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马莲水》》阿里王

32、第三十二集 化李二人暗约定 兄弟三个密计成

　　338.刘梅家 日 外 白
　　院子里，一家五口人喝着茶水、吃着水果，其乐融融，凤儿腻在周静怀里，喊着“妈妈”；周静宠溺地抱着凤儿，抚摸着她的秀发，柔情似水。
　　刘梅：静儿，有日子不见了，难得你们来看我们。索性今天你们就多待会儿，好好陪陪凤儿，吃过晚饭再走。一会儿你胥叔拾掇一只鸡，咱们一家人好好吃顿团圆饭。
　　周静看了王炳文一眼，笑道：我和福根哥闲着也是闲着，正好跟肖叔和您好好聊聊。
　　胥宝坤笑道：好啊，正好家里有瓶好酒。有静儿你开车，今天我要和福根好好喝两杯。
　　王炳文：也是，天天忙得不顾家。今天好容易得闲，咱一家人就好好儿聚聚！
　　（镜头转换）刘梅和周静在厨房里做饭。
　　刘梅小声说：静儿，是不是发生什么事儿了？
　　周静迟疑了一下道：妈，也没啥事儿。
　　刘梅：你这孩子，总是藏着掖着的——别以为我看不出来，快给妈说说。
　　周静沉默了一下：妈，真没啥事儿——您不是不知道，啥事儿，还能难得住福根吗？
　　刘梅小声责怪道：你啊，有了啥委屈，就知道一个人承受。俗话说得好，一人智短、两人智长，我和你胥叔虽然老了，但几十年风风雨雨的，经验还是有的。
　　周静想了想：妈，我们只是不想让你们担心——这事儿，也不是人多就能解决的……
　　刘梅嗔怪道：你不说，怎么就知道不能解决了？你呀，是不是嫌我和你胥叔老了啊！
　　周静不好意思：妈，哪能呢！——唉，这事儿，是工商局的人在背后捣鬼。您也知道，现在咱们的食品厂刚起步，工商局来人说环境卫生不达标，让停产整改。咱们虽说是个厂子，但也就比作坊大得有限，生产条件、环境卫生这块儿根本没法和大厂相比。好在建厂之前也考察过外省的厂房，基础设施和生产设备都比照标准建设和购置，应该是能够达标的。可因为小王没有满足镇工商所所长化仁义的胃口——那化所长又要咱们请客吃饭，又要咱们送礼办事，五次三番的，小王他不胜其烦，最后一个没忍住，就拒绝了，结果，就让他给记恨上了……
　　刘梅叹了口气：唉，他是管咱们的，好坏可都由着他的一张嘴呢。唉，这可怎么办啊？
　　顿了顿：静儿啊，许是咱命里该有这一劫——俗话说，冤家宜解不宜结，不如，让你胥叔准备些土特产，抽空给那化所长送去，赔个礼道个歉，化解一下，兴许也就放过咱们了……
　　周静想了想：应该不会这么简单的。那个化所长胃口那么大，一点土特产，怎么可能喂得饱啊——再说了，只要咱们一服软，那他还不变本加厉，蹬鼻子上脸了！妈，您不是不知道，这吃惯了的野狐子，比狼还来的利呢！到时候，不说挣钱了，厂子都要叫他吃倒了！
　　刘梅无可奈何地说：静儿，你说的对。唉，这现在，也就只有干耗着了。咱厂子不生产，先整改着……哎，静儿，不如把情况向姚镇长反映一下，兴许她……
　　周静叹了口气：唉，姚镇长是个大忙人……再说了，官场上的事儿，错综复杂，也不是她一个小小的副镇长能解决的……说给她，不是给她找麻烦，添乱吗？
　　刘梅：唉，老百姓想要干点事，咋就这么难呢？
　　两人神情沉重地洗菜、做饭……
　　339.刘梅家 夜 内 白
　　晚上，屋子里。
　　胥老师愤愤不平地说：他一个所长，多大的官儿，就耍官弄权、为非作歹的，这是不把咱小老百姓当人啊！我就不信，他还能一手遮天了！小梅，既然他不仁，那就别怪咱不义，这世上，还有讲王法的地方！——不如，咱们到县上告他去！
