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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打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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纠结一阵,看着沐湘弯弯的嘴角,贺敏还是选择防守,虽然有可能被诓,但最保险。就算沐湘“开地”她也认了,没耗球,后面还有机会把比分拉回来。
不过幸运的是沐湘确实没让她“失望”,又出了一张“进攻”,再次废掉一颗球,但沐湘本人就不太乐意了。
“喂!你……你怎么又防守啊?就一分,防两次?不是给你说了死守着这一分也赢不了吗?”
沐湘怒气冲冲地说完,看了眼自己兄长,怕他会说自己胡闹,随即又摆摆手道,“算了算了,你爱防就防吧。”
贺敏现在肯定了,沐湘虽然被宠得傲娇了些,但确实如肖苛所说的一般,没什么深层心思,只是个爱玩爱闹有小脾气但却热情友善、敬爱兄长的小姑娘。
“好好好,我现在知道了。”贺敏讨好性地哐哐点头如捣蒜,唇角扯出抱歉的尬笑。
大概是第一次见到贺敏这副神情,魏岑一向云淡风轻的神色也有了一丝波动。他适时轻咳一声,说道:“这不过才第三回合,胜负犹未可知,二位公主莫急。”
第四回合贺敏先手选择“开地”,占据一个新球筐加一分。沐湘终于如愿地发动进攻,甲队球进乙队已占据的球筐,乙队原本的球作废,甲队再获得一分,比分二比一。
连废两球的恶气终于出了,沐湘又开心起来。
甲队两分余六球、二“进攻”、五“防守”,乙队一分余八球、五“进攻”、三“防守”。
最后,在贺敏的几次“无意中”、“没料到”、“不太会”加持之下,总算打出来一个平局。
“宜淳公主,你可以嘛!第一次玩就跟我打了个平局,看来咱俩旗鼓相当,以后可以多找机会切磋切磋,我还有很多别的游戏,都可以教你。”
而后她想了想,有些难为情地支支吾吾道:“关于赌约……就算了,但你也不许叫我妹妹,咱们还是互叫名字为好。”
“多谢沐湘公主赞赏,如果没有二王子的鼎力相助,我很难拿到这个比分,你以后唤我贺敏便好。”贺敏礼貌地微笑着,把功劳分到肖苛身上。
她今天并不是来出风头的,求人帮忙自然还是得说些好话。
沐湘心情还不错,捡了一颗花球左右手丢着玩儿,见肖苛和尤翊徽走过来,她打趣道:“尤小公子第一次玩居然也能做到百发百中,比王兄还要厉害,我记得王兄第一次玩的时候……”
说到这里,她眼神意有所指,捂着嘴呵呵笑。
尤翊徽立刻摆摆手说道:“二王子技艺高超,尤某愧不敢当。”
肖苛当然知道沐湘在笑什么,他无奈地摇摇头便不做理会,转头拍拍尤翊徽的肩膀,“不必妄自菲薄,你投得很好,悟性不错。哪天有机会你我再次较量一番,把没打完的架打了,今天咱们就先比比酒量吧。”
说罢,他便拉着尤翊徽要去喝酒,临走还不忘叫上魏岑,“魏大人,你也一起来吧,本王早已听闻你学识渊博、能谋善断,就是不知道你酒量如何呀?”
“魏某不常饮酒,偶尔兴致来了,也会小酌几杯。”
“我观魏大人此时似乎心情愉悦,正好适合小酌几杯。”
肖苛并不是胡说,魏岑笑了笑便也接受了他的邀约,“二王子请。”
众人移步到水榭中坐下,侍者手脚麻利,撤下之前的杯盘后立马又换上新的筵席,乐舞也重新演奏起来。
贺敏与沐湘挨着,两人小声地交头接耳。沐湘喝了一口酒后咂咂嘴道:“你们这里的酒楼也喜欢这种甜滋滋的酒吗?”
“这应当是专门给我们女眷准备的果酒,所以是甜的。”贺敏笑着解释,但她可不敢再喝酒了,上次差点疼死。
“哦,你有没有喝过我们浦越的一种酒?叫浓情酒,我们也叫它迷魂酒。”
“迷魂酒?那是什么?该不会是喝了就会爱上谁的那种吧?”
沐湘神秘地嘿嘿一笑,“不完全对,但也不完全错。”
“还真有这种酒?确定不是加了迷药?”贺敏不以为意,她并不相信有这种酒的存在,感情不可能被人为操纵。
“真的有!我不骗你,我看见母妃偷偷给父王喝过呢!”沐湘拍着胸脯给她保证,而后看了看周围的人没有注意到她们俩,才凑近贺敏耳边继续说,“也不算什么迷药,就是……”
“这酒虽然不能让人喜欢上一个他原本不喜欢的人,但是可以让人明确自己的心意,而且更爱自己的心上人。”
“真有这么邪乎?”贺敏露出一个难以置信的眼神。
“你还不信?使团应该带了一些,我过两天拿来给你尝尝,你喝了之后最想见到的人一定是你的心上人,你还可以拿给你的相好喝,他喝了以后会更加爱你!”
