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辰度理》罗闫

5、《从零开始的沙漠生活》

　　正如游戏中主角总会遇到热心肠的当地居民帮助他脱离困境那般，男孩也遇到了一群称得上“热心肠”的人。
　　“你走在我们前面，别想打什么坏心思。”眼前的大叔举着枪，厉声喝道。
　　好吧，走就走，至少大叔他们没有在沙尘暴时把自己仍在那个荒芜的高处，或是做出伤害自己的举动。
　　男孩很配合的向前走了两步。
　　然后停在了原地。
　　他意识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
　　“停下来干嘛，继续走。”
　　“可我不认路。要走哪去啊。”
　　“……”
　　“唉，萨姆，沙尘暴都过去了，他也没有加害我们的举动……”
　　“不行！我的直觉告诉我这家伙绝对不是什么好人！”
　　“虽说我也是这么感觉……但没有证据指控别人实在不好。”另一名男子凑上前与用枪抵着男孩的萨姆大叔耳语，“更何况听声音，这还是个小孩子呢。”
　　“……”萨姆皱眉，放下了枪，“你把这身看着就很复杂的衣服脱下来。”
　　“嗯？哦。”
　　很奇怪的指示。不过男孩还是照做了。
　　摘下面罩那一刻，男孩仿佛感受到了身后四个人诧异的目光。
　　“这么白？”
　　“头发吗？这是制造我的人的恶趣味，请不要在意。”
　　“不…没什么。我听说那群外星人是机器的身体，看你的模样应该不是。”
　　“嘶，看到你我总觉得心里痒痒的，想揍你一拳那种。这到底是咋回事？”
　　“虽说我和你感觉一样但你能不能不要在孩子面前说的这么直白！”
　　“……”
　　“……”
　　恰到适宜的沉默有助于五人整理措辞，以及缓解尴尬的气氛。
　　“总、总之，先和我们走吧。吓到你真是抱歉。”
　　一名男子上前轻轻摸了摸男孩的脑袋。
　　“虽然我对自己的长相有自觉。但还是要强调一下，在这里我绝对是一个成年人。”
　　他面无表情的说道。
　　眼前的几个人相视一笑，对他点点头。
　　“好好好，成年了对吧，我们知道～”
　　不，这是根本没信的表情。
　　男孩的手被他们牵住，近乎硬拉着去了一处小小的聚集地。
　　这里的住处都是简易的帐篷，住民大多是孩童与老人。像他们这样健壮的人，还真找不出几个。
　　“要不考虑一下，住这里几天？”
　　“嗯，谢谢，我有这个打算。”
　　“哦对了，你说你已经成年了对吧。这样刚好，成年人一向有借有还～你觉得呢？”大叔笑嘻嘻的摇摇食指，询问男孩的看法。
　　“是需要我为你们做事的意思吗？”男孩觉得自己理解对了大叔的意思。事实也是如此。
　　“没错。像是参加巡逻队，进入采摘队，或者跑去和其他人一起探测水源。这些活都是成年人干的，小孩子干不来。”大叔笑着、特地咬重“成年人”三个字。
　　“好的，那我去巡逻队！”男孩没有思索太久就做好了选择，从随身的背包中掏出一堆零件，迅速组装成一把枪，“我可以为你们提供远距离援助。”
　　“吼吼，这挺不错，组装的手法也很娴熟。你以前参过军？”
　　“我现……现在不在队伍里了。”
　　“少年军里的逃兵啊，我懂。护卫队里也有不少和你一样的家伙。不过它派上用处的次数可能不多。具体要干的活明天告诉你。”大叔很懂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好干吧！额……你叫什么？”
　　“113号。”
　　“不是编号，我是说名字，名字！”
　　“……”
　　男孩罕见的露出了困扰的表情。
　　他认为所谓名字，不过是一种他人对自己的代称罢了。印象里，研究员们都是喊自己“113号”，他认为这就是他的名字。
　　而大叔这么说反而让他不知所措。如果113号不是自己的名字，那什么是自己的名字？
　　“……唉，无名氏啊。”大叔看男孩答不上来，不再询问，同时向他建议道：“那要不要现在想一个？这样称呼起了方便的多。”
　　“名字吗？可我不会取名字…”
　　“从你记忆里美好的事物选一个就好，或是表达一下自己对未来的期望？”
　　记忆里美好的事物？未来的期望？
　　大脑中的所有知识都是研究员们利用装置灌输进去的，记忆里采集员也不能做朋友，每个人都是单独行动、前往别的世界采集能源，成为那个世界的敌人。采集过程中又累又苦，没有充足的水源、没有软和的床。就算回了主舰，也不能体验那些正常人拥有的一切。等待采集员的只有坚硬的机舱地板用于睡觉与没有尽头的任务，直到死亡。
　　不过……
　　“硬要说的话，我觉得快餐肉很好吃。又咸又香，给我留下了很好的印象。那我就叫快餐肉了。”
　　“……”
　　大叔嘴角不禁抽搐了两下。
　　这孩子以前都经历了什么？！
　　“驳回。这么喊你也太奇怪了，换一个吧。”
　　“那…辣味给我留下的印象很深。叫我辣酱如何？”
　　“……驳回。”
　　“唔……未来的展望……那我就叫回家。”
　　“……”
　　这孩子也太惨了！他以前到底经历了什么啊！
　　“还是我来给你取吧。”大叔摇摇头，仔细想了一番。
　　接着发现自己也想不出什么好听的名字。
　　“你在这里等我一下！”
　　他跑出帐篷，拉了一群人来看少年，又与他们窃窃私语了一番。
　　“咳咳，决定了，你就叫［白玉］吧！刚好你少年白头，和白色挺配的。”
　　“我觉得还是［快餐肉］好听。”男孩举手提出了反对意见。
　　“瞎说什么呢白玉，你真会开玩笑。”大叔身边的胡渣男乐津津的笑着，“刚才你见到的大叔是萨姆，我是伊藤文，初次见面，叫我文就行。”
　　“嗯，你好，文。”
　　“然后这位给你起了现在这个名字的人叫做晏诚～”文勾住晏诚的脖子，笑眯眯的介绍着。
　　“你好，白玉，虽然没喊你‘午餐肉’很让你遗憾，但我仍然觉得‘白玉’这个名字很适合你。”晏诚抱歉的笑笑，默默将伊藤文的胳膊打开，“你是准备加入巡逻队的吧？这个给你，算是一点心意。”
　　一块小小的洁白的玉石被放到白玉手中。
　　“这个不是很值钱的……？”
　　“哈哈哈哈，那都多久以前的事了。现在最值钱的是水和食物。现在这种石头早就不值钱了。”
　　“哇哦，这不是你以前特别在意的那个女朋友给你……”
　　萨姆话说到一半，被晏诚捂住嘴。他抱歉的笑笑，“总之，它就送你了。明天一大早我们会再来找你，到时候一起去巡逻。”
　　“好，多谢。”把那块玉石收进口袋，白玉点头答应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