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眼中的你》三青三

28、chapter 28

　　江风来看林允欢的那天。

　　等看见方方和江风一起出现在医院里，顾涟才知道是哪里不对了。

　　江风压根不是从殷忆南那里知道允欢生病的事，而是从方方那里知道的；殷忆南知道联名出问题确实是从江风那里知道的，但江风是先从方方那里知道的。

　　顾涟之前没有见过方方，方方也没见过她。还是江风在医院停车场先看到顾涟，朝她招手喊了声：“顾涟！”

　　顾涟一回头认出拿着果篮的江风，和他身边提着几个袋子的女生。

　　女生见到她很爽朗地走近和她打招呼，“顾经理你好，我是方方。”

　　“你好。”顾涟看见他俩一块来有点搞不懂什么情况，但也非常自然地伸手和她握了下。

　　江风跟在她们俩后面走，“林允欢怎么样，方方听到她生病一早就想来看望，今天周末才算有空，不用去盯装修。”

　　顾涟听到这话心里一跳，不对劲。

　　不过她面不改色地说：“她好多了，明天就可以出院。还麻烦你们跑一趟，你们……一起从明城开车来的吗，累不累？”

　　“这一趟都是江风开车，我一点都不累，想替他开一会儿他非不让。回去你再不让我开你就自己回去吧。”后一句话是对江风说的，但顾涟听出了满满的抱怨和娇嗔，她的心砰砰狂跳，已经不知道一会儿该怎么进病房了。

　　看到江风宠溺地在自己面前揉了揉方方的头，“我不累。”顾涟彻底说不出话了。

　　顾涟退后几步和江风齐平，问他殷忆南的事情，喜欢什么颜色、喜欢吃什么、平常干什么、有什么爱好。

　　她和殷忆南在一起的第二天江风就知道了，当时还给殷忆南发了好多的“我就说吧！”，烦的殷忆南把他设置为免打扰了。

　　顾涟一直打听殷忆南各种细小的事情打听到病房门口。

　　拖住了江风她抱歉地对方方笑笑，“允欢就在病房里，不如你先进去吧，我还有点事情没有问完。”

　　“好，你们先聊，顾经理，这是我临来前买的明城特产，这两袋是给你的。”方方从提的袋子里分出两袋给顾涟。

　　“谢谢。”

　　等方方进去，顾涟又象征性地问了江风几个殷忆南生活上的小事，其实有的事她知道，是为了拖延他。

　　但有的事情她确实不知道，也多亏了江风她能更了解自己的男朋友。

　　问完她想问的，顾涟试探着，“你们两个？”

　　没记错的话，之前允欢招聘分店负责人回来后说方方是有男朋友的。

　　“我在追她，平常还要麻烦你们多照顾她。”有了她和殷忆南的关系，江风和她说话不像前几次那么见外，有什么说什么。

　　“是我记错了吗，她不是有男朋友吗？”

　　说到这江风表情不太好看，“她那个男朋友……不是个东西。”

　　“？？”

　　“幸亏我在明城，不然她一个女孩子……自己在那里，受了欺负怎么办……”

　　顾涟不知道该再说点什么了，听着意思方方和她男朋友还没分手，但江风却是已经替她打抱不平过了，而且他们俩人的关系现在很亲密。

　　但她想着病房里的林允欢，还是要继续拖延下去，不能让江风和方方一起出现在允欢的视线里，不然他们俩之间的氛围，谁看了会不懂。

　　“那你觉得允……”想了想顾涟还是闭嘴，现在问他觉得允欢怎么样还有什么意义。

　　她又换了一句话问：“允欢生病是方方告诉你的？”

　　“对啊，林允欢是她老板，老板生病了肯定要来看看。你们这员工多贴心。”

　　顾涟：“……联名出事也是她说的？”

　　“对啊，说到这，在这件事情上我做的怎么样，算不算间接促成了忆南和你在一起？”

　　“我谢谢你。”

　　“哈哈，我随便说说。”

　　“嗡嗡嗡嗡。”

　　江风看了眼自己的手机，然后示意顾涟接电话，“是你手机，你先接，我进病房看看去，后面你想知道忆南的事情，不敢说全部，大部分我都能说上来。”

　　“哎！”顾涟想挂断电话叫住他，但江风此时已经走到门口了，来不及了。

　　顾涟想了想还是接了电话。

　　“喂……”

　　不是什么大事，公章之前都在林允办公室放着，现在在顾涟办公室，盖章的时候他们找不到才打电话来问。还有下午面试的事，林允欢住院后顾涟通知继续招人，今天下午就有一次面试，顾涟说到点会赶回去。

