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do you have a “plan T”?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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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为我来这里是进行神奇生物的收容与治疗工作的——昏昏倒地——我真诚地希望如果我在这次战斗中受伤，法国魔法部可以给予我应得的赔偿。”理查德握着魔杖抱怨着，这让阿芒迪娜觉得有些滑稽的不可思议：一位研究者，却在这样的混战中显得游刃有余——甚至还有精力从那张并不可爱的嘴里蹦出几句挖苦！
“你看起来不像是会在这场战斗中受伤的样子。”她以一种诧异又钦佩的眼神看着理查德像是一只猫一样灵活地翻过雕像跳到架子上，同时低头躲过了一发昏迷咒，并对着下方的一个黑巫师念出了蝙蝠精咒。
“当你的工作意味着你经常与火龙打交道时，这对你来说也许不是一件十分困难的事情。”理查德一边回应着一边踩在架子的边缘上，以一种有些滑稽可笑的姿势飞速地朝着困住了一群嗅嗅的笼子跑去。
然后，在阿芒迪娜显得有些姌姌来迟的呼喊声中，他和一位黑巫师撞个了个满怀。
躲避是来不及的，不过幸运的是，比起击倒敌人，他们两位似乎更希望保住自己的性命——在一种诡异的默契作用下，他们像是两只狭路相逢的野猫一样同时后跳，隔着一段谨慎的距离盯着对方，随时准备再次扑到一起。
也许不，因为理查德可不想在这个危险的地方和人揪着领子抱成一团。他举起双手，试图向对方表示友好：
“哦，先生，请你不要在这里——”
那名黑巫师显然并不想听取理查德的建议。
“四分五裂！”他挥动魔杖，以一种沙哑的嘶吼念出了咒语——至少他曾经尝试这样做。
理查德的行动比敌人挥动魔杖的速度更快：他一脚踢翻了旁边的一个花盆，几乎和花盆碎裂的声音同时响起的是那个黑巫师惊诧的尖叫声——一条藤蔓缠住了他的脚踝，然后更多的藤蔓伸长、向上、爬过了他的整个身体，并恶狠狠地缠住了他的脖子试图把他勒死。那个黑巫师不得不丢掉魔杖，用双手撕拽着脖子上的藤蔓，拼命地尝试呼吸空气。但那只是完全的徒劳，他抽搐着倒在地上，因窒息而涨红的脸看起来狰狞可怖。
他只是不喜欢冲突，理查德轻轻摇摇头，为什么每个人都把他理解成一种软弱？他挥动魔杖，从魔杖顶端燃起一朵铃兰一样轻柔的火花。他将那朵火花凑近被藤蔓缠的像个木乃伊一样——被某种条状物包裹，死气沉沉——想到这里，理查德有些不合时宜地笑了一下。在火焰的作用下魔鬼网的枝条像是受惊的章鱼触须一样从那个黑巫师的身上退去，他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胸口微弱地起伏着，完全丧失了反抗能力。
“你冲过来的时候踩到了这支魔鬼网。”理查德安慰般地告诉他：“它们害怕火，这场战斗一定是把这孩子吓坏了——而你又踩到了它，这让它恐惧，于是它本能地试图杀死你——这就是生命，脆弱又危险的生命。”
“我需要提醒你一下，今天发生在那团草身上最恐怖的事情是你踢翻了它的家——真该死。”埃米亚斯吐槽的欲望战胜了身处混战之中的紧张——这片刻的分神让一坨被魔咒击飞的烂泥砸到了他的胸前——呕，恶心，他懊恼地想着，带着一丝泄愤的私心发射魔咒打中了身前的敌人，同时继续着自己因为战斗而被迫终止的吐槽：“顺便，你今天是不是有些暴躁——我一直认为你是一个坚定的神奇生物保护者——”
昏迷咒直直击中了那个黑巫师的胸口，敌人惨叫一声倒在了地上昏了过去。埃米亚斯满意地模仿着他在麻瓜的电影里看到的甩枪动作，甩了甩魔杖上并不存在的烟雾。
等等，埃米亚斯愣住了，他感到了一丝微妙的异常。
是的，理查德是一位坚定的神奇生物保护者，所以为什么他会那样做？
