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六章 水漫丧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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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合川死了，准确来说，穆合川这次是真的死了。林梨亲眼看着穆合川被丧尸群吞噬，他不断强调着，“救不回来了，救不回来了……”
陆漆摆弄着消防栓的箱门，看着卷在里面完整的白色水袋，忽然灵感一现：“我们冲出去！刚刚不是说二楼通往三楼的楼梯间在一楼通往二楼楼梯间的对面，一条直线不带拐弯儿的。”
说着陆漆把水带和水枪取出，用力甩开水带，裴书敛迅速走过来帮忙。陆漆把水枪接在水带接口处，裴书敛则将水带的另一个接口与消防栓的出水口连接拧紧。
王铮没在搭理瘫坐在地上的林梨，径自过来帮忙，把水带慢慢铺开。
陆漆手握水枪，前腿躬后腿登，做好标准的射水姿势，“裴哥，你可以启动水泵了！”
裴书敛随即按下水泵按钮，旋动出水阀门并开到最大位置。水流瞬间撑起水带，从水枪处喷射而出，陆漆差点没站稳，向后趔趄两步。
“太好了，有水！”王铮惊喜道。
陆漆一边控制水枪一边说：“是的！太好了！裴裴裴裴哥！可以关了！我快不行了！”
水压非常大，喷射力充足，裴书敛接过陆漆手里的水枪，“就这么办。”
裴书敛蹲下来，查看水带，“可是这水带应该不够长……”
“啊……”陆漆没有考虑到这点。
裴书敛看了看陆漆垂头丧气的模样，说道：“但是也是可以试一试的，剩下的，只能跑了。”
水带不够长，而二楼通往三楼的楼梯间需要穿过整个二楼，虽然是直线，但必须有一段路把水带舍弃，全靠自己逃跑。
……
二楼楼道的门被轻轻拨出一条小缝，不一会儿，一个修长白皙的手臂伸了出去，五指紧紧捏着手机，来回摆动。
“我的妈啊……”陆漆一边看一边发出感叹，“这丧尸不是一般的多！天呐，就我这点小能见度，就看见好多双脚……”
不一会儿，顺着缝里又伸出一支骨节分明的手，把白皙手臂拉了回去，缝隙关闭。
裴书敛面色凝重：“就像穆合川那样，虽然我们有解药，但这也是猜测，没有任何实践经验，我们现在只能顾全自己。”
“外面的丧尸集群数量是我们难以想象的，所以，掉队的话，没人保证能回头救你。”
陆漆和王铮点头，林梨也不再哭泣，只是变得更加沉默。
“怎么站位？”王铮问，“我可以打头吗？我力气大，能把握水枪。”
站位是一个特别重要的存在，越靠前当然越安全，尤其是拿着武器的人。
“害，铮哥你怎么每次都挑好活干啊！”陆漆直言，“这次我们剪刀石头布！”
朴素但有用……公平还简单……
众人无法反驳。
“剪刀、石头、布！”
裴书敛以一敌三，一轮胜出。
陆漆：……人帅运气好……
随后胜负也马上定下来，顺序为裴书敛、林梨、王铮、陆漆。
陆漆黑线：大家都是帅哥，凭什么我不行！凭什么！是我不够帅吗！不应该啊！
裴书敛好像皱了一下眉，但陆漆也没太看清，他还在对着自己的“布”懊恼不已。
陆漆作为队列最后一个，承担起拧水阀的任务。
裴书敛把握好水枪，林梨抓住裴书敛的衣角，王铮就差整个人融林梨身上了，紧紧抱住林梨，陆漆把着水枪，等裴书敛开门的那一刻就旋开。