　　刘梅吃了一惊：别介，老头子！可使不得呀！——俗话说破家的知府，灭门的县令，咱小百姓的，怎么能斗得过当官的啊！一个告不响，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到时候，不但帮不到小王，还会把他给害了啊！
　　胥老师气呼呼地：我就是气不过他欺负人！唉，现在的当官的，咋都这样啊！
　　刘梅：也不能这样一竿子打倒一片——姚镇长，不就是一个好官嘛！
　　胥老师笑道：可不，姚镇长啊，真是个大大的清官，大大的好官啊！要是天底下的官员，都像姚镇长一样为老百姓着想，心里都装着老百姓，那该多好啊！
　　刘梅：是啊！那该多好啊！
　　两人都沉默了下来……
　　（镜头转换）胥宝坤打着电话：广明啊，我挺好的……你要好好在林业厅工作，少说话多做事……咱农村出来的人，不怕吃苦的……咱镇上的一家食品加工厂，因为得罪了工商所长，被停业整顿了……停产一天，损失得一千多呢……能不能找个人给说说话，解决一下……
　　340.镇上某饭馆 夜 内 白
　　包厢里，化仁义、张明、李义峰、李伟强等坐着吃喝。
　　李伟强：预祝化所荣升副局长，兄弟我敬您一杯！
　　化仁义呵呵笑道：李主任，你太客气了！谢谢！
　　两人干杯，高高兴兴地吃菜、聊天“李主任，今天怎么想起我来了？”“这不是听到化所您要高升的消息，我心里高兴嘛！”“让李主任破费了！”“化局您这是哪里话！您可是贵人事忙，平时请都请不来的啊！”
　　（镜头转换）饭毕，张明、李义峰不在，李伟强坐在化仁义旁边。
　　李伟强：我们村的那个王炳文，太不识好歹了，居然敢冒犯化局长您！
　　化仁义:呵呵，年轻小伙子嘛，一根筋，不会来事儿也正常！
　　李伟强：我就看不惯他不把人放眼里的蝦怂样儿！切，什么玩意儿，不过挣了俩臭钱，还真以为自己是个人物了！
　　李伟强看了看笑呵呵的化仁义，附过身去压低声音：化局，我听说那小子对您有很大的怨气，私底下对人说，要到县上去告您呢！
　　化仁义面色一沉：我又没有违法乱纪，他凭什么告我啊！李主任呐，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啊！
　　李伟强陪笑道：化局，这话可不是我胡说——当时就有人在场的呢！
　　顿了顿，他假装发自肺腑地道：化局，打蛇不死反伤身啊！对王炳文这种愣头青，绝对不能姑息！您想想啊，他现在就能冒犯您、冲撞您，和您对着干，以后啊，指不定哪天，他就能把天都捅个窟窿呢！
　　化仁义平静地说：李主任，你我都老熟人了，有啥话你就直说。
　　李伟强：啥都瞒不过化局您的法眼。这王炳文啊，也是我的死对头，我忍他忍了很久了！现在他竟然敢惹化局您，简直是寿星老儿买砒霜——活得不耐烦了！
　　化仁义不动声色地听着。
　　李伟强：化局，既然他不仁，就别怪我不义！我原来承包了150亩地，让他转包了。现在，我想拿回那些地！
　　化仁义不动声色地看着李伟强。
　　李伟强：化局，王炳文那小子不知道天高地厚，化局您格局大、胸怀宽广，不与他计较，我李伟强可不容他乱来！只要化所您点头，让我李伟强干啥，我就干啥，只要能搬倒他王家娃就行！
　　化仁义这才展颜一笑：李主任啊，我就看好你这样讲义气的人！不过这事儿嘛，我也就随口一说，他王炳文要怎么做，是他的事儿，你李主任想怎么干，是你的事儿，都和我无关！我化仁义作为国家工作人员，只要是权限范围之内的，都要秉公执法，绝对不会以权谋私！
