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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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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之后，谭辛便以庄晓莹表妹的身份入住世子府。
一进府，谭辛才知道庄晓莹的情况比她想的还要糟糕。她与宋向秋的洞房花烛夜，俩人已经盖上棉被准备纯聊天，竟还能让这妾氏横插一杠。
只因为那妾氏一句心口疼，世子爷竟能半夜爬起来去照看？
谭辛扶着额头，心里暗骂一句，想要收回那句“皖南王的世子也不是蠢货”的话。
庄晓莹身边的贴身丫鬟晚霓说道，“其实这不能怪小姐，要怪就怪那个林娇儿仗着世子的宠爱太恃宠而骄。”
自己没本事还怪别人？
拉不出那啥怪茅坑？
谭辛摇摇头，无奈地叹出一口气。
庄晓莹生怕她打退堂鼓，说道，“其实那一日也不能怪林娇儿，我没嫁过来之前也有所耳闻，她常年体弱多病，世子殿下多担心她也是人之常情，我的确也不该这么不懂事。”
谭辛满脑门的汗仿佛都流进这庄晓莹的脑中，“庄小姐，不知你还记得我来之前与你约法三章吗？”
“自然是记得的。”
“好，那我便说第一件事，自打今日起，你不许对这个林娇儿退让半步，一厘一毫都不能。”
庄晓莹俏脸一红，低下头好半晌才微微点头。
“这几日世子可宿在你屋里？”
庄晓莹摇了摇头。
“没关系，饭要一口一口吃，这事不急。”谭辛不管这主仆二人，自己个坐在桌前倒茶，相比之下，谭辛像是主人，这庄晓莹反倒成了丫鬟。
“庄小姐，以后在府上我与你姐妹相称，若是有人问起我为何蒙白纱，你就说我脸上有伤疤，是儿时落下的，别的不用多说。”
“好。”
谭辛又对着庄晓莹满屋的丫鬟说道，“三日之后是庄小姐的生辰，你们都去准备去吧。”
晚霓说道，“不对呀，辛爷，我们小姐是冬日出生的，生辰还有小半年呢！”
谭辛一点也不像她这个年纪的姑娘，目光里总有一些同龄人没有的淡漠，好像任何事都稀松平常。
庄晓莹觉得天都快塌下来的事在她眼里好像就如同羽毛一般风一吹就吹跑了。
谭辛的目光淡淡地落在晚霓身上，晚霓吓得站在一旁大气不敢出。
庄晓莹立刻站起身拉了拉晚霓的衣袖，发出她生平第一道算得上比较严厉的命令，“就按辛爷说的做！吩咐下去以后院里都是如此，不可再问，谁要再问立刻拖出世子府。”
三日之后，庄晓莹这院中还真就像谭辛所说的像模像样地操办起生辰宴来。
自从刚进府那日谭辛给了晚霓一个下马威之后，庄晓莹时时刻刻都会小心翼翼地观察谭辛的眼色。
谭辛端起茶碗，淡漠的眼皮慢慢垂下，樱桃小口沿着茶碗吹了吹茶沫，说道，“想问什么就问。”
“我是不是应该请世子参加晚上的生日宴？”
“不必，我自有安排。他不是乐意待在那个妾氏那嘛，那就让他待着，我要让他自己乖乖地走进这里。”
“若是我没有请世子，他会不会怪罪我不知礼数？”
“我保证他非但不会怪罪，反而会越发喜欢你。”
“真的？”
庄晓莹又一次露出不信任的表情，但见谭辛的目光又立刻非常笃定地点点头，“有辛老板在，我相信。”
