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婚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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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鸣和心跳振聋发聩。
你愿意和我结婚吗？
任凭沈星雨有着再天马行空的想象，也预料不到凌熠会问出这句话。
沈星雨想过求婚可能会发生在毕业之后，也许是某个情人节，或者是生日纪念日，那天无意间问过那句话后，他其实就已经在看戒指了，只是用什么材质，用什么方式，选什么地方他捉摸不定，因为他的凌熠是跟他从性别到身份完全对等的存在，他们会成为彼此的丈夫，没有嫁和娶之别，怎样做才是最合适的他暂时拿不定主意。
千算万算，唯独没想到，是凌熠先走出了这一步。
凌熠从厚重的羽绒服内袋里掏出来一个小而精致的小盒子，笨重的手套和紧张兴奋到不停颤抖的双手，费了好半天才打开。
戒指盒里装着的是一对一摸一样的卡地亚戒指，宽窄适中的铂金指环上嵌着一颗大方却不突兀的Asscher Cut钻石，璀璨透净的宝石和他们的爱情一样经久不变。
凌熠深吸一口气，郑重地问又了一遍：“你愿意，和我结婚吗？”
在零下二十度的荒原，纯净至极的夜晚，所有的生命都在皑皑白雪里沉睡，就这一秒，安静的仿佛能听到极光舞动的声音。
白色的雾气从沈星雨的唇间泄出，冻的有点僵硬的脸庞藏在这片缥缈之后，凌熠听得出这长输的一口气带着竭尽全力也没有能压抑住的颤抖，等白气散去，他对上了沈星雨幽深的眼眸，泪水聚集在下眼睑摇摇欲坠，那双盛不住爱意的眼睛比天上的任何一颗星星还要明亮。
“我愿意”，说出口沈星雨才发现自己居然没发出声音。
幸福到极致的啜泣是不受控制的。
“我愿意啊”沈星雨哽咽着重复，“我当然愿意啊”，他将凌熠紧紧拥入怀里。
即便冻死人的的空气在深呼吸中反复吸入身体，两颗炽热的心也不为所动，在四下无边无际的岑寂里像拥有整个世界般地拥有着彼此。
“别急着抱啊！戒指！戒指还没戴呢！”嘴上说着别急，抱得比谁都用力，凌熠的语气是笑的，可滚烫的眼泪不停地掉在沈星雨的防水外衣上凝结成冰，颗颗分明。
沈星雨噗嗤笑出声，热气扫过凌熠的颈侧，烧红了耳廓，他摘了手套，收拾好情绪，小心翼翼的取出戒指，正式地捧起凌熠的手。
凌熠感受着冰凉的手指在褪去他手套时轻飘飘地划过皮肤，露出了中指上那枚物归原主的戒指，接着一个更加冰凉的硬物套上了无名指。
凌熠对着沈星雨重复了同样的动作，无需言语，心跳传达了所有。
戒指很轻，轻到落入池塘也激不起几圈涟漪，但它被赋予的沉重的责任与义务，让庸俗的珠宝都变得神圣。
指尖纠缠在一起，像是被数不清的无形丝线混乱地缠系着。
凌熠：“我还有个东西要给你看”，他翻转手掌露出劲瘦的白皙手腕，青绿的血管如神秘的古老图腾般从袖口蜿蜒攀出。
沈星雨喉管一紧，“这…”
凌熠的手腕内侧横着纹了纯黑的花体英文‘Shen.L’，周围的皮肤还泛着红。
沈星雨：“你早上出去就是为了这个？”
凌熠：“对啊，好看吗？”
沈星雨心疼到不敢触碰，“疼吗？”
凌熠将沈星雨悬而不落的手压在自己的手腕上，“不疼，你还没回答我好看吗？”
沈星雨捏着凌熠的手腕，拇指轻柔地抚摸着新鲜的仿佛稍微用力就能按出血的纹身，开头的字母S正压在奋力跳动的脉搏上面，这感觉十分微妙，就好像生命真的突破了肉｜体的限制融在了一起，“好看，怎么会不好看？”
凌熠：“这是每天我能看见次数最多的身体部位，我不能保证一定不会再做傻事，但我能保证你的名字会在下一次，以后的每一次，阻止我，拯救我。”
沈星雨：“那你要说到做到。”
凌熠：“嗯，说到做到！”
你孤身一人跟我回了家，我用你的姓氏做契约，我们要永远在一起。
沈星雨捧着凌熠的手贴着脸颊亲昵地蹭了蹭，然后在手心烙下一枚滚烫的吻，绚烂的极光在沈星雨的眼里都变得暗淡无比，那双深邃澄澈的眼睛里除了凌熠再也装不下任何其他，他向凌熠冰凉的唇瓣献上不含情｜欲完全虔诚的吻，“我爱你，哪怕生命走到尽头，我的骨灰依然爱你。”
在北欧过了圣诞，凌熠和沈星雨赶在新年之前回了伦敦。
砰砰！开门后迎接两人的不是空荡的房间而是两声出乎意料的礼炮和欢呼的人声。
被吓到的沈星雨和凌熠在纷纷扬扬的彩纸里面面相觑。
洛雯和凌书安推着蛋糕点着蜡烛异口同声到：“Surprise!”