　　李伟强心领神会地道：化局，我知道，您就等我的好消息吧！
　　化仁义笑道：李主任，有啥情况就告诉我，我一定会秉公执法，严惩一切违法犯罪行为！
　　两人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地哈哈大笑了起来。镜头虚化
　　341.李伟强家 夜 内 白
　　李伟强、杨德全、邢德诚三人围着茶几坐着喝茶。
　　邢德诚：大哥，这大半夜的，喊我们过来干啥啊？唉，这一天又干活又放羊的，都累得快散架了，正想睡个好觉呢！
　　杨德全：大哥，莫非有啥好事情啊？嘻嘻，我说这左眼皮咋突突地跳个不住呢！
　　李伟强抿了一口茶水，微笑着没有言语。
　　邢德诚一听来劲儿了：真有好事情啊！大哥，快说来听听！
　　李伟强慢条斯理地道：是这样，今晚我和化所长吃了一顿饭，和他谈了点事情。唉，咱们这眼界啊，也太小了点儿！
　　杨德全思谋道：镇工商所的化所长？他可是有实权的，手眼通天的一个人——大哥，他说啥了？
　　李伟强：他啊，让我有啥情况就及时向他报告！
　　杨德全：他管工商的官，和咱们老农民，没多大关系吧？
　　邢德诚：大哥，咱们这土里刨食的破地方，这有啥可报告的。再说了，他一个管工商的，又不能给咱们送复合肥、苞米籽种啥的，有个屁的搞头。
　　李伟强“嘿嘿”一笑，自顾自喝着茶水。
　　杨德全眼珠一转：大哥，莫非这搞头就在化所长身上？
　　李伟强笑眯眯地道：嗯，不全是，也八九不离十吧。
　　邢德诚眼睛一亮：大哥，啥情况你就说！有用得着的地方，我邢德诚没二话！
　　李伟强：也不是什么大事——我盘算着，如果得手了，一半百亩地总是有的！
　　杨德全、邢德诚一惊“啥！一百亩地！”“真的假的？”“大哥，您不是在忽悠我们吧！”
　　李伟强：嘿嘿，这成与不成，还得看两位弟兄帮不帮忙啊！
　　杨德全：大哥，快说说，究竟是怎么个章程！
　　邢德诚：是啊，大哥，你就说该咋办吧！
　　李伟强：俗话说的好，不怕县官，只怕现管。这化所长官虽不大，权力可不小——那王炳文的厂子停工的事儿，咱们都知道的。
　　杨德全、邢德诚都点点头“嗯，嗯”。
　　李伟强：这就是化所长的能力所在了！那王炳文得罪了化所长，还想着办好厂子，无疑是痴心妄想！
　　他压低了声音：今晚我请化所长吃饭，一是祝他即将荣升工商局副局长，二是……
　　杨德全惊道：啥，他要高升副局长了？！大哥的消息真灵通啊！
　　李伟强点点头：唔，就等着县上下文了。这第二嘛就是给他点把火——那王炳文不给化所，唔，化局长面子，化局长正要找他麻烦呢，我就趁机上了点子眼药，把化局长的火气给拱了起来，这次啊，非要把他王家娃置于死地！
　　杨德全摸摸下巴：化局长有意为难的话，他王家娃肯定没有好果子吃。
　　邢德诚急迫地道：可这和一百亩地有啥关系啊？！
　　李伟强不满地看了他一眼：啥关系？大有关系！你想想啊，化局长想发难，也得有个由头不是。这不，我们就给他找个大大的由头，好让化局长秉公执法，先把王家娃陷到沟里，再趁他王家娃被化局长要挟，疲于应付的时候，下一剂猛药，在包装食品里动手脚，办成一件大案、铁案！嘿嘿，到那时候，他王家娃要么乖乖服软，出钱出地平息祸端，要么死扛到底，这牢底坐穿不说，最后还是落得个人财两空！哈哈哈哈，只要事情成了，他王家娃横竖都是个死啊！
