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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记住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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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到底是什么人。”虽然看不清眼前的东西,但是他坚信,在灯光消失前,这个人只是一个抬眼,没有任何别的动作,那一群人就消失了,是直接化作一团烟雾消失了!
陈叔越想身子有越是忍不住的打颤,他强压着生理上的恐惧将身子挪到孙念李前面,眼睛刚适应了黑暗,就发现那个被换做甘宁的人站在了自己眼前。
甘宁呆站在了陈叔面前,他看着眼前瑟瑟发抖的二人,抬起手,搭在了二人的肩上。
“求求你放过我们,我们只是……”
周叔哭喊着,但话还没说完人就晕厥过去,陈叔见状也是下了必死的决心,正想用头撞开来人,谁知自己刚坐直身板就倒了下去。甘宁看着倒下的人,给他们都松开了束缚着手的绳子,随后又看向身后那一滩猩红,上前轻碰,江妍如同先前的几人一样化作了烟雾消散。
——
淅淅沥沥的雨声唤醒了陷入梦中的甘宁,他睁开眼时,四周依旧一片漆黑。
陈叔和周叔倒在了一旁,孙念李依旧毫无动静,甘宁强撑着身子坐起,手所触碰到的地方湿漉漉的,他静下心又听了会,这是外头下雨了?
他撑着墙站起身,晃了晃身边的几人,依旧毫无动静。
苏辛几个什么情况,怎么还没过来?
不做他想,他先给三人都解绑,随后架起了地上的陈叔,扛着人半拖半拽的上了一楼,又折回把二人扛了上来,等将孙念李扛上来后,他实在是累的动弹不得,直接栽在了地上大口喘气。
纵使四周弥漫着腐臭他也无暇顾及,只想好好的歇息一会。
也不知是不是雨声逐渐清晰,孙念李缓缓睁开了眼,他幻视着四周发现一片漆黑分不清南北,只好开口嘶哑着声音问道:“这是哪?”
甘宁闻言,撑起身子慢慢挪了过去:“商超一楼,你没事吧?”
孙念李正想摇头,但头一动就感觉天旋地转,只好伸手在黑暗中胡乱摸索着。甘宁已经习惯了黑暗,看着眼前的人在胡乱挥手,生怕对方打到自己,赶紧抓住了他问道:“别挥了,小心弄伤了。”说完,将孙念李的手放下。
孙念李听到了甘宁的声音也是逐渐安静下来,又在黑暗中摸索了片刻,眼睛也逐渐适应了黑暗,看清了一旁的人,正想上前探个清楚,但是脑袋传来的眩晕让他不由得停下了动作。
甘宁从地上站起,走到了商超大门旁,他听着门外的雨声愈来愈大。怎么下雨了?根据刻巳和苏辛的描述,这极热的天气会持续大半年,现在不过才一个月……
“哐当——”
一声巨响从身侧响起,一束光照入,苏辛全身湿透的从破碎的玻璃外钻入,紧接着是刻巳和苏亓。
破损的玻璃距离甘宁不过一米远,只要他在挪一步,必然会被波及。
手电的光正好照到了地上的孙念李几人但不见甘宁的身影,苏辛心下一急踩在了掉落的玻璃上脚底一滑整个人往前就倒去。甘宁连忙上前伸手扯住了苏辛的肩膀,刻巳和苏亓也再身后一前一后的拉住了衣服扶住了腰。
“宁哥!”苏辛看到一旁的甘宁,脸上笑意更甚,而身后的两人更是松了口气。苏辛上前就是一个熊抱,直接在原地转起圈来。
甘宁本就有些不适被这么抱着转了几圈,胃里的东西翻腾的厉害,忍不住干呕了几声,连忙推开了苏辛跑到一旁吐出了晚上吃的东西。
苏辛尴尬的在一旁挠头,刻巳和苏亓则是上前查看了在地上几人的情况。
刻巳打量着地上还在昏睡中的陈叔和周叔,两人的手腕处都有明显的勒痕,一旁的孙念李手腕上也有相同的痕迹,他又看向一旁已经的甘宁,眼神逐渐冰冷。
甘宁大半个身子都染上了鲜红,特别是那双手,就像在染缸里浸泡过似的,染红了大半个手臂。
甘宁察觉到了刻巳的视线,连忙将手往后藏,但是想到自己身上的好像也没好到哪去,干脆就摆烂了。
苏辛这时才注意到甘宁这一身的狼藉,刚想靠近,就被身后的苏亓给拉了回去。苏亓挡在了跟前,目光凌冽:“能详细说一下是什么情况吗?”
刻巳从地上站起,打量了甘宁这一身,恐怕人已经没了,而且还少了一个人。
甘宁讪讪一笑:“我说的话,你们会相信吗?”
“我信!”苏辛从苏亓身后探出头,但很快又被苏亓给按了回去。
苏亓并未答复,一旁的刻巳也不作回答。
原本还挂在脸上的笑逐渐消沉,甘宁神情淡然,他扫了眼地上的三人,又看了眼刻巳几人,最后视线落在了刻巳身上:“你认识我。”刻巳闻言颔首,他又把视线落在了苏辛身上,眼神变得柔和,“你也认识我。”
苏辛疯狂点头,他不清楚为什么刻巳和苏亓现在的举动,明明甘宁也没做些什么啊?
