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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第26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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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鸢迷迷糊糊一直喊着秦止的名字,姜愿背着她不时要停下来,看看官鸢的状态,三人走的很慢。
姜愿还特意让姜思一路做了记号,几人磕磕绊绊找了个隐秘舒适的地儿将官鸢放下。
“还是好烫。”姜愿摸了摸官鸢的额头,缩回手来,对弟弟说。
官鸢像是烧迷糊了,迷迷瞪瞪抓住姜愿的手不肯放开,嘴里还一直叨叨着秦止快跑。
姜愿叹口气,拨开官鸢的手,对弟弟说。
“你在这儿,千万不要乱跑,守着你官姐姐,哥哥没回来,你一步都不要离开。”
姜思点点头,啪的一下抱住官鸢。
眼神坚定的朝着姜愿说到。
“放心吧,哥哥!小思半步都不挪开!”
小孩子情绪来去变化的快,姜思冲着姜愿没心没肺的笑。
姜愿无奈给了姜思一个脑瓜崩,姜愿手劲大。姜思额头上一下子红了一片,姜思瞬间泪眼汪汪。
姜愿心下懊恼,摸了摸弟弟的额头。
“要你半步不离,不是要你抱着人家不放,你官姐姐还要散热呢,我去城里买药,你千千万万不要走开,一定一定,除了哥哥谁都不要信。”
姜思点点头,保证道。
“快去吧,哥哥,我一定守好官姐姐!”
饶是这样,姜愿仍是不放心,一步三回头,瞧着二人,咬咬牙,快步向城中跑去。
姜愿离开不久,姜思闻到一丝甜味。姜思皱起鼻子猛吸。
“这是什么呀?好香…”
话音刚落,姜思猛地倒下砸到官鸢腿上。
官鸢吃痛嘶了一声,慢慢转醒,闻到空气中不正常的甜腻的味道,闭眼装死。
“真是可爱的小孩儿。”
官鸢感到什么人蹲到面前,捏起姜思的脸。
来人将姜思拖离官鸢身边,打量着官鸢。
“啧啧啧,伤的可不轻啊。真有你的。”
伸手摸了摸官鸢额头,摇头叹道。
“好像还发炎了,小可怜。”
那人说着朝官鸢的伤口踢了一脚,笑着抱起姜思。
“真有意思,不知道我抱走这个孩子…养起来…”
“他们能不能成为第二个舟家兄弟呢?”
那人笑着余光瞟向官鸢,官鸢闻声不动。
“醒了就不要装了嘛?多没意思。”
官鸢终于摸到了姜思掉的包裹,睁开眼,盯着那人。
“您说的是,对孩子下手未免不厚道了。”
那人蒙面单露出一双眼睛,左眼隐约有些花纹,看不明晰。
“小妹妹未免太天真了。”
“你跟恶人,说什么厚道?”那人笑着将姜思丢到地上,官鸢握刀起身,单手接住姜思,放到树底。
“是啊。不谈那没用的东西。”
那人抬手接住官鸢暗掷的短刃。
“有意思的还在后面呢。”
官鸢提到侧身,划伤那人左肩。来人显然武功不低,掏出一把环形旋刃,挡住官鸢一击,伸手接住另一把环刃,出刀歹毒,正中官鸢旧伤。
官鸢吃痛,连退三步,倒在树下,遮住身后的姜思。
“这蝴蝶刃你用的不熟,别坏了好兵器。”
来人收回环形旋刃擦拭干净上面的血迹,瞥了一眼官鸢说到。
“我从不趁人之危,你刚刚折我一员,我来讨债。”
说罢来人将一个布袋丢到官鸢面前。
“一码算一码,我还想让你陪我接着玩呢。”
“这算赔礼,给那孩子的。”
“做个交易吧。”
官鸢听闻这话,眼睛忽的睁大,死死盯着来人。
这正是昨夜官鸢对秦止说的话,一字不差。
来人似乎勾起一抹恶意的笑。
“你来淮南寻我,我告诉你他的下落。”
来人瞧了眼远处,抽身退去。
官鸢松开紧紧攥着的手,血肉模糊。那药猛烈保持清醒可不容易。
官鸢支撑不住倒下,护住身下的姜思。
姜愿入城瞧见那城楼挂着三个人,一晃一晃的像三块破布。
姜愿一心买药,没多留神,只依稀觉得那几人身形眼熟。
姜愿挤进药房,不知为何今日的人格外的多。
姜愿打开随身的钱囊,数了数。往配药师傅那儿去了。
姜愿悉悉索索听了不少闲话。
姜愿左边一大叔拉着人说到。
“你也是因着那事来的吧?老吓人咯,还暴乱。”
“啧啧啧,真没想到霍老板娘是那种人。”
“啊呀,你是不是傻,这后面说不定什么事呢?神不知鬼不觉的人就没了,还那么惨,挂城楼上呢,死不瞑目啊。”
“吓得我,赶紧出来买点药屯着,听说那馒头铺,馒头都卖疯了,可是赚了一手大的。”
那大叔摇摇头说到,倒是身边那人左右看看扯着那大叔贴身说着什么,姜愿靠的近又是小孩,两人没提防。
