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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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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你没事吧。”
头顶传来的声音干净而清脆,只短短几个字似乎积蓄着对爱人的如春水般的情意。
周末从失恋的痛苦中短暂抽离,微微抬眼,正对着的阳光刺目,她的眼睛不禁分泌出泪水,影影绰绰之间,她只看到一个高瘦的身影。
他说的话模模糊糊地传来。
“你还好吗?我送你去校医室吧。”
不用的。周末想开口,却被鼻腔涌起来的酸涩冲垮了所有的伪装的坚强,两滴眼泪啪嗒掉在了地上。
修长的手指递过来一片洁白的纸巾,清脆的少年音饱含歉意。
“你先冷静一下,我带你去校医室。”
“不,不用了。”周末抽泣了一下,酸涩的眼睛微微缓和,她在看清楚半蹲在她身前的少年。
剑眉星目,个头高挑,皮肤白净,头发乱蓬蓬的,长长的眼睫耷拉着,似乎才刚睡起来一般慵懒,穿的一身简单的黑T和短裤,手中拎着一个与他周身气息不符的小碎花饭盒。
他好像有点眼熟。
周末被晒得晕乎的脑袋飘过这么一个想法,转瞬间就被她戳破了。
n大有这么帅的人她也不至于被河童骗了那么长时间。
说起来就悲从心起。
不等周末酝酿完悲伤的情绪,手中已经被塞了一管藿香正气水。
“夏天太热了,注意按时吃饭,不然很容易中暑的。”
他抬腕看了一下表,俊秀的面容浮起一丝焦急,再开口语速快了很多,“你还能走吗,我不太方便背你。”
扶听雪自认自己是个好男人,有句话是这么说的,男人不自爱,犹如烂白菜。
扶听雪绝对是根正苗红的水灵灵的好白菜。活了十九年,连个女孩的小手都没牵过。
但是人命关天。
扶听雪看了一眼虚弱的周末,她应该是没吃饭加上在太阳底下站了太久中暑了,睫毛上都挂着泪珠,犹豫再三,他开口道,“你要是不介意,我背你也行。”
周末擦干净眼泪,从地上一骨碌爬了起来,笑着说道,“介意倒是不介意,但是我已经好多了,而且我还得去开会,谢谢你了。”
“开会?”扶听雪也站起身子。挺拔的身姿如同小白杨,足足有一米八五那么高。他换了个手拎饭盒,语气有些疑惑,“同学,你不会是团总支的吧。”
“你是团总支的学弟?”周末惊讶了一瞬,没想到会这么巧,心中暗道丢脸,这下子以后的威严还怎么立起来,不禁祷告希望不要是一个部的。
还好扶听雪的话拯救了她。
“对,我是刚被招进去的,宣传部的。”扶听雪轻轻一笑,一小颗虎牙抵在唇边,眉宇间似有清风拂过,“学姐是哪个部的呀。”
“我是外联部的,哈哈。”周末尴尬一笑,暗自庆幸还好不是一个部的,若有若无地提醒道,“宣传部和外联部关系挺好的,我和你们主席还是舍友呢。”
她边说边看扶听雪,神情间有些催促之意。
扶听雪了然一笑,轻快地眨了眨眼睛,说道,“放心吧学姐,今天你中暑的事情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中暑其实无伤大雅,在外人面前哭泣却多少带些暧昧事态的发展了。
周末不想听到别人似是而非的议论,就只能从扶听雪这里下手。
“学弟聪慧。”周末褒奖了一句语焉不详的话,心情舒畅了很多,语气亲近了几分,“还没问呢,学弟叫什么名字。”
“扶听雪。”扶听雪又抬腕看了一下表,眉头微皱,问道,“学姐,咱们团总支头一回开会就迟到,没什么大问题吧。”
“我可能没什么问题,但你,我就不确定了。”周末拍了拍衣服上沾上的土,调侃说道,“我叫周末,你叫我末末姐就行,我小名。”
扶听雪揣了揣饭盒的温度,刚想下意识接话,话头已经冒出了唇间,又硬生生吞下,干笑了一声,“学姐叫我小雪就行。”
周末完全没感觉到扶听雪不自然的生硬的转折,点了点头,笑道,“既然如此,一块走吧,不用这么紧张,只是一个见面会而已。”
“我没紧张。”扶听雪薅了一把头发,企图把张扬的发丝压的稍微平整一些,小虎牙外露,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多谢学姐了,正好我找不见路。”
二人对视了一眼,心照不宣地均露出八颗牙齿的客气微笑。礼貌中透着一股上下级之间的疏离。
相互谦让了一番,二人决定并排行走。
扶听雪的专业是有名的自带debuff的专业,宿舍楼被分配到鸟不拉屎的创业校区,与主校区隔着一条马路,每次从主校区上课回来就好像古代从小门一顶小轿送出去的小妾一样。
主校区上课是直线距离,创业校区上课是十万里长征。
作为n大的弃子,创业的赘婿,扶听雪不曾一日懈怠,每天奔波在两地。
今日很不巧,是他最不想出去的时间和天气,浪费了睡午觉的大好时光,全程还要挂着一张笑脸去曲意逢迎那些多活了一年就鼻子朝天的学长学姐。
鼻子还没展示出朝天的姿态的周末后背一凉,突然发现旁边的大帅哥用他清亮的桃花眼隐晦地看她,心里暗暗嘀咕,怎么回事,这帅哥不会是对她一见钟情了吧。
扶听雪脸上挂着标准的微笑,上扬的弧度犹如被测量过一般,让人觉得亲近而不显丝毫唐突。
他微微错开视线,虚着眼抬头看了看天色,笃定地说道,“今天会下雨,见面会最好提前结束。”
作为创办人之一的周末闻言脚步一顿,不急不缓地掏出手机查了一下天气预报。
万里无云,天气晴朗。
中午两点的太阳光晕如同舒展的波纹,一层一层地叠加着,明晃晃地照在她黑色的手机屏幕上。
她把手机屏幕给他看,笑道,“难道小雪你是生科院的?”
