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猎手不如调酒》江琼i

19、chapter019.香水

　　唐歆跟袭击沈不逊的人有联系。

　　这件事困扰了沈不逊整整一天。
　　不过，他的一整天几乎都在补觉。
　　只有半下午醒来的时候，才想想临睡前困扰他的问题。

　　唐歆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袭击他的人又是什么身份？如果他不是黑哨的目标，那黑哨真正要下手的人又是谁？

　　沈不逊搅着稀饭无心下咽，突然房门被砸得哐哐响。
　　他听见孟禾云在外面大喊。
　　“沈不逊你还活着吗？”

　　这是什么鬼问题，他当然活着，还活得好好的。

　　沈不逊起身去给她开门，只是没想到门外还站着洛骁和前台小姐。

　　洛骁见到他，率先开口：“通讯没人回，怕你出意外，就通知了前台来开门。”
　　“你这小子，一天了一点消息都没有，害得本小姐担心。”孟禾云的表情放松了些，挤开沈不逊进到屋里。

　　沈不逊对着前台小姐抱歉地笑了笑，拉着洛骁进了房间。
　　语气里略带几分埋怨，对着洛骁道：“我能有什么想不开的，就是睡得太晚，关了消息通知补觉呢。”
　　“没事就好。”

　　洛骁顺手打开屋里的灯，屋内算不上整洁但也不乱，更也没什么酒味，又瞟了眼乱糟糟的卧房，是真的在补觉。

　　沈不逊正要往屋内走，洛骁就拽住他的胳膊，低声说道：“你的事暂时没有头绪，但是黑哨的目标我猜到了。”
　　“谁？”听到这话，沈不逊的眼睛立刻倾斜着身体往洛骁那边凑。

　　但是好巧不巧，有人故意冒出来捣乱。

　　孟禾云探出脑袋，喊着：“你们两个在说什么悄悄话呢！”
　　沈不逊只能压低了声音对洛骁说：“这些待会再说。”
　　随后松开洛骁的胳膊，往沙发方向走去，还不忘挤兑孟禾云：“我们俩的小秘密多着呢！”

　　孟禾云鄙夷地看向了他们两个，颇为嫌弃地坐到沙发的最远处，才对着沈不逊说：“演唱会的门票给你发过去了，今晚七点开场，记得去啊。”
　　“演唱会？我什么时候说要去了？”
　　沈不逊对这些事情没兴趣，有这时间不如跟洛骁好好想想星舰上发生的事情。
　　但是洛骁却在背后戳了戳他：“去吧，我们一起。”
　　沈不逊不可置信地看向他，但在视线交汇的瞬间，沈不逊就清楚了他的用意。

　　黑哨这次的目标，是演唱会的小偶像。

　　孟禾云在一旁托着下巴：“要是早点跟唐歆舰长认识，就用不着费劲吧啦地让你们跟我去，还要热脸去贴冷屁股！”
　　“真是对不起您！”沈不逊一声高喊，把桌上的香水袋扔给了孟禾云。
　　孟禾云扫了一眼上面的logo，张嘴说道：“挺高级的，送我的？你是发财了还是喜欢我啊，居然送我这么贵的东西。”

　　沈不逊刚想回应，就感到背后传来一股无名凉气。
　　他知道把洛骁送给的礼物转送给别人不好，但是香水已经扔出去了。

　　沈不逊立刻往后一靠，压住了洛骁的肩膀，趁着孟禾云没注意，附在洛骁耳边：“我错了，别生气嘛。”
　　身后的人没有吭声，沈不逊回望过去才发现洛骁的眼神有些幽怨。
　　再幽怨，他也没办法，只能动动手把洛骁的墨镜推上去。

　　幸亏孟禾云这时发话了。

　　她拿着香卡闻闻气味，就说：“太甜了，我不喜欢。”
　　直接把香水塞回去，放到桌上离开了房间，毕竟大小姐拒绝别人不需要理由。
　　她临走时还不忘再叮嘱：“别忘了，是晚上七点开始哦。”

　　孟禾云轻轻松松地走了，没有任何的负罪感，屋里剩下的两个人就未必了。
　　特别是把香水送出去的那个。

　　沈不逊不敢说话，在洛骁灼灼的视线下，他只敢老实巴交地搓着手想借口。
　　洛骁问他：“为什么要送给她？”
　　沈不逊尴尬地移开视线：“其实吧，这味道对我来说太少女了，不适合我，就像......”

　　憋红了脸，沈不逊也没说出像什么来。

　　他只觉得，自己跟洛骁之间的气氛太怪异了，不知道为什么望向洛骁的眼睛时，总会被莫名其妙的吸引，如同陷入了春日河水里的漩涡，和桃花瓣一起，被卷入深处。
　　沈不逊一转头，又是近在咫尺的脸。
　　这么近的距离，他应该要把人推开的，但是双手像是被沙发黏住，他挣脱不开。

　　他凝视着洛骁。
　　从浅色的眼睛，到挂着墨镜的鼻梁，再到嘴唇……

　　明明房间里没有其他人，却觉得不自在，陌生又旖旎的气氛让人僵住了身体。
　　他能感觉的洛骁离他越来越近，甚至连呼吸都暧昧地交织在一起。
　　洛骁这么做是想干什么呢？
　　眼睛又在盯着哪里？

　　沈不逊终于忍不住了，闭上眼睛顶着涨红的面颊，喊着：“你让开，我要上厕所！”
　　关键时候，还是尿遁来得爽。
　　洛骁也闭着眼，给他腾开了位置。

　　几分钟后，沈不逊一动不动地盯着镜子里那张快要熟透的脸，跑到厕所里避难好像并没有效果，反而让他的心里生出几分临阵脱逃的愧疚。

　　应该把洛骁一个人扔在那吗？
　　沈不逊不知道，他只知道往脸上泼水把温度降下来。

　　可是再度抬头看向镜中的自己，脑海里又莫名浮现洛骁的样子。
　　刚刚他离洛骁还要更近吧......

