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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抓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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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现在的问题不只是困得睁不开眼,还要加上之前摔的那一下全身都疼。
刚才坐着不动还不觉得严重,这会儿要起身走路才发现腰酸背痛,左手手腕疼得厉害使不上劲,也不知筋骨有没有问题。
阿七是个下手没轻重的,莫小幺本体结实不通医理。我可不敢让他俩给我治,索性左手不用力就没那么疼,还是等回家再说。
莫小幺扶着我走了一段,大概是嫌弃我走得慢,干脆蹲下拍了拍自己的肩膀:“上来,我背你。”
都这么说了,我也不跟她客气,麻溜地趴到她背上。反正家里是个人形物件就比我结实,就连兔子都凶得离谱。
“你突然跑过来,是不是又给人算命被追杀了?”我被莫小幺背着,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没有。”莫小幺走得很稳,不过声音却有些闷,“我过来陪你。”
一句话把我吓得瞌睡虫都飞了。
天要亡我!
这神棍绝壁是又算到了什么坏事,还是无可挽回的那种,指不定就是大家同年同月同日死的程度。
可既然她不说,要么是不能说,要么是不好说。总之这厮嘴严得很,一旦打定了主意是如何都不会吐露的。
逆天改命可没这么容易,能改的话莫小幺一定会告诉我,哪怕有一线生机也能集思广益,她这反应看来是天意已定。
她能过来陪我也是好意,坏消息是她算出来又不是她干的,怎么也不会怪到算命的头上。可毕竟报丧的乌鸦招人烦,我还是挺能理解那些殴打她的民众的。
我现在就有点手痒,要不是打不过早动手了。
没了我拖后腿,阿七和莫小幺虽然都带着个大活人,可脚程一点也不慢,不多时就远远看见了人。
但我一点都高兴不起来,我就知道有莫小幺准没好事。看看远处那几个穿制服的,此处果然是是非之地。
扔鞋这招不靠谱!
几乎是同时,那些人也看见了我们,短暂的交流之后其中一个就向这边走来。
“钦姐,条子过来了!”莫小幺提醒道。
我一噎,忍不住想一巴掌呼死她。
对!有条子!我看见了!
有当着条子的面喊人家条子的吗?!
那条子听了这话连嘴角微笑的弧度都没变,若无其事地走到我们面前敬了个礼:“您好,请问需要帮助吗?”
“要!”我指着阿七背上的唐慈,“我们在前面捡了个女装大佬,您给看看送收容所还是公安局?”
条子一愣,向阿七的方向看去。
阿七把人往地上一杵……不对,反了。他单手扶着唐慈,把珍宝珠递给我,才空出两手给唐慈调了个头。
前几天在秘境中看着还挺像那么回事的,可这会儿女装大佬被暴力搬运过多次,脸上的伪装花得一塌糊涂。再配上凌乱美的衣服和发型,惊得条子都快控制不住面部表情了。
“条……咳,同志?”我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哦哦!”条子回过神来,“交给我们处理就可以。您几位这是乐于助人,品德高尚啊!”
冠冕堂皇的话滔滔不绝,我意思意思谦虚几句,委婉地表示我们该回家了。
条子死活不让走:“正好,我们开车来的,有空余座位。您去哪我们送您吧,看您这也不太方便。”
确实,莫小幺还背着我呢。
我不想跟衙门的人多接触,可几个条子说什么都不放人。一会儿说我们是见义勇为的英雄,一会儿又说有困难找条子。
咱就是说,哪有条子出外勤不带枪不带棍反而佩剑的?其中还有一个带的不是狗而是玄凤鹦鹉?再说你们这制服虽然看着像,但跟外面的条子也不一样啊!
要说是坏人倒也不至于,估计是专管我等非自然事物的部门,打算先和颜悦色地把我们哄回去,留着慢慢审。
跑是跑不了了,没看这么会儿功夫几个条子已经不动声色把我们围了么,完全是谈不拢就打晕扛走的架势。
这年头条子盯上的人可跑不了,就算把他们几个都灭口了也不行,人类的科技发展太快了。我可不想过那种被衙门通缉追杀,最后吃上国家饭规律作息的日子。
既然反抗不了,还是乖乖配合吧,就当搭顺风车了。
谁知条子不做人,安排我和阿七莫小幺一人一车。我坐在后排,左右两边都是条子,让我有一种被抓捕归案的错觉。
算了,别自欺欺人了,不是错觉。
他们就是在盯着我,只不过暂时没有撕破脸而已。
“你们咋跑到这旮来了?要不是俺们出任……咳,要不是正好碰见,你们不得靠腿走好几十里地啊?”坐我旁边的小条子趁机套话,“我寻思这山光溜儿的瞅着也不好看啊!”
