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番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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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拜过江心玥后，两人一同去了那个山洞拿江池霖当时扔下的锦袋。
他养伤的这些日子，沈煊白已经处理了那些聚众闹事的仙修，何生首当其冲，下场不会好，沈乔染也懒得再过问。
只不过经过这么一遭，她反而有所顿悟，道心更稳了，神力也有所巩固。
说回锦袋，在知道少年魔神赴死前还真动过把两人之间的联系断得一干二净的心思后，沈乔染生气了，还准备和他好好算账。
于是锦袋刚交到沈乔染手里，不可一世的少年魔神就被她用锁链捆了个结实。
他动了动，锁链果真捆得更紧，他不由得哑然失笑，“这是做什么？”
“讨债。”
江池霖无奈，“你问，我都如实答。”
沈乔染一边翻锦袋一边道：“你自己说，从上辈子我死后开始。”
他微妙地顿了下。
沈乔染头也不抬：“我会找你属下求证，你要是敢撒谎就永远哄不好我了。”
江池霖轻笑，他本也没打算再骗她，只是依旧不喜欢从她嘴里听到“死”这个字眼罢了。
但这些没必要说，他便回忆道。
“我找了禁术以及聚魂法宝，去了幽冥界，都没有作用，于是回了这个山洞找天道。”
沈乔染动作一顿。
他回了这个山洞，意味着他认输。
江池霖自傲不羁一生，也会为她求助天道。
“天道为我出了主意，让我用天地之力对抗，也就是动用系统回溯时间。”
“天道也因为怂恿我闯空间总站以及先前对我的刺杀请罪去了，给我看了世界线，让我自己走向命定结局。”
他说得轻描淡写，但沈乔染深知这背后的不易，一项一项询问过去。
“幽冥界寻魂，你花了多久？”
“三百年。”
她解开了锁链，扑进了他怀里。
江池霖笑着揉了揉她的头以作安抚，“这个空间过去了三百年，其实在幽冥界没有时间流逝，不一定有这么久。”
“那也很久了。”她声音闷闷的。
她不知道的是，从幽冥界回来后，他还想过殉情。
沈乔染抱了他一会儿，任由熟悉的气息包围自己，才又轻声问，“闯空间总站，你受了很重的伤吧？”
“还好，主神默许了。”
“世界线中，你也是死在天雷之下？”
江池霖顿了顿，“嗯。”
世界线中的故事太过凄惨，他都不愿再去回忆。
沈乔染大概察觉到了他情绪的波动，将锦袋中她曾送他的锦鲤手链为他戴上，然后又在他面前戴上了那个手镯。
以及拎出了一方巾帕。
那上面绣了鸢尾花，可以看出绣的人技艺还很青涩。
“你还留着啊？”她笑问。
少年魔神也勾起唇角，“毕竟是我们第一次过七夕你送的。”
因为这句话，以及心疼他为她做了那么多事，这次讨债暂且搁置，她带着人回茵雪峰继续养伤。
柳松寒依旧时常待在凡界，司悦不想看沈乔染这人没出息地对堂堂魔神百依百顺，便没怎么来串门了，于是茵雪峰难得清静，倒利于他养伤。
“妖皇没意见？”江池霖还记得仙界大比时他一时意气对沈煊白的针对呢。
“你都愿意为我堕魔为我赴死了，他哪能对你还有意见？”沈乔染这话说得依旧不爽，显然还是很介意那天的事。
其实更多的是后怕。
倘若她去迟了，或者天道收手迟了，江池霖可能真的会消散于这天地间。
他牵住她的手，十指相扣，似在安抚她他现在还活着。
她也顺势凑过去亲了亲他的唇角。
这段时日除了天天待在一起卿卿我我以外，沈乔染诸事都亲力亲为。
峰内常年扔给长老管的事也破天荒地主动看起来了，还为江池霖做饭，操心给江池霖换药的事，以及亲自去后山采摘草药。
后山会留有一些灵怪给弟子试炼。
她今日采摘了不少草药，篮筐中收获满满，正弯腰采最后一位药引，忽觉背后有灵怪要偷袭。
真是不自量力呢。她轻叹。
