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十年不问尘与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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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石榴感受到在这一刻，她破裂的筋骨灵台全部重塑，以往所有暗伤旧上全部消失。通过天寰秘境的奖励不是治好伤病，而是抹消！
好神奇的力量。
她身后的大门关闭，入目的是含笑鼓掌的阙惊。“恭喜你，通过试炼。”
小石榴试了试法力，惊喜道：“我的修为提升了。”
阙惊看着她新奇的模样但笑不语，直到她完全接受这个状态的自己，才慢悠悠道：“该兑现我的承诺了。我说了会给你一个顶好的报酬，你可要好好把握——那是可以直接触及我这个层次的登天捷径。”
他那个层次……真人与元君的实力。
小石榴一时间没能消化他这句话的意思。是让人一步登天的捷径？这个世上真有这种东西？
她谨慎道：“副作用呢？”
“没有。”
“怎么可能！”小石榴不信，走捷径怎么可能没有副作用，若世上真有一步登天的法子，那大家就不用费心费力寻仙问道，一个个都是真仙了。
“我说真的，你又不信。那是身为守境者才有资格享用的权限，我只不过把我的那份给了你。不过嘛，说是捷径……你跟我来就知道了。”他一只手搭在她的肩上，另一只手掐诀，以他们为圆心，周围的事物在迅速发生变化。
他们站在水面上。
咚——
水滴在水面点起圈圈波纹，水面映照的世界在变得扭曲，失去颜色。小石榴置身一个黑白的世界，不辨方向，不得出入。
她好像进入了传闻中的玄妙之境，玄之又玄。
在这里除了时间所有都是没有意义的。
鱼不一定在水里游，鸟不一定在天上飞，树不一定要扎根土壤，水不一定要自上而下流动。现实世界的常规在这里都被打破。
太极阴阳鱼各自分开，黑鱼游于水，白鱼游于天，它们游荡在她身边，而后又交织成太极。
一扇古朴的木门向她打开了。
阙惊的身体像游鱼一样自由，他漂浮在空中，浮动的树木被他推开，擦过的鸟儿被他拍下。他指着那扇门，“看见了吗，那个里面就是另一个世界。那里有世界上所有精妙的功法书籍，有世间最好的教习留影，最优质的灵丹妙药。只要你在里面待上足够长的时间，你能学到的东西比在外面一生学到的都多。”
“……那是什么地方。”她被那扇门后的东西震惊到几乎忘记言语。门内的世界好像潜藏着难以言状的吸力，不可名状的神秘景象突破生灵的想象极限。
好像多看一眼，就会不由自主地否认过往，连带着过去的自己一起颠覆，一起抹杀。
阙惊游到她身后，双手轻轻地贴着她的肩膀，在她耳边轻缓悠然道：“但要记住，不可沉溺。”
她吞了吞口水，极其困难才移开视线。“如果沉迷其中，会怎样？”
他呵呵笑道：“那你便不是你自己了，你的存在就被那个世界吞噬。”
小石榴的心瞬间冷却下来。
他话音一转：“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如果仅仅是十年，只要你意志力够坚定，不用太害怕。”
“十年？”她蹙起眉头，“什么意思。”
“进入那扇门你想学到足够的东西，起码要在里面待上十年。仅仅十年而已，对我们来说不就是弹指间。”
十年，对他们来说确实不算什么，但对现在的小石榴不行。她若真的耽搁上十年，那外面的……她的小道士怎么办？十年之后，遗落在残缺天柱的元神与魂魄还会在那吗？
小石榴不敢赌。
“十年太久了，有没有更快的？”
阙惊诧异地挑眉，似乎想说“你在异想天开”，“既想强大，又不想花时间，我还没有直接让你飞升的能力。”
小石榴冷笑道：“要是这‘捷径’真那么好，你怎么自个不用。你进去待上一段时间，出来直接力压天寰主，从此让天寰换主不是更好。”
“唉，我也想，但可惜我是守境者。虽然那扇门是天寰给守境者是奖赏，但门对守境者有限制，无论我们在里面待多久都不可能获得触及天寰主的力量。而且，我不认为那扇诡异的门真的可以被人控制，怕是微生摇情也不能绝对地命令它。”
说到后面，他语气变得低沉。
“总之，这就是机会，要不要把握，能不能把握，就全看你自己。你若是想离开，就用你头上那支步摇——话说这支步摇可以变形吧。”
小石榴摸了摸头上的步摇没说话。天寰主送她的这支步摇确实有两种形态，既可以变成权杖，又能变成一支步摇。
阙惊挥挥手，他的身体开始变淡，“我要走了，接下来就是你自己的选择。我还是希望你听我的，进入那里你绝对不会后悔。再见了——岁禧，或许以后……还能再见。”
小石榴站在门前，她内心的天平不断倾轧，反复横跳。
她来这里是为了追求力量，她再也不要因为弱小而后悔。
所以她该把握这个机会。
——但是她追求力量是为了那个人。
她是为了冼灼才要变强，她是为了想要再见到他才努力。若是进入那扇门，出去以后她就可能找不到他了。
在凡尘界时，小道士是用了什么办法化解她与草原部落的矛盾？新郎抓捕野马是为了吉礼，她触碰了野马于是婚礼就变成不详。
她想起来了，那时候小道士只是很简单地为他们医治了生病的牛羊。因为小道士给了他们更切实的吉礼，仅此而已。
