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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楚颜英死了 ...

  •   楚颜英死了

      等下巷里街坊发现她的时候,已经死了三天,又是春天,屋子的腐臭味冲天。

      邻居都很惋惜,每家凑点钱把她拉去火化了,宽巷里摆满了桌子,是吃席,是必不可少的习俗,意味着吃离别饭。

      楚颜英的遗照就摆在客厅里,一个化着淡妆的中年妇女,扶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妇人,老妇人哭天抢地:

      “颜英啊……是我江家对不起你,对不起你呀!”

      宽巷里的宾客纷纷落座,准备吃饭,大老爷们聚在一桌打牌,妇女则是聚在一桌东家长西家短,小孩则这里跑一跑那里跑一跑,一起躲猫猫。
      一个青年坐在宽巷里的最角落,旁边不远处的一桌妇女,对他指指点点:
      “这就是楚颜英家的那个儿子?好像叫什么……楚安?”
      “可不是嘛,听我闺女说,他好像还是那个学校的什么校霸?”
      “年纪轻轻可不得了嘞!”
      青年生了一副俊美的模样,白皙的脸庞,高挺的鼻梁,一双深邃的双眼带着攻击性,薄厚适中的唇,一双剑眉,听到这话,微微皱起,他白皙手骨分明的手指夹着抽了半截的烟,黑色短T恤,复古灰破洞牛仔裤,脚上随意套了一双拖鞋,头发染成雾蓝,全身由内而外散发出一种桀骜不驯的气质,但头上顶着的孝帕,比他的头发可显眼多了。

      他把抽完的烟拿在地上摁灭,忽的站起身来,他足足有一米八几,全身的肌肉不是很夸张,但处处都透着力量,修长的身体带来的压迫感,让那几个妇女闭了嘴。
      楚安撇了几眼那几位妇女,也没说什么,只是挤人人群,把烟头丢在门口的烟灰盒里,进了客厅。客厅左边的餐桌上有一盆洋水仙,由于长时间没人给它浇水,快要枯死了,楚安看着,他拿起水壶给洋水仙浇水,这盆洋水仙是楚颜英养的,但楚颜英时常酗酒,没照顾过它几次。

      老妇人看着楚安给洋水仙浇水,他也不顾中年妇女的搀扶,一屁股坐在地上哭起来:
      “楚家是造了什么孽哟?妈死了,儿子还有心情在这浇水!白眼狼,没有良心!”
      中年妇女的眼眶红红的,看起来也就40来岁,脸上画着淡妆,头发被卷成大波浪,她有些歉意的看着楚安,张了张嘴:
      “小安……”
      楚安没等她说完,把水壶往桌子上一放,搬着那盆洋水仙就走上了二楼,楚安掏出钥匙,开了门,进屋后用脚重重的把门关上。
      正中央是一张床,床右边不远处有个窗户,房间里有一些乱,好像很久没有打扫过,衣服裤子到处乱扔,窗台那儿有一个书桌,上面堆满了书上面有薄薄的一层灰,楚安走到书桌前,他把书桌理出来一个角落,拿湿纸巾擦干净,把洋水仙放在了上面。
      他拿下头上的孝帕,用手揉了揉头发,把孝帕丢在一旁就不管了,就往床上一扑,他陷在柔软的被褥里,思绪放的非常空,然后又好像猛地想起
      明天开学了
      随后又想起,自己相依为命,十几年的亲人死了,说实话,他对楚颜英的印象不好,也不差
      恨她吧,有时候楚颜英会给他做饭,是唯一一个记得他生日的人
      不恨吧,他偷着自己辛辛苦苦挣来的钱去喝酒,去打牌。

      真的很矛盾

      楼下客厅里的是他的奶奶和姑姑,他的父亲,小时候卷着母亲的一大笔钱跑了,不知道跑到哪去了,他对他的父亲的亲情早就没有了,剩下的只是,厌恶,憎恨,恨不得吃他的肉,喝他的血。
      他还记得小时候,她的妈妈撕心裂肺的哭喊着,拉着他父亲的裤脚,求他不要走,但那个狠心的男人只是踹开了他的母亲,坐上了大巴车,去了不为人知的地方。从此,他的母亲精神状态就比较崩溃,发泄怒气的,时常咒骂的对象,就是年幼的楚安
      楚安还记得那天妇女节,学校里的老师教他们做了手工,他回家拿给母亲看,但是礼物被他母亲暴怒的撕掉,他的母亲不停的摇晃着他,不停的撕声咒骂着他:
      “你怎么不去死?为什么?!我也想到你和那个恶心的男人流着同样的血脉,我就感到无比恶心!”
      他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母亲,从那时候起,大概亲情就成了他不可奢望的一个东西
      所以他现在大概是自由的,再也没有人会打骂他了,再也没有人能践踏他的自尊心了
      自由了,一切都结束了。

      楚安思绪越放越空,渐渐的睡着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楚颜英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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