二楼楼梯间的大门被裴书敛大力拉开，陆漆见状瞬间把水阀拧到最大，然后快速贴在王铮身后。水枪和门发出的声响让附近的丧尸蠕动起来。
不到一秒，它们找到声音源头后，嘶吼着超四人奔来。
巨大的水流顷刻之间从水枪喷射而出，打头的丧尸被滋一个趔趄。
“管用，管用！快走！快走！”陆漆在队伍末尾探头探脑，就怕自己走慢了被丧尸咬了脑袋。
裴书敛已经迈开大步向通往三楼的楼梯间走去，因为水枪巨大的后坐力，裴书敛也没有办法跑起来，只能与之对抗，慢慢行进。
但好在水枪力度很强，两米之内，丧尸完全进不了身。
“啊——！嗬——嗬！”丧尸们好似有些发怒，一个接一个地扑过来，再一个接一个地被滋倒。落汤丧尸接二连三失败。
而且，因为有书架，层层叠叠的摆放，阻拦了很多丧尸的步伐，实际上这条通道的丧尸还能够勉强应付自如。
只是……
裴书敛满脸黑线，一边向前走，一边左右甚至前后挥舞水枪。一开始林梨只是拽衣角，现在也快长裴书敛身上了。
一拖三，一拖三，裴书敛感觉前面有水枪在阻拦，后面有三个成年男性拉着，每行进一步都艰难十足。
裴书敛走着走着，感觉不对劲，水带不够长，已经拉不动了，但实际上他们只走了一半的路程，水雾下前方的路也很难看清，如果就这样把水带扔掉，无疑是把四人置于非常危险的境地。
怎么办，怎么办！三人似乎感觉到裴书敛没有继续向前走，都从“鸵鸟避险”的状态恢复过来，纷纷抬头查看情况。
但四周除了水、丧尸的断臂残肢，什么也看不见。陆漆看得生理性反胃。
他伸长了头想要去查看裴书敛的情况，只见裴书敛正端着水枪疯狂向四周滋水逼退丧尸，西装刚刚在作战阶段就被他脱掉仍在了二楼的楼梯间，现在他身穿白衬衫，而通身已经被反滋过来的水给打湿。
隐隐绰绰透出手臂的线条，陆漆暗暗想，一定得问问林梨手感咋样，抱这么紧！
当然这是看到裴书敛一瞬间陆漆脑子里闪过的想法，现在小命儿都不保就别见色起意了！陆漆赶忙疯狂眨眼，试图引起裴书敛的注意。
裴书敛当然注意到了，陆漆目光射过来的时候裴书敛就注意到了，不过他忙着打丧尸，并且在思考他们如何脱困。
陆漆眼睛都快眨抽筋了，终于裴书敛望过来！陆漆一喜，用手指了指一排一排的书架，又五指张开用力推了推空气。
裴书敛了然，把书架弄倒，趁巨大的声响吸引丧尸注意力的时候，四人无声逃跑。
裴书敛向后退几步，开始往旁边最近的书架走去。
来到一排书架的最前面，裴书敛回头小声对林梨说了计划，与此同时，陆漆也在趴在王铮耳边说着什么。
两人一抬眼便能看到对方，陆漆又开始忽闪他的眼睛，裴书敛深吸一口气，把头转了回去。
裴书敛负责用水枪击退涌上来的丧尸，剩下三人开始合力推倒书架。
随着“轰隆”一声巨响，裴书敛立刻扔了水枪，回身以最快的速度抓着陆漆的胳膊就向前冲。林梨和王铮紧随其后。
后面是水枪失去稳定性后向水蛇一样四处胡乱摇摆，书架一层一层地像多米诺骨牌一样坍塌，“轰隆”声不绝于耳、此起彼伏，所有的丧尸开始兴奋，和水枪一起狂魔乱舞起来。
四人趁机逃到了二楼通往三楼的楼梯间，裴书敛猛的拉开门，把陆漆扔了进去，紧随其后进去，后面跟着林梨和王铮。
忽然，王铮的脚似乎被什么抓住，他一下子扑倒在林梨身上，林梨刚刚摸到楼梯间的门把手，被扑倒地猝不及防，一头装在门框上。
王铮眼神布满恐惧，颤抖道：“有东西抓住了我的腿，有东西抓住了我的腿！”
王铮死死地抓住林梨，林梨“啊！”地一声，没把住门把，被王铮拖住，裴书敛和陆漆立刻抓住林梨，死命往楼梯间里拖。
可是，王铮的喊叫已经把丧尸陆陆续续引了过来，“使劲！！王铮你他妈使劲！”陆漆怒吼道。
