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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镜里花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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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又一次醒来了,无数个清晨她都曾这样慵懒的醒来,但这次却是别样的不同。环顾着周围陌生的景色,原来已经不是清晨而是黄昏。夕阳西下的峡谷里,四周都是陡峭的悬崖绝壁,而唯有一条深不见底的碧水深潭静静的流动却又晃似静止的无所动。
回眸一看身后的屋邸,竟是用石头堆砌起来的墙面和木板钉制牢固的屋顶和大门。这里到底是哪里?思及此,她却猛见潭水深处,那水面剧烈地摇晃了起来,顿时被惊的不轻,月原本就还很虚弱身体顿时瘫软在地,那水里,该不会就突然冒出一条恐怖且要吃人的巨龙吧?!
等待半时,水面的波纹越来越动荡的厉害,只不过却不是巨龙涎水,而是几只野兔的尸体被随之岸边而来的水纹丢上水面,伴着一只人的手臂,它们静躺在岸边的模样看起来非常诡异。
“请问...”是你救我的吗?语到一半,从水中突然一跃而出的是黑色如瀑布的浓密长发,正所谓美人出浴,但若是非说她亲眼所见的,那应该还是用突现水中仙的华丽词藻更为贴切。
一双透有琉璃色彩的瞳孔,男子精致的五官在滑落水滴的同时诱人的散发出迷离的光芒。
上岸他看到仍值惊艳望向自己的少女,他无笑的脸麻木的问:“是饿醒的吧。”这就去准备晚餐了的他竟没有多问她一句话!
晚餐是吃的极其安静,但确是不知道自己饥饿了多久的水月,乍一闻见烤兔肉所散发出的阵阵油香。一上桌便也顾及不了那么多的狼吞虎咽了起来。自男子眼中传来一丝嘲讽,她已想不了太多。想吃够了再说!
而后待到‘酒饱’饭足,男子再细看她的脸,依是不带任何感情,他问:“你是谁。”
想也不想的回答自己名曰水月,又一次看到男子眼底兀自的嘲讽,镜花水月再聚缘起缘灭。男子空洞的声音说:“我就是镜花。”
镜花?!镜花先生?!“可是镜花...”疑问尚未完全说得出口,而那有些事情她更是茫然,不知该作何解释。但抢先一步接过话题,说起自己名唤镜花的男子回答:“死在你身下的是尔玉,想必你说识得的镜花并非镜花,不过是我那阴险狡诈的小师弟,止桑罢。”
止桑?!熟悉又陌生的名字,水月想到头疼。“别想了,你身体还很虚弱。现在既也吃饱了,回去躺着吧。”就算是再多温柔体贴的话但自他口里说出,总觉得让人不寒而栗。
冥冥中回想,千烨的话,尔玉的话,他们说:师傅共有三名弟子,其一的止桑最为狡诈,其二的镜花最为残忍。只是有关尔玉,他是师傅的痛。
分不清春夏秋冬的峡谷,水月不识水性,想出谷势必要从深深的潭水下憋气潜过。而日复一日的祥和,水月虽并不常跟镜花多说话,但从他的眼神中水月能感觉,他们彼此是同一种人。于是,想出谷?对她来说也就无所谓了。
至于镜花是最残忍的,这几日在他的悉心照料下,她的身体越来越好,更别说残忍一词,她是一点都不觉得,反倒更显是亲切罢了。
他为什么会一个人住在这与世隔绝的地方呢?还有止桑,他既然是止桑又为何要化名镜花先生出现在自己的身边呢?这一切的东西让她想起来就烦。
“既然这么烦就干脆什么都别想,安静度日,不需大起大悲。”没有大起大悲,没有锦衣华食。他们的生活平静的如同暴风雨来时的前夜。
笑看伊人傍月的美,镜花有时会看着她静静出神,如斯女子,怕是止桑,也会有难逃的苦。其实有关止桑他知道也不多,只是大体上知道他是师傅接来的第三名弟子,是属大富大贵之家的有钱公子哥。
和水月有着何样的关系他不明,也懒得明了。已经尝试过一次刻骨铭心的痛,他已经聪明的不让自己冒险再去涉入第二段。他常说这尘世有太多虚虚实实的东西,迷惑人心的不过也是表象,如果水月愿意,他也可以带她出谷。只是没听她提起,他也不问。
至于尔玉的尸体,他在之后告诉她已经不在悬崖深处了。是被何人带走。他们大约也都心知肚明。只是这种和平来的突然,水月有些不自然的甚至害怕第二次失去。
“你真的不想出去?”摇头,水月告诉他外面的世界太艰险,她已经受够了被利用被隐瞒。
“也许你那皇帝哥哥愿意告诉你一切。”连尔玉都不说的话,墨僭越乃当今天子就算是再无私的爱,多少也带有了目的。
这世间没有一种东西叫做纯粹。水月无奈的叹息着,她现在只想他们别找到这里。而非天不从人愿,是该来的也就一定会发生。当墨僭越找来这里,水月已经在不知时日下度过了两月。
“他才是镜花。你都知道了?”摇头又点头,独自留他们两人在屋内的镜花识趣的步出房门。镜花水月,终究只是传说,不实。
那是一个很无情的男子呵。墨僭越好看的眼透出冰冷。眸中阴沉的倒影出她的憔悴。“你没资格这样说他,你,还有止桑,尔玉啊,其实你们都是最残忍的野兽。”
屋外镜花安静的目送她离开,“隔岸已经备有干净的衣服。”粗布麻衣下的不平凡,墨僭越迎向镜花的淡漠。那是与其师弟不同的冷。“多谢你这两月对她的照顾。”
但看静静走入深潭旁的墨伊月。忽而回眸一笑的凄然,镜花不自觉愣住,那个眼神是如此熟悉!
上前他抓住她的衣袖,仍是不带感情的话他说:“要不要就此,伴我一起畅游天下。”
一个是真正的镜花,曾为情伤;一个是习惯水月之名的墨氏伊月,哀默心死。如果真的可以,她也想笑的开怀,大声叫大声闹。“如果可以,想。”
回答后,她明显感觉那旁紧紧牵住自己的手更加用力,指节苍白。墨僭越看着她的眼神从宠溺终于也透出了少许的愤怒:月儿...你就真的那么讨厌朕?
巴不得离开他的一步,她希望自己能逃得越远越好。就算是死了也绝对不回那精致的鸟笼。
会满足我的愿望吗。衣袖里有冰凉感传来,墨僭越冷冷的拔剑,直指镜花鼻尖的阴冷气息。镜花倒是毫不畏惧的大笑起来。“说笑而已,你们走罢。”