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观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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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打算来？”安娜竖起了眉头，抬着下巴看她哥。
“练习赛而已，有什么看的必要吗？”宫城良田头都没抬就回答道。
久经沙场的安娜又不是第一次打练习赛了，他对排球也一知半解。作为观众的时候，他也很难做到一个人独自大声喊叫为她加油，因此良田基本上不去看安娜的比赛。
“真的？”安娜仿佛要再次确认一遍一般又问了一句。
宫城良田回过头看着她。
印象里，上一次安娜露出这样热切的表情，还是国中一年级第一次作为替补队员的时候——虽然到最后她都没有上场，让良田在观众席上干坐了两个小时。
“我们要打盛冈中学，对方可是去年县内第二的强队。你就不想看看你的摩托车换来什么样的特训成果吗？”
安娜有点生气。
国中三年级，对于别的女孩子来说正是撒娇的好时候，但她就好像天生没有这部分的基因一样。这样热情地进行邀请已经是她能做的最大程度了，可是对于宫城良田来说，就好像完全没有意识到，他是被她需要的那个人。
“再说吧。”良田一边整理东西一边啧了一声，“上次测试没通过，老师要抓我补习。”
安娜撇了撇嘴，翻了他一个白眼，走出门去。
听着妹妹的脚步声越走越远，宫城良田放下了手中的东西。他直起身子，长舒了一口气，摊开自己攥紧的手心。
没有人要抓他补习。
兴致勃勃邀请全家人来看自己打球这样的事，曾经也是发生过的。跌倒的，狼狈的，用战败者的姿态离开球场的自己。比起勇气十足的安娜，他看起来就好像是一个逃兵。
县内第二的强队……一旦安娜明天要是输掉的话，大概就会和当初的自己一样难以承受吧。
思绪一旦升起，就很难压制下去，这个晚上宫城良田没有睡好。
第二天的训练，他也心不在焉，练了一阵后就开始把自己的后脑靠在墙面上，用冰冷的温度迫使自己不去想那些有的没的。
他多少已经意识到了，昨天安娜的反复确认其实是一种求助。安娜很少开口向他求助，这也是在她需要钱的时候，他就毫不犹豫把摩托车给卖掉的原因。他开始后悔昨天没有一口答应下来。
“宫城！”三井寿在一旁碎碎念地表达不满，“那个球明摆着就是不想让我接吧！”
这一刻良田连眼神都懒得给他，只觉得他吵闹。
他究竟要不要去看呢？
闭上眼的瞬间，国中时期的自己在球场上摔倒的样子好像又浮现在眼前，他再次猛然睁开眼睛。
怀抱着展示自己的希望，然后却被人打到绝望。这太痛苦了。
“喂！”
耳朵旁边的声音突然变大，宫城良田猛然睁开眼，感觉到自己胸前的球衣被人揪住了。
“宫城你这个目中无人的家伙，你是对我有什么不满吗！”
说话的人自然是被他无视的三井寿。宫城良田扯了一下嘴角，下意识表示没有那种事。
“你们两个，是要打架吗？”彩子的声音从二人身后幽幽传来。
两人瞬间肌肉一紧，冷汗直流。
与此同时，立春的训练馆里，安娜已经陷入了苦战。
也不仅是她一个人陷入苦战，应该说整支队伍状态都挺低迷。
第一次在练习赛中作为二传手上场的北野穗子失误频频，完全没有了刚被挖掘天赋时兴奋的样子，一张脸煞白着，不停和周围的学姐道歉。这会儿但凡有个人说她两句，恐怕立刻就要崩溃大哭。
在这样的情况下，任由队长楠木泉说再多次“不要在意”，丢失的分数也在不断告诉她们，这次练习赛的输赢是肯定没有悬念了。
楠木泉看了一眼安娜。虽然两人脾气有些不对付，但在这种紧要关头，默契还是有的。她默默地朝着安娜的位置挪动两步，打了个暗号手势调整了战术，安娜点了点头。
拿下了一球之后，发球权到了立春手中，楠木泉顺势和安娜说了两句。
“穗子那个样子，”她轻声说道，“教练还是没说要换她下去。”
安娜轻轻叹了口气。她作为自由人上场，同时意味着北野穗子作为二传手的第一候选人，首次作为正式队员出战。一开始节奏在立春的时候，她的表现还好，可是当出现了第一次失误后，就越发开始被对方带着跑。
盛冈中学作为县内数一数二的强队，练习赛丝毫没有掉以轻心，而是拿出了相当不错的阵容。对方的强大攻势，直接把立春的一年级们打懵了。
菊池教练……
安娜看了一眼站在场边脸色阴沉，皱着眉头的老人。
没有人比她更清楚，这位教练的魔鬼作风。明知道北野穗子这个样子，还是要让她站在场上，实在是严厉过头了。