“跟你说,我们家妻主,今日一回来就叹气,说什么李阎王卷钱跑路了。没想到,人不可貌相啊。”
那大叔一脸惊讶,就要喊出声,瞧了瞧四周的人又悄声压了下去。
“假的吧,李主簿年年四季就那两件衣裳,首饰更是一件没得,听说出门都舍不得坐马车呢,还总是去施粥发救济,怎么也不像啊”
那绿衣裳的左右看了看,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拍了拍那大叔。
“这你就不知道了,这里面油水多着呢?还不得藏着掖着点,你瞧,现在卷了钱,屁股一拍就走了,听说还给鸦面惹了一大摊祸事,说不定啊,今天这事跟她也有点干系,都是为了钱。”
那大叔挠挠脑袋,一脸迷惑。
“可李主簿扎扎实实帮过我们家。”
“都是演戏,女人能有什么能耐,都是图点什么…”
姜愿还没听完,就被挤到药剂师面前。还没等姜愿说完自己要什么,就被塞了个包裹,手里握着的钱被一把抢过,推出了店门。
姜愿瞧着门口乌泱泱的人,打开自己包裹里面的药,想着总有可以用的,那两人和弟弟躺在林子里,姜愿实是放心不下,捂着药包裹和钱囊往林子里去了。
出城搜身格外严些,不过瞧见姜愿一个小孩,那士兵也没说些什么,将人匆匆赶走了,像是有什么急事。
姜愿站在城楼下瞧着,那三人死状实在是不好看,衣不蔽体,一个没了左手,一个面目全非,背后脊骨清晰可见,一个身上还插着几柄剑。
她们都是女人。
姜愿只觉得浑身一寒,脸上突然落下什么温热的液体。
下雨了吗?姜愿瞧着天色。
晴空艳朗,万里无云。
姜愿抹了一把脸,去寻官鸢。
不知为什么姜思一路上做的记号都被人破坏了,姜愿只能硬着头皮,凭着记忆一点点摸索。
鸦面遣退了旁人,拆了那封急信。
里面赫然是那侍酒郎的舟相令牌,以及一封密信。
鸦面摸索着那令牌,拆开信读了起来。
上面只有三行字。
“官家乃开国功臣,其后人应受其荫蔽而非折辱。”
“不允追杀官家后人,不允追杀官家旧部。”
“不允强收官家育婴堂开办权。”
“见令如见人。”
鸦面收起密信想着对策,左右两边都不能得罪。鸦面习惯性的想唤李主簿来主意,却传唤几遍无人应答。
鸦面不由心头一紧,李主簿手上ta的把柄可太多了,随便一条都够ta好受的,凭空消失?难道她不担心握在自己手上的老母了?
鸦面正左右踱步,一个派去清点霍家酒楼的侍卫来报。
“大人,不好了。”
“霍家酒楼里,有一具尸体,不仅身形衣物像李大人,而且…”
“而且什么?你先说来。”
“而且身上带着李大人的官印。”
侍卫呈上那枚血迹斑斑的官印,鸦面接过仔细看了看,的确是她的官印不过磨损程度厉害些。
鸦面叹了口气,将人撤了下去。半晌,ta已经想好了应对之策。
答应那哑十七的还是照做,不过追捕官鸢那条做做样子便罢了,霍家楼里人可不是ta 鸦面派人杀的,搭不上关系,至于死后怎样,死人又不会说话,更何谈尊严了。
育婴堂那事,还是给她们官家人办理,这可算不上好差事,不过倒是可以敲打敲打,诈出点油水来。
李主簿死活无所谓,先把那些烂账贪污压在她头上,再伪造些证据,再在民众前演些苦情戏,把这污名给坐实了,她的死活就不重要了。
早瞧不惯她那副正经相,淤泥里还想独清,痴人做梦,清官这种东西。
自古以来,就是由人污蔑的。
左右史诗翻过一页,现人得利,后世不知,由得人纷说两句,谁人能获个清白,当真是蠢。
鸦面敲着手上拿舟相令牌,赞叹着自己的绝顶聪明。
淮南城内,雁临江上。
舟行渊弦断乐停,起身谢客。
几位扫撒的仆从,迎着客人下了船,留下几位进去侍候舟行渊。
一老鸨敲响了舟行渊的舱门,舟行渊示意身旁女侍。
“渊乐妓,这一琵琶可是保了我一生荣华富贵。”
那老鸨自顾自的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又吐了出来。
“你怎么还是喝这又苦又烫的茶,真是怪人。”
舟行渊冷冷瞧了过去,一头银丝如瀑倾洒,白衣胜雪,连眸子都是清冷的。
老鸨瞧得愣了愣,不管多少次,他还是会为这舟行渊清冷的相貌惊诧。
谪仙似的人,流落红尘,见者无不谓叹几分。
“你来是为何事?”舟行渊抱过琵琶,不正眼瞧那老鸨,自顾自的换起琴弦。
“同你商议商议,明儿个要来个富商,我知道你最不喜这些,但是人家给的着实丰厚。”
舟行渊不理,那老鸨瞧着他脸色继续说到。
“那富商说,愿掷百金,求君一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