　　沈不逊垂着头抵在镜面上，如果不是有洗手台的阻隔，他整个人都贴在镜子上了。
　　但是方才洛骁就是跟他紧紧挨在一起。
　　面对孟禾云的时候，他只需要稍微往后一靠就会倚到洛骁身上，距离近到一回头都会亲到洛骁的脸。
　　可是那时候都没有局促的感觉，为什么跟洛骁对视的时候就会感到紧张呢。

　　他想起自己的眼神莫名其妙地落到对方的嘴唇上。
　　难道刚刚是想亲洛骁？
　　而洛骁也正是因为察觉的这种意图，才用眼神示意他适可而止？

　　沈不逊立刻挺直了腰板，严肃地看向镜子里的自己：“沈不逊，你是直男你知道吗？洛骁警官是很好，但他不是你能肖想的人！”
　　一番思想斗争后，做好心里建设，沈不逊才打开了洗手间的门。

　　洛骁正站在窗户前，不知道在想什么。
　　看着他的背影，沈不逊觉得应该给他递一支烟。

　　但他没有烟，只有一纸袋的水果硬糖。

　　沈不逊捏着几颗糖凑了过去，拍拍洛骁的肩膀，问他：“吃糖吗？”
　　“......”
　　洛骁始终盯着他的手心，似乎在疑惑这究竟是不是成年男人之间的交流方式。
　　最主要的还是，他不敢看向别的地方。
　　生怕再用越界的眼神看向沈不逊，会把这唯一的朋友推得越来越远。

　　洛骁还是接过他手心的水果硬糖，含在嘴里，甜甜的，也没有想象当中的糖精味，反而是所有的一切都十分自然。

　　沈不逊站在他身侧，终于开口了：“我没有想把香水送给她。”
　　“你不用解释的。”
　　沈不逊一听，急了，连忙说道：“我真的没有想送给她！哥，你就听我一句解释吧！”
　　洛骁觉得他误会了自己的意思：“你本就不用解释，既然已经送给你了，那就是你的东西，怎么处置都是你说了算。”

　　态度过于诚恳，都快要误以为洛骁才是犯错的那个。

　　沈不逊摇着头往后退了几步，狐疑地说道：“难道你没有生气？”
　　洛骁的语气格外冷淡：“我没有。”
　　他的表情也是一如既往地平静，并没有因为刚才的事情出现任何的波澜，更让沈不逊觉得，好像没有什么事情能真正地撬动洛骁的心。

　　沈不逊犹犹豫豫地扯了扯洛骁的袖口：“要不你还是生气吧。”
　　洛骁没再看他，把视线转向了窗外，咬碎嘴里的硬糖，说道：“你挺无理取闹的。”
　　好像又有些生气了。

　　沈不逊认命似的趴在落地窗前的栏杆上，眼神似乎和洛骁落在了一处。
　　他不仅是看不透洛骁地心思，现在甚至都不明白自己在想什么。
　　不如就把事情真相告诉洛骁吧，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

　　沈不逊抿了抿嘴唇，闷闷地开口：“其实是那天刚来到这里的时候，我发现孟禾云身上有股很浓郁的香气，跟她以往喷的香水根本不是一个味道。”
　　“玫瑰花的味道，很浓郁。”
　　“你也闻到了？”沈不逊惊讶。

　　身为警官，洛骁自然也对气味敏感。

　　洛骁沉稳地点头：“有针对气味的训练。”
　　“可你是警官，又不是警犬……”
　　“啧！”洛骁这次看他的时候，眼里只有满满的恶意。
　　沈不逊熟练地走流程道歉：“我错了！”

　　他跟洛骁仔细分享着自己的疑惑，顺便说了句在网上的发现。

　　目前，联邦政府的议会成员都是公开透明的，甚至有专门的名单标注。
　　而“孟”这个姓氏不算太常见，在几百号人的议会人员当中也不到十个，按照沈不逊制定地筛选标准一一排查，还真让沈不逊找到了符合孟禾云父亲的议员大佬。
　　只是仔细查下去，沈不逊才发现，那位议员大佬的女儿今年二十五岁。
　　就算大佬的女儿长得再怎么年轻，都不会他们现在所见到的十几岁少女模样的孟禾云。

　　“你怀疑孟禾云？”洛骁也察觉出其中的不对劲，但是不知道沈不逊的怀疑是从何而起。
　　沈不逊更是顺其自然地回应他：“你不是还怀疑唐歆吗？”
　　洛骁一声轻笑：“唐歆舰长的确有可能对你做过什么，甚至危害到你的生命安全，可是孟禾云小姐，似乎没有。”
　　沈不逊被他这么一问，也愣住了。
　　孟禾云的确没对他做过什么，但他觉得如果不提前做好准备的话，发生过的事情迟早会再发生一遍。

　　可是沈不逊不能就这么告诉洛骁，说他只是在防患于未然。

　　于是沈不逊拿出他拙劣的演技，假装他现在才看到时间：“快走快走，六点半了！”
　　“你又转移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