扶听雪手背贴着饭盒,似乎在试探它的温度,很怕它着凉一样,但是在这样炎热的天气,这样的行径多少有些奇怪,闻言转过头道,
“不是,我是物院的。”
周末还想问些什么,却被扶听雪委婉但不失强势的话打断了。
“末末姐,我想我们真得快点了。”
周末只得把话咽下,神情疑惑,瞥了一眼他手中稳稳抓牢的饭盒,饭盒是扁圆状的,印着浅浅的小碎花,心中猜想。
难道是给他女朋友的?
不等她多想,扶听雪已经迈着大长腿走到她的前面了,发现她还在原地呆愣,扶听雪转过身子笑着朝她招手。
无尽的林荫大道,淡墨的阴影和极致的烈阳,他的小虎牙在风中招摇,笑容明媚而阳光,风卷起他的黑T,似吹起了一汪春水,一时间竟分辨不出他与太阳哪个更加耀眼。
“真是……极品男色!”周末一时惊艳,似乎看到了书卷中的鲜衣少年郎活了过来,不禁喟叹出声,连忙起身跟上。
路上耽搁了不少时间,恰巧今天卓越楼电梯维修,等二人大汗淋漓地爬完六层到达大会议室已经快两点四十了。
迟到了近十分钟。
推开门的一瞬间扶听雪原本微皱的眉头被冷气熨平,他稍微缓和了一下急促的喘息,放眼一扫,就发现了某个笑得前仰后合的舍友甲。
舍友甲,原名贾逯,总是戏称自己是路人甲,所以应广大人民的要求,更名为舍友甲。
舍友甲正对着坐在前面的两位美女耍宝,夸张的做一些手势,一看就是在吹捧自己的丰功伟绩,逗的她们笑得花枝乱颤。
扶听雪怒从中来,硬生生挤出一个奇怪的微笑,回头对周末打了个招呼就打算去找舍友甲去算账。他生的腿长,走路都带着要刀人的气势汹汹的怒火。
整个团总支不包括主席团,总共五个部门,每个部门五到七个人不等。
宣传部更是出了名的摆烂,连主席都没来,一共六个座位,空下四个,拱形环绕,茶几上摆着一些零食和饮料。透明的抽屉下是摞的整整齐齐的考研资料。一看就是扒了某些倒霉的考研同学的座位。
也亏的人少,扶听雪才一路悄无声息地靠近舍友甲的背后,学着恐怖游戏的鬼怪一样缓缓逼近。
舍友甲只感觉背后突然一凉,好像被毒蛇的蛇信子缠绕了一圈,还以为是冷气开的太足了,不太舒服地一扭头,正对上了扶听雪狰狞的笑容。
“你玩的挺好的啊,贾逯。”
本来是一句亲切的问候,假如,扶听雪的修长的手指没有扶着他的脖颈,状似好哥俩一样,勾住他的肩膀,语气森冷地耳语道,“你给老子等着。”
扶听雪一松手,沉甸甸的饭盒啪一声摔在舍友甲的怀里。
厚实的重量砸的舍友甲呲牙咧嘴却不敢露出半分抱怨,忙不迭起身道歉道,“雪哥雪哥,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对不起你……”爹字还没吐出来,扶听雪余光看到前面的两位美女转过身来,似乎注意到了这边不同寻常的动静。
他以惊人的速度挂上了微笑,他的笑容其实非常具有欺骗性,点漆般的眸子注视着眼前两位打扮的精致而美丽的女生,眼底盈满笑意。
“二位,你们好,自我介绍一下,我是物院的扶听雪。”他顺势接住她们探寻的目光,一手拉开椅子坐下,手指搭在椅背上,修长白皙的小腿岔开,慵懒的姿态如同一只沐浴在阳光下的花豹,眉眼精致,鼻梁高挺,黑色的短裤起了几处褶皱,周身萦绕着热烈蓬勃的朝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