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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找到你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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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课铃响了。
江兼怀背好书包，站起身，刘刚也站起身，让他出来，“江哥，去网吧不？”
江兼怀看了眼他，点点头，“陆知，我要去网吧，你今天自己回家吧。”
陆知回头看着他，“我跟你们一起。”
刘刚弯腰收拾书包，听到陆知的声音，抬起头看陆知，“靠！学霸跟我们一起去网吧？疯了吧！”
“不知道是谁说的，我是好学生，不去网吧。”江兼怀朝他摇头晃脑，“你，不许跟我们一起去。刚子，咱们走！”
刘刚搭上江兼怀的肩，“我们都听江哥的，肖老三，我们走！”
肖鸿点点头。
江兼怀朝陆知吐舌头，“去不了了吧？气死你！哎，今天你就跟徐未见一起回家吧。”
陆知看着他这副得意的嘴脸，宠溺地笑了笑，故意顺着他的话说，“是个好主意。肖鸿，今天我跟你一起走，我的作业借你抄一个月。”
肖鸿心动，走到陆知身边，“成交！”
江兼怀瞪着陆知，“操，死陆知，他妈的，你以后就跟肖鸿一起回家吧！我他妈以后再也不等你了。”
陆知起身，走到门口，看着原地不动的江兼怀和刘刚，“你们还不走？”
江兼怀生气，踢了踢自己的桌角，“操！今天烦死了！”
刘刚拍了拍他的肩，“走了，江哥。”
————
九霄网吧。
刘刚站在前面，把玩着桌上的烟，“然子，老规矩，但今天得加一台机子。”
然子点点头，黑色的鸭舌帽挡住了他大半张脸，只看得见嘴巴，月牙唇，手里的打火机一直转动着，“好了，加了16号。”
“谢啦。咱们进去吧。”
江兼怀点点头，朝着机子大步走去，其他人跟在他身后。
“江哥，上号，就等你一个了。”肖鸿催着他。
江兼怀登好账号，歪头，偷瞄了一眼坐在自己右边的陆知，“你跟来干嘛？还不如在家里多写几道题。”
“陪你。”
“有病！”
肖鸿又把烟盒递过来，“江哥，还没开始，来一根？放心，这烟是我自己买的。上次被我爸发现偷烟，差点被打死。”
江兼怀伸手，准备接过。
“江兼怀，又抽烟，抽死你。”陆知瞪着他。
江兼怀手指缩回，“今天不抽了。”
肖鸿笑了笑，“哟，学霸，管你挺严。”
“滚！”
“学霸，这个LOL，你会玩吗？”
陆知点点头，登好自己的账号，“我初中的时候玩过。”
“那学霸，我们加你，我们一起玩，怎么样？”
“好。”
陆知熟练地选好英雄后，歪头看着江兼怀。
“看老子干嘛？游戏快开始了。”
“嗯。”
游戏开始。
陆知的英雄灵活走位，一个大技能控制住敌人后，再放二技能加伤害，趁敌人残血，直接一个一技能，成功拿下一杀。
“漂亮！学霸厉害呀！”刚子严守下路，“哎，江哥，以后你的地位不稳了哈。”
“滚！别打扰我！”江兼怀在蹲敌人。
他们连开了几局，五赢一败。
江兼怀关掉游戏界面，看了眼电脑上的时间，站起身，“该走了。我先去前面付钱。”
网吧基本上都是先交押金，他们不用，老顾客。
“嗯。”陆知退出了账号，关闭游戏界面。
肖鸿和刘刚还在欣赏刚刚的游戏战绩。
江兼怀走到吧台，陆知站在他身后不远处。
“然子，钱。”江兼怀把钱递给他。
然子抬起头，接过钱，把一个苹果递给江兼怀，“今天回去挺早，家里有事？”
“没，有点累了，想早点回去。”
然子笑了笑，“吃个苹果吧。”
江兼怀接过，啃了一口，“谢了。那两个死人，慢死了。”
然子又笑了笑，“你身后那位，是新朋友？”
陆知走上前，“你好，我叫陆知。”
“秦然，叫我然子就行。”
江兼怀回头瞪陆知，他现在还在生气，“然子，别跟他说话。”
然子憋笑，把手机拿出来，“你们两闹别扭了，那是不是得要绝交了呀？这样吧，我录个像，作个见证。”
说完，他还真录像了。
“哎，江江，看镜头。”
江兼怀偏头，侧脸对着镜头。
“哎，陆知，你也要看镜头啊，不要害羞。”
陆知拍了拍江兼怀的背。
“今天是2015年9月13号，录像为证，陆知与江兼怀协商一致，决定······”
