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坚持的第五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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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山口忠是顶着黑眼圈来上班的。他整晚都在想“夏目会不会觉得我很冒犯”“夏目有什么都当场说的，没说就是没什么吧”，以致于第二天看见夏目堇的工位空荡荡时，心里一阵慌乱。
“夏目今天没来吗？”
“休假了吧？早上科长好像提了一嘴，让秋原帮忙处理一下工作。”
“休假了吗？”
山口忠有些意外，随之而来更多的是没能见到夏目堇的失落，这也导致他心神不宁，更加频繁地回忆起运动会的场景，一边脸红一边不安。
群里。
山口忠：大家今晚有空打球吗？
二口坚治：？
山口忠：？
黄金川贯至：？
月岛萤：你们几个在搞什么东西？
二口坚治：山口平时不是很忙吗？鸽最多的就是他了，今天居然主动约打球了！不敢相信。
山口忠：这个啊……最近项目比较少啊。
黄金川贯至：原来你们不是在玩接龙游戏啊？
山口忠：所以有空吗？今天我一定准时下班！
青根高伸：来。
京谷贤太郎：有。
二口坚治：好哦。
黄金川贯至：我负责把阿月打包过来！
月岛萤：……一场球的时间还是有的。
不管打球前的心情怎么样，一场球下来，山口忠虽然累，但整个人轻松许多。
“今天打的这么爽，居酒屋走起！”二口坚治换完衣服就看到朋友们出来，“你们几个职业的马上要比赛了，看看就好了。”
山口忠：“噗，我同意。”
一行人到附近一家人气高的居酒屋坐下，运动完的几个人恨不得大吃一顿，甚至服务员点完单都确认了好几次。
这样相聚聊天的时候不少，又有许多共同认识的朋友，说到他们仙台蛙上一次和MBSY打比赛，又说到现在谁谁平时也会打球。
山口忠听着，偶尔插两句话，安静的间隙里竟然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上午见过了，聊得还可以。”
“那看来可以提前庆祝我们小堇成功了？”
然后是夏目堇的低笑声中，两人轻碰了个杯。
“虽然不能百分百保证，还是多谢前辈帮忙牵线。等我顺利入职曜日，请前辈去银座顶楼那家西餐厅吃饭。”
“哇，我开始期待了。”
她们开始谈论起宫城哪家西餐厅更好吃，餐厅的招牌菜有哪些是名不符实的。
“山口？”
“……诶？”
“刚才叫你怎么没反应的？”二口开玩笑地说，“不会是喝醉了吧？”
“哈……可能有点。”
山口忠确实有些心不在焉，尤其是听到夏目堇很可能要换工作后，内心开始责怪自己，“为什么要听到这些？偷听别人聊天是不好的……”
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重新投入到和朋友们的对话之中，另一边女孩子的聚会还在继续。
“那小堇你明天去哪？回去看看吗？”
“嗯，难得有空。最近也到了收成的时候，回去帮帮忙。”
“叔叔阿姨身体还好吧？”
夏目堇想到了什么，无奈地笑，“还不错，还有精力用我汇回去的钱，买各种苗折腾。前两天又买了向日葵，说想吃瓜子了。”
“哈哈哈哈哈哈。”女人笑完，话题一转，“那小堇还在担心什么？换工作明明是好事，总觉得你还有什么顾虑。”
“还真是瞒不过前辈。”夏目堇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心事说了出来，“因为最近有个不错的后辈，我在想应不应该把他带过去。他悟性挺高的，性格也很好，一起去曜日也能帮到我，不过，如果他不想去呢？”
这下换对方惊讶了，“原来小堇也会考虑一个后辈的感受啊？哈哈开玩笑的，如果是以前，你才不会纠结这些事情，‘带上进的后辈去更好的平台，怎么想他都会答应才是’你应该会这么想。”
“其实我现在也这么觉得。”
“噗，但你在犹豫啊。”女人神神秘秘地凑近她，“所以后辈是男生还是女生？”
“……有关系吗？”
女人若有其事地点点头，“嗯，确定小堇的取向是异性还是同性，当然重要了。”
“……”
“好啦，能改变你的思维习惯，应该是很重要的人哦，小堇是聪明人，不要轻易错过了。”
——
山口忠心神不宁了好几天，终于等到夏目堇回来。休了好几天假，刚回来的夏目堇显然心情不错，见到人都会微笑打招呼，虽然嘴角的弧度几乎看不见。
可惜好景不长。
