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蛇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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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精以前不是蛇精来的。
她是葫芦山下的葫芦村里最漂亮的姑娘，名叫翠花。
蛇精——翠花，在十六岁的时候嫁了人，村头卖猪肉的王二。
王二是个三十岁的壮汉，操着杀猪刀，样子狰狞，整日无言，面上还有一把刀，村里的女眷们都怕他。
可是翠花家里太穷了，上有兄下有弟，父母病重。王二用一头猪和几块碎银子，把翠花抬回了家。
十六岁的翠花望着父母含泪的眼，一咬牙，就进了王二家的门。王二满意极了这个媳妇——怯生生、娇滴滴，凤眼里含着一汪水。翠花躺在他床上，一躺就是十年。
可这十年都没有一儿半女，王二急，王二的母亲——那个碎嘴毒舌的小老太太更急，便又用了两头猪，三袋碎银，纳了李三家最小的姑娘和张老头的大孙女作妾。
一晃又是十年。五十岁的王二抱了三个大胖儿子，翠花从大房沦为了王家的丫鬟。耕田打柴、织布裁衣、伺候公婆、侍奉丈夫，还要帮两个妾室带儿子，样样重活都落在了她头上。
日子一长，翠花就熬成了黄脸婆。
她再也不是葫芦村里最漂亮的小姑娘了。
王二看着用一头猪和几块碎银子换来的黄脸婆，连连摇头，便和小老太太合伙，把翠花逐出了家门。
翠花含着泪跑回了娘家。
十几年不曾见她的母亲如是说道：“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没本事被婆家赶出来还想赖在娘家？我呸！”
翠花抱着两件粗糙的布衣，在村头坐了一晚，坐得浑身僵硬手脚冰凉，终于在黎明前一头栽进了井里。
2
翠花做了个梦。
她梦见黑白无常用铁链套着她的手进了阴曹地府，阎王坐在殿前直摇头：“此女子阳寿未尽，且怨气深重，不宜来我这阴曹地府。”
翠花苦笑：“连地府都不肯收留我。”
“也罢！也罢。”阎王沉思片刻，微一拂袖，“我给你指一路，你便回去罢。”
一睁眼，翠花就到了葫芦山下。
葫芦山还是她熟悉的那个山，翠花一路向前跑，误打误撞地进了一个山洞。待她再见光亮，面前却多了个青面獠牙的人。
翠花被吓得连连退后几步，嗫嚅了半天才开口：“你是何人？”
那人自报家门道：“我是山神。”
“山神？”翠花想了想，这人跟供桌上的山神长得不像啊。
山神点点头：“翠花是吧，你这烫手山芋阎王居然推给我了！真麻烦。后边有个洞，你最近就先修炼去吧。”
翠花：“？”
翠花从地上爬起来：“我要回家。”
山神叉着腰，凶道：“那个b男人家有什么好去的！”
“……”翠花觉得山神莫名其妙，“可是我修炼什么呢？”
“你阳寿未尽，□□已死，灵魂却在外飘荡。”山神故弄玄虚道，“你非人间客，亦不宜再转生，便从哪里来的到哪里去，继续留在这葫芦山吧。”
翠花苦着脸：“山神爷爷，我没念过书，听不懂。”
“呃，”山神挠头，“就是你人死了该尽的寿还没完，地府和人间你暂时都去不了，先来我这山里修炼吧。”
翠花：“可是我要修炼什么呢？”
山神手一指。
只见蜥蜴、蟾蜍、蜈蚣、蝎子从地下灵巧穿过，还有一条青蛇，望着她悄悄地吐出了蛇信子。
“这些生灵在这山中吸收日月精气，已修炼成果，我便把它们赐给你陪你修炼。”山神沉着气道，“我再赐你一件宝贝如意。”
翠花哦了一声：“所以我接下来要做的事，就是要像他们一样修炼成精吗？”
山神点头：“对的对的，这是你能快点死唯一的办法了。”
翠花：“？”
山神：“妖精修炼上万年，便可以转生再为人，不用受岁月蹉跎之苦。那青蛇与你颇有缘分——”
山神大手一挥，将青蛇的妖丹逼了出来。
翠绿的妖丹，隐隐透着森森的微光。
“吞下这颗妖丹，你以后就是蛇精了。”
3
妖精修炼上万年才能转生为人——翠花苦着脸想道。
她吞了妖丹，现在已经是蛇精了。
翠花——蛇精皱着眉毛道：“山神爷爷，一万年太久了。”
“妖历和人历不同。妖历的一万年，便是人类的一千年。”山神扬着下巴，“蛇精，你记住，潜心修炼即可，万不可做伤害人类的事。”
蛇精点点头：“我记住了。”
“我赐给你无与伦比的美貌、助你修炼的宝贝和长生的寿命，你不可忘了本。”
山神丢下这么一句，便化作一阵山风，消失得无影无踪。
蛇精摸了摸自己的脸，竟细腻柔滑，像十六岁那般。
她慌忙来到水洼前，水面倒映出一个年轻女人的模样——肤白貌美，凤眼含笑，五官如雕刻。
简直比她的十六岁还要美。
可是她的腿却不见了，变成了一条缀着粗糙鳞片的蛇尾。
