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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鞭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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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宫殿内,韩晟睿只手撑脸,手里把玩茶具看着墙上那一副海棠花,眼眸里满是柔情。
身穿黑衣绸缎的侍卫进来,“殿下,你要的东西,都在这里”
“行,放这吧”
“殿下,他,还是不肯招?”
手里的茶具重重一放,尽管太子此时看起来十分平静,举止之间流露出的危险气息却不容小觑,自然而然地说出,“走,我们去看看,”散发出冷嗖嗖的阴暗感。
他们一路来到了牢房,站门的侍卫看见太子殿下到来,“参见太子殿下,里面请”
走进牢房深处,听见‘啪,啪,啪’一声声鞭子抽打在人身上发出惨烈的叫声,整个走廊充斥着腐烂恶心血腥味,
走近一看,人字架绑着一个被手脚镣铐拷住,身上有数不尽的鞭策和刀具划开导致皮开肉绽,
韩晟睿:“怎么样了,周大人”
转身把手上的鞭子扔到旁边刑具桌上,桌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到工具。“还是没招,死鸭子嘴硬,都晕过去了,还是不招。”
“你们刑部尚书都不能让他开口,看来是个重情义之人。”
“呵,还真被你说准了”
“行了,你先回去洗漱下,都臭烘烘的”
周大人闻了一下腋下,看见了身上沾染上的血渍,“行,那我先去了,有时间去你那里坐坐。”
直到周大人消失在视线里,才回过身。
韩晟睿:“把他弄醒”
侍卫舀一瓢水直接泼醒他,囚犯微微翁动的嘴唇苍白无血色,透着一股死气,露出咯咯打颤的牙齿,额头上的青筋冒起,眼神里却露出倔强又透出一股绝望,“怎么,刚刚那个人不行了,又换人了?”‘哼’一声“你们打死我也没用,我说的都是实情,”
韩晟睿唇角勾起一丝残忍的笑,微眯的眼眸,整张脸平淡风轻,“你叫周维,膝下有一儿一女,不过,你很聪明,在他们刚出生几天,就把他们送给一户农家养,看似没有联系,也不会让人想到这一层关系,你每半年都会给他们一笔钱,这才让我们查到一些线索。”侧身拿起工具桌上一把弯弯的刀,一瞬间插进大腿根部,
周维还没反应过来,大腿根部传来刺痛感让他惨叫出声,眸瞳放大,额头渗出一丝丝细汗,白刀子进去,血刀子出来,“滋滋滋,”他把鲜血淋漓的刀往他脸上拍一拍,“看着自己的孩子叫别人爹娘,心里很是难受吧,”
周身簌簌发抖,两只深陷的眼睛看着眼前人,犹如看见恶鬼一般,“你想做什么,我告诉你幼子无辜,你不准备碰他们。”
“你告诉我我想知道的答案,我自然不会做什么,你这么聪明,应该知道我要什么?”
看一眼手里的东西,觉得碍眼,又换了一把看是不起眼,又锋利的挖爪,“你去过赵府吧,听说,小时候他救过你,后面一直私底下为他办事,”
周维脸上挂着一丝戏谑的笑,一言不发。
“看来,你很忠心啊,”挖爪深深嵌入血肉当中,又狠狠抽出来,胸口顿时血肉模糊,
整个地牢都是周维绵绵不绝惨叫声,晕过去的周维,又再一次被泼醒。
瞥了一眼,向后退了几步,一脸看傻子似的看着他,语气十分讥讽,“真不知道是你蠢,还是浆糊,他只不过是在利用你,不然为什么他会建议你把孩子给别人养,你夫人为什么会在生产时大出血而死去?”把手里挖抓扔在桌上,望向侍卫,“找个太医医治一下,别让他死了。”
“是”
韩晟睿转身离去,身后毫无生机的周维瘫软挂在人架上传来喃喃自语,“不可能,不可能.......”耳朵嗡嗡听不见任何声音,浑身血液都往脑袋上涌,整个人像烧着一样歇斯底里大喊,“你骗我,你骗我.....”响彻整个牢房。
手扶一把拂尘,永远弯弓的颈背,小迈步向我走来,“殿下,请留步,陛下请你去宣明殿一趟,”
李公公看了一眼殿下的衣服,从李公公的视线看向自己,“等我换件衣裳,自会前去。”
“咱家只是通知一声,先行告退”
“嗯,有劳公公了”
直到申初时,才独自一人前往宣明殿,进入房间,抬头看去,一双凤目,曜石般深幽,流光中满是薄薄的慵懒和疏离。
“来了”
“参见父皇”
“嗯,起来吧,这次查的如何?”
