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极西之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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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西之地，荒沙漫天。
静雅梦一行人的脚步被途中的景象绊住。
“……这是？”
走在最前的夏沐晴忍不住疑惑道。
他们的面前是一地破碎的玻璃碎片，还有残缺不全的各式老旧游戏机，都被乱卷的黄沙掩埋了大半边。再往前，一路延伸到这些东西的来源处，是一家坍塌了半边的游戏厅。
店上挂着的各种彩灯大多碎了，余下完整的那些也不再亮起，破败得像荒废已久的旧店面。
偌大的沙漠里突兀地出现这么一个游戏厅实在诡异，更别提此刻那间游戏厅还正发出物体碰撞的声响，同时向外冒出缕缕黑烟。
“不如我们进去看看？”纳兰熙看了这副场景后提议。
静雅梦点头：“那进去吧。”
一行人走入破店内，沈迟、叶新依然走在最后，待其它人进去后，两人在破裂的店门口停下。
“喂……”叶新用手肘戳了戳沈迟，“这又是什么情况？”
“对于这种不符合剧情发展的事情，一般可以归结为四个字。”沈迟对这个场景早有心理准备，言之凿凿地告诉他，“温晚干的。”
说完，他也走入游戏厅中，留叶新在原地面色发黑。
“你俩没完了是吧……”他念叨着跟进去。
接着，昏迷，醒来，流程照旧。
室内陈设果不其然变了，房间里空空荡荡，只有开裂的地板和后方玻璃上一个焦黑的大洞昭示着这里曾发生过打斗。
房间里一直发出的声响在这一刻停了，他们面前缓缓浮现出一个须发斑白的佝偻身影。
他说话的嗓音沙哑，像用砂纸磨擦过石子路：“离我们上次见面，好像已有两年多了吧。”
静雅梦看见他，又听见这个声音，想了片刻便记起了这人是谁：“您是烈音城的长老？您怎么……”
静雅梦说到一半突然忆起以前在森林时琉璃曾和她说“烈音城付之一炬”，难不成是真的？
就见长老缓缓摇头，逐渐清晰的面部是岁月沧桑的痕迹：“现在哪还有烈音城啊，早就毁了。”
“怎么会……”
“你们没吃饭吧？既然来了，就吃一顿再走吧，我刚做好饭。”长老边说着边朝她后面望了望，没看见他想见的人，“魔王大……上次和你一起那位没有来吗？”
他在问秦冰洛。
静雅梦反应过来后敛眸：“她失踪了。我们正是去找她的。”
“这样啊……”长老点头，回话的反应略有些迟缓，“你们也不必太过担心，她的话，定然能逢凶化吉的。”
说话间整套桌椅就已出现在了房间里，桌上放着热气腾腾的饭菜，确实是刚做好不假。
盛情难却，加上长老方才的话让静雅梦宽了点心，他们也坐下吃起饭来。
“你们来得还是晚了点，”长老又说道，“要是早个一两天来，大概还能帮我收拾一两具尸体。”
静雅梦一噎：“咳……尸体？！”
长老便如此这般把温晚造访的事说了，顺便告诉了他们烈音城毁灭的具体经过，又说了他流浪到这里的事。
“元宏是个好人啊，”他慨叹道，“我看各位这面相，想必前世都非凡人。元宏要是在这，指不定能让你们看看。
可不是嘛，剧情本就该这样走，旁观的叶新心道。
某主角大大的心却不在此处，她问道，“您刚才说那个来过这里的女生，是不是叫温晚？”
“你们认识？”长老诧异，随即又作恍然状，“是了，之前你在烈音城那会儿找的就是她吧？”
“是的。”静雅梦肯定道，“这些是她做的吗？”
“我也不知。”长老垂首，“元宏让她看了一段记忆。就在她看的过程中——或许只过了一刹那——这里便是一地狼藉了，我赶回时已回天乏术。想来应该不是她，她没那个实力。”
