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突击伍史民国架空] 鸦片香》孤鸿影灭

9、【玖】

　　【玖】一九四九•缅北

　　伍六一不怕共产党，那种恐惧只因为一个人。他们在莽林中与另一支稍显强大的原国军队伍失散，被枪弹、瘴气、疟疾、毒蛇和蚂蝗追杀，这些并不令他恐惧。深夜里寒露滴到他的身上，他听见的任何脚步声都会令他全神戒备。因他曾与死神搏斗，深知其中致命。
　　可他反复做过同一个噩梦。一个头戴红星的共产党，用他们富余的枪弹屠杀着伍六一的士兵，伍六一愤怒地举枪打过去才发现自己枪里早就没了子弹，然后那边有一个人对自己开了枪，伍六一刚好能看清那个共产党军人有一张史今的脸。

　　那张脸带着风尘仆仆的坚毅，却依旧温和。
　　那双眼很清很透悲悯深情，伍六一像以前一样，在里边走丢了。
　　然后枪响。
　　子弹的冲击力撞得他向后仰倒，这样死去可也值得。
　　始终还有一片最整最纯的灵魂保留在你那里，这么多年的战乱没能从伍六一身上剜走的，都留给你，史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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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个人的名字提不得的。
　　那些惊心动魄，被自己在脑海里这么一过，竟好像都从未发生。
　　可它们确实一直还在，直到现在都像隐痛的漩涡。
　　无法摆脱的噩梦终于成为现实。
　　那一天是过往埋下的伏笔引爆的血肉横飞，它比对垒战场更加残酷，因为涉及尊严、梦想，甚至还有不知到底是否存过过的爱情。
　　……
　　在有一段时间里，史今一直觉得自己曾在那片莽林之中俘虏了伍六一。
　　可后来又觉得不是这样的。他没有任何关于伍六一服从自己被好生绑上带回营地的记忆。他从来都没有放了谁，他们的军队即便在密林里疲惫行军但是纪律森严，史今不可能放得走他，他想他可能都没法接近伍六一。
　　可是如果伍六一被自己一路押解回国，为什么一点都想不起来他最后去了哪里，是被重新编制派到朝鲜，还是在路途上就因为颠沛流离而死。他一点都想不起来了。
　　但似乎又是遇到过的。
　　……
　　一个狭隘的溪谷，他们被共军围得进退维艰，望远镜里看清了谁是谁，然后史今下去，然后那个人告诉寥寥无几的士兵——“不要杀他。”然后眼看着那个心高气傲的退了手枪枪膛里的子弹只剩下一颗留给他自己。
　　……
　　可他没有死。史今只记得这一点，他相信这一点。
　　在后来经年的时日里史今的记忆里只剩下模糊不明的一声枪响。那意味着死亡还是直指天空的掩饰威慑，已经无法从回忆里仔细辨认摘撷。
　　只剩下一片混乱令人无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