凌熠：“爸，妈？你们怎么来了？”
凌书安笑着说：“你都告诉我们你求婚了，我们还能在家待的住吗？”
沈星雨礼貌地打招呼：“叔叔阿姨，新年好。”
洛雯：“嗯？还叫叔叔阿姨？”
凌熠：“妈，你别这么着急啊。”
凌书安在一旁帮腔到：“哪急啦？都订婚了，该改口啦！”
洛雯疯狂点头，“对啊对啊！”
“爸”。
“妈”。
在凌书安和洛雯满怀期待的星星眼中，沈星雨说出了这两个字。
多平常的两个字，有些人却需要足够的运气才能拥有。
凌书安和洛雯齐声应到：“诶～”
这是沈星雨此生第一次用这两个称呼，生涩和陌生，更多的是心里的某块缺失似乎被柔暖填补。
凌书安：“好啊好啊，现在你也是我们的宝贝儿子啦！”
洛雯拉起沈星雨的手，他们了解沈星雨的身世，也都清楚这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现在你正式成为我们的家庭成员了，欢迎回家，这次是真正的欢迎回家！”
沈星雨有些局促地说：“谢谢叔…爸妈。”
洛雯：“好啦好啦，外面冷快进屋吧，给我看看你们的戒指，照片上就很好看了，让我看看实物有多惊艳。”
凌熠藏不住炫耀，“怎么样？我挑的，品味还不错吧？”
洛雯：“不错不错，某人的眼光可比不上自己儿子哦！”
凌书安：“我送的也不小吧！”
洛雯：“切，小是不小，就是一点设计感也没有，太普通了！”
凌书安抓了抓耳朵转移话题，“哦，对了！婚礼呢？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办婚礼？”
洛雯：“对哦，什么时候办婚礼啊？”
凌熠，沈星雨：“哈？”
洛雯：“你们不会没想过吧？”
“没有…啊”凌熠和沈星雨根本没想过婚礼这件事，就连求婚本身都算是计划之外的事。
洛雯激动的仿佛结婚的是自己，当即拍桌，“不如，就今年夏天吧！我表妹有座庄园，虽然不是很大，但很漂亮，是个老古董，最适合结婚了。”
洛雯的表妹是中英混血，庄园是她从父亲那里继承来的。
凌熠也没料到事情的走向怎么就从戒指变成了婚礼，“啊哈哈，要这么快吗？”
洛雯：“哎呀！不快啦，正好你们毕业，婚都订了，婚礼不是水到渠成的事嘛！”
凌熠：“水到渠成…是这么用的吗？”
洛雯：“不重要！星雨觉得呢？”
还处于局促中没适应新身份的沈星雨突然被点名，像个电量告急的机器人，“啊，挺好的。”
洛雯：“你看，星雨都没意见哦。”
凌熠：“他都傻了…”
洛雯根本没在听，“嗯！场地流程服装这些乱七八糟的就交给我，你们更喜欢私密的婚礼吗？”
凌熠放弃挣扎，“嗯，只请亲近的人就好。”
洛雯：“我也觉得你们会喜欢这样的，啊对了！结婚之前你们要去给沈教授扫墓，要很正式地告诉他这件事，开学了你们也就没时间了，不如下周跟我们一起回去吧，正好你们也好久没回过家了。”
凌熠偷偷握了握沈星雨的手，感受到了对方加重力气的回应，沈星雨在告诉他自己没事不用担心。
沈星雨点点头，“是应该告诉外公的，也的确好久没回过家了。”
凌熠：“那说好了，下周一起回去吧。”
沈星雨：“好。”
凌书安：“哎哟，怎么哭了？”
洛雯抹了把眼泪，“看到他们两个这么幸福，我太高兴了，小熠长大了。”
凌书安：“嗯，我们把小熠养得很好，不仅如此，我们又有了一个好孩子。”
