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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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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员外侄子见官兵走了进来,有些局促,但也不忘装装架势:“这金吾卫什么时候也干起这种活计了,真是幸苦。”
说完,往领头那人手里塞了个荷包。
那领头的人面色涨红,立马就提刀要杀那员外侄子,那员外侄子也吓傻了,声音颤抖:“大哥,我一直给过你钱的,今天怎么翻脸不认账。”
从官兵中身后又出现一人,同样的黑金圆领袍,却被他穿出了别样气势,简欣怡怔愣地看着他,剑眉星目,凤眼薄唇,倒有三分像她笔下的冷漠男。
能有几分像莞莞,是你的福气。
那冷漠男大手一挥,眉头一皱看这如战后废墟一般的书肆,吩咐道:“够了,将他带走。”
还是个官,不错。
简欣怡明白抱上官老爷大腿的好处,赶紧上前磕了几个响头:“大人,这人欺男霸女,简直死有余辜,可一定要为我们报仇啊。”
可那冷漠男似乎并不想理会她,只是吩咐道:“是非论断自有刑部与大理寺定夺,把人带走。”
这刚抱上的大腿便想溜走,简欣怡不能再坐以待毙,伸手拦下那人,解释道:“等等等等,大人您有所不知啊,这人本来是员外侄子,想必是不好抓的,就算抓了,那京兆尹也不好判啊。”
众金吾卫都在此,听她这么轻车熟路地点破官场秘闻,面色皆有些不好看。
简欣怡也知道这民告官在古代约等于死路一条,但她也着实是没办法,又冲冷漠男笑了笑。
只见那冷漠男嘴角一扬,站定在她面前,两人身高有差,他俯下身来直视着她,一字一顿地问道:“哦,那你的意思是京兆尹徇私枉法,刑部暗中勾结,大理寺有眼无珠?”
简欣怡被他的眼睛看得有些不好意思,稍微往后了些,转过头走向那员外侄子:"怎么会,我的意思是大人定不能将此人捉走完事,要好好看着这人得到他应有的惩罚才好,不然大人管得了一次,却管不了第二次。"
有金吾卫实在见不得简欣怡这大逆不道的样子,呵斥道:“大胆,你可知这位是……”
“好了,方武,不用再说了。”冷漠男出声打断,“我知道你的意思了,我会派人注意他受到应有的惩罚,但同时,把书肆最近的出版物拿给我们,还有你袖口的书稿。”
话说完,老林头就呈上来不少还没被糟蹋的书稿,但那冷漠男明显对简欣怡袖子里的画稿更感兴趣,她本来还想再往深处藏藏,但看见冷漠男那幽深的眸子,只得低着头地拿出来:“大人,这个不出版,自己画着玩……”
简欣怡话没说完,便被冷漠男抢了去,“这是什么东西?”
“连环画,哈哈,大人还是还给小人吧,污了您的眼。”
冷漠男随手翻看几眼,发现不过是女子思春之作,随口而出:“无聊。”
可旁边的金吾卫却看出些端倪,指着那冷漠男的人物立绘:“大人,这人还长得还挺像你。”
简欣怡如有雷劈,立马抢过画稿,这要是让他们拦下来她的计划就全落空了,“意外,两位大人,这边还有书呢。”
那冷漠男不再言语,查起地上散落的书来,随口问道:“圣上最近查得严,出版书内没有映射,议论朝中内容,宣传不正当思想以及男女之事吧。”
简欣怡哈哈一笑,斜睨那员外侄子一眼,讽刺道:“没有没有,我们和某些人不一样,我们遵纪守法,哈哈。”
那群金吾卫随手翻翻书籍内容,发现确实没有问题,聚齐在冷漠男身边:“大人,走吧。”
冷漠男环视四周,眼神定格在那员外侄子,吩咐道:“把此人一并带走。”
“是。”
众人把员外侄子和那群打手一同架了出去。
那员外侄子还在口出狂言:“你们,你们等着,等我状告伯父,叫你们还敢如此放肆!”
简欣怡看事情终于尘埃落定,将老林从地上拎起来,出言安慰:“爹,他走了。”
老林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双眼无助地望着地上一片狼藉,感叹道:“但愿这人能信守承诺,将那曹家旭打入大牢。”
简欣怡也赶紧起身帮忙收拾着书肆,却回想起之前张大夫与她透露过这员外侄子的事,想必这员外侄子早就恶名远扬,往老林身边凑近了些。
“爹,你还知道别的人与这曹家旭有梁子的吗,我们多找些人来作证,胜券也多几分。”
老林双眼一骨碌,面上浮现浅浅喜色,重重地一拍大腿:“这话有理,我下午上街去问问。”
刚要迈步出门,却又突然想起什么,冲着简欣怡问道:“对了,你这画稿是什么,给我看看。”
简欣怡有些尴尬,倒也只能拱手交出,毕竟真要通过游戏赚钱的话,她爹这关一定得过,于是将画稿展开给老林看。
见老林瞧了半天不出声,简欣怡心底发毛:“爹,你说这东西,卖出去能挣钱不。”
老林嘶了一声,面色凝重,那手摸了好几把胡子,都快抓秃了,最后才缓缓开口:“挺新颖的,挣不挣钱不好说。”
简欣怡见这事有戏,将画稿从老林手里收回来,试探着问了句:“那咱们就先印一些,看看反应。”
老林倒是有些诧异,他本以为是她无聊时消遣所画,却没想到她要把这玩意印出来卖:“你要印这个?给谁看?”
