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4、星辰之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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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纯粹的黑暗、虚无与混沌之地。但这样的地方，却有一个闪闪发光的名字。
星辰之门。
谁也不知道这个魔法为什么会叫这个名字，星辰之门没有星辰，只有黑暗。这样的黑暗对于身处此地的两人来说并不陌生，也不过就像是囚困尹沫儿两百年的寒冰，或是魔瞳开启时流下的鲜血罢了。
因此，秦冰洛在看见尹沫儿时，能从这个一头银发的女人身上看到与自己相似的寂寥感。就是这种寂寥感，让秦冰洛即便无法离开星辰之门也无法讨厌这个拦住她的女人。
直到六芒星亮起。
“那边是谁？温晚吗？”
秦冰洛听见六芒星中传出温晚的声音后面色转冷，以面对敌人的警戒姿态面对尹沫儿。
尹沫儿摆弄了两下六芒星，光芒立刻变暗。她用不带感情的声音替她解释：“还有静雅梦。她们现在正看着你。”
“你是温晚派来的？”
秦冰洛从对面的语调分辨出那个“温晚”和在火玉门救她出来的应该是同一个。
如果是她……是她的话……
她们会是敌对关系吗？
“更准确点，是合作关系。”尹沫儿还是那幅对一切都漠不关心的态度。
“合作？为了什么合作？”
“与你无关的事。”
“那么困住我？”
“为达目的的必要过程，“尹沫儿瞟了一眼秦冰洛，“你也不用问了，我不会说更多，你只管待到你该离开的时候就行。”
秦冰洛沉默下来，不再去看她，只是闭起了眼。在尹沫儿认为她不会再开口时，她猛地睁开眼睛：“是因为顾景婳。”
尹沫儿眼神一凝：“你知道什么？”
“知道你的另一个未来。”秦冰洛说，“温晚告诉你什么了吗？她说她能救顾景婳？”
尹沫儿的表情变得危险，能够冰封千里的魔力汇聚在她周身，几乎要凝成实质。
“不要打哑谜。”她语气森冷，“无论你刚才看到了什么，全都一字不落地复述一遍。”
秦冰洛摇头，认真地说：“我不知道温晚说了什么，但既然是她说的，她应该知道实现的方法，不过如果你同我们一道，一样可以达到目的。”
秦冰洛向她伸出一只手，尹沫儿对此视而不见。
她说：“虽然我不是什么好人，但不至于连约定都遵守不了。”
秦冰洛收回手：“那看来说服不了你了，有个问题，我希望你能回答我。”
尹沫儿眯着眼看她。
“温晚对联盟来说，到底是敌是友？”
听到这话，尹沫儿转过头，凝视混沌中的某一点，像是能从中看见常人看不见的东西。
她斟酌道：“等过了今天，答案就会出来了。”
虽然身处星辰之门中的秦冰洛不知道时间，但答案出现在第二天的清晨。
以一种爆炸性的方式。
星辰之门的混沌像是被人用锤子敲开，裂痕自上而下蔓延，光如长剑般从中刺下来。
不断扩大的破洞里缓缓浮现几道人影，为首的女人瞳色赤金，面容近妖，九条狐尾在她身后摆动。
“尹沫儿。”岚姬沉声道出眼前人的名姓，“放出魔兽之人。”
尹沫儿冷声问：“我们见过？”
岚姬说：“我只是曾‘看’见了你。”
“冰！”
静雅梦从她身后跑出，来到秦冰洛面前。
“你没出什么事吧？”
静雅梦伸出手想检查她，到一半却停住了。她仿佛看到不存在的白色魔力顺着手攀上来，要摧毁她所触碰的一切。
秦冰洛摇头：“我没事，你那边怎样？”
静雅梦略微沉吟了一下：“有件事必须告诉你。
秦冰洛动了动眉。
“温晚死了。”
秦冰洛面色一僵：“哪一个？”
“没有哪一个，就是那个温晚。”静雅梦严肃地说。“她死了，被我亲手杀死的。”
秦冰洛看向尹沫儿，后者耸耸肩，以口型回答她。
这就是你要的答案。
这不合理，尹沫儿明明和温晚是合作关系，听到她死了却这么平静。
秦冰洛只能先从静雅梦的话往下推断：“你的意思是，‘分魂’是假的。”
“假的。”静雅梦说，“我不知道你们是怎么听说‘分魂’的，但是在我看来，温晚从来只有一个。无论是救人鱼族还是在擂台或战场上，以及我昨天遇到的，都是同一个人。”
只有一个温晚。
救她出火玉门的，对静雅梦痛下杀手的，是同一个人。在火玉门里听到的彻彻底底是谎言。
哪里出错了。那些相悖的言行，如果不能用“分魂”来解释，又该如何阐明相互交织的善与恶、真与假？相信她？还是憎恨她？
秦冰洛吐出一口气。
这是没有意义的问题，因为答案已经随着温晚的死去而消失了。
但是——
“能确认她真的死了吗？‘秦冰洛冷静地问。
“从夏王夕和云雪嫣的反应来看不像有假。”静雅梦说、“当然也不排除温晚把火玉门的人也骗过了。不过沈迟回去检查过，尸体还在。”
秦冰洛点头把疑虑存在心里，又问：“联盟的其它人都安全吗？”
“除了狄良死在温晚手中以外，没有人出事。”静雅梦露出纠结的神色，“话虽如此，这件事情解释起来很复杂。”
“什么？”
“我从司玖卿那里听说，他们抵达烈音城后遇见了温晚，按照她的话破坏各处的石门。”
“……破坏石门。”
“是实话，各处的石门都被破坏了。实际上再更早以前她就在做这件事了。”岚姬看向尹沫儿，“帮她的人是你吧？”
尹沫儿肯定道：“的确是。”
“但温晚却把监控器伪装成爆炸器威胁我自杀。如果不是因为我的魔力失控，她就成功了。”静雅梦说着，摇了摇头。“不，她连我的魔力会失控这点也算进去了。她做这些，为的就是用我的魔力一次性破坏全部石门。”
她想到此处，痛苦地闭上眼：“但是她为什么不直接和我说呢？”
我不会拒绝的。
所以根本不需要用死来达成啊，温晚。
“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想了。如果温晚真的是想解放乾玥界的话，就不要浪费她为此做出的努力。”岚姬打断她的思考，“当务之急，是杀死佞，让所有人离开生存游戏。
“没错。”秦冰洛赞成道，神情已恢复到过去的冷静，暂且忘记温晚的事吧。
静雅梦答应了她，几人把目光重新投放到尹沫儿身上。
岚姬说：“我知道你是和温晚一路的。但既然我们目标相同，愿意和我们一起吗？”
秦冰洛立即说：“我问过，她不愿意——”
“行啊。”
尹沫儿淡然答道，一头银发的女子在濒临破碎的混沌世界中选择问另一方阵营走去，好像她之前那些话和星辰之门一同消失了一样。
“本来我也是要找佞复仇的。”尹沫儿伸出一只手，向着秦冰洛，“合作愉快。”
秦冰洛微怔：“你不是说……？
“温晚死了的话，约定就不作数了。”尹沫儿耸肩，“况且你早就在‘未来’里看到了吧？我会在最后的大战里和你们站在一起。”
秦冰洛愕然。
“别惊讶。”尹沫儿凑近，用只有她们能听到的声音说，“温晚全都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