来不及继续深入思考，球已经飞了起来，北野穗子下意识防守起球。看着球向上飞去，安娜心中暗暗叹气，继续救球。
这球毫不意外地丢了。北野穗子脸色麻木地继续道歉，几乎连头都不敢抬。楠木泉硬撑着继续安慰，教练也感觉不对，叫了暂停。
“你太稚嫩了。”
批评的声音突如其来，正在擦汗的楠木泉却愣了愣。那不是菊池教练的声音，而是安娜的。
突然被说的北野穗子顿时眼泪汪汪，眼看着就要哭出声来，将头埋进了手心。
“穗子，冷静一点。”安娜伸出手，将她的下巴捧了起来，强迫她看着自己，“之前训练的时候，我曾经告诉过你吧。关于二传防守不要随便起球的事情。”
安娜也曾经是一个新兵，也曾经一路挨骂过来，她很清楚北野穗子此时的感受。但是教练的严厉也不全是错的，不去面对失败和缺陷，人就没法成长。
北野穗子的眼泪簌簌掉落，但她还是断断续续回应了安娜：“嗯，我记得。二传防守起球，会导致后排的自由人不得不进行调整，这样会浪费宝贵的进攻时间。”
这些经验都是曾经身为二传的安娜教授给她的，但是一到场上，她总是忍不住眼睛跟着球跑，生怕错过了一次击打，就会导致团队失误。
“没错。”安娜肯定了她的话，“作为二传手，要站在全队的位置考虑问题。既要思考一传手的防守落点，又要考虑主攻手的进攻角度。光是跟着球跑的话，结果只会被拖垮。”
战术调整的位置，岂能这么好做？
“教练，请不要把穗子换下来。”安娜顿了顿，“她有能力调整好，我相信她。”
菊池教练深深地看了一眼安娜，点了点头。如果现在下场的话，这场比赛就会成为北野穗子往后的阴影，他也是这么想的。
暂停时间很快接近尾声，安娜又喝了两口水，刚要站起来回到场内，就听见有人叫她的名字。
“安娜前辈，你看谁来了？”
安娜回过头，叫她的人是一年级的替补球员中森桃，她的身后跟着一个身影，安娜瞪大了眼睛。
“三井桑？！”
与她一同瞪大眼睛的还有不明真相的中森桃，她看了看安娜，又看了看身后高大的男人。
“诶？”中森桃眨了眨眼。
立春排球部的人都知道，安娜学姐有个在湘北高中打篮球的哥哥。她看这个人穿着湘北的校服又长相高大，还以为是安娜学姐的哥哥。
“为什么你会在这里？”安娜说着往他的身后看了看，确认没有宫城良田出现。
“嘛，这个说来话长。”三井寿含糊其辞了一句，眼神飘向了另一侧惨不忍睹的计分板。
难怪宫城刚刚跟着他走到立春中学门口又临时打了退堂鼓，要是被他看到安娜的学校这幅样子，估计会担心坐立难安。
当然，这也不能全怪他担忧，三井寿自己也会忍不住担心安娜的情绪。
“你……”
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催队员回到赛场的哨声响了起来，安娜无暇去想三井寿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她笑了笑：“来得正好，好久没听见场边有人为我加油了。三井桑，交给你了。”
说完这句话，她就快跑着回到了场地中间。离去的背影越来越远，却没有半分颓势。
没有被打倒的迹象，而且更有生命力，甚至肉眼可见的开心。三井寿忍不住被她感染。
“加油，安娜。”
算不上响的加油声，不过安娜还是嘴角上扬了一些。
“什么嘛，笑成这样。”看着安娜一脸受用的样子，楠木泉忍不住问道，“男朋友？”
“笨蛋阿良的学长而已。”安娜说完又解释道，“阿良是我哥哥。”
三井桑会出现在这里，也就意味着阿良那家伙有把她的话放在心上啊。安娜这么想着，嘴角的笑意还是没有忍住。
而且……三井桑来也不错，要是阿良那家伙，从头到尾大概都憋不出几句加油。
安娜必须承认，她为此感到兴奋。就仿佛在这一刻，她并不是站在场上苦战，而且吸纳了他人的力量。
“机会球！”
球到右翼，是绝佳进攻机会！安娜迅速看向了二号位，是北野穗子，她顿时心一紧。
就在安娜的目光之下，她跳了起来，毫不犹豫地扣球。
球落地，立春得分。
北野穗子喘着气，看着计分板确认了这一点，回过头，看向安娜。
“如果二传手能够在右翼寻求一些进攻的机会，可以减缓左翼的进攻压力。”她用颤抖的声音说着，僵硬了一个小时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学姐，是这样的吧？”
悬着的心终于落下，安娜点了点头，和她响亮击掌。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观战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