“是啊是啊”，洛雯在凌书安胸膛捶了一下，呜咽着说：“别说了，越说越想哭！明天我眼睛要是肿了都怪你！”
沈星雨不是第一天见识凌熠家的温馨，但这一次他不再是旁观者，而是真正的被牵扯进了这片幸福里。
飞机轰鸣着落地，久违的鹭市，两年多没有踏上过这片故土了，熟悉的温度，熟悉的味道，熟悉的街道，和离开的时候没有什么两样，沙子般在海底沉睡了很久的记忆里的一幕幕在飞机带动的气流里被迫搅动。
凌熠沈星雨叶琛谭思乐有个聊天讨论组，几个人有事没事就在里面鬼扯，叶琛和谭思乐都在A市上大学，经常一起出去玩，回家和返校也会结伴而行，刚好赶上寒假，两个人都在鹭市。
凌熠发了个定位在群里，果不其然，手机狂震。
谭思乐：「？？」
谭思乐：「我靠！」
谭思乐：「你回国了！」
谭思乐：「你对象呢？？」
谭思乐：「我同桌呢？？」
谭思乐：「我那么大个同桌呢？？」
谭思乐：「他跟你一起回来了吗？」
凌熠：「在我旁边呢」
谭思乐：「@叶琛」
谭思乐：「狗男男回来了」
叶琛：「哟，终于舍得回来了，这两天有空吗？出来聚聚，我请客」
谭思乐：「好耶！」
凌熠问沈星雨：“你想哪天啊？”
沈星雨：“明天要去墓园，后天吧。”
凌熠：「后天你们可以吗？」
叶琛：「我可以」
谭思乐：「我也可以！我同桌呢？」
谭思乐：「@沈星雨」
凌熠：「笑哭.jpg，他当然也可以啊」
谭思乐：「…狗男男」
叶琛：「到时候给你们发地址」
凌熠：「OK」
谭思乐：「好嘞！」
沈星雨不是传统的人，他觉得逝去的人记在心里比形式更重要，所以没有每年都要回来扫墓的习惯，专门雇了人照看，虽然很久没来了，但三个墓碑前都是干干净净的，花也是定时换新的。
沈星雨把新带来的花束放好，他已经可以完全平静地面对和外公的离别了，“好久不见了，外公，新年快乐”，他牵起凌熠的手说：“您还记得凌熠吗？我们在一起很久了，而且要结婚了，您离开之后，是他给了我一个家，让我有了归处，我很爱他，他也很爱我，这几年，我坚持了自己喜欢做的事，也没有放弃一直喜欢的人，我过得很好，也很想念您。”
凌熠：“沈教授，您放心吧，我爱星雨胜过我自己，我会永远对他好的。”
沈星雨：“教授？”
凌熠：“不知道他能不能接受我和我的性别，所以就不改称呼了吧，我尊重他。”
很玄妙的，两个人带来的花束里开得最完美的一朵黄色香雪兰像是被外力折断了般落在了凌熠的脚边，沈星雨捡起花递到凌熠手里，“看来他接受了，你这么好，他一定很喜欢你。”
凌熠看着躺在手心香雪兰，“裱起来带回英国吧。”
沈星雨看着凌熠，嘴角勾起了带着笑意的弧度：“好。”
一条鹅卵石铺就的蜿蜒曲折的小路劈开了映入眼帘的青绿，小径两旁有两汪清池隐藏在人工栽种的竹林里，中式复古的小院是叶少爷家众多产业中某个不起眼的私厨。
这份平静被惊鸟振翅和一句高调的惊呼暴力地打破了。
“结婚？？？”叶琛和谭思乐坐在桌子的另一侧双双惊掉了筷子。
沈星雨：“没错。”
叶琛：“这么快。”
谭思乐：“我恨啊！我的好朋友都要结婚了我还在母胎solo，我恨啊！凭什么啊！！！比起自己的失败，别人的成功更让我难以接受！”
叶琛：“婚礼是什么时候？”
凌熠：“端午节，其实我们想让你们两个当伴郎，不知道方不方便，当然机票和住宿不用你们担心。”
谭思乐和叶琛既是共同好友又算得上是最亲近的朋友了。
谭思乐勾搭着叶琛的肩膀：“我靠！伴郎！我还没当过伴郎呢！我要哭了，你们两个的婚礼我们怎么可能缺席，是吧少爷？”
