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4、第 18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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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鸢苦笑一声，错开舟渡的目光，开口说到。
“我也，只有这点手段了。”
她突然觉得苦涩，却说不出来原因。
“就让我，救他一次吧。”
官鸢的心口很疼，但她不准备跟任何人分享。
她的恐惧她的愁苦都自己咽下，许多人与她同行，但无人真正与她并肩。
那样痛苦的情感，她自己都难以咀嚼。
*
“是啊。”
“技不如人，棋差一招。”
官鸢一个翻身向前，夺下鸦面手中短刀，向前一扫，将那鸦面提得跪下，将刀柄架在鸦面脖颈上，手腕稍向下一压，便是血溅当场。
姜愿将手放在暗器袋上，却摸了个空。
“该死。”
那鸦面却是放声大笑。
“杀了我一人，还有千千万万，你杀不尽斩不绝！”
“一人之死！又有何用！”
鸦面情绪完全癫狂，他大笑着站起身来，直直撞上刀刃。
“没有…没有人…可以阻止鸦面！”
“糟了！”舟渡面色一变化，飞奔上前将官鸢拉至身后。
大批的死侍，提刀冲了进来。
“这是讯号！”
舟渡咬牙，一边拉着官鸢闪躲，一边张口解释道。
“死侍被断舌绝耳，这鸦面的死就是讯号！”
“他死则乱局生！”
“知道了。”
官鸢抬手斩断一人后路，扭头朝向姜忆苦。
“你的人，还要多久？”
“没那么快！”
姜忆苦从一死侍上夺下一把刀，不顾身上的伤口就往前冲去。
“舟渡，你带着姜思和证缘师傅，到太后身边去！”
官鸢清开后路，推了舟渡一把。
舟渡很明显武力值极低，这种情况下，先保命才是明智之举。
舟渡捡起一把长刀，点头应下。
他的作用不在这里，贸然上前，反而是托她后退。
官鸢帮着舟渡用长刀开路，带上姜思和证缘送到景瑟身边。
舟渡握刀说到。
“臣渡来护太后。”
景瑟轻笑一声，开口说到。
“靠近些吧。”
“他们不会动我。”
她总是安全的，但那却是一个痛苦的位置。
景瑟不由得想起一人。
她丝毫不为此局面担心，无论哪一方胜利，她都不会受伤。
官鸢三人冲在前方，死侍半步不得近身。
“证缘师傅，你的木鱼。”
“很有意思，可否给孤看看？”
证缘看着这位早该离世的太后，将木鱼递了出去。
景瑟笑了笑，从龙椅上抬起一只手，接过那木鱼，掂在手中看了看。
“法师，倘若这世上已无血亲，还能看见故人往事吗？”
*
一柄冷箭刺入死侍心口，官鸢得幸脱困。
那冷箭他再熟悉不过。
烟雾里走出一人的身影，一袭白衣，手持长弓。
舟行渊走至官鸢身旁，一双手从烟雾中伸出，几个银晃晃的戒指，手心里放着一把白玉骨伞。
“用它吧。”
“真是麻烦。”
苦月从烟雾中走出，他将烟枪别在身后，一个招手，一条骨鞭在他手中浮现。
“原本，是不想管的。”
舟行渊额心一点红色，面上并无其他表情。
他伸手一揽，挡住砍向官鸢的刀剑。
“我来助你。”
*
苦月回头瞧见站在龙椅下的证缘，他将蛇骨鞭在手上绕了几圈，一抬手扫开前面拦路的人，扫清前路后，一步步走向证缘。
证缘再抬眼的时候，苦月已经走到了他的面前，苦月手上出现了几道红色的裂纹。
“你不应随意插手凡尘之事，更不应伤害世人。”
“那些东西，已经不能算人。”
苦月笑了笑，下意识将手放在腰后的烟枪上，想了想又收了回来。
“你普陀寺可以入世结因果，我就不行吗？”
苦月想起什么，勾唇角笑了笑。
“再者，真没礼貌，按备份，你应该叫我师叔。”
证缘刚想说什么，苦月却已经抬头砍向龙椅上的景瑟。
“哟，还没死呢？”
“命真长。”
苦月的长鞭托了手，向着景瑟游去。
“阎王爷不收你？我来，怎么样？”
苦月跨上台阶，那蛇骨鞭攀上景瑟的脖颈。
“这么久不见，你还是那臭毛病。”
“真让人讨厌。”
苦月将蛇骨拉近，景瑟单手截住，抬眼说到。
“念你是旧人，才由得你放肆。”
苦月皱眉将蛇骨鞭收回，开口说到。
“你竟然同意做了那种事？”
“人不人，鬼不鬼。”
景瑟勾唇笑了笑，回问道。
“难道你就算不到吗？”
“做出这般惊讶的模样，又是给谁看？”
“天机算尽，不也还是毫无办法。”
景瑟的笑意愈发扩大，她看向苦月眼神愈发不善。