　　杨德全、邢德诚对视一眼，心惊之余，也暗自欣喜。
　　杨德全笑道：大哥真是好计谋！我杨德全佩服，佩服！
　　邢德诚也笑道：我邢德诚虽然是一个粗人，但听了大哥的计策，也惊出了一身的冷汗呐！
　　李伟强：无毒不丈夫！再说了，他王家娃不是能嘛，不是家大业大嘛，咱们啊，就给他来个绝户计，让他鸡飞蛋打，家破人散！
　　邢德诚一咬牙：狗日的王炳文，我早就看他不顺眼了！大哥，你就说该咋办吧！
　　杨德全：对！要吃驴肉，陷到崖（ai）里，这事儿，我们干了！
　　灯光下，三人凑到一起，密谋着“俗话说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咱们就找个大大的缝儿，好让化局下蛆……”“这事儿我和德诚就能办！”
　　342.百合园后山 日 外 白
　　上午时分，王炳文、周静、刘梅、胥宝坤领着小凤儿玩耍。
　　一家人其乐融融，在牛圈旁看白牦牛，看远处牧场里吃草的羊群、绿地毯似的庄稼地，在百合园、果园里玩……
　　一家人坐在水库边的凉伞下乘凉，有说有笑。
　　胥宝坤：小王，蓝天如洗，白云如絮，百合园花团锦簇，花果山青草如茵，真让人留恋往返啊！
　　王炳文笑道：今天星期六，不如你们和凤儿今天就住在这里，让我和静儿好好地招待招待你们，咱们一家人高高兴兴地过个周末。
　　胥宝坤有些意动，向刘梅看去，刘梅微笑着看了胥宝坤一眼，又宠溺地看着旁边边吃边玩的凤儿：嗯，凤儿在家挺孤单的，索性今晚就不回去了——人多了热闹，让她开开心。
　　周静高兴地说：好啊。我们只有两个人，咸了淡了、多了少了的，一天都不知道做啥饭好。今天人多，正好改善改善。妈，一会儿咱们摘些胥叔和凤儿爱吃的菜，好好地做一桌丰盛的筵席。
　　刘梅笑道：咱们自家人，简单点就行了。再说你们天天儿忙里忙外，好不容易闲个一半天的，多陪陪凤儿比啥都好。咱们也不多做，有你胥叔带来的土鸡肉和鸡蛋，再摘点儿菜蔬，就能炒好几个家常菜了。
　　周静笑着说：行。现在黄瓜、茄子、豆角都下来了，菜蔬多得很……
　　（镜头转换）周静和刘梅带着凤儿玩耍去了。凉伞下，王炳文和胥宝坤说着话。
　　胥宝坤：小王啊，你这山庄很好，地方宽展，还有很大的发展空间。唔，比如养殖，就有不少搞头。我看后山那块洼地，完全可以利用起来，开渠引水，建个大水库养鱼；果园和牧场里面，也能建个散养鸡鸭厂，用不了几年，就能形成规模。
　　王炳文笑道：好啊！您老人家不亏是有学问的人，这一下子就给我开了两个财源！
　　顿了顿：水库的事儿，可以说一举多得，不但利用闲散土地养了鱼，还方便了浇灌周围的田地，嗯，说不准绿化好了，还能成为山庄里一片新的美景，一个垂钓消遣的好地方呢……至于建鸡鸭散养厂，这我也考虑过，只是由于人工成本有些高，山庄的事情太多，腾不出手来。我想，等把食品厂办顺当了，就有了源源不断的麦麸糠皮豆料，再好好利用田地里的麦草秸秆，加上草场、果园的良好条件，只要规划好了，分片隔离、专人管理，完全可以做起来……
　　胥宝坤感慨地说：真羡慕你们年轻人啊，有想法，有干劲。我啊，都恨不得能年轻个二三十岁，也像你这样奋斗、创业一回，才不枉人生这一场！
　　王炳文笑道：您才五十挂零，其实也不老的。再说了，您啥事儿都成了，过着潇洒幸福的日子，我还羡慕您呢！——不像我，可苦着呢！您看这么大的农庄、厂子，表面上前景广阔远大，可实际上也是压力山大，光一年基本的雇工和各种开销花费就得四五十万，总担心一个不好，就泥足深陷，淹没在市场的大风大浪里，让静儿也跟着我受罪。没办法，只能铆足了劲儿，拼命地往前冲，往前闯……