“已有定论,还需要一样东西,不过应该快了。”
皇帝放下手中毛笔,从龙椅上站起来,向韩晟睿缓缓走来,伸出手摸了摸他的头发“最近是不是累坏了,都瘦了,”
“谢父皇关心”
“来过来陪父皇下一盘棋再走,”
两人对立而坐,棋盘晶莹剔透,阳光照射到棋盘上如璀璨一般,棋子白如蛋清,黑如鸦青,
“治棋局如治朝政,讲究制衡之术。”
韩晟睿手指弯曲夹起白棋,去破除黑旗所布的局,一个静静听,一个教他如何管理朝政,空中的云由天蓝变成浅红,
“好了,就下到这吧,回来了,记得去你母后那里看看”
“是,儿臣告退”
韩晟睿走出宫殿,看见枝头两只鸟儿站在枝头,展翅飞翔,思绪纷乱中,走到了夕雅宫,名字是当年父皇为了母后翩翩起舞而命名。
走到院中都是蝴蝶兰,母后喜爱蝴蝶兰,殿内种满了各种各样品种,蝴蝶兰的香味淡而清雅,就像这位在宫里备受宠爱而不骄的女子,优雅至极,有人形容,母后就是蝴蝶兰,一点也不假。
宫女们看见太子殿下到来喜形于色,准备喊参见太子殿下,韩晟睿用手指作出“嘘”一声,宫女们都安静不出声,放轻脚步静静地往里走去,看见眼前女子低头摆弄喜爱的蝴蝶兰,没戴花钗珠宝,头梳高髻,衣着家常,比以往雍容端庄更添加一些人烟气息。
韩晟睿嘴角浮现一抹微笑,“母后”
皇后一抬头看见儿子在门口笑脸转瞬即逝,那脸比翻书还快,气鼓鼓的小脸受委屈极了,“哼,还知道我在这儿了,都不来看看我,你说,你多久没来了,小没良心的。”
韩晟睿赶紧上前哄,把母后扶在椅子上坐着,半蹲下来握住她手,“母后,儿臣错了,以后就算再忙累的起不来,吃不下,也要来看看你,你看这样好不好”
皇后一听自己儿子累坏了,赶紧扶起脸左看看右看看,“瘦了”摸一摸头发,“没胃口就来我这儿吃,你看你,都瘦了,一会儿吃了吃食再回去,我叫他们准备一些你爱吃的吃食,”
“好,听母后安排,”话闭,就趴在母后腿上,“母后,我想你了。”
“想我也不知道来看看我,你啊,”看着儿子一点一点长大,以为孩子长大了会跟自己生疏,却没想到完全多虑了,不管长多大他都是小孩儿,也都是我的孩子,摸着他墨发,“如果心里不痛快,或者遇到什么事,记得跟父皇母后说,家永远都是你的后盾”
韩晟睿一听心里暖洋洋的,趴累了站起身,坐在旁边椅子上,桌面摆的是他爱吃的‘芙蓉酥’拿起一块儿就吃起来,
“母后,我跟你说,我最近遇到一个很有趣的人,他说话很奇怪,还有还有啊,你应该见..........”
屋里的人听见外面一阵喧闹声,
“父皇,父皇,我喜欢那幅画,你就送给我嘛,父皇”
屋里人走到门口,看见一个女孩儿摇着皇上的手,一直在在跟皇帝撒娇撒泼,这女子正是皇上的爱女,韩纯熙,
“哼,你要是不给我,我就把母后拐跑,让你晚上自己睡觉。”
皇后看着眼前场景也十分无可奈何啊,“纯儿,瞎说什么呢?”
韩纯熙这才反应过来,跑到皇后身旁挤开哥哥,“母后,你就让父皇给我嘛,”歪头低声对哥哥,“哥哥,帮我一把”
皇后敲了一下头,“你啊,多大了,还这么调皮,真是被我跟你父皇宠坏了,没规矩,还撮合你哥一起搞破坏。”
韩纯熙委屈巴巴眨眼睛,“母后,不是的,我就想要那幅画,可是父皇不给我,”
皇上表面冷冷,心里却乐开花,“纯儿,那幅画绝迹了,要交给他们好好保管,这样吧,我让画师给你画一幅画,无论你想画什么都成?”
韩纯熙心里一想,“好啊,父皇可不能反悔,”
“不反悔,我的小祖宗。”
“你就惯着她吧,从小到大就是被你惯坏了”
韩纯熙朝着父皇母后哥哥做了一个鬼脸‘略略’。
皇上:“我们去清宴亭一起用餐正好可以看见晚霞,还可以欣赏风景,最近我们一家人也有段时间没有一起用餐了。”
掌事姑姑很识趣的去安排晚食了。
韩纯熙:“哥哥,你怎么也过来了,我还以为.......”
韩晟睿不想回她话,拿起芙蓉酥塞住她的嘴,韩纯熙顺手就接过芙蓉酥吃起来,“哥哥,我们什么时候再去看沈公子啊,我想给他画画,”
‘画画,所以这家伙同意父皇的请求是因为沈枫霄?’