不待她抬头，从另一侧树上有人随手甩出了法招，灵怪仰面倒了下去。
沈乔染看向那棵树。
少年魔神坐在树枝上，长发披散下来，魔印旖丽，随手拍下肩上的落叶，他勾起唇角，十分蛊人。
“江池霖，你伤什么时候好的？”
“好了好几天了，”江池霖深觉他装不下去了，近几日煎的药愈发苦涩了，干脆借这个时机坦白，“沈乔染，别忙活了。”
然后他就被人一路连拉带拽地带回了她房间。
坐下后先是被强迫喝了杯茶润喉，然后又被拉过手，纯净的仙力流淌过全身。
她生怕他还隐瞒着伤势。
确定江池霖伤好得差不多了，她便摆着一张冷漠脸，淡问，“那我们算账？”
江池霖点头。
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早死早超生好了。
“我先说我自己的错，”她神情自然地好像不是说自己，“上辈子不信任你，以及炎曦剑出鞘伤你，的确不该如此，我不会再这样了。”
江池霖怔了怔。
他知道她不会再不信任他了，因为在秘境中，她无条件选择他。
沈乔染本来想语气凶一点地让他认错，但始终舍不得，只好转而问起伤势：“天雷的伤没事了，秘境中你自己捅的那一刀还好么？”
江池霖也想起来了这件事。
“你捅的。”他无奈，“已经好了。”
沈乔染淡淡撇开关系，“你不躲，不能怪我。”
却又想起，秘境中她时常拉着他下棋，而他当时落子的速度与动作都不太对劲。
“你腕上是不是有伤？”
少年魔神这回是真没想到她还能注意到此般细节了，不由得翘了下唇角，“嗯。但也不算。秘境中只有你我是真的，其他都是以假乱真，做不得数。”
“我当时是你师尊，你怎么不和我说？”沈乔染皱了下眉，“还陪着我下棋。”
对于秘境中的事，江池霖没辙，只得把站着的人拉过来一点，覆上她的唇。
沈乔染还是有点理智的，没真被亲迷糊，适时打断，抬起少年魔神下颌，警告道：“以后不准再隐瞒我任何事了。”
上辈子就是因为你瞒着我，什么都不告诉我，才让我那么被动，只能险之又险地护下你。
这辈子也是，要不是想起了全部记忆，江池霖定然就死在天雷之下了，甚至与她只是师徒的关系。
“不会了。”他应道。
然后沈乔染打着讨债的幌子各种占便宜，只不过某人心知肚明却也心甘情愿。
讨完债后没几日，江池霖就回了魔界。
因为先前忙着养伤和还债，他未曾打开过仙玉，一打开全是各属下的消息，沉香的最多，大有一种他再不回去沉香就要死在长老堂了的意味。
回魔界，名正言顺接任魔神之位后，调动了各属下的职位，然后嘉奖这段时日替他管理魔界的沉香和那天带领魔兵的柳仪。
接着江池霖便又开始思索在魔界办婚礼迎娶沈乔染的事了。
不过，在此之前，沈乔染主动来魔界找了他，两人商量后一致决定将江心玥的墓移到妖界路怀熠旁。
同时重新修缮了路怀熠的墓，将碑上刻字的“罪人”消去，又刻上了他与江心玥的关系。
仙宫偷偷豢养灵系血脉唯一后人江池霖的丑闻也得以昭告天下，沈乔染踏上祭坛，滴血破阵。
在那刻，恍惚间，她仿佛听到了无数冤魂的谢语。
“怎么了？”
她笑了笑，走下祭坛，牵住少年魔神的手，“没什么。走吧，回家。”
“嗯，回家。”
魔界的婚礼办得很隆重。
但是拜完堂，沈乔染一时兴起拉着江池霖抛下满界宾客，逃婚了。
她本意是随意找个空间逛逛，结果由江池霖开了空间之门，两人去了上辈子大婚的空间。
而一切景象都与记忆无差。
十里桃林，朝日塔，一方庭院，甚至是红色步辇，全部都在。
也是，回溯时间只是他们原空间的事。
那么，这个七夕就在这里过好了。
“江池霖。”
“就算全世界背弃你，我也绝不会抛弃你。”
这是秘境里的沈乔染，未曾说出口的话。
他注视着她认真的眉眼，轻笑出声，“嗯。”
他记住了。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番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