　　两人谈论着，远处蓝天白云，山峦起伏，有着别样的风景。（音乐声响起：蓝蓝的天上白云飘，白云下面马儿跑……）
　　343.百合园外 日 外 白
　　下午，邢德诚赶着自己的几十只羊，在山边上放。有的羊撵着吃山上的青草，邢德诚没有管，假装没看见，坐在一块石头上自顾自抽着烟。
　　李二壮远远看见了，赶了过去。
　　远处，李二壮气喘吁吁地喊：邢德诚！羊都吃到园子里了，赶快把你的羊赶走！
　　邢德诚这才慢吞吞地站起身来，不紧不慢、笑嘻嘻地高声说：二壮啊，我这就赶。唉，毕竟老了，上了年纪了，这腿脚啊，不大灵便喽。
　　说着话，三瘸二捣地晃过去。
　　李二壮见他磨洋工，气呼呼地跑上前去，把羊赶到了山下。
　　李二壮喘着粗气：邢德诚，你是诚心和我过不去啊！这山上的草，可是我们浇了水种出来的！你再这样胡来，小心吃官司！
　　邢德诚眼睛一翻：咋啦！不就是一点青草嘛！又没有吃到庄稼，有啥大不了的！
　　李二壮：草是我们种出来的，就不能让你放了羊！哎，邢德诚，如果你家的地里种了草，别人想放羊了，也能随便赶进去放吗？啊！
　　邢德诚狡辩道：山这么大，谁知道是不是你们种的！
　　李二壮：你眼瞎啊！那不就是喷灌吗？！
　　邢德诚悻悻地看了看山头上“嗞嗞”冒水的喷头，嘴里嘟哝着：狗仗人势！不让放就不让放，看把你能的！
　　说完，兀自气不愤地对李二壮说：二壮啊，你也不要太维护他王家娃了！没见他得罪了人，厂子都开不下去啦？嘿嘿，没准儿，这片地啊，也就跟着改姓儿了呢！你啊，还是早做打算的好！
　　李二壮瞪了邢德诚一眼：邢德诚，你胡说些什么啊！好好地照看你的羊，别再跑到别人家地里了！
　　邢德诚哼着小曲，满不在乎地赶着羊群走了。
　　李二壮气咻咻地往回走，心事写在了脸上。
　　344.百合园 夜 内 白
　　塑料大棚边的小房子里，王炳文和李二壮坐着说话。
　　李二壮：福根，今天邢扁头放羊，吃了山上的草，我让他赶走羊，他还阴阳怪气地说厂子开不下去，地也保不住的话。哎，你可要留心了，小心他们背后使坏！
　　王炳文：二壮哥，嘴长在别人身上，让他说去！不过厂子的事情，也确实麻烦的很。这些天我出去学习借鉴经验，整改厂子的环境卫生和检测制度啥的，种植、养殖这块儿你就多担待些。我想啊，只要熬过了这一关，以后厂子开正常了，你也就能轻省一些了。
　　李二壮：福根，你放心，现在干啥都雇人包工，跟往年一样，都是老人手，经验足，勤快利索有眼色的。我们两个就是动动嘴，帮着装装货，记记单子，打打下手，也不吃力。主要还是厂子的问题——这厂子一天不开工，人心就一天不稳啊！奧，这是这些天雇人和出货的单子，你抽空点一下。还有啊，眼看玉米要收割了，你要拿个主意，是卖是存……
　　两人商量着“嗯，我是这样想的，七十亩的玉米，就留下一半做饲料，一半卖了周转吧”“那就好。福根，卖的这部分就尽快叫收割机收了，要提前找好买家……存的这些就在地里多长些日子，等差不多晒干了再收，也省的多翻晒……”镜头虚化
　　345.王炳文家 日 内 白
　　下午，王炳文和周静坐在茶几边对账，计算着收入。
　　周静：这两个月雇工花了五万六，大棚蔬菜收入八万九……五十亩洋葱每斤一块一，总共收入了二十二万五……除去成本、人工等费用，净利润十三万四。
