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主妖尾]Rainbow Chaser》Sukari

83、第17夜

　　“千年公一句话都没说，他是不是生气了啊？”叼着烟的缇奇将手中的纽扣抛出又接下，像是在问罗德，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罗德看着窗外逐渐崩坏的景色，答道：“千年公不会生气的哦。他只是不想让我们遭遇危险而已。毕竟我们可是要献祭给神的羔羊啊。”
　　献祭？——听到这个危险的词汇，黛莉亚抬起了头。
　　“不过千年公也知道，我们诺亚这种危险的性子。特别是缇奇你——”
　　罗德话音刚落，她就看到手里握着大概是亚连制服纽扣的缇奇，露出了让她毛骨悚然的残虐笑容——那个笑容，跟她之前在罗德脸上见到过的笑容如出一辙。
　　――缇奇果然还是诺亚。
　　她明明早就知道了这件事，却在这一刻才有了跟他相处的过去可能再也回不来的实感。
　　罗德说了一半的话语没说出口，视线落到了盯着缇奇的她的身上，挑了挑眉，对着缇奇笑道：
　　“缇奇，你不要露出这么可怕的表情了，都把黛莉亚给吓到了欸。”
　　“……我没有。”她逞着强答道。
　　缇奇仿佛这下才回过神来一样，先是愣了愣，在看了看她之后，又将嘴里的烟按进了眼前的烟灰缸里，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
　　黛莉亚心情有些沉重。
　　万一真的到了最坏的状况、自己不得不杀掉缇奇时，她觉得自己肯定会犹豫。
　　哪怕知道他们一行人的过去可能已经回不去了，她也无法对一度是同伴的人下杀手。
　　她又抬眼看了看缇奇，脑子里面设想到的最坏的情况，是自己会被缇奇杀死的未来。
　　忽然，她看到缇奇的眼角突然落下泪水来。
　　“？！”
　　黛莉亚一惊，身后罗德的声音也突然响了起来：“晚安啦，斯金。”
　　“爱吃甜食的那家伙输了？”
　　“没有。那个让亚连他们先走的家伙也没有通过我的门。”
　　“那就是同归于尽了啊。”
　　同归于尽——她听到这句话，心里一紧。
　　她甚至不知道留下的那个人是谁，她现在只知道，为了让亚连一行人继续前进而留下来跟诺亚对峙的那个人，现在已经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不论那是谁，她都没法不对这个事实有感情波动。
　　天真过头的想法还是早些舍弃掉比较好。
　　黛莉亚在心中如此对自己说道。
　　“缇奇，你在哭吗？”
　　“是眼泪擅自就冒出来了啊？怎么回事啊这是？是我们体内的诺亚在哭吗？”缇奇边说着，边挡住了罗德要伸到他眼泪上去的手。
　　“哈哈，可能是的呢。”罗德摘下挡在脸上的书，也露出了她流下了泪水的脸，“可能是诺亚在哭泣呢。”
　　“……”
　　会为了同伴的死而哭泣的诺亚，在此时此刻看起来倒是很像人类。
　　但是自己不是诺亚，如果死的人是自己，缇奇体内的诺亚也好、他自己也好，大概都不会为了自己哭泣吧——黛莉亚看着眼泪止不住地往外流着，表情却没有什么变化的缇奇，这么想道。
　　大概是感觉到了她的视线，缇奇吸了吸鼻子，看向了她，不快的问道：“你老盯着我干什么？”
　　“……没什么，就是第一次见到你哭，有点稀奇。”
　　缇奇皱了皱眉，伸手一把捂住了她的眼睛：“吵死了，别看这边啊。”
　　“等等，说话就说话，动手干什么？！你是小孩子吗？！”眼前突然一片漆黑的黛莉亚刚要打开缇奇的手，就听到了一阵巨大的声响。
　　“罗德！有纸巾吗！”
　　“啊啦，你们的眼泪原来是黑色的啊？”
　　“笨蛋缇奇——嗯？”
　　“啊！缇奇在跟不认识的女人卿卿我我！”
　　“才没有啊。”缇奇先她一步答道，这才收回了手。
　　黛莉亚这才看到刚刚破门而入的是两个诺亚的少年，脸上的妆都哭花了。金发的那个怀里还抱着一只带着帽子的公鸡，看起来很是奇怪。
　　戴比特吸了吸鼻子，指着黛莉亚问道：“这个女人是谁啊？”
　　“加斯戴比讨厌罗德跟露露之外的女人。”一旁的加斯德罗补了一句。
　　“是缇奇的朋友哦。”
　　“是人质。”缇奇看了一眼笑嘻嘻的罗德，无奈的答道，“为了钓驱魔师过来抓的。”
　　“……”
　　可是就算不抓她，亚连一行人也会为了出口而赶到这里来，她实在是不明白缇奇这个人质抓着有什么意义。
　　缇奇理所当然的没有理会她疑惑的眼神，将视线移到了加斯戴比身上。