但是埃米亚斯没有时间去仔细思考这到底意味着什么，因为眼下有比魔鬼网更重要的事情：他眼角的余光捕捉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个女黑巫师，那个曾经在酒店持枪袭击自己的哑炮——那个杀死麦克法兰的哑炮——也是他这次法国之行的起因。
“站住！”埃米亚斯下意识地喊了一声——不该这样做的——他懊恼地想。他的喊叫不亚于一道提前拉响的警报，因为那个女人随即抬头看向埃米亚斯的方向，然后毫不犹豫地扭头朝着房间深处跑去。
“该死的！你这可恶的戈尔贡——别想逃！”埃米亚斯几乎不加思考地做出了行动：他一个跨步从那个倒下的黑巫师的身上迈过，紧紧地追在女黑巫师身后冲进了最深处虚掩着门的房间内。
“世界树在上！”理查德惊讶而徒劳地尝试阻止：“你不能单独行动——”
“他应该听不到了。”阿芒迪娜焦急地冲理查德大喊：“他简直是疯了——这个情况下他怎么能一个人追过去！”
“好吧，你说的有道理。”理查德点点头：“等结束这次任务我会建议他去圣芒戈找一位治疗师做一下精神方面的测试。”
说完，他手握魔杖，在阿芒迪娜崩溃的呼喊中独自一人循着埃米亚斯跑去的方向追了过去。
埃米亚斯裸露的皮肤比他的鼻子更早一步觉察到环境的变化，而他的鼻子又先于他的眼睛捕捉到了周围的异常：潮湿而闷热的水汽猛地扑在了他的脸上，然后混杂着异国花草散发出的浓郁芳香的水汽瞬间钻进了他的鼻孔充满了他的肺部，熏得他眼泪直流，几乎窒息。
“这到底是……”埃米亚斯用一只手掩住口鼻，被这股不知道来自于何处的异味搞得头脑昏沉。他不得不调转魔杖对自己施了一个空气清新咒——就在此时，一枚子弹从他耳边掠过，带起一道浅浅的血痕。
“真该死！”埃米亚斯迅速闪躲到一株茂密的植物后面，心有余悸地长长呼出一口气。感谢那个空气清新咒，他现在感觉呼吸顺畅了许多，该是进行下一步行动的时候了。
“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的枪法真的很差劲！”他凭着记忆向着子弹飞来的模糊方向高声喊道，暗自希望这样的挑衅能够激怒那个女人，让她主动暴露自己的位置。
但是没有任何效果，房间里只有植物的叶片互相摩擦产生的噼啪声。
等等——植物的叶片产生的噼啪声？
埃米亚斯吃惊地瞪大了眼睛：明亮的电光正在树枝间隐约闪现，幽蓝的电弧从一片叶子跳到另一片——就在正上方，在他的头顶。
“这到底是……”埃米亚斯好奇地伸出手想要摘下一片叶子仔细研究，却从后方被什么人一把抓住了手腕。他几乎是本能地甩开对方然后狠狠对着来者肋骨一记肘击，接着他听到了意料之外的闷哼声。
“理查德！”他又惊又怒地叫道：“你不该出现在这里，你——不好！！”
他一把拽过理查德闪到了墙后，几乎是同时，子弹呯地一声在地面上擦出了火花。
“该死的，你就不能打声招呼吗？”埃米亚斯在确认安全后咬牙切齿地瞪着理查德：“我差一点就要对着你念爆破咒！”
“帕特里库提棕榈。”理查德捂着被埃米亚斯击中的肋骨，抽着气说。
“什么？”埃米亚斯看起来完全被搞糊涂了。
“就是它。”理查德伸手指了指那棵还在持续发出噼啪声的树：“我们也叫它印加电树。它是一种食肉植物，能够释放超过300伏特的电流，足够让接近它的猎物——比如一个好奇心旺盛的傲罗——瞬间陷入昏迷，甚至死亡。不过那不能怪你——”他看着埃米亚斯的表情，话锋一转，抬手指向树旁的花盆中一朵巨大但是绝对谈不上美丽的花：“那是博林玫瑰，它能够发出一种浓烈的气味，吸入过多后警惕性和思维能力都会受到影响——”
“我真是受够了这些该死的植物！”埃米亚斯怒吼着打断了他：“我是傲罗——我的职责是要抓捕那个黑巫师而不是在这里给花草浇水！”
“——也会使中毒者产生易怒冲动等症状，这样它们会更容易做出会让自己丧命的选择。”理查德眼含同情地说出了后半句话并递给他一片叶子：“含着它咀嚼一下，能够中和毒素。”
