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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3、番外——其道正 ...

  •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户部尚书江春寅次子江素书,相貌端雅,恭谦有仪,品性佳诚,与太子天造地设,甚得帝后二人心意,今日册封为太子妃,着令即刻进宫,择吉日完婚,钦此。”

      内侍念完了圣旨,上前递交给江春寅,“尚书大人恭喜啊!”

      “……”

      这好一通夸,还把他小儿子给要走了,回头怎么跟秦宴徵解释?

      江春寅一个头两个大,而且陛下现在哪儿来的太子啊?

      “父亲快接下吧!”江玉笺催到。

      他这么十万火急的赶来,就是为了通知父亲这事儿。

      “昨夜秦宴徵被陛下册封太子了!”

      “什么!!!”

      江春寅夫妇一时反应不下。

      照他们的想法,秦宴徵杀了皇甫琅亿,就算陛下开恩,因着小儿子的事不与他计较,惩罚也少不了,怎么着都不可能还将他捧高。

      江春寅惊吓的揪住大儿子,“你老实告诉我,他到底做了什么?”

      欺君犯上的事,他们江家可不能跟着掺和。

      “哎呀!尚书大人别激动,待会儿朝上还会宣读陛下的圣谕,到时候您就知道了。”内侍又伸了伸手上的圣旨,说,

      “太子妃不太好吧,也不必现在就跟奴才回宫,这些宫人留下,你们先替他收拾收拾,待会儿太子会亲自来接他。”

      江春寅还有些懵,木木然的接下圣旨,江玉笺反应算快,让管家给内侍包了一大笔赏钱,客气的送出府。

      他转身回来就着急问,“父亲,厌葕当真疯了吗?”

      江春寅正盯着圣旨确认上面的内容,江夫人也是一头雾水,

      “蕴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此事不好宣扬,江玉笺看看挤满人的正厅,道,“母亲,我先去看看厌葕。”

      说罢就扶着江夫人往她的院子里去,夫妇俩跟着回到小儿子的房里,江玉笺冲到榻前,瞧着弟弟昏睡的模样和手脚上的伤,心疼到,

      “怎么伤成了这样?”

      “唉。”江春寅摇头,重重的将圣旨搁在桌子上,

      “他都这样了,陛下还要册封他,不是宴徵强迫的,就是在给我们江家补偿。”

      这样的圣恩他们哪里消受得起,何况秦宴徵的太子之位是怎么来的都不知道。

      “说吧,宫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江春寅问。

      “父亲母亲,皇甫琅亿被秦宴徵杀了,你知道吗?”江玉笺面带惊恐。

      江春寅叹气,“昨夜厌葕被送回来时就知道了,怕影响公主,也没敢跟你透露。”

      “嗯!凌晨的时候,陛下让人来接我们进宫,我们也是才知道,昨夜陛下遭先代余孽逼宫,结果被秦宴徵带着御北军围剿,整个皇宫都被重兵堵了,您知道那个灵王遗孤是谁吗?据那乱/党头目交代,就是秦宴徵身边的护卫首领,那个姓于的!”

      江玉笺自问自答,大喘气儿的继续到,

      “结果您猜怎么着?那个于护卫自证,他并不是什么遗孤,是那乱/党头目胡乱攀咬,后来护国寺主持去了宫里,也不晓得跟陛下和皇后说了什么,秦宴徵就被封为太子了。”

      “文嫃独自去了内宫,跟父皇母后和秦宴徵三人待了好久,出来的时候眼睛都哭肿了,而且凤儿已经被册封为皇孙了!父亲也已经是六部之首。”

      一夜之间发生这么大的事,江府却一无所知,江春寅惊奇的叫来门房询问,谁知门房回他,

      “老爷,昨夜莫说得着消息了,前后门都被国……太子的护卫把守,说是外头不安全,不让我们出去呢。”

      敢情是被秦宴徵的人封锁了消息,江春寅了然的点点头,他站起身拂了拂朝服大袖,对江玉笺吩咐,

      “天亮了,我去宫里瞧瞧,你告假吧,把宫人叫进来,替你母亲帮厌葕收拾收拾,一会儿新太子要来接他。”