不过才几面之缘，这位尚书千金竟能毫无保留信任自己，真不知该说她是天真还是蠢。
盛夏的晚上，没了太阳的炙烤，只有清风明月和那柳树的弯弯绕绕缠缠绵绵。
庄晓莹的生日宴没有请其他外客，只有自个院里的丫鬟下人为世子妃贺寿，虽然人不多也没有高贵的宾客，但市井小民的喝彩欢笑却格外热闹。
凉爽夏风，没有秋风那般矫揉造作，毫不拘泥形式地吹在每个人身上。
一个年纪很小的丫鬟叫嚷道，“世子妃跳的舞真漂亮！再来一个！”
其他丫鬟跟着起哄，“是啊，再来一个再来一个！”
晚霓笑骂道，“你们这几个小丫头片子一点也不懂规矩，还让世子妃再跳？看我不打得你们翩翩起舞。”
“诶唷我的好姐姐，晚霓好姐姐，我们要是有世子妃这舞姿，恐怕做梦也得笑醒。”
“就是，我们世子妃真是漂亮，跳的舞怕是全京城也没有几位小姐能比得上。”
庄晓莹被打趣得不行，羞红脸捂着嘴对晚霓说道，“给我打，把这些小妮子都好好敲一顿。”
众人笑作一团，打成一团。
宋向秋经过庄晓莹院门前驻足片刻，一想到前几天庄晓莹的院紧闭院门，将闭门羹都怼在他脸上，他心中一阵不耐。
这个庄晓莹仗着自己是尚书之女，肯定还在对自己生气，自己又何必去撞这面南墙？
他抬脚转身想走，却听见里面朗朗笑声，又是靡靡音律，不禁好奇起来探头张望。
庄晓莹喝了几杯竹叶青，胜雪的皮肤上透着淡淡粉色，她大胆地脱下鞋袜赤脚站在六角亭中，一袭白裙翩翩起舞。
院里一众丫鬟哪里见过这般舞姿，都呆呆地看着庄晓莹轻歌曼舞，连嘴里的点心也忘记咀嚼。
庄晓莹站在六角亭中，圆润的小脚在原地转圈，一圈一圈，宛若一只美丽妖娆的蝴蝶飞在空中。
一曲舞罢，庭院里原本喧闹的谈笑声消失不见，大家都害沉浸在庄晓莹的曼妙舞姿中久久不能释怀。
一声清脆的掌声响了起来，大家寻声望去。
宋向秋看得痴了，等他惊觉过来时自己的腿脚已经站在院中，他的掌声孤零零地响起，有些突兀也打扰众人的雅兴。
他自己也觉得尴尬，“晓莺跳得美极了，古时掌上赵飞燕也不过如此。”
庄晓莹没有娇羞回礼，而是照着谭辛所说的忙扯来裙摆盖住自己纤细娇嫩的小脚。
越是想藏，宋向秋越是想看。
他走近庄晓莹低声说道，“你我本是夫妻，你遮什么？”
庄晓莹害羞地抬起头，手还慌乱地攥着鞋袜，“我……我……”
宋向秋一把拽过她小巧的脚丫，贴心地替她套上白袜，身旁一众丫鬟不知何时已经散去，只剩下俩人。
“今日是你生辰？”
庄晓莹略略点头，宋向秋看着餐桌上杯盘狼藉，问道，“喝酒了？”
庄晓莹又点点头。
宋向秋目光灼灼地看着低头不语的庄晓莹，拉着她的手坐在餐桌旁，“这是你嫁入世子府的第一个生辰，怎么这般委屈自己？就让院里几个丫鬟给你做寿，也不来找我要贺礼？”
“不过是个小生辰，又不是什么大寿，我不想让世子你破费。况且陛下不是近日才说要给边疆战士们发军饷，正愁国库空虚，要皇孙世子府都缩减开支，我不想为了自己的生辰给世子你找不必要的麻烦。”
宋向秋看了她好一会才长长呼出一口气，说道，“还是你懂事。”
“其实我不懂事，嫁过来之后我很想家，”庄晓莹盈盈一眼望向宋向秋，“世子今日既然来了，我能不能请殿下和我一起吃一碗寿面？”
谭辛端上来一碗鸡汤面，上面铺着几根翠绿的菜叶，摊着一个煎蛋。
宋向秋诧异地望着庄晓莹，庄晓莹端起一个小碗将面盛了出来，将煎蛋搁在碗里递给宋向秋，宋向秋眼下一动，按捺住激动的心情吃了起来。
