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特摄生涯有哪里不对？》辛师语

6、NO.06 收尾工作是永恒不变的噩梦

　　在特警来调查炽空市第六中学的六个多小时后。
　　张群把身为异常能量源头的这个学生周围暴走的影人砍完同时，教学楼高二楼层炸出来的火焰也熄灭了。一群特警带着装备和仪器冲上去，捡回来两个一脸无辜茫然的高中生。

　　完全没有阴谋。
　　问到最后就是一个看见一些藤蔓打破玻璃要进来，一个看到绿光不知怎的就冒火了。

　　于是，晚上七点四十多，在张群和同事们开始狼狈地用炽空市第六中学植物异常生长事件和教室内教学设备自燃事件为名，给今天的行动录档的现在。
　　他们一边跟学校领导们编造之后的对外宣传内容，一边还得暂时先把两个事件中卷入最深的三个高中生放在一起，编个借口给几个人家长打电话，暂时把人留在高中。

　　至少现在是留在高中，还会放张群给这三个小家伙讲讲课。

　　讲的内容也不会多高深，基本就是安抚完了大家登记一下。同时警察叔叔也在这边等到了文职过来接手，就一个个灰扑扑地拎着仪器继续出去扫学校，扫完再跟着文职和这几个高中生，把人护送回家。
　　拎着仪器并且一直开着仪器的那种。

　　所以在离开的时候，几个高中生谁都没有放下心来。

　　林明叶看起来是最心大的那个，但是考虑到他和张群见面打招呼的熟悉程度，可能之前就有所了解。顾云大概是刚刚才知道自己看到的东西是什么，正皱着眉毛思考回去怎么和父母说。
　　而据说是在“植物异常生长事件”发生前，被警察们锁定的那一个高一生——

　　他看起来更是脸色苍白，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还是单纯地在担心。

　　不止是刚才被警察们找到的时候，现在也是。
　　换句话说，这家伙和林明叶还有顾云不同，看起来完全是一副不相信学校不相信警察也不太相信……反正就是有事瞒着的样子。

　　和另一边已经被张群怼着头教训的林明叶正好相反。

　　“……首先多谢你是肯定的。”
　　“但是你们……也是，算了。”

　　“下次要考虑这种情况，不行带个emp。”

　　张群大概也是想到了六中教学楼那个结构，在教训到一半的时候自己停下了。在周围有意无意避开又想看过来的视线中，他叹了口气，没再就这个问题说下去。短暂沟通后，两个人开始一起研究高中生手上变形的屏蔽环。

　　这东西看起来已经不是一个运动手环的样子了，装饰性看起来变得更强，像是什么金属丝编出来的合拢羽翼样式的装饰品。在林明叶和张群眼中，火焰一般的澄红光色在金属丝中不断流转。
　　和原本的形象相比，相同的大概只有颜色。

　　或者……颜色也出现了变化。
　　——流动在金属丝中的光和特管局记录中的某些数据倒很是相似。

　　张群没把自己这个想法说出来，只是抄着手机绕着这个变形的屏蔽环一路拍摄，甚至在林明叶的配合下拍了段视频。两个人的动作看起来和周围格格不入，也反过来吸引了那边正试图从校方和警察嘴里知道更多的高中生。
　　在警方开始送这三个孩子回家的时候也一样。

　　看起来又帅又酷的年轻警官吸引了顾云和名叫许安的高一生的注意，上了警车不过一会儿就轻轻松松地混进了这两个刚接触新世界的高中生的谈话。林明叶则是终于在熟悉警官的关照下放松躺上了沙发靠背，开始回忆自己今晚的新奇经历。

　　——这下倒是……

　　——彻底卷进来了。

　　被侵蚀者是只要按时提交体检数据，带着屏蔽环就不会有事的被管理人员。他们只是倒霉地“被传染”，在吸引影人这种低级怪人的同时也生产影人。
　　——但是……

　　林明叶在遮掩中抬起了左手，自己重新打量这个屏蔽环。

　　或者……管这叫屏蔽环已经不合适了。

　　在他自己的手腕上，原本包裹着屏蔽环内部金属和芯片的硅胶已经全部消失了，剩下的只是编织成合拢羽翼形状的金属丝和像宝石一样被包裹着的芯片。
　　这是在几个小时前，他顺着本能把一团火扔出去之后，屏蔽环才变成的样子。
　　然后，它现在看起来并没有恢复原状的意图。

　　林明叶在别人的交谈声中张合手指。
　　这次没有什么火焰跟着动作出现。

　　而在几个小时之前，色泽明丽的火焰就是从他的手指间爆发一般扩散开来。
　　那火焰充满了整个教室的同时，只把那些他眼中的绿色光线烧没了，其他的……不管是书桌课本卷子还是老师同学，似乎都只是经历了一场把冷光变成火焰的魔术。

