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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 23 章 ...

  •   苻以沫扶着发髻,看谢承殊气定神闲捡起花枝。

      “你也溜出来了。”谢承殊淡淡道,拿着花枝走向苻景霄。

      “这话该我问你。”苻以沫跟过去,这才发现苻景霄手底下按着的是一只鸟儿,怪道这孩子对周遭的动静一概无知无闻呢,原来心思都放到鸟儿身上了。

      只是这鸟儿奄奄摊在地上,翅膀渗血,似乎还断了腿。

      “里头好吃好喝招呼着,我可不想走。”谢承殊拿花枝指一下苻景霄,“还不是这小家伙,非拉我来救他的鸟。”

      苻以沫觉得好笑,“他怎么不找别人,找你?”

      “我也纳闷,他不是苻家的独子吗?可为何连你们家一个粗使婆子都使唤不动?”

      “……”家中奴仆多听命于容姨娘,因苻老太太的关系,容姨娘对徐姨娘向有嫌隙,即便苻景霄是独子,容姨娘要让他们母子不好过也是轻而易举。从前在苻家,苻以沫自顾不暇,也无法时时照管。

      “是你教他按住鸟儿,不让乱动?”剧痛之下难免会挣扎,加重伤势,这一点鸟儿和人是一样的,这是求生的本能。

      谢承殊“嗯”了声蹲下去,对苻景霄道:“好了,可以松手了。”

      他将花枝折为两节,取较为光滑的那节靠近鸟儿躯干。苻以沫顿时明白他的意图,放下蜜罐,从苻景霄发髻上拆下一条发带,也蹲了下去。

      二人配合着很快就将鸟儿固定在枝干上,谢承殊揉了揉苻景霄的脑袋,让苻景霄捧着鸟儿回去上药。

      起身时,谢承殊看着苻以沫。

      “……看我做甚?” 苻以沫抱起蜂蜜罐子,并没有和他们同路的意思。

      谢承殊一派坦然:“你不一起,怎么上药?”

      “……”

      苻以沫便带他们去了浅草堂,找陈妈妈拿了止血散和跌打膏。

      清静的小厨房变得格外聒噪,谢承殊让苻景霄将受伤的鸟儿放到窗台,苻景霄就趴在窗边对着鸟儿咕隆不停,那鸟儿也是叽叽喳喳,不知哭诉什么,片刻后竟又引来四只小鸟八只爪子抓在那窗台上,小小的鸟脑袋整整齐齐歪向一边,看谢承殊给伤鸟上药。

      有那么一瞬间,仿佛回到伏牛山。

      苻以沫轻叹,低头揭开蜜罐。

      “二姐,可不可以留下。”苻景霄带着奶声奶气的声音抓住苻以沫的裙角。

      “二姐,可不可以留下来?”

      苻以沫蹲下身,“霄儿,是不是他们又欺负你了?”

      苻景霄摇头。

      “如果有人欺负你,一定要告诉父亲,不要害怕,父亲会保护你。”

      苻景霄还是摇头,抿着嘴唇眼泪汪汪,“他们不和我玩……”

      “这有什么?”不待苻以沫回应,谢承殊走来,“你是苻家独子,将来会上学堂,会结识无数同窗,将来还会有无数人争相伴你左右。这些奴仆算什么,他们不配和你玩。”

      “话虽如此,但正是爱动的年纪,没有玩伴是很孤单的。”苻以沫叹气,怜惜地帮苻景霄理了理衣裳,替他擦干净手心,“府中奴仆多对容姨娘唯命是从,徐姨娘母子处境艰难却又难以抓到奸人把柄。我父亲虽然疼爱霄儿,但十分信任容姨娘,小孩子的事他总不放在心上。”

      “先前我替霄儿教训了两个刁奴,又把事情捅到父亲那儿,他屋里的婢子小厮从此倒是不敢再明着欺负幼主,但……”

      摸到那枚碧玉扳指,苻以沫便想将之取下,“如此贵重的物件,就这么挂在他身上,迟早被夺了去。”

      听到这,谢承殊眉梢一挑,“要的就是来夺。”

      苻以沫微怔,抬眼。谢承殊双臂环胸,疏懒地靠在灶边,“过几日我修书一封,就说东西落在五弟这儿,请苻侍郎替我找回。苻侍郎自会寻到五弟,到时发现东西没了,顺藤摸瓜定能牵扯出一批刁奴。你再让那位姨娘去苻侍郎面前求情,亲自挑选一批新人服侍霄儿。”

      苻以沫摩挲着碧玉扳指,一时间许多思绪蹿入脑海,尚未理清这计策是否可行,便见谢承殊淡然自若蹲下来,揉着霄儿的脑袋,“乖,姐姐姐夫不能久留,但一定会保护你。”

      他居然,能那么温柔。

      苻以沫撇嘴望去窗外,真是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

      不多时,蒸笼里弥漫出甜香。

      苻以沫将柿糕放入食盒,正好剩下两块。她将那两块放到一个月牙形的碟子里,托着碟子到谢承殊面前。

      谢承殊含笑望她一眼,刚伸手,苻以沫一个转身,走开了。

      苻景霄还守在窗边与鸟儿说话,苻以沫拾起一块递到他嘴边。小家伙的眼唇粉嫩嫩,就着苻以沫的手吃进去,眼睛又弯成个月牙儿。

      见碟子里还有一块,他便一面吃着嘴里的,一面伸手去拣碟子里那块。苻以沫任他作为,哪知这孩子拿走柿糕,蹬蹬蹬就跑向了谢承殊。谢承殊也不与苻景霄客气,弯腰下来,揉了揉苻景霄的脑袋,将柿糕整个叼走。

      苻景霄将未咬过的那头掰下来给苻以沫,苻以沫拿着手上这半块,顿然失笑:“二姐没白疼你,不过,你我都只半块,凭什么给他那么大方?”

      “唔”苻景霄含着半块柿糕,望望苻以沫,又望望谢承殊,挠挠头,似乎不知自己是做对还是做错了。

      “是跟你家姨娘学的吧?”谢承殊吃下柿糕,走近,柔声问向苻景霄:“姨娘平日就是这么做的?”

      苻景霄点头。

      “越是生疏,越是礼节周全,宁可委屈自个,也不落人口实。你家这位姨娘,倒是懂得自守。”

      苻以沫想起罚跪后冯妈妈劝她“收敛锋芒”的一席话。后宅门道不可胜言,而她只略见皮毛。

      “若是如你一般莽撞,可不止吃这些苦头。”谢承殊说着,拍了拍手伸入袖中。

      苻以沫还未看清他从袖里拿了个什么,谢承殊忽而一抬手,直接就伸到了她脑袋上。苻以沫往后一躲,感觉到有枝条插入发间。

      抬手摸去,无意摘下一片花瓣。

      “你做什么?”苻以沫下意识问。

      “挺好看的。”谢承殊随口答。

      纯白的花瓣来自刚才那根花枝。不久前谢承殊将其一分为二,用了尾端无花的那节,没想到竟然把坠满白花的这节带回来了。

      苻以沫觉他莫名其妙,正想取下,只听一阵脚步声从门外传来。陈妈妈匆匆进门,禀道:“二姑娘,太太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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