“别的不一定，但是去给你们当伴郎一定是风雨无阻的好吧”，叶琛在谭思乐的压迫下艰难地撑这身对他说：“我是说走就走了，你还要办签证呢。”
谭思乐：“办办办，多大点事，我还从来没去过欧洲呢。”
沈星雨偏头一笑：“谢谢你们愿意那么远跑一趟。”
谭思乐：“靠，你别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你…”，叶琛显然也不习惯沈星雨柔软的语气，他想找个合适的词来描述，想了半天，蹦出了句“变得…生动了。”
沈星雨：“哈？”
凌熠：“噗。”
谭思乐：“话说～我一直很好奇，你们两个谁是1谁是0啊？”
沈星雨：“你猜。”
“啊哈哈哈哈，主要是我脑补不了你们任何一个人做0的样子”，谭思乐丢出了他的招牌坏笑，“不说算了，婚礼的时候就知道了。”
转眼就六月了，凌熠和沈星雨都顺利地拿到了一等学位，至于婚礼他们倒是不用准备什么，洛雯乐此不疲地操办了一切。
婚礼前夜，洛雯秉持着新人不能见面的规矩，把两个人分配去了两家不同的酒店，自从沈星雨和凌熠搬到一起之后，就没有这样分开过，而且第二天就是婚礼了，两个人毫不意外的失眠了。
正在玩手机打发时间的沈星雨看到凌熠半夜给喜欢的歌手官宣演唱会的ins点了赞，发微信问：「睡不着吗？」
凌熠：「睡不着，太兴奋了，要是你在说不定我还睡得着」
沈星雨拨了语音通话，“那我陪你说话，要是困了就睡会。”
凌熠：“听得到见不到更睡不着了。”
沈星雨：“今天下午为什么不开心？”
下午凌熠在看了邮件之后脸上一闪而过的不快没逃过沈星雨一直偏向他的视线。
凌熠：“IC的拒信，本来不想说的，会扫兴。”
凌熠这段时间收到过拒信，也收到过offer，他还想再等等，等到最心仪的学校给答复，虽然本来没有对IC抱很大希望，因为研究方向不是很符合，但是收到来自母校的拒信还是会觉得心里不舒服。
沈星雨：“没关系啦，好事多磨，最心仪的offer会有的。”
凌熠：“不想这些了，我真的好期待啊。”
沈星雨：“我也是，不停的在想明天会是什么样。”
凌熠：“还不知道现场是什么样，爸妈保密工作做的也太好了，他们今天带着叶琛和谭思乐去看了都不带我们去。”
沈星雨：“宝宝。”
凌熠：“嗯？”
沈星雨：“你还记得高一你第一次给我过生日吗？”
凌熠：“当然记得，那时候我刚发现自己喜欢你。”
沈星雨：“我太笨了，那时候只知道自己很想和你待在一起却没搞清楚为什么，那天晚上大概因为你突然出现，我的脑子彻底乱了，我那时候许愿希望可以永远在你身边，不管是什么身份，我都愿意成为你的退路，可我就算这样了我还是花了很久才意识到我喜欢你。”
凌熠：“你做到了，而且是以合法的身份做到的。”
沈星雨：“我真的很爱你，说了无数次还是想说，要怎么形容呢？以前不认识你的时候，就像在拉着不透光窗帘的房间里睡醒午觉，觉得眼前的一切都恍如隔世，而你的出现就好像在我觉得自己被时间和世界抛弃的时候，突然有个人用饱含爱意的温柔对我说‘你醒啦？天还没黑，出来晒晒太阳吧’，如果没有遇见你，我现在大概会在某个不知名的角落里活着，而且是只能从生物学上定义的那种活着。”