王铮已经听不进去任何声音，只顾喊叫，林梨也在喊，他让王铮松开钳制他的胳膊：“铮哥！你放开我！这样我们都会死！我求你了，你放开我！”
场面一时之间完全无法控制，裴书敛见状松开拽着林梨的手，向王铮走去。
陆漆：？别！
裴书敛硬生生把扒着王铮的丧尸的手折断。
丧尸的手被折断后，出现一瞬间的愣怔，趁此机会，裴书敛拉起王铮，推搡着进入楼梯间。
王铮的小腿上，还扒拉一截丧尸的手臂，丧尸的手指已经有一半刺入了王铮的小腿。
众人再次瘫坐在地面，陆漆表示，自己从来没有这么刺激过的体验，心脏都要停跳了。
裴书敛没说话，蹲在王铮身边，王铮已经疼地脸色惨白，“你忍一下……”说着伸手把丧尸的手指从王铮的小腿中拔出来。
“啊————！”王铮疼的大喊。
陆漆冲过去捂住王铮的嘴，?巨大的声音再次引来丧尸。
“铮，铮哥，你，你被咬了吗？你的腿……”林梨指着王铮的小腿震惊开口。
王铮紧闭双眼，满头是汗，而被丧尸抠出的血窟窿附近的皮肤，已经迅速呈现瘆人的灰青色，并且蔓延开来，不到一分钟，王铮的整个小腿都变成了灰青色。
“药……”王铮闭着眼虚弱的说。
陆漆从兜里翻出小塑料袋，从中取出一管针剂和液体，递给裴书敛。
“你要想好，这东西只是我们的猜测……”
“别他妈墨迹了，”王铮咬牙打断裴书敛，“现在还有别的办法吗？不弄这个我就要死了！”
裴书敛没有再说话，沉默的把液体装好，一针怼了进去。
打完，王铮的整条腿甚至裸露在外面的胳膊，也开始呈现灰青色，甚至王铮怔怔地看着自己的变化，呼吸急促。
“为什么没用！为什么没用！”
陆漆安慰，“等一会儿，药效可能发挥慢……”
王铮猛的一抬头，“等什么！！再等我就死了！”他不知道的是，这一抬头吓了陆漆一跳，因为王铮的瞳孔已经开始出现变化，白色眼白逐渐占据整个眼球，黑瞳仁几乎消失不见。
陆漆一惊，不敢表现太过明显。他习惯性望向裴书敛，询问应该怎么办。
陆漆也不清楚为什么，但莫名裴书敛给人一种非常安心的感觉，跟着他总能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
裴书敛轻微地摇头，站起身来走到陆漆旁边，把陆漆拉到自己身后，静静等待王铮的变化。
王铮似乎很痛，他痛苦的蜷缩在地板上，整个人的脊背已经将近折叠撑一百八十度，他止不住地颤抖和呻吟，但灰青色发展的进度仍没有任何减速。
林梨已经远远躲了起来，裴书敛和陆漆也慢慢后撤，远离王铮。
只听“咔嚓”一声，似乎是骨头折断的声音，王铮不动了。
三人不敢上前，但王铮再没有任何动静，他双手抱头，呈现婴儿蜷缩式，头深深地埋入折叠起来的膝盖处，已经呈现超过90度的不正常的弯曲……
裴书敛走上前，蹲下身查看王铮的状态，脖子、手臂、甚至蜷缩起来的双腿都已经变得非常僵硬，怎么掰都掰不开。
裴书敛试了一会儿，断定，王铮，已经死了。
应该是死在变丧尸的进程中，而杀死他的就是裴书敛亲自推进去的那管针剂。
那并不是什么解药，而是加速感染者死亡的毒药，但是，这要阻止了感染者进一步变异，加速了他们的死亡，也是对感染者的另一种形式的解脱。从这个方面讲，这东西，也算是非常管用的解药。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六章 水漫丧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