　　但这绝对不会是屏蔽环上的“小设置”。

　　——屏蔽环上有联系相关机构或者负责人的设置他信，有保护性的设施他也能信。但是攻击能力……

　　——这就没办法相信会是一个扫个码就能下发的屏蔽环会配备的功能了。

　　这和现在的林明叶又没有关系了。
　　在几次尝试都失败之后，他放弃了继续做这种危险实验。和另外两个同学隔开的高中生靠着窗户挺直了后背，分了点心思去听张群和两个高中生的谈话。

　　在警员中看起来格外年轻格外好亲近的张群已经把话题转到了顾云和许安的生活上，甚至套出了顾云在考虑要不要参加学术比赛和许安家里前几天火灾了这种事情。接着又顺畅地转到了如何和父母沟通，今天的事情他们有没有责任，之后警局会不会一直保持联系什么的事情上。

　　到了这段谈话，就算中间有个张群挡着，另外两个高中生也总是试图探头过来看林明叶——这家伙之前和张群的熟悉以及那个手环都让人好奇。
　　至少会让人猜想是不是林明叶之前就知道什么。

　　或者，会“用”什么。

　　对着这种探究的眼神，昨天晚上也才刚打开新世界大门的林明叶默默缩了缩。
　　幸好这个时间也不长。

　　顾云和其他车上的警察一起下了车，接下来就是林明叶和许安。
　　许安的下车时间还比林明叶早点，而张群没跟着下去。

　　看起来年轻过头的警官（疑似）看着许安下车，终于放松似地仰靠在了座椅上。
　　“好啦……接下来的排查工作就不是我的啦——”

　　“排查？”

　　“当然是排查。”
　　张群看起来也不介意说下去。
　　“之前已经给他俩取血送去检验了，接下来就是排查，看看到底是他们俩体质问题，还是其他什么。”

　　“因为今天……的情况？”

　　“嗯。不然不会这么着急开始排查……人力成本在那里嘛。”
　　“半夜加班……”
　　张群露出个如见噩梦的表情，下一秒立刻收了回来。
　　“今天的情况确实特别，不然也不会把人放出去排查——一般我们还是会先调档案找网警和图侦，没这么大动静。”

　　“我倒是可以先回去……但还是先送你回家吧。”

　　说这话的时候张群先从面包车上跳了下来，抱着手臂站到一边等他下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林明叶觉得自己在张群的运动腕带下面看到了什么黑色的反光。下一刻张群就放下了手，他也就没继续追究这个。

　　“……刚才我还以为我会直接在警局里面分配住所……”

　　“……你当我们是什么啊。”
　　张群控制着脚步，走在林明叶旁边。
　　“你做了什么坏事吗？就算有了能力，你不也是登记了吗？”

　　“见义勇为没错的，啊。”

　　张群甚至抬手，揉了两下林明叶的头发。
　　“屏蔽环这个变化之前也有先例，不影响数据传递。”

　　林明叶抿了下嘴唇，原本想问的话换了一句。
　　“那之前的处理方……办法是……”

　　“就是随时监控数据，不影响正常生活。”
　　回答很轻快。
　　“今天的事情之后学校和我们会联合解释，要是平息不了……之前的处理方法是国际二班或者开竞赛班。师资肯定不会有问题，放心啦——”

　　——我想问的不是这个。

　　林明叶跟着点了两下头，其他话都吞进了肚子里。

　　“……顾云看到了，我知道他会，但是许安也会吗？”

　　“没办法啦。”
　　“虽然检测的时候他身上的异常能量像是依附的，但这说不定是他被什么盯上了。能找到的话说不定……其实就算找到了，最好也是和你们进一个班。”

　　张群回答得很轻快，大概也有这是最后一个问题的原因。
　　停车的地方离林明叶的住处不远，几分钟的路之后就是上楼。年轻的警官看着高中生开门进门，还在外面提醒了打开防盗锁，听到锁芯转动的声音之后才离开——至少林明叶是在自己打开了防盗锁之后才听到下楼的脚步声。

　　然后高中生立刻窜到了窗户边上。

　　老公寓楼没什么小区设计，从林明叶这里也能看到路口透出的车灯光亮。

　　在看到警车的红蓝光离开了这片老小区之后，高中生转身对着衣柜和背包发了会儿呆。好一阵之后，林明叶叹了口气，转头回去打开了电脑。

　　手机没什么流量包，查找资料还是电脑方便。

　　——而搞不出来那个火的现在，还是老实待在家里吧……

　　林明叶对着电脑屏幕继续叹气。
　　一直到几个通讯软件全部打开，高中生才停下自己的沮丧状态，从自己在的公寓楼业主群开始，尝试加入更多附近的信息交流群。

　　——在家里，又不是不能探究会发生什么了。
　　——许安和自己住的地方距离不远，虽然不是一个或者一类小区，但可以从附近的超市打折群入手，先问问许安之前遭遇的火灾是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