静雅梦若有所思地点头，想起这个地方曾还有这样一群人居住，不免有些感伤：“他们都是做什么的？”
长老便把十万年前大战的事告诉了她。
“他们最终选择住在这里，放弃自由以换取和平。”长老以此作为结语。
“佞又是谁？”
“他是一切的缔造者和主宰者。”长老说，“没有人能与它抗衡。”
静雅梦暗暗记下。
他们一直聊到这餐饭结束，若非飞来的信鸽打断了他们，或许这餐饭还能更长久些。
信的内容很简单：
联盟危险，速回。
—— 银鸾
静雅梦看完后的第一反应是把它递给纳兰熙。
纳兰熙扫了一眼：“是她写的。”
“那么，”静雅梦看了一圈周围的人，举起那张纸晃了两下，“我们现在回去吗？”
“当然，”叶新是最先说话的，“总不能抛下联盟不管。”
夏沐晴则道：“相信秦冰洛吧，盟主。”
接着是沈迟：“还说什么呢，走吧。”
夏玉夕说派了死士，的确不是虚言。
他们赶到时看到的是密密麻麻的，海一样的死士大军，联盟众人在这般攻势下只能负隅顽抗。
这么庞大的人数，或许已经超过了生存游戏五千人的玩家总数，静雅梦不愿去想这些人是哪里来的，又是怎么变成死士的，但她隐隐清楚，竞技场那天炼狱般的场景，就是现成的答案。
死士中央是艾菁，曾有过两面之缘的那个玫瑰蛇妖，正操纵着死亡士进攻，她的上方有一个藤蔓围成的笼子，草叶之间露出人影。
“那是谁？”静雅梦沉声问。
“是银鸾。”离她最近的一个女生汇报，“盟主。”
静雅梦匆匆看了她一眼，才注意到那是白春。
“她为了能拖到你们回来，去和艾菁周旋，被抓住了。”白春冷冷地说，“盟主，你们不该同时出动去找秦冰洛的。哪怕留一个人在营地，情况也会比现在好许多。”
静雅梦沉吟道：“是我失策了。”
无论如何，现在还不是交流经验的时候，她们匆匆说了几句就立刻投入战斗中。
夜晚的云遮住了月，黑汽弥漫在地上。
鲜血，死亡。这是静雅梦第一次接触这样大规模的战争，却不会是最后一次。这样的战斗，在今后的几个月里，还有无数次在等着她。
他们最终没有赢，艾菁抓住了银鸾后，没过多久就带着死士撤走了，静雅梦本来想带人去追，却被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拦住了。
黑衣黑发的女子立在她面前，面若冰霜。她的右手执剑，剑尖残留着腐烂的血肉。
“不必去了。”秦冰洛黑色的眼瞳里渗出鲜红，“你救不回她的。”
“……冰？”静雅梦惊讶了一瞬，神色又严肃起来，“银鸾会怎样？”
“死士。”秦冰洛平静地说。
“你是说……她会被炼成死士？”
“是。”
“救不了她吗？”
救不了吗？
秦冰洛眼神稍暗。她方才回来时，正巧碰上掳了银鸾准备返回火玉门的艾青，她当时的确想过要拦，但她提起剑时，对方却开口了。
“大人托我告诉你，”蛇妖的笑里有玫瑰花的香气，邪惑却不乏阴冷，“这是命里该遇。”
秦冰洛怔住，放他们走了。
她当然看到过，在所谓未来的片段里，银鸾被带走炼成死士，在后来的大战里自爆身亡。
她本来是不该管的，但不久前和温晚谈话让她有了动摇，生出了“或许我也能改变未来”的妄念。
现在夏玉夕却说，这是命里该遇。
秦冰洛握剑的手有些发白，面上依然冷淡地问：“你们这段时间去做什么了？”
静雅梦把和长老遇上的经过说给她听。
烈音城、游戏厅，和温晚说的一样，秦冰洛盯着正在叙述的静雅梦。
她也完全没想起来前世发生的事。
这些可都不是命里该遇。秦冰洛在心里道，那张指示去西方的纸是她特地留在桌子上的，本来就是为了引他们去见元宏，现在却发展成了这个结果。
“行了，天色已晚，该休息了。”秦冰洛等她说完后道。
“等下，”静雅梦叫住她，“你还没说你去哪了呢。”
“明天再和你细说，”秦冰洛答，看向另外两人，”叶新，沈迟，我有话想问你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