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眼中的你》三青三

17、chapter 17

　　“A4与最近炙手可热的油画家殷忆南的联名香水经推出后，可谓大获成功，尤其是两款新品——天与地，外观设计颇具创意，分为两幅单独的作品，合起来则是一副完整的图画，其作品皆由画家殷忆南提供，具有一定的收藏价值。另外联名款的香味也很有新意，一改A4以往的风格……”

　　顾涟一边看书一边听林允欢大声朗读。

　　联名款推出以后她们在各个平台努力宣传，再加上托殷忆南刚获奖的影响力，给A4吸引了不少新顾客。

　　甚至还有几家时尚杂志分了一页或两页出来刊登介绍联名的香水和瓶身的画作。

　　林允欢读的就是其中一本时尚杂志印刷后寄来的样书，书中写的彩虹屁，哦不，评语。

　　这次顾涟她们店的香水算是出名了一把，顾涟虽然没看杂志，不过听着林允欢念出来的评价她嘴角开始上扬。

　　这么好的事情开心是肯定的的，连她妈妈这种不怎么上网的人都能从别人口中知道。

　　最近顾涟回家罕见的没听到李丁兰女士跟她念叨换专业、创业倒闭、稳定的工作那些老生常谈的话题。

　　而是让她有点起色了要坚持下去，不要半途而废，把顾涟感动地给了顾母一个大大的拥抱。

　　妈妈终于支持她的事业了。

　　这可把顾父在旁边看得直瞪眼。

　　他可是一直在支持女儿，平常夹在两个人中间当和事佬，现在两个人感情好就把他无视了。

　　顾父：生气！

　　*

　　杂志社同样寄了一本样书给殷忆南，只不过这边快递的签收人是茅丽华。

　　今天她来帮殷忆南整理画室，顺便检查他这些天绘画的成果。

　　快递送到门口时恰巧她在。

　　殷忆南不知道她来，从二楼画室出来后只感觉眼前有东西闪过，差一点被砸中。

　　他迅速后躲避开，才没和飞过来的东西来个亲密接触。

　　“妈，你怎么来了？”殷忆南皱眉问。

　　茅丽华眼睛瞪得老大，扔书的手还在颤抖。

　　此刻她不顾形象地叉着腰大问：“你前一阵就干这个去了？这就是你去写生的结果？”

　　殷忆南弯腰捡起被扔过来掉到地上的杂志，手指波动快速翻动页面，然后在看到某一页的内容停下，里面有他和顾涟联名的香水介绍。

　　“妈，这只是一次合作。”他语气平淡，对于茅丽华尖锐的质问，波澜不惊，早就习以为常，只是后悔刚才快递员打来的电话没有接到。

　　“合作？你不该消费自己的名气去联名，专心画画！专心画画！你要我跟你强调几遍，你为什么不多学学你爸，总是在这种无赶紧要的事情上浪费时间！”

　　茅丽华完全没有被他影响心平气和下来，反而更加疯狂地拍打着杂志上的内容，恨不得立刻把它撕碎。

　　殷忆南听到她的话不自觉攥紧手中的杂志，尽可能冷静地解释：“妈你放心，只是偶尔体验一次，这对我没有坏处。”

　　“什么叫没坏处，浪费了画画的时间就是不好！上次你去做香水，这次又去搞什么香水联名，谁知道你以后又想干什么！”

　　“上次去做香水是想送给你，这次联名我也有新的作品，写生期间我带回来的其他画你也看过。”

　　“呵。”茅丽华恨铁不成钢：“如果你把干这些的精力都放在画上，你的水平会更高，你这次写生的画我都看过了，水平和以前没什么区别。”

　　不管解释再多茅丽华都听不进去，自说自话。

　　不想多做解释，殷忆南无声地看着她，半天说了句：“妈，我知道了。”

　　“不要光知道，你要保证不能再做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才行。”

　　“我知道了……”

　　殷忆南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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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风刚从明城回来补觉呢，睡到不知道几点起来，揉了揉头发往外走冷不丁看见客厅坐着个人简直把他吓个半死。

　　“啊！！！！你是鬼啊！怎么突然来我家？”江风轻揉自己的小心脏，这下直接清醒了。

　　殷忆南一直在沙发上枯坐着，看到江风有了点反应，“是你太能睡了，我给你打过电话。”

　　江风找到手机看了一眼，说：“睡得太沉了，妈呀，我都睡这么久了！”

　　“你回来就是为了睡觉的？”

　　“对啊，工地的宿舍睡起来就是没有家里舒服。”江风理直气壮。

　　不过他看殷忆南坐在那里心情不太好，四周好像有黑气环绕，他瞬间明了：“你妈又嫌弃你了？”

　　“……”

　　“唉，快来投入我的怀抱吧。”江风安慰似的拍拍他。

　　殷忆南一把推开他，“离我远点，一身臭味。”

　　“好啊你，还嫌弃我。”江风顺势躺倒在沙发上，“我快累死了，刚回来就睡着了，没来得及冲澡。”

　　“每周都回来补觉，你也不嫌累。”

　　“工地上睡不好，真的。”

　　“你那个项目什么时候结束？”

　　“还早着呢，我这才调过去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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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江风说了会儿话，殷忆南感觉好多了。

　　他并不需要多少安慰，因为已经习惯了。

　　只是每次和他妈吵完以后总想和别人说说话，或者别人陪陪他。

　　让他知道他还是个正常人，不是他妈眼中的画画机器。

　　快到饭点了，江风让他请吃饭算是作为这次的心理安慰费用。

　　“哎……你联名这么成功，这次来怎么也没给我带几瓶香水？”

　　江风在外卖软件上找吃什么的时候突然想起来，转头找了一圈发现他两手空空什么也没带。

　　殷忆南抬头上下打量江风，吐槽说：“你什么时候还喷香水了？”