谭辛躲在一旁冷冷瞧着低头沉默吃面的宋向秋。
来这之前她已经做了全面的调查，这个宋向秋也并非是富贵纨绔。皖南王跟着当今圣上打天下时他也一直随着母亲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
他母亲是个温婉的女人。以前家里清苦，每当他生辰时母亲都会替他煮上一碗清汤面，将家里唯一的鸡蛋塞进他碗里。
今日这碗面像极了他母妃给他做的面。
如今荣华富贵，他却再也吃不到母妃给他做的面。
“拜见世子殿下，世子妃。”
林娇儿柔弱地跪在院中，“听闻今日是世子妃生日，我特意来祝世子妃生辰快乐。”
宋向秋赶紧搀扶起林娇儿，“都是一家人，你身子弱就别一直跪着了。”
林娇儿看庄晓莹的脸色不太好，万般柔弱地靠在宋向秋怀里，“姐姐可是还在怪我那日殿下宿在我院里？我这次来就是想来给姐姐赔不是，是我自己不争气，身子骨弱，我院里的嬷嬷担心我身子才会来找殿下，请姐姐别记恨殿下，要怪就怪我。”
说完就站在院中哭了起来，哭得是梨花带雨，哭得是满脸悲伤，让宋向秋看得好不心疼。
“姐姐要打要骂都可以，只求姐姐不要再不理殿下，殿下是记挂姐姐的。”
庄晓莹激动地瞧了一眼谭辛，没想到这事都被她料中了。
她抢先一步开口道，“我并未记恨世子殿下，也没有记恨你，生病之事本就在所难免，但今日是我生辰，大家都挺高兴的，妹妹你一来就在我院里哭哭啼啼，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没嫁过来几日就这在办丧事呢！”
宋向秋微微皱眉，生辰宴最忌讳哭，平日里惯会做人的林娇儿不会不懂这些礼数。
原本心疼林娇儿的心也慢慢冷了下来，他责备地看了一眼林娇儿，又转头对庄晓莹说道，“生辰宴你也不知避讳，瞎说什么呢！娇儿，今天是好日子，你不要总是哭哭啼啼。”
宋向秋的责备没有让林娇儿收敛，她立刻转哭为笑，“是我的错，我来是来给世子妃带了贺礼。”
她从盒里拿出一只银制的凤头钗递了过去插在庄晓莹的发髻上，“我这穷门小户出来的女子手上也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殿下曾送了我一对凤头钗，想来想去只能把殿下的东西拿来借花献佛。”
宋向秋这才察觉那曼妙舞姿中的仙女只是略施粉黛，头上并无半点珠钗玉器，只有乌云般长发，再看林娇儿，为了争宠满头珠钗衣着华贵，可出手却这般小气。
庄晓莹摘下那只银钗，神色平静如常，将这只银钗放进盒里，温婉地说道，“礼物不看价值几何，而要看送东西的人。世子送的东西就很好，不过这是世子送给妹妹的，我不敢夺人所爱，还请妹妹拿回去。”
“这……”
林娇儿看向宋向秋，想让宋向秋替自己说话，可他心里也觉得平日里自己送她的东西也不少，可她未免也太小家子气。
宋向秋双唇抿紧，既不愿开口责备林娇儿也不愿帮她说话，索性还是沉默。
生辰的欢快气氛被林娇儿毁了，但刚才那碗温情的汤面和温柔平静的庄晓莹却让宋向秋移不开目光。
此刻的庄晓莹却站起身来抽身而去，“时辰不早了，世子和娇儿妹妹一同回院吧，我也该歇息了。”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