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眼中的你》三青三

36、番外

　　法国

　　“啦啦啦啦，啦啦啦啦……”顾涟手里一杯学校里买来的便宜咖啡，脚步轻快地走在路上。

　　以往从学校回她住的房子要坐四站公交才行，但就在刚刚她硕士论文答辩结束了！

　　高兴！

　　她想沿途走回去，愉快地赏一下日常可能忽视的景色，坐公交她怕她会一个激动没忍住在公交车上跳起来。

　　路上经过Monoprix进去买了鲜奶和一些吃的，其中有一半是和她一起合租的林允欢托她回来时买的。

　　林允欢每天有一半的时间是联系顾客，另一半的时间是出去大采购。

　　每次冰箱空了才会想起来去超市，经常是吃了上顿没下顿，后来顾涟看不下去了，干脆去超市时买什么都给她带一份一模一样的回来。

　　回到出租屋听见林允欢正在房间里大声说话，必然是在直播卖她代购的包包和衣服。

　　除了她的房间，合租屋的小客厅里也堆满了代购回来的各种等着发回国的商品，当然她的租金每月也要比顾涟多付50欧。

　　为了不打扰她，顾涟蹑手蹑脚走到厨房，把刚才买回来的东西分成两份放到冰箱，发票用冰箱贴压在冰箱门上，等着林允欢看到就会把现金给她。

　　“好舒服！”顾涟回了自己房间直接扑倒在床上，答辩完的快乐真是难以想象，她现在什么都不想干，只想舒舒服服地躺着玩几个小时手机。

　　然后她也确实这么做了，一直玩到手机快要自动关机了她才伸手捞过床头的充电线给充上电，然后就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

　　“这个款之前没见过哎，是这次上的新品吗？”

　　“对，好像有三个色，我觉得白色的最好看，还有裙子，这次有条裙子蛮好看的，就是网格的那款，我手机里有图片给你看看。”

　　“好看，你这有实物吗？我想先看看。”

　　“没有，现在还没人买，等别人po了照片估计我这边才会有人来找我买。”

　　“那等我改天去店里试试。”

　　顾涟听见房间外客厅有人在小声说话，也不知道几点了她从被子上胡乱摸索着摸到手机，快七点了！！

　　她腾地坐起来，然后又躺回去，不急，今晚的party估计会持续到很晚，晚点去也没关系。

　　而且她今晚和乔安妮一起去，就是门外和林允欢说话的人，乔安妮有车，那就更不用急了。

　　顾涟和乔安妮是上选修课时认识的，两个人分到一个小组，为了小组作业经常一起聚头，聊得比较投缘。

　　乔安妮家里有钱，车不用说了，刚来不久就买好了，奢侈品更是买起来毫不手软。

　　这不林允欢做代购每天穿梭于各个时尚品牌，哪个牌子什么时候到了好看的新品她立马知道。

　　乔安妮经常被她推荐种草，一来二去就经常下课后跟着顾涟一起过来。

　　顾涟捋顺她睡得有些乱的头发，随便扎了个丸子头出来。

　　乔安妮见她一副刚睡醒的模样，打趣道：“顾涟，你这是为今晚熬夜提前补觉吗？”

　　“熬不动了，我这是补之前写论文落下的睡眠。”然后“飘”去洗手间准备洗把脸。

　　乔安妮跟着她走到洗手间门口。

　　双手交叉在胸前不满地说：“王杰不知道下午抽什么风，本来说好了咱们几个今晚一起去他宿舍做饭，然后吃完一起聊聊天或者玩游戏，以前都是这样对吧？”

　　顾涟把水龙头拧紧，甩甩手上的水又抹掉眼前的水睁眼抽了张擦脸巾，擦着脸问：“嗯，怎么，他今晚还安排了别的节目？”

　　“他非要弄出点幺蛾子，说今晚走一波心，结果就是吃完饭我们一起看电影。”

