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珠之娘娘万岁》棠梨儿

39、所谓自首

　　建园子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在这期间，刘纶的福晋被吕雉安置在硕亲王府后院的小茅屋里，天天有专人看管，美其名曰照顾，其实是监视，吕雉隔绝了刘纶妻子与外界的一切接触，而在这件事情后，刘纶并没有太大的动作，他回到了自己的府邸，照样每天该做什么做什么，秉持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精神，毅然决然的把罪过全部推到了其妻子的头上。

　　当然，以上那些只是吕雉根据刘纶的做法而联想出来的一些想法，至于刘纶自己，或许他的品格没有那么不堪，或许他此刻还很自豪，自豪自己可以用妻子一人的安危换取福尔康一家以及皓祯一家的平安……

　　“容嬷嬷，皓祯她们最近都在干些什么事？”

　　“回禀皇后娘娘，皓祯贝勒他们最近都在找翩翩侧福晋，想是想要从侧福晋那下手，挽救此事。”

　　听到容嬷嬷的回答，吕雉只觉得好笑，翩翩和她们一起生活了那么长时间，难道她们还不了解翩翩的性格吗，在翩翩心中，她的儿子皓祥是最重要的，这件事关系到她儿子，她怎么可能做出对自己儿子不利的事情呢？

　　“娘娘，白吟霜姑娘求见。”

　　突然的，外边太监跑进来对吕雉说白吟霜要见她，吕雉微微皱眉，想着白吟霜一个人来找她到底有什么事情，莫不是白吟霜也是一个义气至上，想要一个人帮大家扛下所有罪过的人？

　　吕雉以为白吟霜会进来对她说‘皇后娘娘，一切都是吟霜的错，是吟霜想要嫁给皓祯，才会闹出这些事情来，其实吟霜的身世根本没有那么复杂，吟霜只是一个唱曲老汉的儿子，至于那次的滴血认亲……吟霜的血比较特殊，可以和很多人的血相融，请娘娘不要当真。’

　　这样的假设虽然荒唐，但按照那群人的性格，却也不是没有可能，如果那样的话，吕雉就可以直接用白吟霜以下犯上的罪名来治白吟霜的罪，之后再利用白吟霜来让皓祯他们犯罪……

　　不过可惜，白吟霜没有那样说。

　　白吟霜和皓祯还是有所不同的，不同在于，白吟霜比皓祯更加没脑子，更加自以为是，白吟霜是这样说的，“皇后娘娘，事实的真相，吟霜已经了解了，事实上，皓祯不是真正的贝勒，而吟霜却是真正的格格，如果娘娘不相信的话，娘娘可以再来一次滴血认亲，以此证明吟霜说的话。”

　　白吟霜说到这，大部分的人都以为这白吟霜是为了自己的格格之名要将皓祯置于死地，以为她要求皇后做主，夺回她原本拥有的一切，可事实证明，这也不是白吟霜的目的，对于以上那些话，白吟霜是这样解释的，“娘娘，皓祯虽不是贝勒，但却是吟霜所爱的人，既然这样，那就请皇后娘娘成全我们的婚事，让皓祯成为吟霜的驸马。”

　　白吟霜说到这，也算是把自己的来意都说清楚道明白了，她的意思是让一切各归各位，既然皓祯不是贝勒，那就撤了皓祯贝勒的头衔，既然她是格格，那就把格格的头衔还给她，既然她爱皓祯，那就把皓祯赐给她当驸马。

　　白吟霜的想法很好，非常的好，好就好在，她所说的一切都像是在做梦，梦里已经走了千万里的路，醒来的时候却还是在床上。

　　会有这样的想法，或许是因为白吟霜把自己看得太重要了，而事实上，她就算恢复了身份也不过是个格格，连皇帝都没办法让世界围着他一个人转，何况是一个格格。

　　吕雉问白吟霜说：“白吟霜，你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呢，你知不知道你把这件事捅破后，不止皓祯有可能被处死刑，就连硕亲王以及倩柔福晋，也有可能受到不小的牵连，特别是倩柔福晋，虽然皓祯不是皇子，可也是亲王的儿子，倩柔福晋那么做，可是混淆皇室血统的罪名。”

