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喝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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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漓在客房里睡了一个好觉，一大早赶在傅陵川还未出房门时，就悄悄地溜回了隔壁自己家。
也并非刻意要躲着，只是设想一下两人在清晨见面时的情景，姜漓就莫名地有种想要逃跑的冲动。
可当他打开家门那一刻，他又忽然觉得，早上继续跟傅陵川相处下去，好像也并非是件坏事。
初晨阳光洒落的客厅里，傅廷远正端坐在沙发上，看样子似乎是等了许久。
听见开门的声响，他朝门口处的姜漓望了过来。
“你昨天晚上去了哪里？”
姜漓的脚步停在了玄关处。
他紧张时爱抠衣角的习惯又犯了，身上的家居服下摆被他蹂躏得不成样子。
姜漓吞吞吐吐地回答，眼神不敢直视对方：“凌晨有些失眠，就早起出去走了一圈。”
他不知道傅廷远来了多久，只能暗自期冀着这个借口不会被对方戳穿。
毕竟他在傅陵川家里待了一晚上的事情，说出来实在是算不上清白。
傅廷远敛眉看了他一眼，像是在审视着姜漓话中的真假。
姜漓在这样的目光下心生忐忑，别扭地转移了话题：“你这么早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事，只是回来取个东西。”
“那你找到了吗？”
傅廷远点头，起身拿起了放在沙发扶手上的西装外套。
“我先走了。”
姜漓悄无声息地松了一口气，跟即将要走的傅廷远小声道别。
对方没有回应他，径直出了门。
傅廷远反复琢磨着姜漓适才的回答，心里突生一股隐约的不对劲。
早上是阮秋林要求他回来，寻回当初落在别墅里没有带走的一样东西。
起初他推开门没看见姜漓的身影，只当对方还在拍那部不入流的小影片，当时也没放在心上。
后来在看到了狼藉一片的厨房后，他这才突然产生了等姜漓回来的想法。
姜漓确实是好生生地出现在了他的眼前，唯独应话时的神情，透露出了些许不自然。
傅廷远沉下心中的想法，步行到车库，开车驶离了苍澜山。
临到下山的物业关卡时，有一辆极为眼熟的黑色库里南，短暂地停留在了距离他不远处的前方。
傅廷远位于那辆车的后面，一瞬的抬眼间，就望见了那个独特的连号车牌——
全江城只此一辆，归属在傅陵川的名下。
心下的蛛丝马迹开始波动联结，似要拢成一张大网，将他牢牢套在其中。
傅廷远握紧方向盘，手上指节暴凸，青筋用力地往上鼓起。
昨天印证过的，傅陵川怀里那个人不是姜漓，一切都只是巧合罢了。
傅陵川有交往对象，而姜漓，也只能是他名义上的合法妻子。
姜漓和傅陵川。
这绝对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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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漓不知道这场偶遇的发生，在腿上的伤口好得差不多之后，就重新回到了剧组。
因为意外的发生，他耽误了不少拍摄进度。
所幸李导谅解，赶在紧张的时限内，把属于他的戏份一并给拍完了。
姜漓杀青那天，剧组里很多人都来欢送。
程灵然特意出面给他办了个小小的杀青宴，订了蛋糕也买了花，仪式感给得很足。
宴会中途，程灵然把姜漓拉到一边说掏心话：
“小姜，你以后就得跟现在一样，脚踏实地的一步步走下去。以后在这圈子里，不会缺你的那一席之地。”
