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贝你的婚戒硌到我了》Tadashi

20、是宋铮

　　江羡驱车来到许金屋住的小区，周满芳带着梁以辰先上了楼，车内只剩下了江羡和许金屋。
　　许金屋想起江羡还没吃东西，主动提出要去零食店转转。
　　一进入店里，店员就对江羡热情地打起招呼。
　　“今天薯饼打折，多来一点？”
　　江羡点头同意。
　　许金屋有些诧异，店员像是跟江羡很熟的样子，而到了结账的时候，她发现江羡在这家零食店的积分比她还要多。
　　她很难计算江羡到过这里多少次，消费过多少钱。
　　原来那天她在楼下遇到江羡并非偶然。

　　天气寒冷，两人又回到了车里，许金屋第一次坐进了副驾驶席位，毕竟前后坐着不方便沟通。
　　她想起了过去的事。
　　其实她对江羡并不是一见钟情，她最初注意到江羡的时候，其实是嫉妒他的。
　　嫉妒他拥有美满的家庭，嫉妒他可以轻而易举地拿到好成绩。
　　他拥有太多她失去的，又或是不曾拥有的东西，那些光环笼罩在他的身上，让他看起来熠熠生辉。
　　她偷偷观察江羡，不知不觉在他身上投入了过多的关注，回过神来的时候，嫉妒之外又生出了一些奇妙的情愫，她知道那是爱慕。
　　而直到现在，她也只对江羡产生过这样奇妙的情愫。

　　“可以先跟我说说，你为什么会突然回国吗。”
　　江羡终于等到许金屋开口提问，本想说出一个讨好对方的答案，可话到了嘴边，又实在难以启齿。
　　“因为……公司安排。”
　　许金屋笑了笑，又问：“所以你自己其实没有回国的打算吗？”
　　江羡语塞良久，久到许金屋以为他不会再次开口，可他最终还是说出了实话。
　　“有，是我向公司申请了人事调动。”
　　许金屋看着他认真克服某种“障碍”的样子，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
　　她继续问：“那你女朋友呢？她是因为你要回国，才跟你分手的吗。”
　　江羡终于等到这个提问，迫不及待地解释：“我从没有过女朋友，那是我妈胡说的。”
　　这是许金屋想不到的，她惊讶不已。
　　“她、她为什么要胡说这个？”
　　然后她又很快想到：“是怕我追着你不放，会打扰你，又耽误自己去认识其他人吗？”
　　江羡坦言：“她只是觉得儿子一直单身很丢脸。”
　　许金屋忍不住大笑起来。
　　感觉这确实会是禾望星的烦恼。
　　“你之前说我们之间有误会，就是指这个误会吧。你是不是觉得，如果阿姨没有说你有女朋友，我会一直等着你回国。”
　　江羡没有直接承认，可许金屋已经可以确定，他就是这么想的。
　　她回想过去，突然坦言：“那就是你想错了，我不会一直等着你回国的。”
　　江羡看向许金屋，他试图找出对方在说谎的证据，可他只在对方的眼里看到了真诚。
　　许金屋继续说：“其实我最开始认识阿铮的时候，确实没有忘记你。我那时候觉得对他很不公平，但他并不在意。可能这些话听起来就是我并不喜欢他，我只是找了一个合适的人走进婚姻，但我确确实实是爱他的，现在也爱着他。”
　　江羡心如刀割，不想接话，却不得不接话。
　　“他已经离开了。”
　　无论他们曾经多么恩爱，多么合适，现在讨论这些都无济于事，因为那个人已经离开了。
　　他希望许金屋能接受客观现实，可许金屋却认为无法接受客观现实的人是江羡。
　　她意识到与江羡讨论宋铮的事情毫无意义，她也很难解释自己与宋铮之间的感情，于是她当即反问对方：“可如果没有阿铮，你也不会像现在一样追求我，不是吗？”
　　江羡一怔，反复琢磨这个提问，然后无言以对。
　　许金屋继续说：“其实你只是无法接受喜欢你的人变了心，和别人在一起了。”
　　江羡无法反驳。
　　他发现自己在许金屋面前是如此幼稚，力不从心，显然他并未做好充分准备。
　　“我想我已经表达得很清楚了，但你可能还需要一段时间去接受。其实这些年里我和你的父母，尤其是和阿姨相处得很快乐，我知道我和你不可能完全没有交集，就像现在，阿姨拜托我照顾小辰，但这些都不会影响我们的关系。”
　　许金屋认真说明：“你是我的同学，是我的朋友。”
　　她划清界限，然后就下了车，不留余地。

　　江羡深吸一口气，随手拿起一旁的零食袋，希望吃点什么转移注意，竭力按捺住想追上许金屋的冲动。
　　他打开塑料袋，结账的小票上赫然写着“加油啊”几个字，他完全没有注意到店员有在上面写过什么，可现在这几个字仿佛带有魔力，将他推向了车外。

　　许金屋住在三楼，江羡此刻无比庆幸。
　　还好她住在三楼。
　　他来得及跑步梯追上坐电梯的她。
　　如果她住在四楼，或者更高的地方，他可能就在今天错过了她。

　　爱情从不需要充分准备。
　　爱情需要每时每刻把握。
　　江羡气喘吁吁地拦住了正要开门的许金屋，这几步路他似乎用尽了所有力气，狼狈尽显，说话却字字清晰：“我救过你两次，我还没有要求过你回报什么，是不是。”
　　许金屋开口回答：“是，但如果你是想要求我接受你，我是不会同意的。”
　　“我不会要求你接受我，但我需要两件回报，第一件回报，我要抱着你说五分钟的话。”
　　许金屋一愣，还没来得及拒绝，就被江羡拥入了怀中。
　　她从未与他有过这样的亲密，头脑虽然告诉她要推开对方，身体却无法立刻实行头脑的指令。
　　江羡迫不及待地开口：“你刚才说的那些，我都承认。”
　　许金屋知道他说的是哪些，突然有了听下去的好奇心。
　　江羡继续说：“从鹤山回来之后，我就把《甄嬛传》看完了。我知道你还忘不了宋铮，也许很长一段时间里，你都忘不了他，但我可以理解，也可以接受，我不介意你把我看作是他的替代品。”
　　许金屋瞪大了眼，无法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无论是江羡看《甄嬛传》，还是江羡自愿做替身，她都觉得无比惊奇，甚至是惊悚。
　　她从不觉得自己是雍正，也不觉得宋铮是纯元，更不觉得江羡是甄嬛。
　　真要类比的话，只有宋铮是沾点边的。
　　意识到许金屋选择了沉默，江羡补充道：“如果将来你要找新的人了，我要排在第一顺位。”
　　他说得清清楚楚，正等着许金屋拒绝的话就用第二件回报要求，却看到眼前有一扇门被打开了。

　　许金屋的家有两扇大门，外门向外，内门向内，外门中部透明，所以只要内门打开，就能里外看到彼此。
　　而此时被打开的正是内门。
　　江羡透过外门的透明中部，看到周满芳正抱着梁以辰站在门口，他们的脸上没有祝福之色，满是惊恐。
　　而站在他们身边的，是一个他绝对陌生，又绝对熟悉的男人。

　　是宋铮。
　　江羡知道这绝不是鬼魂。
　　可正因为对方不是鬼魂，他才更加紧张，更加害怕。
　　他将许金屋抱得更紧，也许是心理压力过大，他竟然不自觉地露出了一个笑容，满含挑衅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