图拖拽小女孩出来，但一道无形的屏障阻止了他的手向前。他咦了一声，奇怪的挥挥手，但如何怎样都无法靠近小女孩身体附近，只好钻出来和林时说明情况。两人干脆移开床头柜，把床挪开，露出那个小女孩。
小姑娘长得文文静静，披散头发，身上是一套动物印花的睡衣睡裤，裸着脚，鞋子早不知道丢在哪儿了。林时随手翻了翻书桌上的课本，“周欣欣，初三（2）班”，椅背上搭着校服印着“XX中学”。这个中学就在附近，拐个弯就到，林时去地铁骑车都要路过。
在高为基的努力下，周欣欣终于有了反应，刚睁眼的小姑娘可能还没从父亲突然异变成怪物袭击自己和妈妈的惊恐中恢复，捂着嘴一个劲的往墙角里钻。
“欣欣~”林时面带微笑，轻声叫她的名字，想来父母也会这么称呼她。
“别怕，已经安全了，我是楼上603的邻居，这是楼长，你应该以前见过的，去年做核酸发防疫物资你还记得吗？”林时轻言轻语的慢慢安抚她，高为基在楼里应该算是熟面孔了，虽然那时候都戴着口罩，但是对周欣欣来说属于心理防备指数较低的人。
果然周欣欣惊恐警惕的眼珠渐渐恢复聚焦，回忆起方才发生的事情，双目盈出泪水，兔子一样红了眼眶。
“高叔叔，爸爸、是爸爸，爸爸他病了，他发烧了……他要咬我！”周欣欣惊惶无措拽住高为基的衣袖，泪眼婆错的哭喊，“是妈妈把我推进来房间，妈妈呢？我妈妈呢——”
高为基显然不懂怎么应对这种场面，求助的看向林时，林时见状微微侧身，挡住了卧室门口。周欣欣还小，高为基倒也不必太过避险，搂住她的肩膀笨拙地安慰。
林时环视一圈房间，从衣柜里挑出一顶灰色鸭舌帽，越过高为基给周欣欣戴上。他又用力往下压了压，确保遮住她的大半视线，以她惊吓过度为由，让高为基抱着她出去，先去6层，让蒋博小蕊陪着。
周欣欣小小年纪突遭厄运，下意识依赖身旁最熟悉的楼长高为基，任由他抱着出去了。出卧室门时，高为基故意侧身背对她母亲的尸体，并没发现周欣欣在那一瞬间身体上转来的紧绷和颤抖。周欣欣双眼紧闭，两行泪水静静的流淌，悄无声息，更不可能感受到来自林时的视线。
和蒋博小蕊见面后，由着小蕊把周欣欣拉进房间里，这种安抚的事还是同为女性的小蕊更拿手。蒋博迫不及待的询问事情的进展，同时也告知高为基，群里因为刚才的声响吓坏了。老孔他们三个虽然告诉大家吃人的怪物已经消灭，但是大家得知怪物能破门，对各自的安危都很不放心。甚至有人说要开车走，说家里亲戚在郊区，那边比较安全，这话一出已经好几家有私家车的住户都表示要结伴一起。
网上众说纷纭，目前传播比较广可信度最高的，是一个分析红雨的帖子，大意是红雨中含有大量病毒，帖子里暂时称其为红雨病毒，红雨病毒会随雨水进行传播，破坏人的大脑神经。一部分被感染的人丧失理智恶化成为怪物，大家更习惯称呼为丧尸。帖子主人推测由于脑神经的破坏导致怪物本能追逐吞噬人脑。另一部分的感染者则会反而被病毒开发了脑神经，衍生出特殊的能力。当然帖子里也指出，红雨是在半夜出现，所以感染的数量有限，但随着时间推移，传播的途径也有很大几率变化。这篇帖子是凌晨4点发布，所以一直到现在才被广泛传播开。
看完蒋博转发的帖子，高为基也不是傻子，看多了丧尸的电影，明白这会儿可能没办法等外援了。要开车走的那几家可能也是条出路，他们这栋楼太偏僻了，说不定小区里很多车主都已经出去了。至于林时想的却不是这个，开车固然是个不错的办法，不过高为基显然忘了咱们这个小区设施有多陈旧，根本没有地下车库，私家车都是停在路边，往来都只有一辆车的空间。平时自己打车进出时，如果遇上对面来车，就得一方退出去才能过。逃命的时候，小区现在的道路恐怕已经堵死了吧！何况外面还游荡不少丧尸。
天色愈发暗了，白天只笼罩在河面的红雾悄无声息的向人类的居住地侵蚀，红色的雾气似活物的触角般一点点试探。全球各地的水泊河流上空都存在红雾，目前还没人能解释，只能猜测是红雨凝聚在水面上空形成。但是沿海城市的人们并没有发现红雾，只不过海面不断激起的浪花正在逐渐蜕变成浅红色，颜色的变化缓慢，只有老渔民们察觉到。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捡了个不简单的小姑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