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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那光景,怎生痴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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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仿佛整个大街上的人都围在了臣相府门口,众人都躬着身求见臣相。
臣相府的管家邱文见了,二话不说立即跑向林庚同的寝室外禀报。
“老爷,外面来了好多人,说是要求见臣相”
片刻,房门开了,从里面走出来一位身着墨色长袍,头束黑色镶金头冠的中年男子。只见他双手背在身后,低沉的问了句:“所为何事?”
“老爷,我听外面的大人说,昨儿团圆节,有人行刺国主,那刺客被抓住了,供出的主谋却是太子……”
林庚同背着双手,皱着眉,片刻,就对邱文说:“吩咐下去,这几日,我身体不适,所有的访客一律不见,还有准备朝服,我要进宫一趟”
邱文听了,说了声是,刚想转身,却听到林庚同又吩咐道:“去叫小姐,跟我一同进宫。”
“是,老爷”
通往皇城的街道上,一辆马车急速奔跑,扬起许多尘,许多土。
“竹儿,你说昨日的刺客跟太子爷有什么关系?”林庚同坐在马车里,双手抱着胸,看着身边的林逸竹,沉吟了一会儿,说道。
“呵,这刺客与太子爷的关系我不好说,可是这刺客与国主的关系,我也不好说。”林逸竹说到这撩起帘子看了看皇宫的方向,漫不经心的说道:“这里面的浑水淌了多少人,里面的人有几个是干净的?谁知道呢?”
不消一会儿,林庚同与林逸竹就已恭候在宣室殿外。
“宣林臣相与逸凝郡主觐见”
林逸竹与林庚同相视一眼,低着头,跨进了宣室殿。
林庚同刚见到国主易虚玄,便跪下颤巍巍的说道:“老臣该死,老臣该死”
那坐在高堂之上的一国之主,闭着眼,一声不响的任由林庚同跪着。
偌大的宣室殿里没有一个人发出声音,直到半柱香之后,易虚玄才睁开眼,说道:“竹儿也来了啊,来来来,走近些,朕有些日子不见你了”
林逸竹听到此话,躬身笑着说道:“主上日理万机,自是忙的不能再忙的,我这几日身子又不好,就自觉的不来叨唠主上了”
“这是哪里的话,竹儿这么说,可就是见外了,还记得小时候,竹儿可总是围在朕的身边呢”易虚玄抚摸着手里的玉扳指,笑着说道。
“是啊,亏得主上对竹儿的庇佑,竹儿至今还记得小时候的光景。那时候太子哥哥总是带着我逛着御花园,向皇后娘娘讨糖吃呢”林逸竹说完,浅浅一笑。
易虚玄听到这话,表情有点不自然,冷哼一声,又转向一直跪着的林庚同说道:“还不起来?一直跪着算是个什么事”
“臣遵旨”
“昨儿的刺客派人查了么?”易虚玄半欠着身子,看着桌上的奏折漫不经心的说道。
“老臣还未来得及去审问,但是大理寺交上的折子上说是太子所为……老臣……”
易虚玄听到这,放下手中的折子,走下堂,经过林逸竹的时候,斜了一眼。
“你怎么说?”
林庚同见易虚玄径直的走向自己,连忙躬着身子说道:“老臣认为,这件事还有待考究”
“有待考究?”易虚玄冷哼一声继续说道:“怎么说?”
“老臣认为这有可能是……”
“栽赃陷害?”易虚玄接着林庚同的话说道,随即大吼一声:“那证据呢!!!!谁能给我证据!!!!”
“老臣惶恐……老臣这就去查,这就去查”
“等等,林庚同啊林庚同,你想脚踏几只船呢?”易虚玄呵呵一笑,随即说道:“退下吧”
“臣告退”
“逸凝郡主,你是来看朕的呢,还是来看你的太子哥哥的呢”易虚玄走进林逸竹的身边,啧啧几声又继续说道:“还是……宇文若呢?”
林逸竹听了,微微一笑:“主上被刺,自是先来看看主上,竹儿也有好些日子不去拜见太子殿下了,竹儿定是要去看看的。只是那宇文若,与竹儿毫不相干。”
“好一个逸凝郡主,好一个逸凝郡主,你退下吧,朕有点乏了”
“竹儿告退”林逸竹微微的欠身,转身走出宣室殿。
“宇文公子,看来,你是一片痴情付诸东流啊”易虚玄在竹儿走出宣室殿之后,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呵呵,这样的结果,我早就料到了……”从宣室殿旁,却又走来一人身着白色长袍,只见那白色长袍上绣着一只墨梅,腰间束着一镶着墨玉的白色腰带。头发也只是简简单单的用一根白色发带束着。
“宇文公子,如此痴情,怎生值得?”
宇文若回头看了一眼易虚玄,淡淡的一笑:“那请问国主,如此痴情,又怎生值得?”
易虚玄看着宇文若那墨玉般的眼睛,顿时没了言语。
怎生值得?
“太子哥哥,我来了”林逸竹拜别国主之后,便径直往东宫走来。但当林逸竹跨进太子殿时,却发现殿里面一个人都没有。
林逸竹定了一会儿,正在纳罕,却听见悠扬的琴声传来。林逸竹淡淡的一笑,转过正殿,走向殿后的那片桃花林。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
林逸竹刚跨进后院,就听见有人和着琴声吟唱,于是出口就道:“青青子佩,悠悠我思。纵我不往,子宁不来?挑兮达兮,在城阙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不知太子哥哥想的是谁啊?”林逸竹径直走到太子的琴桌前坐下,娇笑的问道。
太子易虚鸣仍旧是低着头,操琴不语。
“太子哥哥……你怎么不理竹儿?”
这时太子方才停了琴,淡淡的笑:“我怎么会不理我的好竹儿呢?”
“太子哥哥,你脸色好苍白,怎么了?哪里不舒服?”林逸竹直到此时才发现易虚鸣苍白的脸色与憔悴的容颜,那模样就像一碰就碎的瓷娃娃,让人心疼。
易虚鸣摸了摸林逸竹的头发,说道:“你也是知道的,父皇这几年不怎么把你们善待,我又岂能独自一人贪欢,我时常都在想,受苦的人什么时候会轮到我自己呢?可不是,我左盼右盼,终于把这天给盼来了,能够跟你们一同受苦,我自是高兴的,可是我没想到,父皇居然会对自己的亲生儿子下手……”易虚鸣说道这儿,悲从中来,忍不住的吸了吸鼻子,继续握着林逸竹的手说道:“我有时也在想,到底是什么东西促使父皇变了,他已经是一方霸主了,他为什么还要伤害这么多人?”
林逸竹听到易虚鸣这么说,也不免感到有几分悲戚,眼前却又浮现出宇文若的影子,悲伤更是排山倒海而来。
易虚鸣轻轻的将林逸竹搂在怀里,任由着林逸竹的泪水打湿自己洁白的霓裳。
物在,人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