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大前程》呼兰

10、有人来找事

　　赵彤一进病房，张小芳便冲了过来，一把拉起她的手将她浑身上下看了个遍:

　　“彤彤，你走路过来的？”

　　赵彤嗯了一声，抬眸望向病床，姥爷身上插着大大小小的仪器。

　　“妈，我姥爷不是生病，是出车祸吧，还是在咱回去路上？”

　　张小芳眼神躲闪了过去。

　　赵彤不打算问妈为什么要骗她，这已经无关紧要了。

　　她从妈的手里抽开胳膊，朝病床走过去。

　　二姨和二姨夫还有爸都在床前站着，见她过来，爸让开了路。

　　“医生怎么说？能好不？”

　　“能好，没什么大事，只是爆炸震了脑袋，有点脑震荡。”

　　张小芳走过来，整理了下床单。

　　“那这些仪器又是怎么回事？”

　　赵大东:“你妈担心你姥爷身体是不是还有些隐疾没查到，这才留在医院打算检查几天。”

　　“我姥爷醒来过没？”赵彤问。

　　“醒来过，期间喝了一大碗粥便又睡着了。”

　　赵彤这才看见病床旁的桌子上的确有粥，此刻，她才稍微放心。

　　还好，没出什么大事。

　　“彤彤，既然你姥爷没什么事，我让你姨夫送你回去，好好休息下，明天不就是正式上课了吗？”

　　赵彤顿了顿:“我想陪我姥爷会儿。”

　　张小芳本想说不用，可当她被丈夫拉了衣角，便改了口:“那行，你看半个小时就回去吧，瞧你身上的衣服都湿透了。”

　　赵彤点点头，接着坐下，紧紧盯着熟睡的姥爷。

　　四位大人不约而同地退了出去。

　　病房里只有赵彤和躺在病床上的张忠文。

　　“姥爷，一年多没见，我上高中了，还是市一高实验班的。”

　　“还有你是不是想来看我，才驱车来我二姨家？”

　　“因为我知道，二姨家离你家近，我妈为了我能进实验班，来了好几次，所以你知道这次我也会来的。”

　　“对不起，都怪我放假回家都没去你们那一次过，我要是看看你们，你也不用碰到这事。”

　　“对了，我去了我爷奶家一趟，他们还是那样，不喜欢我，我真的好后悔，明明知道不喜欢我，我还要去贴着他们，当初我到底怎么想的，放着你不去看，竟然想要讨好他们。”

　　“所以这就是给我的教训吗！”

　　“姥爷，还有啊，我打算学理了，还打算组建一支队伍参加“国际的青年科技创新比赛”，就是三年前你带我去看的那个比赛。”

　　“你说要是你还年轻，你肯定能赢的一等奖。这次，我想为你赢得奖杯，然后咱们还有子豪那小子，在来一场赛车比赛，好不好，那小子跟我念叨好久了。”

　　……

　　赵彤说到一半，吸了吸鼻子。

　　“姥爷，我妈的性格像你，爱说谎。”

　　“你根本就没醒对吧。”

　　“要是你醒来了为什么那心脏指数还是这么低。”

　　“这样吧，姥爷，咱们打个赌吧，以前我不想写作业偷跑到你家，你也总是跟我打赌，说只要我赢了，我妈就不能逼我去补习班，可是每回都是你赢了，我每回乖乖回去听的可是你的话。”

　　“这次，要是我得了你心心念念的青年科技创新比赛一等奖，你就给我醒过来！”

　　赵彤闭上眼，擦了一脸，继续道:“在我没有拿来奖杯前，你绝不能给我提前认输，你知道不，你身上插的仪器贵的很，像你这么抠门的家伙，肯定恨不得用回本。”

　　说完，赵彤努力扯出一张笑来，可无论怎么用力，笑得比哭还难看。

　　“彤彤，时间到了。”