　　乔安妮继续形容：“哦他不知道从哪弄了个投影仪，还找了三部呢，都是法国片还依次是校园、爱情和惊悚类型……”

　　“他这是想干嘛？趁着前两部的电影气氛表白，然后表白完一起看恐怖片，等着人家瑟瑟发抖扑到他怀里？”

　　顾涟听到她这个描述扑哧一下笑出声，那个王杰暗恋一个别的专业女生好多人都知道，听说包括那个女生本人，但两个人一直都没戳破那层窗户纸。

　　不知道现在想表白是要干嘛……

　　乔安妮已经忍不住喷他了：“都要回国了，还搞这出，他现在告白人家答应又怎么样，回去跟他谈异地恋啊！简直脑子有坑。”

　　“我觉得肯定不会答应，安啦，就当去看热闹了。”

　　“可惜了，我还带了瓶红酒打算送他，现在看……简直是浪费。”

　　“嗯……我是不是也给他送个小礼物比较好。”

　　她这话倒是提醒顾涟，以前有什么活动都是王杰把大家组织起来的，谁想办个聚会自己宿舍不方便的话也可以在他家

　　。不管怎么说今晚的局都是王杰组的，虽说他目的不纯，但回国以后不在一个城市，她和大部分人都很可能不会见面了，还是有点念想好。

　　折回房间她从还没打包完的行李中挑了个造型独特的花瓶，花瓶的造型正好是个帅气英俊的男人的上半身，像大卫一样。

　　嗯，就是它了。

　　*

　　此刻的气氛如果让顾涟来形容那就是：快逃！

　　她和乔安妮都以为王杰会在第二步电影放完后，随着优雅的片尾曲进行他的表白环节。

　　哪成想这第二部电影里有个男女主求婚环节，王杰在这一幕突然单膝跪地手里好像也捧了个盒子。

　　坐在后排的顾涟和乔安妮对视一眼：这么刺激，一上来就求婚？！

　　顾涟小声跟乔安妮窃窃私语：“难道咱们误会了，其实他们早就在一起了？”

　　“是吧，不然突然求婚？不过王杰这小子藏的可真够严实的，还好咱俩今天都带了礼物，就当随份子了。”

　　“说的也是。”

　　不过随着那个女生跑出去了，她们俩又对视一眼：情况好像不太对啊。

　　顾涟稍微一想明白过来，敢情王杰只是自作多情，人家女生压根不知道还有这个环节。

　　但拉着这么多人一起给他作见证，是觉得马上要回国被拒绝也无所谓了么。

　　不过看着他不断起伏的胸膛，像是在做深呼吸，看起来还是有所谓的……

　　房间里关了灯看不清他的面色，但他很快也出去了，剩下他们这些还在屋里的人脚趾抠地，刚才有人想安慰他也被一巴掌推回来了。

　　房间里除了电影还在继续上演，坐着的人没有一个出声的，静的堪比考试现场。

　　顾涟戳了戳乔安妮然后指向外面示意要不要现在一起撤。

　　这时前排有个人突然在这尴尬的寂静中说：“继续看吧。”

　　顾涟：很好……

　　乔安妮无奈地朝她耸耸肩。

　　不过房里的气氛也松散了不少，因为一个人开了头而活跃了，也看得出大家都很想赶紧掀过刚才那一章

　　有的人吃起薯片，“咔嚓咔嚓”声音无比清脆，有的人还讨论起电影剧情，仿佛他们真的就是在电影院，真的就是在看电影。

　　然后乔安妮不知道从哪掏出了她带来的那瓶红酒，瓶塞子已经旋出来。

　　她倒了两杯，其中一杯往顾涟那推了推，然后又把酒瓶递给其他人暗示要喝的自己倒。

　　顾涟垂头接过，看形状不是高脚杯，但怎么这么重！她这是从桌子上顺过来的喝水杯吧！

　　杯子里倒的满满的，顾涟赶紧吸了一小口。

　　这两杯倒出来瓶子里估计不会剩下多少了，应该也就三分之一。

　　在这里没法碰杯，顾涟和乔安妮是各喝各的。

　　看浪漫爱情片的时候她还是小口小口的喝，但第三部的惊悚片真的好无聊，无聊到她只能喝手里的酒。

　　不过等杯里酒喝完的时候她就没有理由再待下去了，但电影还没结束，她看着身边的乔安妮抱着刚才又传回来的酒瓶瑟瑟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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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涟真的看不下去了。