埃米亚斯毫不犹豫地从理查德手中夺过树叶，塞进嘴里迅速地嚼了两下，一股清新而柔和的香气迅速驱散了那些自他进入房间以来就一直让他头晕目眩的古怪气味。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感到脑海中的迷雾一点点散去，感谢梅林，他欣喜地发现自己终于能说出一句理智而清醒的话：
“这片叶子你洗过了的，对吧？”
“这里是他们走私来的热带神奇植物。”理查德攥着魔杖，谨慎地拨开挡在眼前的树叶：“其中有很多是危险的食肉植物。”
“我想你的意思是食人花？”埃米亚斯跟在理查德的身后——他可不希望自己再被什么古怪的树藤喷一身黏糊糊的树汁。
“人类并不是合适的食物来源——你的脂肪太少了，不要高看自己在生态系统中的地位。”理查德瞥了他一眼。
“那么你的生态系统能否告诉我们那个女人去了哪里？这些植物在干扰跟踪咒。”埃米亚斯回敬以白眼。
“当然可以。”理查德蹲下伸手抓了一把泥土放在手中捻搓，脸上逐渐露出了胜券在握的笑容：“她在逃跑时踩到了一团黏菌，留下了非常明显的痕迹——我想她应该是朝着那边的水池方向逃走了。现在的问题是——”
一声枪响，埃米亚斯下意识地跳开，但是传来了一声惨叫——埃米亚斯回头，看到理查德捂着胳膊摔倒在地。
“该死的！”
千钧一发之际，埃米亚斯顾不得地面上的泥土和碎叶，一把抱住理查德滚进了附近的灌木丛。女人眼见目标消失在视线中，便毫不迟疑地转身钻进了树林，她的身影在树叶间闪了几下，然后又一次地——彻底消失了。
“你还好吗！”惊魂未定的埃米亚斯能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连忙检查理查德的伤势。他掰开理查德捂住伤口的手指，小心地揭开被鲜血染红的布料，稍感宽慰地发现伤口虽然血流不止，却并没有伤到重要的器官或者血管。
“愈合如初。”他用魔杖指着那道伤口轻声念道，创口皮开肉绽的部分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着，很快便恢复如初。埃米亚斯松了一口气，伸手想扶起理查德，这才发现事态似乎比他所想更为严重：理查德倒在地上，一只手摁着自己的太阳穴，浑身颤抖。
“这是——”这当然不是子弹能够造成的效果，埃米亚斯紧张地抓住理查德的肩膀试图帮助他翻过身，但是理查德制止了他。
“戒断反应。”理查德勉强维持着自己的声音：“我带来的镇定剂一周前吃完了——不是什么大问题。”
“该死的，我说什么来着——我这就带你回魔法部。”埃米亚斯焦急地抓起理查德的一只胳膊，但是理查德轻轻地拍了拍他的手。
“你应该去追那个女人。”他说：“踩着水面上那些奇奇莲叶就可以——那足够承受一头大象的重量，更不用说一个成年人类。”
“那你呢？”
“我很安全。”理查德抓起自己的魔杖摇摇晃晃地爬起来：“我是个巫师，戒断反应不会持续太久——我马上就追过去。”
“我明白了。”埃米亚斯迟疑了一下，也点头对这个方案表示同意。这是两个同样理智而冷静的人所达成的共识——他没有再浪费任何时间，朝着女人消失的方向追去。
“等一下。”理查德在他身后大喊：“如果可能的话，尽可能把她逼到东北角的位置。”
“为什么？”
“我现在没办法回答你——但是拜托了。”
“好吧。”埃米亚斯咬咬牙：“但是你必须在事情结束后和我解释。”
他纵身一跃，跳到了水中巨大的莲叶上——叶片只是轻轻的晃了一下——于是他毫不迟疑地踩着莲叶向着对岸跑去。
“我会的。”理查德看着他的背影默默点点头：“而且我想这个机会来的不会太晚。”
他的眼睛一如深邃而幽暗的泉水。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do you have a “plan 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