姜漓温和地看着她，乖顺点头应是：“谢谢程姐，这些天来也得多谢你的照顾和指导，才让我在演员这条路上终于开了窍。”
程灵然年纪比他大不了多少，可或许是混迹娱乐圈多年的缘故，看着姜漓的眼神总带着前辈的爱护。
“加油，以后好好干！”
李导也凑热闹地走过来，拉着姜漓说了一样的话，爱才之心简直溢于言表。
姜漓把两位前辈的话都听了进去，即使自己的第一部作品已经杀了青，可他对演戏这个行业做了更深入的了解与探索。
经历过最初几年的社会磨砺，这是姜漓第一回对一个职业产生了如此浓厚的兴趣。
待业在家的第三天，一通电话找上了姜漓。
对方声称是臻越娱乐公司的经纪人，在招人时期看到了姜漓的简历，觉得他资质不错，公司那边给出了可以签下经纪合约的条件。
“可是我没有向娱乐公司投过简历。”姜漓对这通电话的突然到来感到疑惑。
负责联系他的是位中年人，声音浑厚，说话却带着圆滑：“你最近拍摄的那部电影，有我们臻越这边的投资，因此你的信息我们是做过全面了解的。
“如果你有继续朝娱乐圈发展的意向，我提议我们可以当面细谈一下。”
姜漓没有说话，那边倒也不催促，像是胸有成竹地在等待着一个确定的答案。
话筒内安静了几秒钟，姜漓犹豫着给出了答复：“抱歉，我可能需要再考虑几天。”
对方似乎也不在意他的犹豫与否，爽快地应声：“可以，那希望你能够在下周三之前，给我们一个答复。”
姜漓把电话挂断，坐在落地窗边发了许久的呆。
这个时机来得如此恰宜，让他有一种迎住了意外之喜的错觉。
或许得找个对此有所了解的人问问。
姜漓给好友孟邵林发去了信息，约他今晚出来相聚。
孟邵林正巧晚上没事，约在了常聚的一家烧烤摊。
姜漓赶到的时候，孟邵林还没来，他提前根据对方的口味点了一些，还配上了两打啤酒。
坐下没一会儿，一个面目张扬的潮流青年就推门走进了店里。
孟邵林为人风流，打扮也像个非主流，铆钉皮衣配上牛仔裤，配着犀利的帅脸显得尤为嚣张。
而最为引人注目的，还是他头顶上那一蔟鲜亮的绿。
姜漓为他的新打扮震惊到了：“怎么突然换了这个发色？”
孟邵林在他对面落座，吹了一下额发，自我吹嘘道：“新谈的女朋友喜欢这个颜色，帅吧？”
姜漓在他的眼神逼视下，违心地点了点头：是挺不错的，亮眼。”
孟邵林抬手拾起一瓶冰啤酒，滋啦一声将拉环掰下，然后把打开的第一瓶啤酒，放到了姜漓的身前。
“说吧，找我有什么事？”
姜漓知道他有劝人喝酒的习惯，接过啤酒也没推脱。
“没多大事，就是有个娱乐公司来找我签约。你也知道，我对这方面不太了解，就想着来问问你的意见。”
孟邵林抿了一口冰啤，在春寒未退的时候，有种滑溜过全身的异样舒适感，“哪家公司？”
姜漓老老实实地答：“臻越。”
孟邵林被啤酒成功呛到了：“咳咳咳……你是哪家？！”
姜漓又重复了一遍：“臻越影视公司。”
他给孟邵林递了张纸巾，问：“这家公司有什么问题吗？”
孟邵林接过纸巾胡乱揩了两下，缓过了刚才那股情绪，“没啥问题，就是震惊对方怎么找上你的。”
“好像是你推给我的那部电影有他们的投资，顺藤摸瓜地，就这样找到了我，说要和我聊签约这方面的事情。”
孟邵林拉着屁股底下的凳子，坐到了姜漓身边。
“姜漓，你要火啦。”他一脸认真地说。
“……”
姜漓侧眸看他，对他的抽风感到习以为常：“你怎么看出来的？”
孟邵林抓着他的手臂摇：“拜托，那可是臻越哎！国内三大影视巨头之一，名下艺人个个有名有姓，在圈内叼得很！”
姜漓抿了一口啤酒，语气依旧平淡：“有你说的那么夸张吗？”
孟邵林的表情很是认真：“你不是想早点把欠傅家的钱还清吗？要是进了臻越这样的大型影视公司，那些债务无非就是多接几部戏约的事情。
“娱乐圈没有别的优点，又乱又脏，但最吸引人对此趋之若鹜的，无非就是来钱快这一点了。”
姜漓看着他一本正经的模样，忽然间笑了一下：“好像很少看见你这么正经说话的样子，搞得我还有点不太习惯。”