两个小时后，夏目堇接了一个电话后，开始对着手机和电脑散发阴暗的气息。
原本想和她对接工作的秋原在两米处感受到一丝不祥，装作要去茶水间绕过了夏目堇的座位。
周围本就人少，仅存的那么一点人都控制不住发抖，要去洗手间或者茶水间缓缓。
山口忠成了唯一的幸存者。
“夏目又怎么了？”
“十有八九是项目又出了什么岔子。”
“不是吧？！”秋原反应最大，“我就接了几天！都没处理什么！跟我肯定没关系，我都跟科长说了我手头有事接不了，科长还要塞给我……”
说着他都想哭了。于是山口忠来的时候他简直像是看到了救兵。
“山口，你去问问夏目又怎么了？”
“啊？为什么要我去问？”
“夏目和你说话的时候都比较温和，不容易被误伤。”秋原又加了一句，“而且关心前辈是我们后辈应该做的。”
“……”
很明显这是在忽悠，但是山口忠也确实很想知道夏目到底怎么了。
但是一靠近夏目堇，她的气场实在让他开不了口。就这样拖到了下班，部门的人难得这么准时走光了。
山口忠也准备下班了，走之前还是没忍住，“夏目，你今天怎么了？”
夏目堇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有人在跟她说话，抬起头对上了山口忠关切的目光。
“我想杀人。”
“！”
她阴郁地看向手机满屏的邮件记录，“不就休了几天假吗？怎么一回来就跟我说方案又要改？改改改，都改几个月了，这跟原版有什么区别？规模不大架子挺大，不就一个破甲方吗？”
“……摄像那家吗？还在改啊？”
发泄了一通，夏目堇情绪缓和了点，“嗯。他们都走了，你还不回去吗？”
“呃……需要帮忙吗？”
“不用。”夏目堇想起什么，“不对，有件事还是需要你帮忙的。”
她站起来和他平视，目光里带了些诚恳，“我已经向科长递交了辞呈，下个月就要离开了。”
山口忠呼吸一窒。
“我准备去曜日，可以带团队一起去。山口，你愿意和我一起去更好的平台帮我吗？”
原来她要说的是这个，山口愣住了。
他没有思考很久，摇了摇头。
夏目堇有些意外，就听见他开口了。
“对不起夏目，我不打算去曜日了。”他说着脸逐渐泛红，深吸一口气看着夏目堇的眼睛，“因为我听说曜日禁止社内恋情，我不想和你一起去曜日。
所以……即使你去了曜日，我还能约你一起吃饭吗？”
夏目堇工作这么多年，当然听懂了山口忠话里的意思，虽然意料之外，但她并没有不适的感觉，反而好像还有点高兴？
“好啊。”她又露出了笑容。
——
夏目父母第一次听到女儿要带男朋友回来的时候，是有点紧张的。毕竟他们是在仙台市认识的，而他们只是天天与土地打交道的农民，虽然夏目堇总是说他们很好。
见到山口忠的第一眼，他们更加紧张了，她男朋友绷着一张脸，一看就是哪里来的极道啊！
然而下一秒，那个男孩子接连穿反拖鞋、走过来同手同脚、接他们的回礼时头磕到了桌子上。
“对、对不起！”
“……”他们沉默了一秒，“你没事吧？”
“没、没关系的！”
吃饭的时候，夏目爸爸炫耀似的往夏目堇碗里夹了一大块鱼肉，“小花，尝尝我今天在池塘里抓的鱼！好吃吧？”
“嗯。”
比起夏目堇的冷淡，山口忠热情多了，“难怪，这鱼肉这么鲜嫩！”
夏目父母不约而同看了眼山口忠，嘴角满足的笑容浮现出来。
“还有这个，我们自己种的青菜。”
“好吃！”
“我们自己磨的豆腐。”
“好滑好好吃！”
“不错吧？”他们接受了山口炮弹般的夸奖，又期待地看向自己的女儿。
“嗯，新鲜的食材和高超的厨艺缺一不可。”
然后山口忠就发现自己说了这么多，不如夏目堇这淡淡的一句话，直把两人夸的心花怒放。
吃完饭，两人坐在院子里，山口忠总算不那么紧张了。夏目父母什么也没问他，似乎是对女儿的绝对信任，包括她的眼光。
他们坐了没多久，夏目父母又扛着锄头和铲子准备出门。
夏目堇叫住了他们，“翻土吗？现在还没到时候吧？”
山口忠看见两个老人的背影僵硬了一秒，然后回过头尴尬地笑。
“上个月我买了点葡萄藤，现在应该要换土了……”
“……去吧。”
夏目堇无奈叹气，半开玩笑地说，“所以你知道我压力多大了吧，要接他们去仙台，就要买一个这么大块园地的宅子。”
“即使这样，我觉得叔叔阿姨也不一定就想去了。”山口忠说，“这里真的很好，我特别喜欢这里。”
夏目堇看到他认真的样子不由得一愣，“不过乡下的环境确实不错，就是出门不方便了些。”
“也不只是因为环境啦。”山口忠笑笑。
更多是因为这里的人啦。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坚持的第五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