“因为路痴。”我随口敷衍着,很是担心两个小伙伴。
莫小幺说话不靠谱,阿七编故事胡说八道,离吃国家饭又近了一步。
我打个哈欠,转过头用含泪的眼睛注视着小条子。小条子叨叨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识趣地闭了嘴。
几十里地,再进城到衙门,足够我补个觉了。
山路难免崎岖,我睡一阵醒一阵,直到肚子咕咕叫了才迷迷糊糊睁开眼。
喵的,这一觉睡得身上更疼了。
小条子好心递给我一包饼干,换来一句“谢谢同志”,顿时喜上眉梢。
哟,刚参加工作的小朋友,估计制服还没捂热乎呢。
我叼着饼干看看窗外,夜幕降临,灯火通明,似乎是到了城区。
有点干,不过好歹垫垫肚子。啃完饼干我百无聊赖,决定逗逗这小条子。
“你们还招人吗?我邻居家的小孩打小崇拜穿制服的,就想以后为人民服务。你们收人都有什么要求啊?学校?专业?成绩?一般都从哪报名?收不收女生啊?我看你们队里也没有女的。”
小条子被我问懵了,红着脸结结巴巴:“收……那个,警校毕业吧,专业……都一样,成,成绩越高越好,女的也收,报名……国家分配?”
分配个鬼哦,你又不是正经条子。
据说特殊部门大多是从家族或者宗门跑过来兼职的,也有些散人和从小培养的好苗子,偶尔还有其他部门借调。
反正常年缺人,但这种人才可不好找。
这小孩一看就是哪家出来历练的后辈,有点本事但没什么阅历,说个瞎话都脸红。挂在衙门名下正规有保障,家里也放心。
我要是部门领导我也高兴,就喜欢这种听话还能干活的。
“只要对国家对人民没有歪心思的,都可以考虑。”
声音从后面传来。
我转过头来看着另一边的条子。这位坐姿挺拔目不斜视,从上车到现在只说了这么一句,估计是看我把小条子逗得狠了,让我适可而止。
不过这话说的,我可是太没有歪心思了!我就想宅家里吃吃喝喝撸兔子,奈何总有刁民想害朕。
没人说话,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前排俩条子也没反应。前后排之间是透明隔断,能看清楚,但隔音效果应该不错。
我还是闭目养神吧。
不知不觉又睡过去,等小条子小心翼翼叫醒我,车已经停在了衙门大院里。
回头看看被我不小心当成靠枕的面瘫条子,我一点都不想跟他道谢,赶紧钻出车子。
嗯,睡迷糊了,我也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
下了车,莫小幺赶紧迎过来扶住我,小声在我耳边说了个有惊无险。
阿七看了看珍宝珠,也没伸手,大概是觉得兔子跟着我更安全。
这院子看着平平无奇,挂的只是个区域派出所的标,实际上却内藏乾坤。围墙高而结实,墙面上的暗纹美观大气,仔细分辨才能发现内里藏着一个个阵法。
我找到最早跟我们交涉的那个笑面条子表达了感谢,重点是没别的事就告辞了后会无期。
条子让我们一定做个笔录,这么晚了也不方便,局子里……不是,局子旁边的招待所住一晚吧。
无奈,我抬起左手:“之前从山上摔下来手折了,我得去医院。”
笑面条子将信将疑地看了看我的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咔吧”一声给我掰回来了。
我反应慢了半拍,他都松手了我才觉得疼。可疼了一下之后,再活动手腕就没事了,顶多还有些迟滞感,软骨筋膜就得慢慢养了。
“只是错位,我给你接回来了,你试试看。”笑面条子一脸不用客气。
得,到了他们的地盘有恃无恐,装都懒得装,连尊称都没了。这黑心笑面虎,也就女装大佬能唬他。
我看看手腕看看他,幽幽道:“你有行医资格证吗?”
笑面条子淡淡扫我一眼,从包里掏出一个文件夹,慢条斯理地打开。
“喏,医师执业证书。”他挑出来一张。
我凑过去看,郑敬仁,中医,跌打损伤,照片也对得上。再看他那厚厚一叠证明,暗道这小子准备真是全面,怕不是二十一张办的。
不过这名字编的吧?
我死鱼眼盯着他。
郑敬仁将他那一大包证书又放回去,挑眉笑道:“可以做笔录了?包吃包住哦。”
绝壁是假名,这人半点也不正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