　　王炳文：嗯，总算价钱不错，没有辜负了咱们大半年的辛苦。现在咱们地里还有七十亩的玉米，三十亩的土豆，玉米一斤按七毛钱计算，也差不多十万元；土豆按六毛钱计算，也有差不多九万元。刨去收割费、机械费、人工费，也能净落十五万。加上你前面的结余，共二十八万。百合也能出土了，收个两万块钱不成问题……其他羊和牦牛，主要吃青草和少量饲料，到冬天产羔，最差也能回本。
　　周静打趣道：福根哥，这刚挣了十几万，还不够填食品厂的窟窿的呢。这样一天天的拖着呀，就是肥的也给拖瘦了。
　　王炳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不过姚镇长说了，会联系县工商局的。嗯，不提它了，静儿，这些天你张罗着雇工、开票、出货，可苦了你了。唉，我啊，原本想着把你好好儿的养在家里，真心不想让你抛头露面！静儿，你是我一个人的宝贝儿——
　　周静羞涩地道：福根哥，你的心意，我知道的。只是我又不是温室里长大的，能帮到你，我心里高兴着呢！
　　王炳文：总而言之，这以后呀，只要厂子走上正轨，静儿你啊，就好好在家呆着。一有空闲，咱们就带上凤儿和胥叔他们，一家人去玩，去旅游！我要我的好静儿啊，好好地享受亲情，享受生活！
　　周静温柔地看着王炳文，两个人的眼里充满了柔情蜜意。（镜头虚化）
　　346.百合园 日 外 白
　　上午时分，一辆工商执法车驶来。
　　化仁义带着张明、李义峰，对等候在厂房门口的王炳文说：王厂长，今天对马莲水食品厂整改情况进行检查，请你配合。
　　然后对张明一努嘴：开始检查。
　　王炳文无可奈何地打开厂门，陪着张明、李义峰进入厂房。
　　化仁义斜倚在车边，悠然自得地抽着烟。这时候电话响了。
　　化仁义捧着电话陪着笑：石书记，您好啊！
　　电话里传来声音：化所长，县纪检委来人传唤你，请尽快回局里接收传唤！
　　化仁义脸色“刷”地一下白了，他冷汗直冒：石书记，究竟，是因为，啥事啊？
　　电话里“有一些工作上的事情需要了解，让你到县纪检委配合调查……”
　　化仁义结结巴巴：“石，石书记，好，好的。我，我，这就，到——”
　　化仁义像被抽走了浑身的力气，摇摇晃晃地上了车，魂不守舍地拿起了电话……
　　王炳文疑惑地看着匆匆远去的执法车，回想起刚才神情略显紧张的化仁义说的话“你把刚才检查出的问题抓紧整改了，两个工作日后再检查。如果达标，就能开工生产了。”
　　王炳文回过头，心事重重地关上了厂子的大门。
　　远处山头上看着的李二壮夫妇，无可奈何地相对望了一眼，李二壮摇了摇头“走吧”。两人回身默默走远。
　　不一会儿，天上乌云滚滚，电闪雷鸣。王炳文自言自语道：要下雨了。
　　雷声滚滚，瓢泼大雨倾盆而下。不多时，云散雨收，晴日当空，水洗的百合园愈发清新、鲜亮。
　　王炳文触景生情，一扫方才的郁闷，吟道：
　　方才夏日当空耀，即刻乌云把天罩。
　　风声大作雷炸响，晴空过雨隔垄浇。
　　（镜头转换）雷声里，周静忧郁地看着窗外的瓢泼大雨。
　　雨后，廊檐水“哗哗”地流下。周静心神不宁地拿起笤帚扫着地，又拿起抹布擦了擦桌子。当看到桌子上零乱的整改材料时，不由得轻轻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不知道他们，检查得咋样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