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女乖乖被攻略》一头栽进陨石坑

28、第28章

　　林希面无表情，泰然自若，她一早就知道他是这样的性子。

　　听到欧泊的话之后，她才明白其中原因，扭头看了眼洛洛可，看得出这个姿势不好受，便抬眸瞪视林望。

　　林望瞳孔一缩，速度立刻慢了下来。

　　十分钟后，他在城市边缘放下了所有人，两个A级之外的人全都脚步虚浮，原地踉跄，林望大概是想到会发生什么，便整个人靠在林希身上。

　　“我要不行了......”他右手手背放在自己额头上，“哦~我的头~好痛~”

　　林希一只手推开林望，“不行了就死在这，我们去逛。”

　　他立刻站直，嘴里嘟囔：“冷血。”

　　前方城市喧闹，霓虹灯光倒映在眼睛里，建筑物鳞次栉比，一条条从横交错的道路上车辆穿梭，行人来来往往。

　　逐渐靠近的时候，那种震撼尤为强烈，在见证了靓丽的自然风光后，只有钢筋水泥的高大丛林能让人感受到美。

　　城市的外围和围墙之间就是星瞳者的基地，是人类未曾踏足的地方，就像星瞳者从没来过城市。

　　他们一步步靠近，林希和林望活像一对拨浪鼓，脑袋来回转。

　　面前望不到头的广阔街道，由一个个大小不同的小房间拼接而成，其中一块显示屏尤为显眼，写着“串串好运”，放着些热气腾腾的东西。

　　洛洛可环着林希的手臂，把她拽到了这小房间面前，排了会队，洛洛可冲着窗户里点菜，跟她介绍哪个好吃。

　　星瞳者是有工资的，因为他们25岁就会退休，工资是出一次任务十元，任务即为巡逻16小时或是一次清理任务等等。

　　他们对金钱没有概念，因为从来没花过，今天才知道金钱是如何使用的。

　　盒子里放着五六个串串，只串了一点东西，一口就没了，林希和林望几乎同步的几口吃完后，林望恋恋不舍地盯着空的一次性纸筒。

　　“好好吃，生活好难，清理任务一个星期起步，要两个星期才能吃这一碗。”

　　林希点了点头，欧泊却眉头紧皱，发现这对姐弟投向自己的目光后，迅速压下情绪，装出不解的样子。

　　洛洛可垫着脚对她们小声道：“不是这样的！星瞳者的工资完全就是做个样子，人类的工资没有这么少的！他们一个小时就能赚十块钱，甚至更多，队长告诉我的！”

　　欧泊咬紧下唇，不想开口又有点忍不住的架势。

　　“这些钱都是穆枫从总部的账上偷来的，随便花~”洛洛可眨巴眼睛卖萌。

　　欧泊一只手扶额，“这是盗窃，在人类社会是犯法的，而且很严重。”

　　洛洛可坦然颔首，声音压的更低，“我知道啊，但是我们的规则跟人类不一样，已经偷过很多次了，没关系的，只不过是回去被打一顿，又不会死。”

　　这一次林希皱起眉，欧泊倒是点点头认可这个想法。

　　终端上传来了一条信息，来自秦楠：三天后在基地集合，这些天随便玩。

　　还收到了一笔转账。

　　“姐姐。”

　　林希刚看完消息，裙摆就被人拽了一下，林希目光随着声音看过去，看一圈没看到人，低下头，是个双马尾的小女孩。

　　“怎么了？”她蹙眉俯视。

　　她的长相过于冷艳，这个角度的眼神近乎蔑视，女孩被吓得缩了一下脖子。

　　欧泊在林希身边蹲下，尽量和小女孩平视，问：“怎么啦小朋友？”

　　“姐姐，姐姐你的眼睛真好看。”

　　稚嫩的童音后，林希面色一冷，现在有林望的记忆，她想起那个巷子里，有个女孩说过，漂亮眼睛的都是坏人。

　　果不其然，周围的视线都投向欧泊以及她身边的三个人，她们的样貌过于引人注目，原本周围人只敢悄悄斜眼看，现在有孩子单纯的发言，这些目光便赤果果地停在她们身上。

　　与星瞳者相比，这些同样被辐射波及，却没有进化或退化的人类，眸色都相对黯淡，像是蒙着一层烟。

　　想要分辨，看外形就能猜出七八分。

　　洛洛可拉住林希和欧泊的手，轻声道：“我们跑——”

　　“我们好像见过你，你是那个快要溃变的星瞳者？”路人的声音打断了洛洛可的话。

　　“我是。”林希应下。

　　“你......星瞳者不是各自为战吗？那个来找你的人也是星瞳者吧？为什么呢？”

　　“什么？”林希感到不明所以。

　　“那个人为什么要回来找你呢？我们之前看到的都是留下同伴原地等死。”
　　“对，你还救了她，我们都看见了。”
　　“为什么啊？”
　　“你当时是清醒的吗？”
　　......
　　随着某个女人的声音，周围立刻变得聒噪。

　　林希骤然想起，所有围城内都播放了关于自己的视频。

　　为什么，呢？

　　“因为我们是一......”她余光扫到林望盯着自己。

　　脑海里出现了她和司徒森交谈的内容，顿时明白自己不能说出教育之外的言论。

　　于是她盯着那些眼睛里闪闪发光的人，沉沉道：“因为我是A级，优先级高于他们，他们保护我是应该的。”