　　吕雉的话说的很明白，白吟霜听的也很明白，除此之外，白吟霜心里也很明白，可白吟霜除了明白这一点外，她还明白了另一个道理。

　　这些日子，白吟霜和皓祯，福尔康他们相处久了，这让白吟霜知道，其实皇帝拥有一颗宽大而仁慈的心，于是白吟霜对吕雉说到：“皇后娘娘，您说的吟霜都明白，但法理不外乎人情啊！倩柔福晋当初把我与皓祯调包，对于这件事情，我也很生气，但后来一想，她这么做无非是因为太爱王爷，怕失去王爷，这也算是情有可原啊，至于皓祯，其实他也是个受害者，当时的他是个婴儿，他什么都不知道啊！”

　　白吟霜知道法理不外乎人情，但她似乎忽略了‘律法如山’四个字，更加忽略了，在律法面前，是不能带有私人感情的，而她所谓的‘法理不外乎人情’，则是律法上的漏洞，是获罪者为了开罪而找出的借口，毕竟，没有人具体规划过‘人情’二字到底在什么范围之中。

　　“白吟霜，本宫听说，上个月京城发生了一起案子，是说有一个青年闯入一富豪府邸，抢了富豪三百金，还杀了富豪家中两个丫鬟，你说，他该不该死？”

　　对于吕雉突然问出的这个与她们正在讨论的事情毫无关联的问题，白吟霜呆愣了半晌，待白吟霜回神后，只听白吟霜道：“杀人偿命，本是理所当然。”

　　吕雉对白吟霜点了点头，而后又道：“可是这案子审查到一半，本宫又知道了一件事，原来那富豪为富不仁，强抢青年家中土地，这还不算，他还把青年的老父打的瘫痪在床，亲年抢钱不过是为了帮助老父治病，而杀人更加是因为措手，这样一来，你还认为他有罪吗？这样一来，这案子是不是也应该按照法理不外乎人情来判？”

　　“这……”

　　这个问题白吟霜回答不出来，她要回答‘是’，好像有点说不过去，她要回答不是，那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总之就是怎么回答也不对，对此，吕雉并没有太为难白吟霜，而是告诉白吟霜道：“富豪为富不仁不代表青年无罪，青年杀人抢钱也不代表富豪可怜，此事虽有人情可言却不代表大家都可以因为人情而忽视律法，须知律法无情。倩柔福晋，皓祯之事虽不到杀人抢钱的程度，但道理是一样的，至于能不能为了人情而忽视律法，那就不是本宫能说了算的了……来人啊，去请皇上以及皓祯一干人等到本宫这来。”

　　话落，吕雉没有看白吟霜一眼，而是扭头进了内堂。

　　吕雉不知道在她没有占据那拉氏这具身子以前皇帝到底做了些什么事情，才让那么多的人以为皇帝是个慈祥好说话，人家说什么他都会答应的主，但不管怎么说，对于皓祯这件事，即使是再好说话的皇帝，即使是脑子再不正常的皇帝，只要他不是爱皓祯不爱江山，那么他都不可能让这件事情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吕雉进入内堂后，过了没多少时间，皇帝带着一大堆的侍卫，带着一大堆的下人严肃的走进了大堂，与此同时皓祯以及与此事相关人员也一一到场。

　　皇帝没来之前已经在侍卫口中把此事听了个大概，现在表面威严的他，实际上内心是一片混沌，他还没有很好的把这件事情消化掉。而相比于皇帝，皓祯他们在感到迷茫之际，还感到不可思议，他们不知道白吟霜为什么要把此事说出来，他们更不理解白吟霜这么做的原因到底是为了什么。

　　因为不知道和不理解这六个字，永琪在皇帝还没有开口之前便开口出声问白吟霜道：“皓祯那么爱你，你怎么舍得，怎么忍心这样对他，你的良心是被狗吃了吗？”