凌熠：“你对我来说又何尝不是呢？我一直都不知道要怎么和另一个人正确地建立起感情，即使表面上相处的其乐融融，心里也没有什么波澜，就好像和陌生人也没有太大的区别，我经常觉得自己可怕，是你教会了我怎么去和另一个人产生联系，是因为我喜欢上了你，我才知道要怎么调动自己的感情去和别人交心，我才会有朋友，我的人生才会从孤独安静变得拥挤吵闹，我才真正的成为了一个有血有肉的人。”
太好了，你的出现真是太好了，以至于我现在回想一下曾经习以为常的没有你的生活都会觉得害怕和恐惧。
庄园被装饰成了洛可可风，花园里栽满了代表圣洁和爱情的鲜花，是洛雯一束一束把四季种在这里的，玫瑰，绣球，鸢尾，薰衣草…她人工打造了满园的浪漫。
维纳斯雕塑的喷泉咏唱着清甜的初夏曲调，只有最亲近的宾客被邀请出席婚礼，与喷泉相对的另一端尽头屹立着一个柱形拱顶的镂空白色凉亭，只有纯白蔷薇做装饰，证婚人Steve站在中心等待见证这场盛大的婚礼。
乐队奏着不同的婚礼小调，叶琛和谭思乐站在庭外，拿着凌熠和沈星雨的婚戒，那是凌熠的爷爷在和奶奶结婚时用了自己的全部积蓄买下的纯金戒指，后来改了指维传给了凌书安和洛雯，现在马上又要有新的主人了。
正午的钟声敲响，现场逐渐安静，婚礼即将开始。
谭思乐怼了怼叶琛：“？？新郎呢？”
是啊，新郎不应该跟他们站在一起等着另一半被交到自己手里吗？但是现在这里只有两个伴郎，好像结婚的是他们一样。
“嘘”，叶琛虚挡了一下谭思乐的嘴，示意他看对面。
谭思乐小声嘀咕，“那我不是没法知道谁上谁下了吗？？”
没有谁被交给谁，凌熠个沈星雨并肩站在一起，他们互相扶持走到了今天，走向证婚人的这段路也要携手同行。
两个人身着纯黑西装，料子最好的羊绒，用了不同的暗纹，每一身都独一无二，是洛雯亲手做的。
白色衬衣做底被正红领带束的端庄，钻石领针坠着纯金细链更显精致，点睛之笔是纯白的半身长单肩披肩，柔顺的厚绸缎在太阳下泛着柔光，金线勾勒的边界若隐若现，红宝石和天鹅羽毛做固定，配上两个人高挑挺拔的身段和棱角分明的俊美五官，姿态闲雅像是不可一世的贵族。
Steve拥有纯正的英国口音，证婚词都被赋予了优雅与庄严，“Ladies and gentlemen, family and friends, we are gathered here today to witness and celebrate the joining of Mr. Shawn and Mr. Lucca in marriage. With love and commitment, they have decided to live their lives together as couple. Now you may exchange your rings and vows.”（女士们先生们，家人朋友们，我们今天聚集在这里见证并庆祝沈先生和凌先生的婚礼，带着爱和承诺，他们决定像夫妻一样生活在一起。现在你们可以交换戒指和誓言了）
你是我的良知与欲望。
你是我的信仰与敬畏。
我将永远忠诚地爱你。
无论贫穷或是富有。
无论疾病或是健康。
死亡也无法将我们分开。
Steve：“I now pronounce you husband and husband. You may kiss each other now!”
凌熠：“I love you.”
沈星雨：“I love you more.”