说罢,沐湘给了她一个“你懂的”的眼神,而后满怀期待地问道:“怎么样?想不想试试?”
贺敏兴致缺缺地摇摇头道:“我就算了,我没有喜欢的人,更没有相好,这酒对我来说没有意义。”
“啊?好吧,那样的话你喝了确实也是白瞎。”沐湘只能失望地作罢。
“说得这么神奇,难道你喝过?”
“我喝过啊,不过我跟你一样没有喜欢的人,喝了之后什么感觉都没有,白白浪费。但我的王兄他们喝了之后都说这酒挺厉害的,喝了就能见到自己日思夜想的人。”
二人聊得正欢便听湖对岸有人高呼一声:“有人落水了!”
她们转头看去,只见有一粉衣女子正泡在水中扑腾,岸边焦急哭喊的人似乎是她的侍女。
众人正当手足无措之时,一位蓝衣公子果断跳入水中将人救起。
女子得救后什么也顾不上,只朝着水榭中看了两眼便晕倒过去。
恰这两人贺敏都曾有过一面之缘,落水的粉衣女子是投花球比赛时说自己近日会走桃花运的姑娘,蓝衣公子便是拉她去喝茶的蓝山。
湖对岸的小风波并未打断众人的兴致,水榭中依旧是管弦和鸣、笑语盈盈。
尤翊徽虽在武学方面能与肖苛过上几招,但喝酒却不是他的对手。他的眼中已有几分明显的醉意,但依然不肯服输,抱着酒坛子就开灌。
魏岑独坐一旁,似是在专心赏乐。时不时有人与他搭话,他便礼貌地微微颔首回应。
贺敏一抬头,猝不及防地正与他对视。他弯了弯唇,长指执起案上的酒杯与她遥遥相敬,也不管她接不接,便仰首一饮而尽。
出于应有的礼节,贺敏还是端起了茶杯回敬他,而后浅啜一口便放下。
她凑近沐湘身边,“沐湘啊,我想向你打听一点事……”
“什么事?说来听听。只要不是朝堂机密那种,我知道的都可以告诉你,因为朝堂机密我也不懂,嘿嘿。”
“听说你们途径太平郡之时遇到水匪打劫了,可以跟我讲一讲吗?”
“呀!这个可有得讲了,当时还挺惊险的。”沐湘一听她要问这个也来了几分精神,转过身摆好要跟她唠嗑的架势,完全没有因为遇险后怕而不敢再提的样子。
“我们的船刚入濛江,江上便起了大雾,王兄一开始就察觉到几分异样,本是决定绕行的,但是当时天色不早了,绕路的话行程很远,夜间行船也不安全。所以没办法,我们只能走那条路才能在天黑前抵达太平郡落脚。”
“去接应你们的那些人没有劝阻吗?”
石柱说过濛江水匪已是太平郡多年之患,来往的富商和官员都曾被劫,那去接应浦越使团的礼部官员应该也是知晓的,他们怎么敢带着浦越的皇子公主还有三条船的贡品去冒如此大的风险。
“嗯……好像有人劝阻了吧,但是也有一个人说太平郡的郡守接到传信后,已经带人等在濛江边准备接我们进城了。王兄可能是不想让他们等太久吧,有些事我不太清楚的,你得问我王兄才行。”
“好,那你们最后是如何脱险的呢?”
“当时的情况差点给我吓死!我们中了埋伏,雾气中突然冒出来好多船好多人,先是往我们船上射箭,后来他们就跳到船上来抢东西,我们的人手被消耗了大半,王兄只好下令弃船保命。”
沐湘越说越激动,不知何时就握住了贺敏的手,“幸好这些水匪就是冲着钱财来的,倒是没有追上来杀人,不然你可能就见不到我了。”
说着,她还一边把头靠在贺敏肩上蹭来蹭去,哼哼唧唧像撒娇。
贺敏安抚地轻拍着她的手背,“沐湘吉人自有天相,必有后福。”
从品香楼出来之时,夜空明月高挂,四街灯火阑珊。
与沐湘道别之后,贺敏便登上自己的马车准备回宫。
谁知刚掀开帷幔,她就被吓了一大跳,马车里已经坐着一个人了。
“魏岑!你怎么在这?”她又侧首看了一眼,确实这是自己的马车。
魏岑听见她吓到叫自己的大名,抬眸睨了她一眼,不紧不慢地放下手中的绢布才解释道:“尤小公子吃醉了酒骑不得马,臣便将自己的马车借给他了,见公主的马车还在,便自作主张想请公主捎臣一程。”
“那你就不能骑他的马回去吗?”
他悠闲地理了理衣袍,给贺敏腾出一半的座位,“他的马认主,不让旁的人骑。”
贺敏:“……”
见她依旧愣在原地不动作,他垂眸带上几分失落地说着,“公主昨日不是还说过要报答臣的恩情,怎的今日竟然连顺路捎臣回府这种小事都不肯了。”
贺敏闭了闭眼,道:“……别说了,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