“我是为了修补崩坏的躯体才来这里的。”
“我是为了小道士才想要修补残败的躯壳。”
“我是为了自己才想救他。”
所以她要进入那扇门。喜欢小道士也好，拯救小道士也好，这一切的最终目的是为了不让自己难过。所以她要为了自己去使用那股力量，她要为了自己去变强大。
就算是十年，只要她想，她终归是能找到他的。毕竟小道士说了，他会永远对她好，那小道士就必须遵守诺言，无论她怎样任性他都要对他好。所以即便是十年，当她要找他时，小道士就必须被她找到。
这是约定。
即便他已经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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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小姐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床上，周围侍女亭立。
她撑在身子坐起来，问：“怎么了？”
“二小姐您喝醉了酒，便在这里休憩了片刻工夫。”
是的，今天是她选亲的日子，所以她难得喝了两杯，哪知这样就倒了。她正想说宾客如何，余光便注意到桌上一支金色凤头步摇，她命人取来，“这是谁送的？”
“好像是一个公子画的图，说是许诺给您的，方才金匠师父送来的。”
二小姐不记得有这样一个人，“把它放妆奁……算了，簪上吧。”
她忽然一顿，望着门口，此时她好想去找一个人，但她要找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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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小姐逃出江家大门，欢乐地转圈圈，她终于离开那里了！多少次了，重复了多少次了！每一次那个疯子都会让时间线重置，她被困在那里太久了。
终于这一次，竹林那个疯子消失了。
“哈哈哈哈哈——”
“我自由了，那对有病的狗男女终于消失了！哈哈哈哈！”
——“喂，背后说人坏话可不好。”
她僵硬抬头，看见了那人含笑的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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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皓立于山头，山风拂过他的衣袍，上面有银光流淌，时不时浮现神秘繁复的咒文。
这里是青城山最高的山巅，从这里下望，可俯瞰延伸的山脉和鳞鳞海面。不器古钟便悬于此。
“铛——”
沉闷古朴的钟声荡开，无形的力量吹起真皓的衣摆，上面银光流淌压下空中的震动。他背对着古钟，眉间法印若隐若现。忽而，从他喉咙里响起似带嘲弄的声音：“你听，就连不器都在欢呼。”
立于他身侧的女子一身素色长老服饰，只在外衣披了层浅金的纱。此人便是洛薇。多年的事务繁忙早就让她扔了旧时华裳，素衣银簪，眉目清浅。
“前些日子，我听说你要插手外界俗世。”
“你说九关京和地陨涧啊，我只是送了他们一份贺礼。”他不以为意道。
洛薇冷然开口：“一份离间九关京公子和地陨涧少主的贺礼。”
“嗯，我想看他们决裂，因为那样很有趣。”他点头承认，并不认为他的所作所为有何不妥。
“九关京和地陨涧是姻亲。”
他嘴边浮现了一丝不真切的弧度，怡然道：“我就是想看他们狗咬狗。往日之辱我从未释怀，既要报仇，就不要心软。”
“那就不要留下把柄，要做就做干净。”洛薇忽然想到，“不日九关京的公子和地陨涧的少主就要成婚，我们这边也收到请柬。往日外面的帖子一应拒绝，这一次还要拒绝吗？”
“不，找一个合适的人去。”
天上飘飘洋洋落下霜雪，冰冷的白雪落在他的指尖，说不得他和雪谁更冷。他仰头感受这场风雪，“这里经常下雪。”
洛薇：“毕竟是山巅。”
“你说，已经过去多久了？从那时起我就经常来这里，这个山头是青城山最高的地方，我时常想，我都站这么高了，他们能看到我吗。”
冰雪落在他的眼睫，融在他的眼眶，他站在那里好像天地唯他一人，唯他一人被舍弃在这方尺寸之地。
洛薇忽然有些不忍心了。
她曾经讨厌那个游手好闲的真皓，但比起现在被责任束缚难得欢颜的青城山掌教，她却怀念当初那个散漫的少年。
“十年了，这是你守护这里的十年。”
他恍然道：“原来这么久了，已经风雪十年了……”
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
故人，胡不归？
故人，可归矣。
“铛——”
古钟长鸣，祥云层层叠叠，有仙鹤列队起舞。一时间，青城山的所有人都望向山顶，无论是练习的弟子，还是山下劳作的百姓。
作者有话说
第92章 十年不问尘与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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