蛇精叹了口气。
4
蛇精修炼道行的日子实在是太漫长、太无聊了。
妖历五千年过去，她看着王二家渐渐绝了后，自己的父母坟冢已荒芜。可是她还是那个貌美的蛇精，甚至容貌比从前更惊为天人。
蛇精觉得这山洞里的日子可真是漫长啊。
她开始寻思着给自己找点什么事做，可是妖精能做什么事呢？
蛇精找到了山神。
山神还是那副高深道人的模样——“怎么，才过了五千年，你就无聊了？”
蛇精点点头：“是啊。”
山神哈哈大笑：“那我便放你回人间走一遭罢。”
一团云雾呼啸而过，蛇精就站在了葫芦村前。
她低头，发现自己布衣荆钗，蛇尾已褪去，两条腿生白而修长。
蛇精笑了起来——
这是作为人才有的腿啊。
5
蛇精在人历五百年后的葫芦村遇到一个书生。
书生二十出头，眉目清秀。上京赶考时，与路边正在采摘野果的蛇精碰面。
蛇精愣了，书生也愣了——
书生喃喃道：“天下竟有如此美貌的女子……”
蛇精：“？这人长得好俊哦。”
两人对望了至少有半刻钟。
书生扭捏再三，向着蛇精道：“日头正高，不知可否来姑娘家里讨口水喝？”
蛇精心想你这道行也太浅了，看上我就算了吧还要用这种烂理由当借口。
可是当她望向书生俊俏害羞的脸，心里却微微动摇了一下。
“请——”蛇精腼腆地说。
6
书生叫李华，通过了乡试，预备着上京赶考。
穷书生没盘缠，蛇精便发了善心，留他住了好些日子。一来二去，穷书生就对她动了情。
一个什么都没有的男人，握着她的手深情款款道：“阿翠，等到我在京城落了脚，便派人来接你，娶你为妻。”
蛇精觉得，做人的那三十几年的委屈都烟消云散了。柔荑攀上书生的脖子，她含娇带怯地点头：“我知道。”
书生望着她的水眸，像得到了什么至宝般，低头重重地亲吻她，仿佛为他们的契约摁下了一个永不磨灭的烙印。
书生走了。
蛇精一觉起来，后知后觉地发现床榻上没了人影，家里的银子、书生的包袱也都没了。
他整个人就像突然蒸发了一般。
蛇精慌忙爬起来，在简陋的柴屋里找了很久，终于在枕头下找到了一张薄薄的信笺。
“我走了。”
落款：李华。
也没说什么时候回来，也没说要不要等他。
7
蛇精开始傻等。
十年过去、二十年过去、三十年过去，葫芦村遭遇了三次洪涝，两次大旱，依村而流的小溪干涸了，又如同汩汩流淌的血液重新在春天焕发生机。
李华还是没来。
那个眉目俊朗的书生自此杳无音讯。蛇精以一半的道行，动身去了京城。
京城人多物杂，她做人当妖，一辈子都在葫芦村里，在京城打听了许久，才打听到李华的下落。
原来李华已经成了时下德高望重的首辅，妻妾成群，儿孙满堂，家有御赐数不尽之珍宝。
蛇精忍着眼泪来到李华府上。
不为别的——她想问问李华，当初为什么没说什么时候回来，以及为什么没说要不要等她。
下人层层通报，终于开了门。
蛇精心情沉重地走了进去。
她跨过高高的门槛，走过别致的山水庭院，绕过雅致的长廊，最后终于来到了正厅。
倚在楠木座椅上的人正品着刚沏的茶，甚是不在意地询问：“何人？”
他已鬓发斑白，眼角眉梢都爬上了细细的皱纹。
可是蛇精却还是像当初的那样，凤眼细腰，美貌如旧。
李华手里的瓷杯掉在地上，碎成千万片。
“你、你怎么——”
李华指着她，结结巴巴地说不出话。
蛇精凄然一笑：“因为我是妖精啊。”
妖精才会长生，妖精才有几十年如一日的容貌。
“我想问你。”蛇精慢吞吞地开口，“当初说在京城落了脚就来接我，怎么没有来呢？”
“我、我、我不知道——”
李华瞪着她，惨叫一声，随即落荒而逃。
8
蛇精又回到了葫芦山。
她唉声叹气，苦着脸回到洞里，对着自己的如意簪子喃喃道：“如意如意，你的灵通去哪了？”
一阵山风袭来，山神站在了她的面前。
“人间如何？”他微笑道，“还愿意再去吗？”
蛇精缩在榻上，美眸盯着如意簪子，不言不语。
“得，还有四千七百年。”山神摇摇头，“你若想再入凡间，便去吧，我不拦你。”
蛇精有气无力道：“去你妈啊——”
山神像没听到一般：“可是你要记住，妖历一万年满，你便要转世成人了。如若想转世，便少去尝那人间疾苦。一旦妖有不愿转生的念头，便会灰飞烟灭。”
“我知道了。”蛇精答。
可是他不知道，山神不知道。
他不知道溪流在晴天的午后是灿烂的金色，鸟儿为田间劳作的百姓唱着歌，雏菊与狗尾草争相肆意生长，蝴蝶盈盈飞过的地方鸟语花香。
山神什么都不知道。
9
蛇精在洞里又安安分分地待了四千年六百年。山神可能是觉得她寂寞，找了个蝎子精来当她老公。
蝎子精是个无能舔狗，每天夫人长夫人短，大事不出面小事不会办，搞得蛇精十分头疼。
蛇精无语了，在蝎子精每天的唠叨下，她准备再去一次人间。
蛇精找到了山神。
这一次山神没有答应：“你说说你，还有一百年就转生了，再去那炼狱受苦干嘛呢？”
蛇精摇头：“我不认为人间是炼狱啊。”
