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南北阴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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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刚才说另一条路也能进山沟，是一条近路吗？”易安问道。吴绿儿刚才表现得过于震惊，令她很难不在意。
“那条路不能进山沟，”吴绿儿回想了片刻，恍然道，“上官捕头所说，进山沟的路只有一条，此话没有错。不过，那里确实还有另一条路，通往另一个地方。”
“原来如此！”易安松一口气，懊悔自己差点误会了上官鹤。因着上官鹤驳斥吴绿儿的态度过于强硬，还以为他另有隐瞒，幸好向吴绿儿问清楚了情况，误会得以及时解除。
剩下的路就很顺利了，易安在马车里舒服得昏昏欲睡。吴绿儿已经睡着了，嘴巴砸吧砸吧，小馋虫连做梦都在吃东西。
“我们到地方了。”上官鹤翻身下马，随后将马拴在一棵杉树下。
易安和吴绿儿从马车里下来，小万将马拴在另一棵杉树下。
涓涓细流从两山间流淌而下，山石历经常年冲刷，状貌光滑圆润。
岸上落满杉树枯叶，绿色叶子不多，但也不是完全没有。河对岸是榆树，依旧一片郁郁葱葱的绿。一溪两岸，相隔不过五丈远，却形成了枯黄斗浓绿的热闹劲，较春日里的百花争艳别有一番滋味。
“对面是什么山？”易安问道。
“也叫阴山，位于山脉南侧，又叫南阴山。我们所处的地方位于北侧，也叫北阴山或背阴山。”上官鹤解释道，看得出来，他对阴山地貌了解颇深。
易安看向吴绿儿求证，后者点点头，似乎觉得上官鹤解释得挺好，没有加以补充。
就在易安悠闲地观赏黄绿相斗的山景时，小万拴好马，往西走了两丈路，便发现了铁芒萁，青绿遍地。
“这里有铁芒萁。”小万喊了一声，声音在山谷里回荡。
易安听到山谷回声，双臂一瞬起满了鸡皮疙瘩，定住脚步，回首望向一溪之隔的南阴山，密密麻麻的叶丛中，好像有无数双眼睛正在盯着自己，心里沉甸甸。
“易大人，快来看！这里的铁芒萁有踩踏痕迹。”上官鹤有些激动，却仍压着嗓子说话，尽量不引起山谷回音。
“看来两个死者生前确实曾来过这里，”小万接着问道，“接下来要做什么？”
“跟着踩踏方向过去看看。”
小万和上官鹤在前面开路，不时斩掉一些拦路的杂草荆棘，易安和吴绿儿跟在后面。
易安戳戳吴绿儿的肩膀，故意缓一步，压低声音，尽量不让前面两人听到：“有没有路能从北阴山绕到南阴山，反之亦然？”
“就在我喊停车的那个地方，那里就有一条连通南北两山的小路，并且是条捷径。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走的人少了，那条路荒掉了，现在已经走不通了。”
“南阴山里有村子吗？”
“南阴山没有村子。不过，南阴山上有很多珍稀药材和罕见动物。其中有一种叫做夜昙宝蝉的小虫子，据说能作长生不老药的药引，只在腊月的子时到寅时之间出没，过了腊月或者误了时辰，都找不到夜昙宝蝉。故而，有那么一段时间，很多猎户寅夜进山，就是为了抓些夜昙宝蝉去药材铺里卖，听说价格曾一度飞涨，最高的时候，一只夜昙宝蝉能卖一两银子。”
“是不是自从发生魈神杀人事件后，就再也没有猎户寅夜上山抓夜昙宝蝉了？”易安问得直白。
“好像是。”吴绿儿不太确定，“我哥哥可能会更加清楚了解这些事情。”
吴绿儿再次提起吴悠，显得有些刻意，易安陡生出一瞬迟疑，很快就明白了吴绿儿的意思。这孩子人小鬼大，正变着法子向易安引荐兄长。
“得空，本官当与吴兄聊一聊。”
“易姐姐什么时候有空？我哥哥随时都可到驿站拜访！”吴绿儿似乎觉得还要掩饰一下，补充道，“若能助易姐姐破案缉凶，也是我哥哥的荣幸。”
易安不忍扫了吴绿儿的兴，抿紧薄唇，笑道：“等我们晚点回到城里再议论此事。吴兄有你这么个娇俏玲珑的妹妹，也不知道是修了几辈子的福气。”
“易姐姐要不要给我做嫂嫂？”吴绿儿顺竿爬，“这样一来，你也能有我这么个娇俏玲珑的妹妹啦！”
“你还真是会自卖自夸，一点儿都不害臊呢！”
“叫你嫂嫂好不好？”
“不好！叫我姐姐！”易安断然拒绝，心想：我可是名花有主的人！
小万多少听到些两人后来的谈话，特别是听到两句嫂嫂，只觉得特别刺耳，不由得缓了脚步，没有跟紧上官鹤。
追着铁芒萁倒伏的痕迹，一路追到悬崖边上，前方是百丈断崖，深渊下暗潮汹涌，激流碰撞岩壁，哗啦啦、轰隆隆，沉闷的声响有很强的压迫感。
“对面那座是什么山？”
“南阴山！”上官鹤答道，“可恶，痕迹没了，线索也断了。”
“两个死者生前到这地方来做什么呢？”小万站在悬崖边，望着深渊，凝重了表情，“追杀有没有可能就是从这里开始的？”
“我们原路回去吧！”易安冷淡地说道，“这里什么线索都没有，追过来简直就是白费气力。”
“就这么走了吗？”吴绿儿似有不甘，“两个死者既然来过这里，就说明这里肯定有问题啊！不再仔细查一查吗？”
“不必了，此处没有可查的价值。”易安向小万递了个眼色，“我们赶紧回去，看看胡知县和涂县丞有没有查出死者的身份。”
“绿儿，没关系的。查案就是这样，会有很多线索需要追查，但不是每条线索都有用，你不用感到遗憾。”小万会意，安慰完吴绿儿，又向上官鹤问道，“上官捕头，我们是沿原路返回吗？”
“沿原路返回。”上官鹤的声音很低沉，但那不过是为了不引起山谷回音。
吴绿儿累了，坐上马车，不到一刻钟就睡着。易安心里有很多疑云，相信小万也一样。车帘隔着，易安坐在车门边上，与小万背贴背隔车帘坐着，方便交流。
“......我不太喜欢上官鹤。”小万如实道。
“我也是。”易安慢吞吞地说道，“你记得保护好在路边捡到的那块晶石。我有一种感觉，破解这桩案子的关键应该就在于那块晶石。”
“你觉得晶石会是什么？”
“肯定是某种价值不菲的矿石，我已经有些头绪了，也想到了办法去证实我的猜想对不对。”
“有危险吗？”小万问道，“你的办法会不会有危险？”
“不会，起码不会比昨晚更危险。”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南北阴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