甘宁嘴角扬笑,看向苏亓:“那你呢?”他的声音听着温和,但却让人隐隐感到不安。
苏亓将身后的苏辛又往里推了推,尽可能的挡在了身后:“当然,在你来我们家之前,我就知道你。”
——
苏亓重生在了末日开始的第一天,他是在6月29日晚上结束远程会议后正打算休息,一连串不知名记忆不断地涌入了脑中。
他张着嘴大口大口的喘气,想出声呼救却发不出一丝声音。身上各处传来的痛感让他无力站立直接栽倒在地上。
记忆里的他,在国外完成了收购计划正准备回国的时候因为航班延误而被滞留,刚进入落脚的酒店打算歇息时,却被突然闯入的几人迷晕。
等醒来时,已经身处一个窄小的牢笼中,只能蜷缩着身子,无法伸展四肢。
周遭弥漫着刺鼻的消毒水味,昏暗的灯光只能让他勉强看清周围,大大小小的笼子塞满了整个房间,他分不清笼子边沿滴落下的液体是什么,只知道凑近闻会有一股铁锈味。
房间里除了他似乎还有好几个人,他们之间的对话他记不清了,只知道人数在减少,早最后只剩下他一个。
在黑暗和寂静中他无比恐惧,他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当房门再次开启时,三四个人来到了他的笼子前,将他强行拉出了笼子。被蒙住了双眼,塞住了嘴,五花大绑的放在了推车上。
他只知道经过了一个长廊,随后被放在了一个冰冷的台子上,双手双脚都被束缚,一顿操作下来,四周又变得安静起来。
被遮住了双眼让他更为敏感,紧绷着神经,他不敢有丝毫懈怠。
半响,似乎有人推开了门,随后交谈了什么,只感觉手臂一凉,紧接着就是一阵刺痛,大概过了许久,好像有人用手攥紧了自己的五脏六腑,他疼痛的扭动着躯体,双臂青筋暴起,却也只是徒劳。
这种情况,不知道持续了多久,手臂一直被不停的注射着什么,每当被注射进药物后,五脏六腑传来的疼痛都让他近乎晕厥。
有时候他们不会给他注射东西,而是捆绑在一张椅子上,用的不知名的仪器,给他的身体导入电流,一点一点的加大,因为疼痛传出的哀嚎似乎让他们感到厌烦。
再一次忍受不住疼痛而晕厥,当醒来时,人已经回到了笼子里,他刚想开口,却发现喉咙传来异样的疼痛,他用手摸了摸脖子,脖子围绕了一圈又一圈的纱布。鲜血从嘴角溢出,他却只能发出无声地哀嚎。
这样的日子他不知道过了多久,看着自己的身体逐渐枯瘦,因为营养不良枯黄的发丝掉落一地,脸颊凹陷显得两眼突兀,本是意气风发的精英如今两眼呆滞。
他也曾想过自我了断,但那些人就好像在他身上安装了监控,每一次都会凑巧的将他拉出笼子进行那种不人道的试验。
某一天他刚被丢回笼子里,正疲惫的想入睡,门外就传来了剧烈的爆炸声,整个房间在剧烈晃动后,笼子跌落在了地上,他一时没反应过来脑袋撞到了铁笼,外头的爆炸声还在持续,一旁的笼子也是一连接二的跌落在了地上,有。这是他第一次独自走出笼子。
因为长期的营养不良导致身形瘦弱,他撑着墙一间间摸索着,前前后后十几间,摆设都同关押自己的房间相似,数不清的铁笼,发黑的污渍。
难道就出不去了吗?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为什么会被抓到这里来啊?
不知从何而来的力气,他发疯似的在走廊里奔跑,但没跑几步就摔在了地上,爬起又继续跑着,在走廊的尽头,一扇门半掩着,也来不及思考,他快步上前推开了房门。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暗红,就像被人随意泼洒在了墙上、地上,房间的正中央躺着一个人,他定睛一看,是那位经常被弄得全身血污的人躺在了手术台上。
那人紧闭着双眼,胸口处的鲜血止不住的溢出。
地上一片狼藉,东一块西一块的肉泥掺杂着折断的碎骨。
苏亓突然感觉脑袋一疼,身体也强撑不住直接跪坐在了地上。四周弥漫着的奇怪气味让他感到胃里难受的厉害。
终究还是忍不住,一手撑地干呕起来。
半响,他感觉到身边的光好像暗了下来,余光瞥见身旁站了人,赤裸的双脚白皙无暇,并未沾染一丝血迹。
冰冷的视线落在背后,寒冷的气息让他不禁打颤。额前已经冒出冷汗,地上的手也不由得攥紧。
“你是谁。”
声音冰冷如同寒冰刺骨,苏亓强忍着恐惧缓缓抬起头。
一个约莫十五六岁的少年站在了一旁,少年的状态与苏亓简直天差地别。少年白皙的白皙,身形匀称。披散着一头略长的黑发,一双冰蓝色的眼眸呆滞的看着自己。
苏亓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喉咙,脖子上满是手术后遗留下来的痕迹。
少年淡漠的看了眼苏亓,随后扭头看向一旁手术台上的人,他缓步走上前,伸手摩挲着手术台上的人,轻轻撩拨开那凌乱遮住了脸的发丝。
苏亓撑墙站起身,好奇的目光看去,他这才发现两人似乎长得很像,手术台上的人更加瘦弱,年龄似乎也比少年要大上些许,在没被鲜血染红的地方有数不清的伤痕。
“你认识他吗。”少年再次开口,眼里似乎带了些期许,苏亓摇了摇头,少年似乎轻叹了口气,沉下眼眸,“他叫甘宁,记住他。”
还未等苏亓反应过来,少年如被巨大冲击溃散,飞溅的温热液体浇了苏亓一身,下一秒,苏亓只感觉地动山摇,他胡乱的抓住了身旁的门,然而瘦弱的身躯并不能支撑多久,脚下一滑随之眼前一黑。
等他再次睁开眼时,发现自己躺在了书房的地板上,而掉落在一旁的手机显示时间【6月29日 21:4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