　　她怕无聊加一会儿酒劲上来会在这睡过去，便问乔安妮：“走吗？”

　　乔安妮沉浸式的观影体验被她突然的一声吓得差点没叫出来，被顾涟紧急捂嘴后才缓过来，“你不看了？”

　　“嗯，你还看吗？”

　　乔安妮虽然怕但眼睛还盯着前面：“你先走吧，我喝酒不能开车了，一会儿打车回，你也打个车吧。”

　　“行，那你注意安全。”

　　“拜拜。”

　　“拜拜。”

　　顾涟轻手轻脚带着空杯子出去，找到她的包就直奔门口。

　　溜了溜了。

　　但刚才酒可能喝的快了，下了楼梯出来被风一吹感觉有点晕，给脑袋扣上卫衣自带的帽子她才掏出手机打Uber。

　　等车来的时候她才想起——翻了翻包拿出忘记送的花瓶。

　　她转回楼里，然后停下，王杰这房子大但没有电梯。她不想再爬一次楼梯了啊，而且车快到了。

　　顾涟考虑要不把花瓶放到门口，谁捡到就算谁的，想了想她觉得可以，等车来了就把花瓶放下。

　　正巧这时看到对面有个人往这边走，走得很颓废，看起来生人勿进的样子。

　　要是在平常顾涟肯定躲得远远的，偏偏顾涟今晚喝了酒，现在还有一点点上头——

　　她看了眼手里的花瓶，然后又看了那个人一眼，男生，低着头，头发是黑色的。

　　不知道他脱了衣服是不是和这个“大卫”一样健壮……

　　等他走近的时候顾涟毫不犹豫把花瓶塞到他怀里，用法语说了声：“送给你了，朋友。”

　　看他没反应又用中文大声说了句：“送给你，毕业快乐！”

　　随后飞奔上了往这边的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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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忆南被吓了一跳，一是被人突然近身，二是被眼前这个脑袋空了一块的人头瓶子。

　　不过这一吓倒是把他脑子里的坏情绪全给吓走了。

　　他之前从没想过来法国进修。

　　大学毕业两年了。他妈妈不知道听了谁的话没说一声就拿着他的作品集给他报了个进修班。

　　殷忆南为了参加她报名的的这个消息比赛，封闭画画出关后好几天后才知道。

　　虽然收到了offer，但他法语没学过，基础为零，狂补了几个月也压根没用，来了以后可以说是语言不通，还没什么朋友，作业除了画的其他基本都要借助翻译软件。

　　但茅丽华每次打来电话他还要往家里报喜不报忧。

　　不是因为他不想诉苦，是因为他一旦说不好、不适应，妈妈会说画画水平好就行，当厉害到一种程度别人都会被你折服的。

　　但其实根本不是这样……

　　殷忆南看着手里的瓶子，这算是他今天唯一接收到的一点好意，虽然他还没有“毕业”。

　　不过托这个瓶子他现在心情稍微好受些了。

　　第二天殷忆南有托和他关系稍好点的人打听。

　　但那栋楼里昨晚除了王杰还有好几拨人在狂欢，且人数更多。

　　只有中国人这一个条件属实是不太好找。哪怕他在被吓了一跳后记住了她的背影，并根据画过的人体基础大概能说出她的身高、体重等其他外形特征。

　　这难度无疑只是从大海捞针变成大河捞针罢了。

　　不过好在他的同学们都算给力，也好奇殷忆南找的人是谁。

　　经过多方打听才有人给他回话，他要找的人叫顾涟，以及——她已经毕业回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