      江春寅乘着马车一路行到正街,再到宫门御前街,果然看到一队队精兵在路上戒严,宫门口更是严防死守。

      他下了马车,和几个同僚在宫门口相遇,那几人个个面含愁色,都怪自己得着的消息不甚清楚,江春寅不好多说,只能撒谎自己也不知道,摊手请他们先进宫再说。

      几人快步朝宫内走,在甬道内遇着了出宫的于护卫,于护卫停了下来给他们行礼,江春寅看了看他,却没说什么。

      春日早晨的第一缕阳光很是温暖,迦凌河边的柳树上,都是藏在绿芽里迎着光练嗓的鸟儿。

      于护卫牵着自己常骑的那匹马,慢慢走过通向垔都城门的街道,今后该何去何从?他苦笑了一下。

      城门外,一个小和尚在路边蹲守,看见他来,便站起身。

      于护卫离如明还有丈余远,就狠心的跨上马,挥着马鞭抽打了马背,马儿吃疼迈蹄奔出去。

      “唉——”如明跟着跑了几步,眼见追不上,难过的停了下来。

      “就这么走了吗?”眼前一片朦胧雾水,如明捏着一个小物件,看着越来越模糊的身影自言自语,

      “这个你还没有拿回去……”

      他想起之前在宅子里,不经意发现了于护卫的秘密,可这个人并没有杀他,而是对他坦诚相告,于是从不爱多嘴的他,也把心底最大的一个秘密告诉了这个人。

      从那以后,便有了一场场突发事件的顺水推舟,直到昨夜秦宴徵入主东宫,他们互相立下的誓约才算完成,可这个人现在就这么丢下他走了……

      还真是舍不得……

      不过,为什么那远去的身影会越来越清晰,马蹄声也越来越大了?

      如明揉了揉眼睛,不可思议的盯着于护卫,和他的马。

      于护卫回到城门前,拽住马儿绕了如明一圈,将手伸向他。

      如明上前几步,把手里的物件放到于护卫手心,却被一把拽住了腕子,拖上马背。

      “坐好,跟我走吧。”于护卫大笑着挥鞭驾马。

      惊吓一瞬缓过神的如明,别提多高兴,他紧紧的抓住马辔侧身坐好,转头问于护卫,

      “还疼么?”

      “什么?刺青?早就不疼了。”于护卫忽而正经道,

      “谢谢你告诉我关于玳倖的一切。”

      “嗯。”如明不放心的问,“你不后悔?”

      “那位置该是谁的就还是谁的。”于护卫亲了亲如明的耳垂,

      “再说我要是当了皇帝,你能给我生出皇子来?”

      如明害羞的摸了摸耳垂,但因为马蹄太急,晨风清冷,面上被吹的不见绯色。

      经过永汜河最深的水域,于护卫朝河里扔掉了如明还给他的小物件,抛物线完美,扬起的界面,篆刻着‘璋僅’两个小字,随着噗通落入水中,被激流卷起的石沙掩埋进河底。

      ——

      秦宴徵穿的是旧时玳倖还未上身的新衣,上面绣着锦色腾云的四爪龙,因为他俩的身量相同,所以来不及赶制的司织,斗胆给送了过来,好在新太子没有挑刺,无所谓的穿上了。

      华盖车驾里,秦宴徵紧张的正了正衣襟,心里想着待会儿见到了江素书该怎么跟他说,完全忽略了江素书现在还疯着。

      待到车驾停驻,他被人扶下马车,看见江府门口跪了一地的老老少少,江玉笺和江夫人站在最前头,一个作揖一个屈膝的给他行礼,他连忙道,

      “娘亲和大哥不必多礼,如往常就好。”

      才跟着他的东宫掌事替他上前将人虚扶一把,

      “太子爷腿不是很方便,奴才代行了,夫人和驸马爷都免礼吧。”

      江玉笺直起身,这才看见秦宴徵又坐回轮椅上了。

      “这怎的又使起轮椅了?腿不是好了吗?”江夫人忧心又不解。

      秦宴徵没说话,掌事太监怕新太子遭了嫌弃,赶紧解释,

      “夫人有所不知,从前夜到昨日中午,太子殿下为了找太子妃,都是在马背上度过的,这不旧伤复发了,不过太医诊过,说再将养几个月应该就能恢复,您不必担心。”

      江夫人红着眼眶拿帕子捂住嘴,想象不到他和厌葕两人这次到底遭了多少罪?