　　张小芳推门进来，赵彤赶紧转过身子擦干泪花嗯了一声。

　　在随着二姨夫出门时，赵彤顿住了脚步，转回身子:“妈，我可以选择走读吗？”

　　张小芳愣了愣，摇摇头:“家远。”

　　赵彤闻言冲她点点头，接着上了二姨夫的汽车。

　　“彤彤，进实验班后好好学。”

　　“别让你妈和你姥爷失望。”

　　赵彤抬起头嗯了一声，二姨夫陈飞便不再说了。

　　周一早上九点，各班学生陆续到齐。

　　赵彤刚找好座位坐下，路星雨紧接着坐到旁边。

　　“赵彤，你昨个通宵了？”

　　赵彤抽书的动作一顿，点点头:“算是吧。”

　　“天，赵彤你可真是勤奋的代表。”

　　“军训结束就迫不及待学习，我辈榜样啊。”

　　“哦，对了。”路星雨又道:“瞧瞧，我说的没错吧，你也进实验班了。”

　　“嗯，走了好运。”赵彤拿起英语单词背起来。

　　路星雨瞥她一眼，鼓起腮帮子:“情商真低。”

　　“算了，你看书，我也看书，咱俩要不比比看，十分钟内，谁记得单词多？”路星雨也掏出单词本，冲赵彤眨巴了眼睛。

　　赵彤没理她，掀了一页单词。

　　路星雨也不气，说:“你不说就代表同意了，那我宣布第一届同桌比赛现在开始。”

　　赵彤瞥她一眼，见她已经背起单词，嘟囔了一句无聊，随即身体很诚实的加快掀书动作。

　　十分钟后，二人同时放下书，齐声道:“37”

　　“39。”

　　赵彤嘴角不由得上扬，拿起英语单词慢慢地看起来:“我赢了。”

　　路星雨不服气地趴在桌子上，偏过头看着她:“下次，我一定能赢。”

　　“嗯。”

　　哒哒哒——

　　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地响起。

　　砰——

　　门被暴力推开，全班学生不约而同的抬头看去。

　　三个气势汹汹来者不善的高年级学生闯了进来。

　　为首的男生走到讲台，猛地拍响黑板，恶狠狠道:

　　“谁是沈念照！”

　　“给我出来！”

　　！

　　班里顿时一阵唏嘘。

　　赵彤望向讲台三人，皱了皱眉，极度不喜。

　　这三人怎么回事？

　　“哎哎——”

　　赵彤发觉旁边有人捅她，便扭过头就见路星雨不停地给自己使眼神。

　　赵彤侧过身子，将耳朵递了过去。

　　“那三人是高二6班的。”

　　“为首的叫杨浩，左边刘伟飞，右边王文，他们三个是学校有名的刺头。”

　　赵彤:“那二年级的怎么来一年级这？”

　　路星雨压低声线:“我听说咱班有个叫沈念照的，前段日子好像跟高年级打了架，最近被停课了。”

　　赵彤:“你怎么知道这么多的？”

　　路星雨闻言拍了拍胸膛，得意的挑了挑眉:“我是谁？人送外号包打听。”

　　赵彤敷衍地点点头，但心里疑惑，她外号不是百人斩吗？

　　“喂！”

　　台上的三人没等到想要的答案，将电脑台锤的震震响。

　　“沈念照呢！快给小爷出来。”

　　“不然，小爷拳头可不好惹。”

　　为首的杨浩晃了晃拳头，一双斗鸡眼疯狂扫视四周。

　　突然，有人出声。

　　“你说的沈念照不在这。”

　　杨浩闻言嚣张跋扈地朝那人走过去，紧接着一把揪住这人衣领:“那她去哪了！”

　　“我……我不知道。”

　　“不知道？”

　　杨浩冲他挥了挥拳头:“那就揍到你知道为止。”

　　就在杨浩即将揍到之时，他身后响起一道制止声:

　　“住手。”