孟邵林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他：“老子这还不是为了你，傅廷远那狗东西是不是每天欺负你来着？”
猝不及防从好友口中听到这个名字，姜漓愣了几秒，然后摇头：“没有，我和他都不常见面。”
孟邵林白他一眼：“看得出来确实是见得少，你头顶上的绿可不比我头上的少。”
姜漓举杯子的手顿住，抬起了半垂下的眼睫。
“你是怎么知道的？”
“还问我怎么知道的，那新闻报纸都快登遍了，什么《华悦新晋顶流神秘会友》《突击一线顶流夜半坐上神秘豪车》……”
孟邵林恶狠狠地呸了一声：“神秘个屁，老子一眼就认出来是那傅狗！”
姜漓捏紧了手边的易拉罐，瓶身的细小水珠渗出冰寒，“…那个新闻，很火吗？”
孟邵林察觉出他的不对劲，默默地收起了方才的张牙舞爪，嘴唇下意识地开始嗫嚅：“也还好吧，就是不小心登顶了几天的新闻头条，顺带挂了一周的爆款热搜。”
姜漓感到难以言说的憋闷，他自以为的婚姻秘辛，原来是这样的广为人知。
接下来的半小时内，孟邵林机智地转移了话题，可劲儿地怂恿姜漓往演戏这方面走。
他属于年少就辍学出来混迹社会的那种，演员圈子待过一阵后，又一股脑地跑去折腾起了乐队，本身就是个没有定性的人。
但他唯独在看人这件事上很准，最初认为姜漓适合结交，两人就成为了最好的朋友。
而现在，他认为姜漓就适合往演员这条道上走。
姜漓长得好看，人又肯吃苦往上奔，摒弃掉一些外界因素，演员这个职业异常地适合他出头。
姜漓面对他的苦心劝说，不时应和两声，但大部分时间都在独自喝着手边的啤酒。
聚会到了最后，孟邵林震惊又无语地看着眼前的醉鬼。
姜漓脸颊绯红地把头放在桌板上，眼睛像是没睡醒似的惺忪半睁，嘴边还在噗巴噗巴，仿佛是在幻想自己是一只潜入海底的小尾鱼。
“不是吧？！你不就喝了三瓶吗，怎么醉成这个鬼样子了！”
孟邵林无奈抚额，他向来是知道姜漓不喜喝酒的，平时聚餐最多也就给他开一瓶，毕竟自己一个人独酌总是没那个味儿。
但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姜漓的酒量居然只有实打实的三瓶易拉罐啤酒！
孟邵林想去把他扶起来，女朋友在这时却打来了电话。
新谈的这个对象是个小作精，日常爱使唤他去充当业余外卖员，稍有不如意就哭闹着要分手。
但鉴于两人刚谈上，孟邵林的耐心余量还是满当着的。
果不其然，接通电话后，那边就开始了外卖点单。
孟邵林连忙应是，挂断后又看着醉倒的姜漓发愁。
男朋友外卖员可不能迟到，否则是会没有女朋友的。
所以，还是把这个兄弟抛下吧。
他从姜漓的外套口袋里翻出手机，用手把姜漓推清醒。
“喂醉鬼，快点告诉哥哥，还有谁能来接你回家？”
“回家？”姜漓埋着头小声嘟囔。
“对，你喝醉了，但我有事没空，得再喊来一位苦命人，花时间花力气送你回家。”
姜漓直板板地挺起上半身，像小孩子回答老师提问那样，举起了右手。
“小叔叔！小叔叔经常送我回家！”
孟邵林在他稀拉的通讯录里，翻到了这位被亲密称呼为小叔叔的人。
他果断且迅速地按下了拨通键。
对面传来一个低沉清冽的声音：“喂？”
孟邵林将跳头的姜漓安抚住，抽空问道：“您好，请问是姜漓的叔叔吗？”
上帝啊，请原谅他是真的叫不出口前面那个‘小’字。
对面那人很明显地顿了一下：“我是。”
“姜漓他喝醉了，我晚上又刚好有事没空送他，能劳烦你过来一趟把他接回家吗？”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喝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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