      “是我没用,派去的人没有保护好厌葕。”秦宴徵自责。

      江夫人激动道,“这哪能怪你?明明是……”

      皇甫琅亿真的该死!!!

      可是她不能妄议,只能住口。

      被乳母抱着的江牧凤,终于认出了一身锦衣华服的舅舅,伸着小手想让他抱。

      “凤儿过来。”秦宴徵唤道。

      掌事太监担心,“殿下,您的腿……”

      “无事。”

      秦宴徵从乳母手里接过江牧凤,小家伙整日整宿都没有见到舅舅,到秦宴徵怀里就贴着他,乖巧的让他抱着。

      “凤儿真乖,我们去看爹爹。”秦宴徵拍拍江牧凤敦实的小后背。

      原先的护卫恢复侍卫官职,更加小心翼翼的伺候着,很快将舅甥俩送到江素书床边。

      身着太子妃婚前制式服饰的江素书,闭着眼安安静静的躺着。

      “爹爹还在睡呢。”

      秦宴徵把江牧凤放到床上,自己撑着床沿坐了上去,也不顾及旁人的尴尬,高兴的在江素书嘴唇上亲了亲。

      尽管江素书听不见,可秦宴徵还是在他耳边轻轻说到,

      “厌葕,我来接你了。”

      江牧凤也学着他趴下,对着江素书的脸吧唧了一口,然后咿咿呀呀的。

      秦宴徵轻轻捏着外甥的小脸蛋问,

      “凤儿也想叫爹爹跟我们回宫是不是?那我们现在就带他走!”

      这一幕,看的江夫人热泪盈眶,手上的帕子染湿了大半。

      一个力大的侍卫听从秦宴徵的吩咐,准备将床上的江素书抱起来,江玉笺上前,

      “还是我来背吧。”

      “怎么能累着驸马爷。”掌事太监拦着。

      江夫人擦擦眼泪,从今往后,她的厌葕就要住到宫里,不容易回家了,她难过到,

      “普通人家嫁女儿铺不起红毯,不都是家里兄弟背去轿前的,蕴秋是兄长,就让他背吧。”

      “这……”

      掌事太监为难的看看秦宴徵,心想江府先后出了一个驸马一个太子妃,江尚书又成了六部之首,这皇亲做的垔都里无可匹敌,哪里普通了?

      秦宴徵耳尖微红,欣然同意,“厌葕还昏睡着,那便辛苦大哥。”

      马上就是册封大典和大婚,来前着急所以没想太多,其实今日来接江素书也算是迎娶,可惜除了一辆豪华的车驾,其他什么也没准备,是他失礼了。

      他歉意的看着宫人把江素书扶坐起来,架上江玉笺的肩背。

      江玉笺驮上弟弟,有些好笑,“不吭不响的,可比前年那会儿重多了,那次被罚去沐郡,还搁我背上哭鼻子!”

      忽然他又难过了起来,背上看着总是长不大的弟弟,以后就真的是别人家的了。

      掌事太监是个非常会来事儿的,听着江夫人的话音,就知道她很在乎自己的小儿子,对新太子亲自来接太子妃一事也很感动。

      于是在江玉笺背着江素书出房门时,跑到门口大声吆喝,

      “恭送太子妃出阁,行跪礼!”

      一时间,除了屋里的几个主子,所有的侍从奴仆都跪了下来。

      江夫人猛然舍不的上前抱住昏睡的小儿子,哽咽道,

      “厌葕要快些好起来,莫让娘亲在家里担心。”

      秦宴徵抱着外甥坐着轮椅,早已等在了门外,他承诺,

      “娘亲放心,我一定会让厌葕早些清醒过来。”

      江夫人这才放开小儿子,一路跟随着,把江素书送到了府门外。

      掌事太监忙不迭的打开车驾侧门,候在旁边又大声唱和道,

      “恭迎太子、太子妃上车轿,行跪礼!祝太子、太子妃,双凤比肩,举案齐眉!”

      府门口看热闹的百姓,都吃了大惊,分不清谁是太子谁是太子妃,只看见江家的小儿子和他那个残疾的国师相好被送上车驾,怀疑自己是不是起早了,晕晕乎乎的跟着众人跪下,以为再起来时,梦就会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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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章 番外——其道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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