溺死在对方深不见底的爱意里，分享彼此生命里的每一场狂欢。
等到婚礼之后的晚宴结束，古董庄园里只剩下凌熠和沈星雨两个人。
凌熠摊倒在有几百年历史的沙发上，“啊，站了一天，好累啊～”
“现在就累了可不行啊”，沈星雨从防尘袋里掏出手机，看到凌熠的手机亮起的屏幕上有邮件提示，“有新邮件。”
结束之前沈星雨从洛雯那里赎回了被没收的手机，洛雯不想让他们因为别的事情分心，所以在婚礼开始之前勒令两人上交了手机。
凌熠知道可能是学校发来的，他不想受打击，“你看吧，不是牛津的offer就骗我是垃圾邮件。”
点进那条醒目的主题是Application开头的邮件，沈星雨一眼就看到了Congratulations，full funding，其他的就不用看了。
凌熠看着沈星雨的表情似乎很高兴，他也好奇了起来，“是什么？”
沈星雨笑了笑：“Doctor Luc. ”
凌熠一时间不敢确定自己听到了什么：“什么？”
“Doctor Lucca”，沈星雨重复了一遍。
凌熠再一次听到了肯定的回答，双手捂着脸如释重负到：“Fuck! My heart is jumping out of my chest!”
“Mine as well”，沈星雨的眼底的笑意涂抹了欲望，他弯腰逼近，指着自己的胸口说：“Now, omnipotent Doctor, would you please help me?”（沈星雨说他的心也快要从嗓子眼跳出来了让万能的凌熠帮帮他，doctor又是医生又是博士，抓住点机会就想和老公调情的沈老板）
凌熠勾住了他的脖子，让沈星雨不得不单膝跪在沙发上支撑身体，“Anytime, my darling.”
沈星雨没有顺势吻他，而是说：“我们搬去牛津吧。”
凌熠眨眨眼睛，没能跟得上这突如其来的对话，“嗯？”
沈星雨：“难不成你要把我一个人留在伦敦吗？”
凌熠：“搬去牛津的话，你的工作怎么办？”
沈星雨：“开车也就一个半小时，而且我也不用每天都去，我买了栋带院子的小别墅，和那次在海边租的的那个长得很像，我找了好久。”
凌熠：“？？在牛津？？什么时候买的？？”
沈星雨如实回答：“你申请的时候。”
凌熠哭笑不得：“可我都不一定会被录取啊。”
沈星雨的拇指摩挲着凌熠的脸，“可我相信你会。”
凌熠自己都没那么相信自己，不禁反问：“为什么啊？”
沈星雨的犬齿在软嫩的嘴唇里若隐若现，“没人会质疑自己的信仰，对吧？”
你就是我的信仰。
唇齿交融的时候，凌熠忽然身体忽然悬空，他甚至不用多顾虑一秒，沈星雨给予的安全感足以支撑他抛开一切放任自己堕落在最原始的欲望里。
从客厅到浴室，衣服被随意地扔了一地。
沈星雨把没擦干的凌熠压在凌乱的床单上，“我们现在是合法夫夫了，你该叫我什么？”
在意识的沉浮间，凌熠脱口而出：“老公…”
海上的阴云被气流卷进陆地，带来一场不期而至的暴雨。
窗外是英格兰喧嚣无比的风，仿佛拥有摧枯拉朽般的力量要吹走世上的一切，裹挟着暴雨在窗户上用刺耳嘈杂的动静彰显着自己的存在感。
卧室的壁炉里，干枯的柴木相互纠缠，噼啪作响，火星迸溅。
温暖，燥热，黏腻。
你不带偏见地深深扎根在我贫瘠的土地上，那我将倾尽我的所有供养你。
从此我们相依为命。
窗外的呼啸渐渐停了，宽敞的被子覆盖了所有褶皱不堪的痕迹，沈星雨抱着凌熠，一只手轻抚过他的肩背，一只手抱着他的脑袋，怀中之人在这一隅只为他的而开辟的天地里睡得安稳香甜。
沈星雨在凌熠的额心种下一枚绵长的吻，里面藏着他所有深沉，纯粹，炽热和毫无保留的爱。
“我爱你。”
“明天见。”
玫瑰会枯萎，但爱意永远枝繁叶茂。
--完--
无论遇到什么样的人，在过什么样的生活，都希望你们可以任性一点，比起其他，请先热烈真诚地爱自己
——0722/2023, London
作者有话说
第41章 婚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