　　永琪话落，还没等白吟霜回话，尔泰又道：“难道就为了格格的身份，你就狠心让皓祯去死吗？你怎么不想想当初你落难的时候是谁救你的，要不是皓祯，你现在有可能跪在这里吗？你简直就是忘恩负义，皓祯喜欢上你，简直就是他的悲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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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对那一句句的指责，白吟霜只是摇头，她哭着说不，哭的连辩解都被抛诸脑后。

　　看着自己女儿被人诋毁，倩柔福晋跪着爬到白吟霜身边，抱住白吟霜道：“你们怎么能够怪吟霜，为了格格之位怎么了，这一切原本就是她该得的，你们说没有皓祯，吟霜就没机会跪在这里，可要没有吟霜，皓祯会有机会跪在这里吗？”

　　为了自己的女儿，倩柔福晋义正言辞，可说完她就后悔了，因为她看到了自己儿子伤心的眼神。倩柔抱着白吟霜低下头，不语。

　　“不是我的错，也不是吟霜的错，一切都是你，是你，要不是你为了自己的地位狠心不要自己的女儿，今天的一切也都不会发生。做了那样的事情，你怎么还好意思埋怨其他人。”

　　伤心的皓祯含着泪水爆发了，而伤心的人说出来的话永远是伤人的，皓祯的话让倩柔福晋心中一沉，而后方才因为内疚而低下头的倩柔福晋这会又抬起了头来，她告诉皓祯说：“是，我是自私，我对不起王爷，对不起吟霜，可我自问没有对不起你的，这些年我是打心眼里疼你，给你吃给你穿，请夫子教你读书，把你当成自己的儿子，这世界上所有人都能怪我，就是你不行……”

　　“我是你名义上的儿子，你给我吃给我穿那是为了怕人家怀疑你和我的关系，你请夫子教我读书让我成才也不过是因为只有我成才了你在家里，在其他福晋那里才能抬起头来，你……”皓祯哭这说话，只听他的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弱，越来越弱，到最后只剩下呜咽之声，而后没过多少时间，皓祯又摇头开口道：“额娘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这么说的，我只是，只是觉得不知所措，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我知道你是真的把我当儿子一样的心疼，额娘对不起，额娘你原谅我……”

　　“傻儿子，我是你额娘，我怎么会真的和你生气呢？你没错，是额娘的错，是额娘……”

　　互相帮助，互相拖累，互相指责，互相道歉，而后又是团结一致，皓祯他们的相处方式有些另类，这让吕雉怀疑，他们是不是非得那么做才能体现彼此的真情？

　　事情有些讽刺，而更加讽刺的事，原本的欺君大罪到现在反而成了家庭伦理问题，大堂上，上演着你对不起我，我对不起你，你原谅了我，我原谅你了的悲喜情景剧，仿佛是在唱大戏一样，不，就算是唱戏也没那么精彩。在皓祯他们的眼中，欺君之罪好似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彼此双方的谅解与感受，而以上那一切似乎只能说明，他们视大堂之内，高座之上的皇帝为无物，他们藐视皇帝。

　　在内堂的吕雉看着外面这一切，眉头皱的不能再皱，而好笑的是，在那大堂之上的皇帝不仅没有感觉自己被忽视，反而显得很感动。

　　皇帝抹了抹眼角快沁出的泪珠，摇头道：“你们之间的亲情让朕感动，要是在皇宫之中也能有这样的真情，那朕就是死也无憾了。千金易得，真心难求，要是大家在平常人家，朕一定会原谅你们，不仅会原谅你们，朕还会嘉奖你们，嘉奖你们的真心。”说到这，皇帝语气一转，而后又道：“可是，现在不是在普通人家，大家都不是平民百姓，朕是皇帝，这件事情关系到皇室的尊严，朕不能因为自己的情感而让这件事情不了了之，朕要给天下人一个交代。”

　　最终，皇帝的江山战胜了皓祯，这样的结果虽在情理之中，在大家的意料之内，可皓祯一伙人却接受不了，并且，他们也不打算就此接受，因为，如果他们就这样妥协的话，那就等于接受死亡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