　　挂了电话，顾涟看了眼紧闭的病房，深吸一口气硬着头皮推门进去。

　　房间里林允欢和他们俩人聊得欢快，隔壁床阿姨不在，不知道是下楼散步还是去做检查了。

　　顾涟不动声色观察林允欢，但她隐藏的很好，完全看不出情绪，只嘴唇有些发白。

　　倒了杯热水给她，又拿出一次性纸杯给另外两个人倒水。顾涟问：“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林允欢看着她，失笑道：“江风说我是撮合他和方方的月老，你说多搞笑，我竟然成月老了……”

　　“月老？”

　　江风说：“可不是月老嘛，多谢你让我去你们分店参观，要不然我也不可能认识方方这么好的女孩。”

　　“别说了。”方方娇羞地拍打了一下江风。

　　江风嘿嘿地笑，“等我们结婚了一定安排你坐主桌，顾涟，你和忆南也一起做主桌啊。”

　　顾涟：保持微笑，但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林允欢哈哈哈哈大笑，也用手拍打坐在床边的顾涟，“你看，他想的多么长远。”

　　连和方方的未来都想好了。

　　顾涟也跟着轻轻地笑，她的笑里是惋惜，是对允欢的心疼。

　　这时方方惊呼一声：“林经理，你回血了！”

　　顾涟探身去看她扎针的那只手，那只手紧抓白色床单，不知道这么用力了多长时间，此时血管已经回血，看着有些发肿。

　　相比顾涟的紧张，林允欢完全没有察觉到疼痛一样，还是不由自主地攥着床单。

　　按了床头的呼叫铃，护士过了几分钟过来处理完又教育了林允欢几句，这一通下来，林允欢突然觉得好累。

　　看着她突然闭上眼睛，顾涟也不好再留人，顺势礼貌送走客人回来在病床前守着允欢。

　　这时的林允欢还闭着眼，但顾涟觉得她没睡，只是想自己静一静罢了。

　　她没打扰，坐在床边默默陪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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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惜这样的安静也没能持续多久。

　　“唔……”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顾涟，我怎么突然又肚子痛了，疼……”

　　顾涟看到她的嘴唇比刚才更白了，忙问：“哪里疼？还是之前那里吗？”

　　“啊……啊！好疼啊！好疼……，顾涟，我是不是要死了？”

　　“说什么呢！我去给你叫医生！”

　　这次医护人员都来得很快，大致检查完，医生说可能是阑尾炎，需要去做个超声检查，但应该差不了。

　　顾涟这才看到林允欢的手这会儿捂的是右边。

　　*

　　殷忆南是什么时候出现的顾涟完全不知道，林允欢现在在手术室里，虽然知道这只是个微创手术，但她心里总会忍不住担心，会不会出现意外，有没有后遗症，肠胃炎还没好这下可怎么办……

　　以至于殷忆南来的时候她完全没有看到他。

　　还是殷忆南先坐在她身边握住她的手，她才发觉：“你来了。”

　　“江风中午找我吃饭，说了他们早晨来过医院。我吃饭的时候知道他和方方……就想着过来看看。”

　　“你来看什么？允欢进手术室了，看我在这里担惊受怕。”看着手术室上方的灯她在长椅上坐着忽然感觉特别暴躁。

　　“顾涟，我明白你现在有气，但不要这么伤我，我也是刚知道他和方方的事，我也是无辜的。”修长的手指将顾涟散落的细发别到耳后，他轻声说着，另一只手在她后背一下一下缓缓拍着，像安慰小朋友一样。

　　缓了一会儿，顾涟也冷静下来。她承认，她是把一部分上午的气转移到他身上了。

　　“对不起，不会再说了。”没让脸边的手溜走，顾涟趴在他腿上，抓住他的手整张脸埋在他温热的掌心里。

　　殷忆南另一只手一直拍打着，颇有把她安抚睡着的架势。顾涟的心虽然冷静下来了可依然不好受，她脑子里划过很多片段，全是林允欢为了江风一次次去明城。

　　以至于手机一直在震动都没有感觉，还是殷忆南让她回过神来说：“你的电话。”

　　顾涟坐起身来，搓了几下脸上的皮肤让自己清醒，“喂。”

　　“我知道了，面试你们照常开始，我这边还有其他的事走不开，按正常顺序来就行。”

　　顾涟没有想法在这时候赶回去面试。

　　挂断A4那边的电话她重新拉着殷忆南的手，“你还生气吗？”

　　“你不是道歉了，那我就不气了。”

　　“你怎么这么好说话，那我以后干什么都跟你道了歉你就不生气了吗？”

　　“我怎么感觉你还欺负我上瘾了。”他加了句：“但我不接受冷暴力。”

　　这是他最不能忍受的。

　　“好，我也不喜欢冷暴力。那我们说好了，以后不管多生气，都不能冷暴力，要像刚才一样，非常快速地说清楚，非常快速地道歉，像我刚才一样。”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