　　杨浩拳头一停，扭头看去，见是个戴眼镜的四眼仔，当即嗤了一声:“你谁啊？管我。”

　　四眼仔推了推镜框:“学长，我已经叫老师了，差不多一分钟就到。”

　　“我建议你还是不要动手最好。”

　　杨浩仿佛听到什么可笑的话，用另一只手肉掏了掏耳朵:

　　“艹，小子，是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跟我这么说话的。”

　　砰——

　　杨浩甩掉那个倒霉蛋，朝四眼仔走过去，伸手拍了拍四眼仔的脸:

　　“呦，眼镜不错，挺时髦的。”

　　“可惜啊，很快就该坏了。”

　　砰——

　　突然杨浩猛地朝四眼仔肚子上锤了一拳，四眼仔立刻往后扯了好几步，撞上了桌角。

　　吓得周围围观的学生连连后退。

　　杨浩满意地瞟了一圈，得意洋洋地抬腿对着四眼仔的身上又是一脚。

　　“小子，以后当好心人时要拿出点本事。”

　　“这次就让我告诉你什么人敢惹什么人不敢惹，别到时候没眼力见撞枪口上。”

　　“你们在做什么？”

　　门口赶忙过来的方向明一看班里乱糟糟一片，立刻出声喝止:

　　“你们三个哪班的！怎么来实验班闹事？”

　　杨浩收回脚，跟旁边人使了个眼色，随后三人吊儿郎当大摇大摆地走出教师:“老师，走错班了。”

　　“什么！”

　　方向明想要伸手拦住他们三个，却不料杨浩身后长眼睛似的，闪了过去。

　　方向明气的不轻:“你们三个立刻跟我去教导处。”

　　谁料，三人当作没听见似的，走了。

　　方向明被气的胸脯一鼓一扁，转身身子进了教室，冲学生喊:

　　“都给我说说到底怎么一回事！”

　　“还有，华文睿你身上怎么弄的？”

　　华文睿在旁人的搀扶下起身，弹了弹身上的灰尘，他旁边有人站出来:

　　“老师，二年级的来咱们班闹事。”

　　“他们没找到人就开始随意打人。”

　　方向明:“哪班的？”

　　这下，没人回答，也是刚开学班里人都没认清，怎么还认识外人。

　　“二年级六班的，老师，他们是六班的杨浩，刘伟飞，王文。”

　　突然角落间响起一道女声。

　　所有人齐刷刷看过去。

　　路星雨满脸激动地举着手，一旁的赵彤掀了一页单词，似乎刚才发生的一切对她并没有太大的影响。

　　方向明看路星雨一眼，点点头:“知道了。”

　　“咱班有学生受伤没？”

　　“有。”路星雨说:“陈学冬受了点皮外伤，但华文睿伤的最重，被杨浩踢了好几脚，你看他脸上的痕迹，可是被杨浩一掌一掌打的。”

　　方向明扭头瞧向华文睿，他脸上的确醒目着几道巴掌印。

　　“这样吧。”方向明吩咐道:“咱班晚点搬书，你们找几个人把华文睿两人送到校医室，看看伤势怎样，然后你叫什么名字？”

　　“路星雨。”

　　“好。”方向明点点头:“你就作为目击证人陪我去二年级六班指认下。”

　　“剩下的人就自觉把教室打扫下，等下午三点在班里集合。”

　　“好。”所有人同时点头。

　　“等等，老师。”

　　“怎么了？”正要出门的方向明顿住脚，转身望向路星雨:“还有啥事？”

　　路星雨指着正要拿扫把的赵彤说:“把她也带上吧。”

　　“她刚才也在旁边，看得也清楚。”

　　“更何况，两个人去指认，可信度高。”

　　方向明闻言瞅向赵彤，点点头:“可以。”

　　路星雨赶紧冲赵彤喊:“赵彤，老师叫你过去呢。”

　　赵彤刚拿起扫把，顿了一下，交给旁边的短发女生，接着转身跟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