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州国记》不知不觉

4、金发

　　但是，从第二天开始，靳以还是去为村里的人治病了，有些病情轻的救了过来，重的就不行了，老人差不多都死了，幸好一些孩子都保住了性命。青溟因为受不了血腥和尸臭，只能留在山谷里帮着准备一些药材，还买了些必用品叫人送过去。村子里的病情差不多控制住时，靳以自己却病倒了，害得青溟大为紧张，还好靳以的病不严重，加上青溟没日没夜地在旁边照顾，总算有所好转了。
　　这样折腾了好一阵子，等到栖非提醒，青溟才想起来已经耽搁一个多月了。他禁不住一阵自责，居然连那么重要的事都忘了，应该尽早找出泰麒的下落才对。只是，想到终究要和靳以分开时，心里略略地有些不舍。但他还是找了个机会，跟靳以说还有事要办不得不离开了。躺在床上的靳以怔了一下，随即问他到底是什么事这么远跑来。
　　“为了找一个人。靳以，你知道戴国有哪些州侯是支持泰王的吗？”
　　“泰王？你要找的人难道是泰王乍尧宗？”
　　“老实说，我是想找泰麒。”
　　靳以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他一番，确定他不是开玩笑后，非常审慎地思索了许久，才答道：“我替一个商人看病时，依稀听到他们谈论要运送一批冬器到晋州去，也许那里会有点线索。”青溟点点头，两人一时都沉默了。青溟俯下身，抓住靳以的手缓缓地靠了上去。
　　突然，靳以一把抓起他垂在地上的头发，惊讶地喊道：“青溟，你的头发！”青溟一低头，原来头发垂到旁边的水盆里去了，末端已经隐隐地显出金色了。
　　“青溟，你是——”
　　青溟平静地对上他惊异的目光，郑重的点了点头，“靳以，我是缟麒。”“缟麒？”靳以恍然大悟，“我早该想到的。那么仁慈，还会晕血。我早该想到才是。但，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不是应该在巧国寻找新王吗？”
　　青溟摇摇头。“我的角——”“缟麒！”栖非突然现身止住他。“栖非，没有关系，靳以不会伤害我的。”栖非不安地望了靳以一眼，退到了一边。
　　“靳以，这件事请你千万保守秘密好吗？我的角在降伏妖魔时被咬断了，两个使令也死了。”
　　“跟你来这里有什么关系？”
　　“听说泰台辅的角也曾经断掉过，但据说有人在承州见过黑麒麟，所以我想泰台辅一定知道复原的方法。”
　　“是有这么回事，有一阵子盛传麒麟现身了，但之后伪王就派了大批军队来搜查，泰台辅应该不在这里了，你要去晋州吗？”他瞥了栖非一眼，“只带着你的女怪？”
　　“恩，栖非可以保护我的。”
　　靳以不语，深邃的目光落在了窗外漆黑的暗夜中。

　　第二天早上，青溟起来时靳以却不在了，他稍稍打典了一下行装，靳以却还是没有出现。青溟禁不住有些失落，本来还想告个别的。正要打开门，靳以却冲了进来。
　　“靳以，你去哪里了？我还以为见不到你了。”“没那么容易的。”靳以一把抓住他，“青溟，我陪你去晋州。”
　　“真的？”青溟又惊又喜。
　　“我刚去买了头骑兽，你稍微等一下，我拿把剑。”靳以打开柜子，翻箱倒柜乱扒了一阵，终于从底下找出一把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剑，拔出来时，剑锋都在熠熠闪光。
　　“虽然很久没用了，不过杀人还是斩妖都还可以，也不会象使令一样万一你晕血还会受到限制。”
　　他转过身，发现青溟正感激地望着他，一时有些窘迫，扭过头言不由衷地说：“好歹我也是巧国的百姓，无论如何都会誓死保护台辅的。”
　　“靳以，不要叫我台辅，你给我的名字是青溟，我很喜欢。”
　　“只有王才有资格赐名字给麒麟的。不过暂时，我还是会叫你青溟的。”
　　“恩，靳以，等我选出了王，我会请主上封你为医官，这样就可以一直和你在一起了。”
　　靳以哑然失笑。“有你这么笨的麒麟吗？仙人不会生病，王宫里是不需要医官的。”
　　“那么接替你父亲担任夏官长，好吗？”
　　靳以脸猛一沉。“不用了，我有过一百多年的仙籍，对于仙人的生活已经厌倦了，你还是让我继续作平民百姓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