　　一旁的罗德将两条毛巾扔给了想要擦眼泪的加斯戴比，自顾自的讲了起来：
　　“斯金是继承了诺亚的‘愤怒’的孩子。”
　　罗德说着，看了一旁的黛莉亚一眼，似乎并不在意这件事被她听到的样子。
　　“跟加斯戴比的‘羁绊’、缇奇的‘快乐’、还有我的‘梦’不同，‘愤怒’是诺亚的记忆中最强烈的东西，很可怜的哦。”
　　她看了一眼正在看着天花板的缇奇，忍不住觉得不管是人类时的他、还是诺亚时的他，倒的确都是个快乐主义者。
　　“那个秃子，有时候感情波动的确挺剧烈的。”戴比特用毛巾擦着眼泪，应了一句。
　　“那家伙好难懂哦！嘻嘻！”加斯德罗用毛巾胡乱得抹了一把脸，也跟着答道。坐在他脑袋上的公鸡还应景的叫了一声。
　　“我们因为都是诺亚的孩子，所以看到驱魔师就会有想要杀死对方的冲动。但是继承了‘愤怒’的孩子，会因为这份感情太过强烈，而成为感情的提线木偶，脑子里面只有战斗。”
　　——诺亚本能的就有想要杀死驱魔师的冲动。这句话让黛莉亚明白了，自己当时为什么能从缇奇的手下活下来。大概是因为不是驱魔师的自己，本来就没能引起他想要杀死自己的冲动罢了。
　　“斯金原来是个可怜的诺亚啊！嘻嘻！”
　　缇奇又吸了吸鼻子，向加斯戴比问道：“你们俩不是被千年公派去抓库洛斯了来着吗？”
　　加斯戴比立刻就黑了脸：
　　“啊？那家伙怎么回事啊？”
　　“怎么会有人在刚刚那番话之后突然问这个的啊？怎么看都不是这个流程吧？”
　　“你们又失败了啊。”
　　“吵死了！是啊是啊！就是失败了！那又怎么样啊？！”
　　“怕得不敢去千年公那里而已！那又怎么样啊！”
　　“咯咯哒！”
　　“库洛斯跑得这么快的吗？不知道我能不能抓住他啊～”
　　“那是我们的猎物啊！”
　　“刚刚去的时候就只剩下一只公鸡了！嘻嘻！”
　　“啊，所以你们俩才带了只鸡回来啊？”
　　“咯咯哒！”
　　“库洛斯那个混蛋！竟然又坑了我们！”
　　眼看着三人加一只鸡吵闹得没完没了，黛莉亚心里有些无奈，甚至都想趁着这个乱逃走。无奈一言不发的看着这场闹剧的罗德也在看着她，只好作罢。
　　从闹腾着的戴比特口袋中落下了一沓厚厚的资料，罗德将它捡了起来，歪了歪脑袋：
　　“这是什么啊？……账单？”
　　“……那个是……”戴比特的表情又扭曲了几分。
　　“酒店钱、酒钱、叫女人的钱……哇哦～这是什么情况啊？”
　　加斯德罗带着他的公鸡蹲到了罗德的身旁，解释道：“这是库洛斯用加斯戴比的名字赊的账哦。”
　　“哈？”
　　“哇啊！笨蛋！你不要讲出来啊！”
　　“你们不仅被他跑了，还背上了他的欠债啊？库洛斯也太强了吧？”
　　“那是，他去过的地方全都用加斯戴比的名字赊了账！”
　　“吵死了！还有罗德！别笑了！”
　　黛莉亚不禁也在心中佩服了一番这个叫库洛斯的、大概也是驱魔师的男人。在逃过诺亚追捕的情况下，还能让诺亚背上自己的欠债，这从各种意义上来说，都不是个人类能够做到的事情。
　　“可恶……！库洛斯那个混蛋！”戴比特骂了一句。
　　罗德笑着又翻了几页厚厚的账单，突然愣了愣：“咦？这个名字是……？”
　　加斯德罗很快又凑了过来，解释道：“啊，这个？听说是库洛斯的弟子的名字，可能是不小心一起混进来了，嘻嘻。”
　　罗德勾起了嘴角，露出一个让黛莉亚只有不祥的预感的坏笑：“加斯戴比，我告诉你们一件好事吧？”
　　“好事？什么好事？”
　　“那个库洛斯的徒弟——叫做亚连·沃克的人，现在正在这艘方舟上哦。”
　　“什么？！”
　　不止加斯戴比，这下连黛莉亚也愣住了。
　　她万万没想到，那个叫做库洛斯的男人，竟然会是亚连的师傅。
　　“师傅欠下的债，让徒弟来还不就好了？”
　　“说的也是欸！嘻嘻！”
　　“混账库洛斯的混账徒弟……看来这个游戏，加斯戴比也要参加了。”方才还气得神情扭曲的戴比特一下子笑了起来，心情大好的就要跟加斯德罗一起去找亚连一行人。
　　“等等――！”
　　她再怎么也没法放着有诺亚要去袭击剩下来的一行人而不管，刚要制止，就被身后的人抓住了手腕：
　　“小姑娘，谁说你可以走了？”
　　缇奇眯起了金黄色的眼睛，语气和眼中一样都没有半点笑意。
　　“你就这么担心少年吗？”
　　“我不想再看到他死第二次了啊？！”
　　“……放心吧，他总会来到最上层的。”
　　这么说着的缇奇·米克，竟然对着她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