“等最近事情查清楚就带你去。”
“嗯嗯”
皇上手臂挽过皇后的腰,紧紧搂在怀里,“皇后,我们的孩子真的长大了,你看他们你一句我一句,我这老父亲心里的滋味很喜欢啊,从小到大,纯儿就喜欢粘着他哥,要不是当年发生那件事,可能睿儿也会开朗一些吧,”
“别想了,这件事,谁也想不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只要我们还在,就多陪陪他们,保护他们就行了,”
“是啊,儿孙自有儿孙福,”看见韩纯熙差点摔倒,朝前面喊去,“慢点,走路也蹦蹦哒哒,好好走路。”
“没事,父皇,我在她旁边,不会摔的”
“皇后,你看看,这两人还一致对外了”
皇后往他怀里靠一靠,“你不是有我了吗,我会永远站在你这边。”
皇上低头轻轻地亲了一下额头,顺势在耳旁轻轻的说了一句,让皇后脸上立马浮上绯红。
“是的,皇后最爱我,身子也是一样。”
微风不燥,‘啪嗒啪嗒’地树叶‘哗哗作响’映入每个人心里,俩小孩儿在父母前面无忧无虑的嬉戏玩耍,身后有父亲搂着母亲,说说笑笑,在夕阳的照射倒映出的影子,每一幅场景都值得留念一生。
韩纯熙在前面催促,“父皇,母后,你们快点,我跟哥哥都快到了”
两人相视一笑,加快脚步,追上他们,一行人肩并肩的来到清宴亭,吃食已经在太监宫女手里端着准备好,
李公公上前扫一扫石墩上的灰尘,
在场的人看见他们到来,纷纷行礼,“奴才参见皇上,皇后,太子殿下,公主”
皇上:“都起来吧,这是家宴,不用那么隆重,把东西放好后,各自忙去吧”
宫女,太监们纷纷把菜摆好在石桌上,缓缓离去,
风亭水榭,流杯曲沼,花香,酒香,菜香扑鼻而来,
李公公在旁倒好酒,站在一旁,
皇上举起酒杯,“来,睿儿,陪父皇喝一杯。”
‘砰’一声,两个酒杯相碰,相继一饮而尽。
皇后:“先说好,今天只谈家事,不谈国事。”
皇上:“好,听夫人的”
皇后看了一眼旁边的人,“少喝点”看向前面,“睿儿,你父皇给你说成婚的事情考虑得如何了?”
“母后,我现在不想这么早成婚,再等等吧,”
“可是...”皇上拦住接下来想说的话,“来,睿儿,喝酒,你应该跟我一样娶一个自己最爱的女子成婚,你看你父皇,就娶到了你母后,是不是啊,皇后”
“花言巧语,就属你嘴厉害,行吧,你自己看着办吧,以后遇到喜欢的姑娘记得说一声,这样我就不担心你了”
“嗯,以后遇到了一定跟母后说。”
韩纯熙边吃边说,“我觉得难,你们不知道我哥身边的人都是男的,认识的也都是男的,够呛。”
韩晟睿:“吃你的饭,瞎说什么。”
皇后:“哦,睿儿有新朋友了?谁啊,我认识吗?”
韩纯熙:“嗯~母后你见过的,就是我拿过一幅画过来找你的那个,”
“那不是,你喜欢的那位吗?你哥怎么跟他也相识了,”
“我也不知道,最近哥哥经常不在宫里,就是去找他了,”
正在吃饭的韩晟睿被妹妹这么一指控,差点噎住,夹起一只猪脚堵住她接下来要说的话,“没有,就是办诗会时认识的,最近很出名的那两首诗,就是出自他手。”
皇上:“有空带来宫里玩玩,他写的东西我很欣赏。”
皇后被他们你言我一语搞糊涂了,只听见她女儿喜欢的人要来宫里,“可以啊,顺便带来我瞧瞧,让他当驸马,”
韩晟睿一听,嘴巴一张,“母后,不可。”自己都没反应过来,怎么就说出口了,赶忙解释,“是这样的,他们私下已经见过面了,沈枫霄他不喜欢令妹,”
韩纯熙眉头紧锁,嘴角微微下沉,“哥哥说的没错,他不喜欢我,但是,我不会放弃的,”
韩晟睿敲了敲她的头,“等你什么时候知道什么叫爱的时候再说,现在给我收起你的小心思。”
皇上总感觉哪里怪怪的又说不上来,
‘我儿子怎么遇到沈枫霄的事情就变得奇奇怪怪的,算了,有可能他太在意这个来之不易的朋友吧’
皇上:“纯儿,听哥哥话,你现在还小,在宫里多陪陪我们”
“好吧,父皇。”
深红的夕阳渐渐落幕,尾声渐渐到来,灯影渐行渐远,隐入摇曳的树影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