简欣怡心里也没什么底,语气都飘了几分:“京城的大户小姐?她们平素甚少出门,玩玩游戏聊以慰藉?”
“这……”
老林一时之间也拿不定主意。
简欣怡将画稿卷了起来,还是没了底气:“没事,这只是个画稿,等我再好好打磨一下,也许会好很多。”
老林看她小心翼翼地收起画稿,眸间微愣,却也只是劝慰道:“可你要知道,来往买书的,大多是书生,女子本来就少,能买书的就更是少之又少。”
简欣怡帮着老林把书架子扶正,却也不忘回嘴:“我自是明白这些道理,可这世上给女子写的书本来就少,那才子佳人的话本子哪个不扯上些坑蒙拐骗的,我这东西虽不比那金贵,却也是头一遭为她们所作的。”
老林无奈笑着,用手指点了点她的额头:“你这大话吹得也不嫌害臊,行了,就当是给你印着玩,我去街上问问还有谁和曹家旭结仇没有,回来想吃点什么?”
简欣怡瘪了瘪嘴:“你别再赊人账啊。”
“不赊账不赊账,咱们铺子风波一过,凡事都要向前看。”
老林大笑着出了门。
简欣怡见老林也算解开心结,心里顿时也松快不少,收拾完前面书肆回屋创作去了。
刚坐下没多久,书肆那边似乎来了人,大声呼喊:“玉,你爹走了,出来玩啊。”
简欣怡出门去瞧,却是自幼与林缀玉相识的玩伴白园园。
北街孩子父母大多经商,没时间管他们,这群孩子便也成群结伙地玩起来,可老林始终不让林缀玉出去,想必是希望林缀玉能像闺秀般恬静知礼。
可林缀玉不懂,常常出去玩,简欣怡懂,却不想如此。
她从来都不按别人的想法活。
“来了。”
简欣怡偷偷把手中画稿拿出来,递给白园园:“这个给你,连环画。”
白园园飞快看了几眼,十分惊讶:“你还会画这个,好厉害,等我晚上回去偷偷看。”
简欣怡十分得意,揽住白园园的肩:“那是,等我以后挣了大钱,第一个便入股你家胭脂铺。”
白园园见简欣怡这般热情,倒有些不自在,轻轻从她的臂弯中挣脱出来:“你就吹吧,对了,说到我家胭脂铺,最近真的奇怪。”
“什么事?”
白园园一提起此事便瞪大双眼,音调都不自觉地高了几分:“总是有东西被偷,也不知怎么回事,查了也查不出来。”
“胭脂被偷?”简欣怡有些疑惑,顺着白园园的话继续询问:“那是店里的手脚不干净,还是客人顺手牵羊?”
“是啊,你也以为就这两种吧,我们也都查了,就是没有。”白园园异常气愤,咬牙切齿地加重话音:“而且这人胭脂水粉一起偷,真叫烦人。”
“胭脂水粉一起偷?这玩意又没有多少钱,若真是为了钱,也该去偷什么典当行之类的地方。”
“说得就是,我娘就当自己丢了,反正也查不出来什么。”
两人继续在路上走着,黄昏期间街上正是忙碌时候,简欣怡不住侧身,忽然回想起那作恶多端的员外侄子来,出声询问:“最近你娘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
白园园听到简欣怡如此问,仔细回想了许久,随后才摇摇头:“她一直说和气生财,应是起不了什么冲突的,更何况我娘这铺子那么小,贵人们也瞧不起。”
铺子莫名其妙地丢了胭脂水粉,真是奇怪。
简欣怡总感觉此事不简单,就像游戏中随随便便的小剧情,却是剧情推进的伏笔一样,也许是她多想,但作为撰写剧情的人,她不得不多个心眼。
白园园见她面色凝重,倒有些不好意思,伸手拍了拍她,提醒道: “最近让你爹也小心些吧,万一这贼流窜作案呢?”
简欣怡点了点头,看向街尽头的高大华贵的羡仙楼,转头走向巷子里,那群孩子已经在等她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