“哈哈哈哈！”
“苦月啊，苦月啊，你终究是救不了任何人！”
“你！”
景瑟轻笑一声。
“你愤怒又如何，可还记得辛夷姐姐濒死的模样！”
“那杯毒酒，毒得她眼瞎目盲啊，痛苦而死啊！”
“你快活吗！”
景瑟从龙椅上起身，拽住苦月的蛇骨鞭，竟拽得他生生往前走了两步。
“你还记得吗？”
“可惜啊！可惜啊！”
“就算这样，就算你怒成这样，你还是不能杀我！”
“哈哈哈哈哈！”
那些往日的记忆，就像是一根刺，卡在景瑟的咽喉，她吞咽不下，时时刻刻刺痛着她。
可偏偏是这样，她还要用折磨自己的方式报复每一个她恨的人。
这样的痛苦无时无刻不撕咬着她。
这样的地方将她吞噬，将她异化，剥去她身为人的皮肉，再为她添上兽的躯骨。
她恨！
她的恨，是她的悲哀。
她以这种方式撕咬着，直到最后一刻。
*
敌人数量太多，加上舟行渊他们也难以抵挡。
“还要多久！”
“半炷香！”
姜忆苦后退一步，不顾撕裂的伤口，又提刀向前。
姜忆苦从刀口下救下姜愿，将他抛到身后。
“小孩别捣乱！”
姜愿不理，提刀就往前冲去。
“你是听不懂人话吗！”
“你不要命，我要。”姜愿甩下一句，又往前面冲去。
“我还要，我弟的命。”
但凡有别的路可以走，姜愿不会选择这一条。
只是他无路可退，无路可走。
他只能这样用刀用剑砍出一条血淋淋的路，换一瞬喘息。
*
“后方。”
舟行渊出声，白玉骨伞截下后方人的袭击。
官鸢一个箭步，跟舟行渊调转走位，长刀一转，危机再次被化解。
“你走。”
舟行渊开口说到，手中骨伞，甩出银针。
“往前直走，抄近路去天牢。”
“去做你应该做的事。”
“不行。”官鸢抬刀击退一人。
“撑不住的。”
舟行渊提伞转身，喊来一人。
“苦月，别玩了。”
“啧。”
苦月轻骂了一声，抬手收回龙骨鞭，转头对景瑟吐了一句。
“你该感谢辛夷，不然你早就死了八百回了。”
“还有，叫她姐姐，你不配。”
苦月长鞭一甩，像是泄愤。
景瑟精心养护的脸上，撕开一道长痕，却不见血。
那伤口像是在她人皮上撕开一道口子，口子下一点蓝色逸散出来。
那点蓝色的灵体落在木鱼身上。
那木鱼在景瑟怀中轻轻颤动，温度慢慢抬升。
景瑟似乎察觉到异样，她的眼前出现一张熟悉的脸。
“瑟瑟。”
*
苦月抬手烟雾里浮现一柄银色的长枪。
官鸢见过这柄长枪，在求子井底，景向阳为她送来的，正是这柄长枪。
“别看了。”
“有人替你求来的。”
那柄银色的长枪飞到官鸢的手上，官鸢一个转手便击退周围几人。
“不过，那本来，也是你的东西。”
“走吧。”
舟行渊将白玉骨伞抛至空中，骨伞无风飞旋，却是剑雨刀枪。
舟行渊在为官鸢开路。
官鸢回头看了一眼，隐隐觉得哪里不对。
但她，却找不出任何的端倪。
舟行渊的出现做足了铺垫，舟渡的阐述，木鱼呈现的往事，一幕一幕在她的脑海中浮现。
“还不走，便来不及了。”
“别让其他，绊住你的路子。”
舟行渊面色不改，看向官鸢，再一次为她扫清前路。
苦月手上红色的裂痕，一点点攀升，他的眼睛渐渐染上一抹猩红。
“脏东西…”
“真该死啊！”
证缘皱着眉，苦月此举，无异自寻死路。
“阿弥陀佛。”
证缘双手合十，于龙椅下，旁观万事的走向。
他不在局中，不为情动。
*
姜忆苦抬头看着官鸢，猜出她的动向。
“走啊！”
姜忆苦将姜愿从刀口下拽出，将姜愿护在身下。
“快走！”
又是一刀。
官鸢一咬牙，冲出乾清宫，直直往天牢奔去。
舟渡看见官鸢离去的背影，心生闷苦，撇过头去。
“抱歉。”
“还是…辜负了你。”
舟渡扭头看着一旁焦急的姜思，他想要帮忙，可他的能力，毫无用处。
他敏锐察觉到舟渡的目光，下意识向证缘靠去。
从昨夜开始，姜思便感受到极其强烈的不安全感，他的恐惧始终无法平息。
直至踏入乾清宫的这一刻。
姜思的恐惧的达到的巅峰。
姜思扭头看向官鸢离去的背影。
一股无名的绝望，在他心中横生。
姜思无法承受这样无形无相的恐惧，这样的恐惧时时刻刻折磨着他。
他像是在背着一座过于沉重的山，每行一步，加重一分。
恐惧与绝望几乎要将他吞噬。
姜思弯下身子，将自己环抱，竭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不知为何，他落下泪来。
山石将倾，人无法顽抗命运。
作者有话说
第184章 第 184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