　　“我现在想尝试不行啊，而且我这不是支持你的事业嘛。”

　　“那你应该去店里买，我送又不算销售额。而且你整天在太阳底下，出一身汗再喷香水……”

　　殷忆南停下不说了，那个味道想想就难以言喻。

　　江风被晒的略黑的脸上看不出羞红，但忸怩的表情却是很明显，“等她们分店开业了我会去买，现在你先给我拿几瓶试试，联名的香水你总不会没有吧？”

　　殷忆南现在是没有。

　　刚推出时林允欢有联系他，不过他当时刚从马连镇回来，休息了几天后面忘了便一直没过去拿。

　　而且他总觉得顾涟好像是生自己的气了，不知道为什么，不过还没想好该怎么去问她，便一直拖着没有去A4。

　　“有是有，下次你回来我拿给你，或者你干脆去A4去问林允欢有没有。”

　　“那怎么行，我们又没熟到那份上。”

　　殷忆南无奈，你要是找林允欢她绝对会非常高兴，完全不存在熟不熟的问题。

　　看了一眼看在那看吃的江风，殷忆南问他：“以前也没这么不开窍啊，在工地上摔到脑子了？”

　　“你说什么！”江风跳起来揍他，怎么说着说着突然对他发动人身攻击了。

　　“没什么。”殷忆南眼疾手快挡住江风伸过来的拳头。

　　看他这没开窍的样子，还是不多管闲事了，感情的事情让他们自己悟去吧。

　　不过江风可没打算放过殷忆南，他凑过来搂着殷忆南的脖子问：“话说你和顾涟有没有什么进展？”

　　殷忆南：？？

　　“我和她？”殷忆南不知道他这话问的是哪来的根据。

　　“对啊，去的车上我就感觉到了，怎么样，我这第六感是不是很准。”

　　“准个头。”殷忆南从他勒着的胳膊里绕出来，严令他：“这种话以后别乱说了。”

　　传出去难保会有人以为顾涟是靠他达成的合作。

　　“我没乱说啊……”江风在殷忆南朝他扫射来的眼神警告下声音越来越小。

　　那天在车上他分明看到水瓶差一点砸中顾涟，殷忆南那个眼神好像要吃了自己一样。

　　但殷忆南这么否定，江风选择性的闭嘴。

　　本来他还想讨功劳，那天其实不缺炭，他可是给他们创造机会才让他们出去买的。

　　但现在，还是不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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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虽这样说，回去的路上，殷忆南在等红绿灯的间隙时走了神，看着秒数倒计时，也陷入了一定程度的自我怀疑。

　　喜欢顾涟吗？

　　最开始他不认识她，只是想制作香水。

　　后面知道了她就是顾涟，之前在法国时的那个顾涟，他对她确实多了一丝想要感谢的情绪。

　　现在是有喜欢的吗？

　　“呜——”指示灯已经变绿，后车鸣笛催他。

　　殷忆南这才回过神来，踩下油门，带着他的思绪一起飞逝而过。

　　不过记着要给江风带香水，殷忆南回家后想了好久还是在林允欢和顾涟两个A4联系人里给顾涟发了短信。

　　犹豫林允欢是因为他在想让林允欢去送给江风算不算又给了他们一次见面的机会。

　　不过想了想江风刚才对林允欢的反应不像有那方面的想法，于是作罢。

　　他发给顾涟：【我想去拿联名款的香水，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有空？】

　　拿香水？顾涟收到这条短信时一愣。

　　她记得林允欢是留出几盒套装要给殷忆南，但他还没来拿吗？就算没拿，要来为什么要找她，她现在想到他就尴尬的想要遁地，他怎么能像没事人一样！

　　顾涟从马连镇回来以后就没有和殷忆南联系，上次她匆忙走了以后他有发过短信表示可惜她突然离开。

　　不过后来他也没找过她。

　　后面画完是找林允欢对接的。

　　当然本来也该林允欢去和他对接。

　　但他一直没有联系，顾涟还以为是默认互相不打扰对方了，毕竟联名的事忙完他们两个也没有理由联系。

　　没想到他今天突然又发来消息，还是为了公事。

　　顾涟突然不知道该用什么态度回他，想来想去也是她那天被雨水淋昏了头，不然为什么要突然问那么一句，现在搞得双方这么尴尬。

　　捶了捶头，顾涟还是没想好要怎么回他。

　　不过她又一想，既然殷忆南像平常一样发消息，那她也像平常一样回就好了。

　　以他的外表，这种突然的表白对他来说应该也不稀奇，要不然也不会这么若无其事。

　　当然顾涟不承认上次是表白，那是意外。

　　顾涟非常官方地发了一句：【营业时间A4一直有人，随时欢迎你来，来了直接打允欢电话就行。】

　　此时距离殷忆南发来的消息隔了三十分钟。

　　不过他倒是回的蛮快，短短的一个字：【好。】

　　然后是：【不可以找你拿吗？】

　　顾涟：干嘛非要来找我拿，真是不明白他的想法。

　　欲拒还迎么……

　　不过他都这么问了，顾涟还是给殷忆南发了她的上下班时间，说她工作时间都在。

　　回完殷忆南，顾涟才看见信息界面还有一条刚才发过来的新消息。

　　手机上只显示电话号码，没有备注联系人姓名，内容只有一句：【看到你的联名顺利，做得不错。】

　　顾涟：……

　　真是可怕，哪怕她已经在通讯录把号码删掉，但脑海中的记忆不是那么容易删除的。

　　她只看到这串号码就知道是谁发来的——她的前上司。

　　不过顾涟并不想搭理他，看完就删了，一个字没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