“哎，然子，你们在干什么呀？”刘刚拽着肖鸿跑过来。
镜头里闯进两个人。
“哦，他们两个要绝交，我录下来。”
“我没有。”
“我没有。”
两个人异口同声。
刘刚和秦然面面相觑。
秦然关掉录像，“好了，没有就算了，不录了。天色不晚了，快回去吧！对了，陆知有空来我家里来玩，街口那家诊所上三楼，就是我家了。”
陆知点点头。
江兼怀先走了出去。
“江哥，我们先走了。”肖鸿搭在刘刚肩上，朝江兼怀挥手。
“嗯。”
江兼怀和陆知并排，往右边巷子口走。
“江兼怀，书，给你。”
陆知把书包背在前面，把书包里的全套新书放在他手上。
江兼怀抬头看他。
“怎么了？你书，不是被扔在垃圾桶里了嘛。”
江兼怀点点头，把书放进书包里。
“江兼怀。”陆知叫着他的名字。
“嗯？”
“徐未见不是要我的联系方式，是苏清影的，她说她想请教苏清影学习的方法。我不给她苏清影的联系方式，她也会去的。”
“知道了。”
“嗯。”
“陆知”，江兼怀停下脚步，低下头，“你不问我，为什么要跟李唯年打架。”
陆知也停了脚步，回头看他，“我在等江兼怀告诉我。”
靠！好心动。
“陆知，他朝我泼水。”
“李唯年真坏。”
“他还侮辱我妈。”
“他该死！不尊重他人！”
江兼怀抬起头，看着陆知，笑了笑。
“陆知，别告诉别人。”
“嗯，知道了。这是江兼怀的秘密，我会守护好江兼怀的秘密。”
江兼怀又笑了笑。
————
屋里灯光黑暗，墙上的旧电风扇发出吱呀声响，桌上摆放着几道简单的饭菜，饭菜都没动过，卫生间水龙头滴滴答答地流水。
江乾坐在沙发上，玩着手机。
李唯年坐在沙发的一边，后背靠在沙发上，他戴了一副黑半框眼镜，正低头看书。
江兼怀开门，看着这一幕，他想起了那天，心脏绞在一起。
江乾离他越来越远了。
江乾站起身，看向江兼怀，“怀怀回来了，快洗手吃饭吧。”
江兼怀放下书包，点点头，去卫生间洗了个手。
饭桌上。
“怀怀，年年脸上的伤，我都知道了。”
江兼怀坐在桌边，“嗯”了一声，低头吃饭。
“怀怀，向你哥哥道歉。”
江兼怀点点头，忍着怒气，捏紧了筷子，“李唯年，对不起。”
李唯年笑了笑，“没事的。我相信，弟弟，又不是故意的。”
江兼怀觉得恶心，吃不下去了。
江乾笑了笑，往李唯年碗里夹排骨，“年年吃这个，这个补身体，汤要记得喝。”
江兼怀手僵了僵。
江乾也往江兼怀碗里夹排骨，“怀怀，这个排骨是妈今早去菜市场买的，这个汤，营养高，你也要喝点。”
江兼怀看着排骨，他放下碗筷，“妈，我吃饱了，你慢慢吃。”
“哎，这个排骨，你不吃吗？你不吃多浪费呀，这个排骨很贵的。怀怀，你吃这么少，够了吗？”
江兼怀不想听，直接回房间，关上门。
手机弹出消息。
他站在窗边，晚风吹过他的脸颊，打开手机，是秦然发来的一段录像。
[ 这视频发你了，你记得发给陆知。]
[ 然子，你病得不轻。]
江兼怀点开录像。
他呆呆着站在镜头前，陆知站在他身边。
录像很短，只有五十秒。
他保存录像，发给陆知一份。
[ 保存了。 ]
陆知发来消息。
[ 有病！]
[ 江兼怀，作业写了吗？]
[ 没有！要你管！]
[ 江兼怀，要写作业。]
[ 知道了！要你管！]
江兼怀看着窗外，想起陆知说的，他们都找不到自己，只有他找到了。
他为什么能找到自己？他还没有问过陆知。
那天，天边云浪翻涌，蔚蓝无际的天空，阳光照在地面上，将世界分割成两份，蚂蚁躲在香樟树斑驳的树影下，一少年不停地穿梭在一栋栋教学楼和一间间教室之间，阳光照在他身上。
上楼，再下楼。
他没有找到江兼怀。
所以他一直没停下。
太阳西沉，少年逆着人群，跑上最后一栋教学楼。
他说，他找到江兼怀了。
他不聪明，用了排除法才找到了江兼怀。
————
周末。花鸟店。
“老板，这鹦鹉好养活吗？”
江兼怀弯腰，手放在膝盖上，看着鸟笼里的绿毛色的鹦鹉。
老板走过来，“这个鹦鹉可好养活了。你要不带一只回去？”
“不了，家里不让养，我就是好奇。”
江兼怀转过身，看到门口放着的一盆含苞待放的茉莉花。
它高贵又清冷，与周围叽叽喳喳的环境格外不同。
他怔怔地看了好一会。
“老板，门口那盆茉莉花我要了。”
“好勒。”
茉莉花放在房间的窗台上，有股淡淡的清香溢出。白校服挂在风中，滴着小水滴，水滴落在茉莉花上。
江兼怀伸手，触摸着小小的花苞。
陆知很像这一盆茉莉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