“一千年前你投井自尽，五百年前你苦耗三十年，如今又要去自讨苦吃了么？”山神气急败坏道，“你这娃娃怎么不长记性呢？”
蛇精认真道：“你不懂做人的感受。”
“做人，有七情六欲。”蛇精缓缓道，“有悲欢离合，有喜怒哀乐，闻得到鸟语花香，听得到雨雪霏霏，看得到旖旎春色，尝得到百态人生。”
山神愣愣地看着她。
“你没有做过人，你不懂。”蛇精叹了口气，“我从来没有认为人间是炼狱，是渡劫，哪怕做了妖精，我也觉得人间是美的。”
“放我去吧，最后一次。”蛇精恳切地说。
10
山神似乎是被她说动了，又似乎是拗不过她的执着，最后还是送她去了人间。
近五百年的变化，外面已然天翻地覆。从前的葫芦村已不再是小村庄，而是盖起了一幢幢高楼，人们形色匆匆。蛇精看到宽阔的路上有巨大的甲壳虫在跑，人们目不转睛地盯着手里薄薄的砖头。
她后来知道甲壳虫叫“汽车”，砖头是“手机”，人们不再家家户户以耕田犁地为生，路边面向行人的小房子里有成堆的粮食。
蛇精开始适应这个日新月异的世界。
她当掉了如意簪子，买了手机，租了一间小房子，心想做什么才能够融入人类的世界。
思来想去，蛇精决定直播。
她下载了K手——人类的直播APP，简单地学习过后，就打开了摄像头。
蛇精还是那么漂亮。尖尖的下巴，弯弯的眼睛，皮肤白皙得如同柔和月光，鼻梁高挺得如同雕刻。
她从来不怀疑自己的美貌。
于是蛇精满怀希冀地打开了直播。
“大家好。”蛇精扭捏地对着摄像头笑，“我叫翠花……”
【akuuub：整的吧，下巴这么尖，都能把胸戳爆了】
【上善若水：妹子今年多大，周末有空吗？】
【马化腾小娇妻：这脸都填充成馒头了吧..】
【不考上北大不改名：关掉美颜关掉滤镜关掉瘦脸看看？】
【悲.歌：好夸张啊，名副其实的蛇精脸了】
……
侮辱性的言语铺天盖地地涌过来，蛇精苦涩地笑了笑：“我没有开美颜和滤镜，也没有做过整容手术。”
这是山神赐予她的美貌。
蛇精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脸会被当作审美的最低点而不断被人践踏和批判。
她深吸了一口气：“我从来没有动过刀子，你们要是不信我也没有办法。”
恶评从左下角一条一条地涌了上来——
【不是吧就这还觉得自己很美吗？】
【笑了，第一次见有人这么稀罕自己的整容脸】
【这脸和身材整成这样一看也不是什么正经人吧】
【有本事放整容之前的照片给大家看看啊】
蛇精两眼一闭，关掉了直播。
她曾经最在乎、最引以为豪的容貌，在一个全新的时代被击得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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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很多天，蛇精都不敢打开手机来看评论。
她这几天收到过很多人给她发来的讯息。有人约她上名不见经传的小节目大谈“整容史”，有人给她发露骨的约p短信，有人在K手上肆意而张狂地进行谩骂。
像看一场笑话一样看着她，把她分尸，一块一块地吃掉，连血都喝得干净，骨髓都要挖出来。
蛇精收到了很多快递。
她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也不知道人们怎么找到的她的地址。那些假的、血淋淋的人体部件和虫蚁像批发一样寄来她的家里。
蛇精做妖精的时候也清心寡欲，顶多去吃点仙花仙草，从来没有害过人。
她把自己缩在家里，不愿意再去拆开任何一份快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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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长时间过去之后，没有人再将快递箱送来蛇精的家里了。
这场暴风骤雨过去之后，蛇精小心翼翼地打开封存了许久的手机软件。
谩骂中，一个叫“永远”的网友的私信引起了她的注意。仿佛是黑白灰世界里一束鲜红的玫瑰，刺眼而温暖。
“永远”说：“做自己，你很美。”
蛇精的眼睛里有什么咸咸的液体流了下来。
她笨拙而郑重地敲下两个字：“谢谢。”
“永远”开始昼夜不分地陪伴她。
清晨先道一句早安，夜深人静的时候给她分享好听的歌曲，给她安利葫芦市好吃的美食和景点，还给她讲很有意思的笑话。
蛇精觉得自己渐渐快乐起来了。比遇到书生时快乐，比嫁给王二也要快乐。
“永远”提出了见面。