　　群众眼中的闪光逐渐消失，那是惊喜到失望的转变。

　　人们各个鄙夷，用一种果然如此的眼神打量她，那种目光像是凌迟的刀子，一次次划开血肉。

　　星瞳者们正疑惑心口莫名的细微痛楚，林望突然往前站了一步。

　　他扫视周围人，眼神坚毅真诚，“因为我们是一起的，所以想保护对方，她希望有人能一起，我们也一样，她想保护我们，她不会伤害我们。”

　　细微的伤口尽数消失不见。

　　热闹的街道内，这一小片区域里的人都张着嘴巴，震惊地盯着林望。

　　斑驳的霓虹灯火之间，有一束阳光从中穿透进来。

　　路灯上的摄像头亮着红光，摄像头的另一边，两个带着面具的人久久凝视屏幕，屏幕中赫然是林望的脸。
　　“是阳光啊。”一道女声响起，音色娇柔，掺杂着电子音。
　　“围城里怎么会有阳光呢，这道阳光难道打穿了坚固的天顶吗？”另一道男声出现，音色偏柔，表情夸张，十分兴奋。

　　监控之下，双马尾的小女孩被成年女人抱入怀里，那女人颠了颠女孩，退进人群之中，在周围人的身后，伸手一边揉搓女孩的小手，一边不动声色塞了一小颗糖。

　　她面上不显，和其他人一样盯着林望，继而大声问：“你的意思是星瞳者保护了星瞳者吗？”

　　群众似乎意识到什么，倒吸冷气后错开了眼神。

　　因着特殊的能力，林希对于生物的情绪波动非常敏感，她的视线穿过人群锁定那个女人，一触即离，不让任何人发现。

　　眼神相触的瞬间，将她此刻的情绪了然于胸。

　　是意料之外的惊喜。

　　是林希不太明白的情感，她忽然意识到，自己对情感的认知太少，不利于这种能力。

　　“是啊，就像人类保护人类，星瞳者保护人类一样，星瞳者也会保护星瞳者的。”

　　林望绕口令一样奇怪的语句，把所有人类的注意力都吸引回来。

　　他根本想象不到这句话会造成什么影响。

　　林希的脑子像是塞满了石头，一时间只输入，无法转动，就这么原地宕机。

　　他关于旧世界的记忆已经被我取走，还是产生了这样的想法......

　　她知道手术中做了怎样的实验，林望的机械骨骼里就安装有新研发的“弦”，即一种极为纤细坚韧的金属线，材质为可以杀死星瞳者的特殊金属，用于控制星瞳者。

　　如果星瞳者失控，只要一声令下，弦就会崩裂，飞炸到四肢百骸，致使其痛苦死亡。

　　从源头摆脱溃变者出现的可能。

　　隐藏在布料内的机械骨骼，救了他的命，也吊着他的命。

　　林希决不能让林望展露出这四年所学之外的思维。

　　其他人目光惊愕，神情呆滞，那个抱着孩子的女人继续说：“星瞳者是怪物啊，是必须被严格控制的怪物。”

　　林希突然意识到什么，视线乱瞟，看到墙壁一角监控灭了灯，被关闭了。

　　“并不是所有星瞳者都是怪物，就像人类会犯罪一样，有少数的星瞳者会变成罪人，但是大多数都努力成为一名战士。”洛洛可两只手紧握着林希的手腕，插了一嘴。

　　欧泊则握住了林希的另一只手，“对，并不是所有星瞳者都喜欢争斗的，也有人不喜欢。”

　　林希被两个人抓着手臂，无声立在这一片声音之中，这两个女孩说完话总会看向林希，像是一种依赖，像是得到了安全感。

　　就是这一瞬间的对视，让使用能力的林希知道了她们的“不正确思维”。

　　她无意识地想象出弦崩裂后的画面，想象出这三个星瞳者的死亡，她呼吸近乎停止，脑子和心脏炸开一般，剧烈的痛楚蔓延至全身。

　　“星瞳者和人类一样吗？”
　　“人类可没有那种奇怪的能力。”
　　“听说也有人类自愿成为战士了......”
　　“那也是少数吧？”
　　“不能以偏概全......”
　　“那星瞳者也不全控制不好自己啊。”

　　嘈杂的议论声此起彼伏，星瞳者们没有更多的词句用来争辩，人群逐渐散开，欧泊和林希久久地注视那个抱着孩子的女人。

　　她的确是个人类，但目光闪烁，唇角微微勾起，更像是达到了某种目的。

　　林希忽的想起地狱组织，林望在遇到地狱组织的时候，出于好奇回到基地打探了一番关于地狱组织的情报，而她已经将林望的这部分记忆读取并删除。

　　他打探到的是，地狱组织宣称星瞳者能够控制自己，并且星瞳者有能力带领所有人推翻围墙。

　　按照她所掌握的知识，地狱组织是极端分子，只是没想到地狱组织的成员中有人类。

　　星瞳者虽然强大，但是是在人类的智慧下建立起了高大的围城，制造了空中堡垒，所有科研项目都是由人类完成，星瞳者不能长时间专注一件事。

　　是人类用高大的围墙延续了人类文明，地狱组织却有人类反对围墙，要摧毁围墙。

　　完全不明白人类的脑子里在想什么，也不明白林望，欧泊和洛洛可。

　　她觉得自己除了战斗和服从命令外，对其他任何事都浑然不知，她将这些事归咎于自己年龄太小，作为五元队伍成员的时间还太短。

　　那抱着孩子的女人，轻飘飘几句话就让这群人类的胆子大了起来，居然围住了她们这些被当做怪物的星瞳者。

　　对视的时间太过短暂，林希不能知道这女人脑子里在想什么。

　　她的思绪很快就被打断了，洛洛可将她们带到了一个更加耀眼夺目的地方，音乐的声音很大，震得心脏都有节奏一样跟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