“我好想看看真实的你是什么样子。”“永远”深情地说，“请和我见一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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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精和“永远”约在了她楼下的咖啡厅见面。
她没等很久，就见一个戴着口罩和帽子的矮胖男人向她走过来。男人在她面前坐下，有些局促和结巴地问：“是‘翠花爱人间’吗？”
蛇精友好地点点头：“我是。”
男人把口罩和帽子摘了下来。
他头发很油，满脸青春痘泛红，黑框眼镜下一双无神的小眼睛眯起来，肥硕的体形令他移动起来都很困难。
男人自我介绍道：“我就是‘永远’。”
他把手机上的聊天记录证明给了蛇精看。
“谢谢你。”蛇精由衷地道。
‘永远’摸了摸后脑勺，扯出一个笑容来。
两人在咖啡厅畅聊了两个小时，‘永远’看了看手表，突然道：“时间不早了，要不要去你家？”
蛇精愣了一下：“啊？”
“你肚子饿了吧，我来给你做饭。”
“永远”的表情很真挚。
蛇精抿着唇，思虑再三，她问出了这些天一直不敢问出口的话：“你怎么对我这么好？”
“因为我喜欢你啊。”
“永远”扭捏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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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精带“永远”回到了自己的小屋子。
“先换鞋吧，厨房在前面那边。”蛇精礼貌而温和地给他指路。
“永远”一言不发。
蛇精微笑道：“你先在沙发上坐一会，我去一下卧室。”
“永远”还是没有说话。
蛇精便径自关上门，准备换家居服。
她刚刚脱掉上衣，就听见轻微的门把手转动的声音。接着“永远”肥硕的身体挤了进来。
他把蛇精压在床上，低下头就要亲她。
蛇精如同被一座山压着，两条腿在他身上乱踢，她喊道：“为什么！为什么对我这样——不是说你喜欢我吗！”
“永远”露出一个阴谋得逞的笑容。
“老子跟你聊那么久，你以为老子喜欢蛇精脸？当然是看你便宜好上啊。”
蛇精突然安静下来了。
她看着“永远”猥琐的脸，像看到什么可笑的东西一样，冷森森地笑了两声。
“永远”肥胖的身子震了一下，后知后觉地往下看，那白皙修长的两条腿竟变成了一条黑黢黢、滑腻腻的蛇尾。
蛇精做妖精的第九千九百九十九年，第一次对着人类吐出了蛇信子。
她亲手杀死了“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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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精触犯了妖界的禁忌，被山神带回了葫芦山。
“可惜啊。”山神惋惜地摇头，“还有一年就能转生了。”
蛇精跪在地上，静默无言。
“蛇精——”山神拉长了语调唤她，“你可知罪？”
蛇精没有答话。她低着头，望着尾巴下尖锐而冰冷的石头。
“我叫翠花。”她喃喃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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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精被没收了妖丹，压在七彩峰下七七四十九个日夜，随即粉身碎骨。
她消散时，精气洒向整片葫芦山，滋养着这里的万物生灵。
后来，葫芦山被葫芦市的人开发为旅游景点，因其风景秀美、物种繁多，被誉为葫芦市之“心脏”。
而后又被老百姓名为“蛇山”。
夏天一到，葫芦山就迎来了大批的游客。
一对母子出现在检票口。小男孩拉着女人的手，天真地问：“妈妈，为什么葫芦山又叫蛇山呢？”
女人笑着回答：“因为传说底下压了个作恶多端的蛇精啊。”
小男孩又问：“可是她做了什么恶呢？”
“这个……”女人愣了一下，然后摇头：“妈妈也不知道。”
没人知道。
fin.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蛇精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